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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光善色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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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吃鱼

  字数:3505

  信陵君是老成精的家伙,一看这表情便知道肯定有文章可做了,嘿嘿笑道:“我哪敢取笑你哟,上你这来是求你来了。”

  魏柔一听好奇,也不摇了,抬头问道:“小叔,您还要求我啊?”

  信陵君做为难状,苦笑道:“是啊,都是韩非这小子,是他让我来求你的。”

  魏柔一听心跳立刻加速,寻思着原来韩非这家伙这么坏,怕当面求好一旦被拒绝大家都没面子,绕着弯子让信陵君来求自己,感情他也没能逃过自己这道美人关啊。魏柔的虚荣心得到了强烈的满足,想当然的认为韩非让信陵君来,是请信陵君来说媒的。

  信陵君见了魏柔的表情,自然将她的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心内不由的苦笑道:韩非这小子还真会给自己出难题,放着好好的魏柔不喜欢,偏生看上了个什么女兵,魏柔的性子是骄横惯的,等下弄不好会给自己摔脸子也不一定。

  为难归为难,话还是要说的,信陵君脑筋一转,做为难状,叫魏柔的小名道:“小柔啊,这事有点说不出口啊,韩非的给我出了道难题啊,说出来怕你生气啊。”

  魏柔一听更觉得信陵君是来说媒的了,脸儿热的发烫,再不好意思面对信陵君,扭过头出,露出女儿家羞怯的模样,低声道:“小叔,您只管说就是,柔儿不生气就是。”

  这下信陵君更确定了,不用说魏柔是对韩非有意思了,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韩非这家伙看上的是别人。信陵君哪里晓得,韩非倒也不是看上什么女兵,只是报复心理在作怪,自从杀人穿越之后,韩非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主,这种变化可能是以为前世压抑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吧。

  “韩非求我和你说啊!”信陵君苦笑一下,话才说一半,心中激动的魏柔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猛的扭过头来,一脸期盼的看着信陵君道:“他说什么?”

  “他啊,求我跟你要个人,你手下的一个女兵。”

  “啊!”满心欢喜的魏柔顿时如同被浇了一脸的冰水,红脸在瞬间变的卡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信陵君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信陵君点点头,魏柔气的猛的转身往塌上一坐,伸手操起塌上的锦被来,双手使劲要撕,撕了几下没撕动,气的又把锦被一摔,口中不住的低声骂道:“死韩非,臭韩非,我让你眼睛乱看,早知道把你的眼珠子扣出来,让你做睁眼瞎,我让你做睁眼瞎。”

  魏柔正在生气咒骂的起劲,外面女兵进来禀报道:“公主,君上,营外朱亥求见。”

  魏柔这才停了下来,气呼呼道:“让他死进来好了。”

  朱亥进来,见礼后大声道:“禀报公主君上,赵将庞援率五万骑兵已经赶到十里之外,赵军信使正在中军等候。”

  信陵君一听心道赵军来的好快,但一想便释然,赵国与秦国仇恨最大,长平一战白起坑赵卒四十万,赵国做梦都想报仇,现在机会来了,自然跑的比谁都快,再说赵自灵武王胡服骑射后,屡胜匈奴,骑兵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这次估计是以骑兵为主,自然来的要快上许多。

  要接待赵军,韩非和魏柔的事也只能放一放了,信陵君朝魏柔道:“小柔,小叔军务在身,先去了。”说着信陵君拔足出了营帐,朱亥正要跟上,却听魏柔道:“朱亥,你留一下,我有话问你。”

  魏柔心里其实也奇怪的紧,她不是笨人,刚才是在气头上,现在静心一想,事情蹊跷的紧,论样子周围的女兵没一个比的上自己的,韩非怎么就看上其中之一了,莫不是另有隐情?想到这里,魏柔想起刚才韩非和朱亥在一起的,朱亥应该知道点什么,便留他下来问话。

  “公主有何吩咐?”朱亥赶紧的上前行礼问。

  “那个……那个……刚才我走了他都说了些啥来着?”魏柔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不问也不甘心啊。

  朱亥虽粗,但人不笨,立刻明白魏柔问的是韩非了,见魏柔的扭捏状,朱亥心里也有点下数了,想到魏柔没少在信陵君家里惹事,有心报复一下,装着恍然的样子道:“哦,公主问的是韩非吧?他没说啥啊!”

  “真的没说?”魏柔表情失望的问。

  朱亥暗笑,觉得总算是报了点小仇了,却也不敢太捉弄魏柔,当下做思想状,拍拍脑袋道:“等我想想,好象说了点啥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这大笨瓜,刚才的事就忘记了。”魏柔本想大声骂来着,可一想这会得罪的了朱亥,朱亥不说实话也就罢了,回头在韩非那乱说,自己真的要被韩非白看了,于是改成了低声嘀咕。

  其实魏柔还是很招朱亥喜欢的,见魏柔如此委屈自己,以前哪有这等好事啊,朱亥也有点不忍心了,连忙笑道:“我想起来了,韩非说了。”

  “说啥?快说。”魏柔来了精神,追问道。

  “韩非说啊,公主很漂亮,他也很喜欢,就是……”朱亥这话其实是在编了,韩非可没当面夸魏柔漂亮,朱亥这是想让魏柔开心了。

  “就是啥?你讨厌了,说话总是留一半。”听到韩非夸自己漂亮,魏柔的心里的不快烟消云散,露出欢喜的表情,有点迫不及待的追问。

  “就是御下不严,乱用暴力,韩非还说了,刚才有个女兵虐待他来着,他要报复。嘿嘿!”朱亥现在也顾不上朋友交情了,为了魏柔,就这样把韩非给出卖了。

  魏柔一听顿时恍然,心道韩非原来是为了这个,这未免有点小家子气了,可是转念又一想,韩非怎么说也是一国的王子,刚才手下女兵一时没个轻重肯定有的,还当着自己的面拧了韩非一把,换成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要魏柔把手下交出去给韩非处置,魏柔是绝对不答应的,想到韩非刚才被拧的时候,那声喊疼的样子,魏柔不由扑哧一笑,想了想对朱亥道:

  “你去让人抓几条鱼来,然后去对韩非说,本公主久慕韩非的才名,今夜请他吃鱼喝酒,算的赔罪就是。”

  朱亥听的有点不明白了,他是个文盲,哪知道其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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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问策

  字数:3343

  (闻一多《说鱼》篇里说,中国民歌里常以鱼为隐语代替匹偶或情侣,打鱼钓鱼为求偶,烹鱼、吃鱼比喻合欢或结配。之所以以鱼来象征配偶,以为鱼是古人认为繁殖功能最强的生物。)

  “什么?魏柔请我吃鱼?”韩非听了朱亥的回话,多少有点糊涂了。魏柔以为韩非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可这个韩非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韩非子了,而是穿越而来的,虽然是学历史出身,对诗经也颇为喜欢,只是一时哪里能想到上面去,哪里想的到,一向喜欢枪棒的魏柔公主,居然也拽起文来,玩起文字游戏。

  韩非也没心思多想,觉得见一面也没坏处,把误会解开就是,再说韩非还真的没动魏柔的脑筋,韩非觉得,一个公主敢往战场里钻,就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

  这时信陵君也安排好一切接待赵军将领的事宜,走过来对韩非道:“非公子,赵军庞援乃一代名将,我等一起去迎如何?”

  按照历史记载,这次联合对秦的作战,主将本应该是庞援,现在历史发生变化,信陵君成了主持人。对于庞援,韩非还是慕名已久的,当然是要见上一见。

  “如此甚好,韩非陪君上走上一趟。”韩非应了下来。

  信陵君为首,带上韩非和一干门客,出了营门,韩非还以为信陵君像上次接他和李震时那样骑马,没想营外备下战车一辆,信陵君登上后对韩非道:“非公子,与无忌同乘如何?”

  韩非心道还好不是同塌,这个还能接受,笑笑道:“固所愿尔。”

  二人同乘,五百门客骑马随行,出营往北而去。

  “非公子,无忌有个问题,还请公子不吝赐教。”在马车上,信陵君突然对韩非。

  “不敢,君上见外了,韩非一介书生,君上垂训,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不知道信陵君要问啥,话还是要说的漂亮点的。韩非心里其实没多少底,觉得信陵君的问题肯定与韩非子的政治理论有关,前世的韩非对韩非子的理论倒也研究过,但绝对没有韩非子本人理解的深刻,而且前世里的书籍中,大多数带有很多的政治倾向,这对读者来说,绝对是有误导作用的。

  “如此,无忌放肆了。不知非公子以为,此战对秦,胜算几何?”信陵君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多少显得有点严肃,这一仗对信陵君来说,太重要了。

  韩非听了这个问题,心里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历史上秦国因为惧怕信陵君,便派人去散布谣言说,诸侯各国,只知道魏国有个信陵君,而不知道有魏王。结果安僖王这个糊涂蛋还就信了,从此猜忌信陵君,弄的信陵君只好低调行事,整日沉迷与酒色之中,最后挂掉。

  韩非对信陵君印象不错,总觉得能帮到他一把算一把,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于是便笑着反问:“韩非有一事不明,君上此战是希望胜呢?还是败呢?”

  信陵君闻言愕然,扭头看着韩非道:“非公子此话怎讲,无忌自然是希望得胜。”

  韩非笑笑,颇有深意的看了看信陵君道:“非闻,商纣时,尝有臣谓纣王曰,西歧之民,只知有西伯侯而不知有纣王,故纣王忌之。”

  信陵君何等聪明的人,听这话猛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道韩非这是在提醒自己,别一门心思放在战场上,还应该当心身后的闲话。正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别看信陵君从赵国回来时,魏王给予了足够的信任,可是从最近的情况看,魏王对自己的猜忌日渐加深,不然自己也不会想到再来一次联合抗秦的事。

  韩非见信陵君表情凝重,知道他心里有数,便又笑道:“君上自出道,战无不胜,此战求胜不难,难的是获胜后诸侯各为其利而争,使秦有隙可趁也。”

  信陵君听了这句,心里又是一惊,暗道自己只想着获胜,对战后诸国利益分配问题倒没多考虑,这个问题不解决好,对日后的影响是相当大的。

  原本信陵君对韩非只能说是欣赏,韩非的话却让自己发现战争以外的问题,这下信陵君对韩非生出三分钦佩之心来,甚是恭敬的朝韩非拱手道:“无忌求公子教我。”

  韩非之前就想到过这个问题,论军事才能,自己和白痴没啥区别,况且历史似乎发生了扭曲,该死的没死。韩非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借助自己的历史知识,从历史的角度来提醒信陵君,一是让信陵君对自己不敢看轻,二是让信陵君感激自己,三是为战后韩国瓜分利益时捞点筹码,毕竟韩国最弱,有信陵君帮着肯定要好许多。

  “呵呵,君上,以非之见,当务之急有两件事。其一,君上每日一使,将军中诸事报于魏王,如非所料不差,魏王案前每日必有一简,既然如此,两简又何妨。其二,待诸国军至,会盟之时,君上可先言明,此战之后,各国原本属地为秦所占者,自当归还便是。其三,君上需言明,一旦会盟,诸军需共同进退,如有不服将令者,众国伐之,以上后二者,需立文书为凭,诸侯画押便是。”

  信陵君听到这里,心中对韩非再无半点轻视之心,三点意见,条条都砸在要害上。尤其是最后一条,等于是给各军定下规矩,军事上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大家一起扁不听话的,这无疑为战争的胜利,确定了先决条件。

  韩非提的三点,其实是有相当针对性的,按照历史上记载,第五次联合伐秦时,主帅庞援以为,联军前几次伐秦未果,完全是因为函谷关这一天险的存在。本次伐秦,完全可以利用秦国地域扩大较快,兵力补充不及的情况,绕道蒲阪(今山西永济西南),南渡河水(今黄河),迂回至函谷关后,可以出其不意。这一战术确实也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一度逼近咸阳70里外。后遭遇吕不未率军来迎,吕不韦分析,楚军远来,最为疲惫,战斗力大大受削弱,且楚为大国,影响力大,一旦击溃楚军,联军不战自散。吕不韦根据这一分析,组织精锐,集中兵力,夜袭楚军,诸侯军于夜色中担心自身受损,不肯救楚,最终此战联军败北。

  韩非唯一担心的是,现在的统帅是信陵君,不知道信陵君有啥具体的安排。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是,只要按照庞援的计划来办,战争前期应该进展顺利,得想办法说动信陵君才是。转念韩非又想,自己已经出了几个点子了,如果在军事在出个奇谋来,信陵君本是魏人,万一对自己产生了猜忌之心,对自己玩点阴的,那就真的有点不妙了。

  于是,韩非本已经张了嘴巴,到了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没想张嘴的动作被信陵君看见,连忙对韩非道:“非公子还有教于无忌乎?”

  韩非听了心中打鼓,本想说没啥,可这也太假了,还好脑筋一转,想到一计,于是笑道:“君上,非以为,诸侯众将,秦所忌者,君上也。诸侯之军,秦所忌者,赵也。赵与秦交战,虽有长平之败,然长平之败乃赵括之败也,非赵军之败。今赵将庞援,与秦作战多年,足智多谋,对秦了解甚深,非以为此战不妨问策于庞援将军也。”

  韩非这个马屁拍的信陵君舒服,换在以前,以信陵君的自负,对韩非的话未必能听的进去,现在韩非先提出两个提醒,又讲了三条对策,信陵君皆深以为然,很自然的对韩非的建议也表示同意,不由的点头道:“非公子所言极是,待见庞援将军,无忌自当问上一问。”

  说话间,前方烟尘起处,可见一哨人马朝这边赶来,信陵君下令战车登高而望,只见烟尘处数百骑兵正全速而来。

  信陵君见来来骑所乘战马,都比自己这边要高壮许多,不由感慨道:“非公子所言不虚,综观诸侯之中,惟有赵军铁骑可与秦骑兵一战。”

  来的正是庞援,此次出兵伐秦,赵国本拟以李牧出战,怎奈边境匈奴生事,李牧无法抽身,这才以庞援为将。

  庞援听说信陵君亲自出迎,不敢怠慢,亲率一百铁骑赶来魏营。

  双方都是早早下马,以示尊重,疾步向前赶去,距离五步之遥时,庞援已经早早长揖,口称:“赵国庞援,久慕公子,今得见尊颜,不胜荣幸。”

  论身份地位,还有对赵的恩情,信陵君绝对是当的起这个礼的,不过信陵君这人就这点好,知道收敛,面对庞援的大礼却不居傲,抢上前去搀起庞援道:“庞将军才名,无忌久仰,方才还与韩非公子商议,此战需问策于庞将军,还望将军不吝赐教也。”

  庞援听了这话,果然为之一震,来之前他是有周密的计划过此战,即使信陵君不问他,他也是要主动献策的,没曾想信陵君见面就说要问策于己,这多少有点出人意料了,难道这是信陵君口中的韩非出的主意?

  想到韩非,庞援不由朝人群里看了一眼,韩非的名字他的听说过的,以前只是知道此人有才学,没想到信陵君对韩非如此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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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定策

  字数:3269

  庞援是个将才啊!可惜是赵国人。韩非在心里感慨到,同时想到的还有李牧,这位不败的战神,一直坚持到生命受到威胁才选择逃跑,而不是造反。自古燕赵多慷慨之士,赵国真的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啊,可惜赵王昏庸,这些人才的能量没有能够发挥出来。

  韩非走上前去,冲着庞援微微拱手道:“韩非!见过将军。”

  论地位,韩非自然在庞援之上,韩非主动上前行礼,礼虽不大,但已经给足了庞援的面子。庞援见韩非主动上前,心中生出一丝好感,连忙回礼道:“非公子韩之贵胄,庞援惶恐。”

  信陵君见二人惺惺之状,不由大笑道:“二位,有话回营再叙如何?”

  韩非一听猛然醒悟,心道信陵君这是对自己起了疑心了,按礼节上来说,韩非为上,庞援为下,韩非的举动固然能理解为礼贤下士,更能理解为有心交好吧?

  其实韩非多心了,信陵君心里只是觉得韩非做作了点,让他感到有点微微的不舒服。刚才庞援先给信陵君行的礼,现在韩非反了过来。大家都是一国王室成员,虽然韩非比信陵君远远不如,但也给信陵君一种韩非刻意而为的感觉。

  “君上所言甚是,回营再叙。”韩非赶紧附和,心道:看来以后在信陵君面前要注意一下了,毕竟信陵君也是一代霸者,在怎么豪爽,也很难容忍别人在他之上的。

  众车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一道回了魏营,来到中军帐内时,信陵君念及韩非所言问策于庞援之事,联想到刚才韩非的主动对庞援示好,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不过信陵君毕竟雄才大略,此等小事也就是一闪而过。

  帐中分宾主落座,下面传上酒菜,信陵君设宴款待庞援,待酒过三巡,信陵君这才朝庞援拱手道:“庞将军,此战事关六国命运,无忌担此重任,不胜惶恐,日夜忧心于破秦之策。怎奈一人计短,无忌有心问策于将军,还望将军赐教。”

  庞援听了这话,连忙回礼不已,正待回话,见四周侍者甚众,不由眼睛扫了一圈。信陵君何等精明之人,手一挥,众人立刻退下,只余朱亥立于帐门处。

  见众人退下,庞援拱手为礼道:“君上既垂于援,援自当将所虑者和盘托出,不敢有所隐瞒。夫六国伐秦,以胜居多,然终不能破秦,何故?”庞援先抛出问题,看了一眼信陵君和韩非,见二人违襟正坐,一派仔细听的架势,这才给出答案道:

  “秦每每兵败于六国,却能拒六国大军于国门之外,所仗者,函谷之险也。数年以来,秦军四处出击,疆域扩张急速,秦军分兵把守,致使兵力不足。援以为,此可以为我所用也。联军当避其实,击其虚,弃函谷而走蒲阪,南渡河水,迂回于函谷之后,直奔咸阳,如此计可成,则秦破矣。”

  庞援越说越快,信陵君听的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信陵君是个杰出的军事家,庞援的作战计划如何,信陵君心里自然清楚。他更清楚的是,一旦这个作战机会得以成功实施,对秦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待庞援话音一落,信陵君已经再也忍不住了,手一招喊道:“来人,上图。”

  很快画在绢布上的地图就送来了,信陵君迫不及待的展开地图,伏身在地图上仔细的看着,此时韩非心中已经确定,信陵君肯定会采纳庞援的作战机会,不由的抬头朝庞援送去一个微笑。庞援也不清楚信陵君是否能用自己的计划,正在紧张等待,见韩非一付自若的笑,心里不由的觉得,韩非似乎早就知道结果一般。

  看着地图,信陵君猛的拍案而起道:“此计大善!如能破秦,当记庞将军与非公子推荐之功也。”

  庞援听了这话,心也定了下来,不由的朝韩非看了看。心道:原来是韩非推荐的自己。

  计划已定,接下来就是执行的事了。当务之急自然是派遣细作,沿着既定路线仔细侦察一番,待联军形成,也好知敌部署。

  此次赵军出兵十万,五万骑兵以到,五万步兵明日也可到达。庞援心忧军务,自不能逗留太久,宴罢便告辞回去。信陵君要忙着完善这一计划,也忙的没时间干别的,倒是韩非无所事事,拉上朱亥在魏营中四处走动。韩非对这年月的行军打仗事务一窍不通,想趁这机会看看,信陵君是怎么安营扎寨,怎么部署军队的。

  在营中转了半天,韩非没白辛苦。总算是明白,这年月打仗实在是不简单的事,单单一个营寨,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各兵种的位置都有说法,各营之间的保护,如何防备敌军的火攻等等,有一整套的学问。

  “难怪赵括熟读兵书,也只是个纸上谈兵之辈,实践很重要啊。”韩非感慨道。

  眼见天色渐渐暗下,韩非与朱亥回到营中,本想去信陵君那问候一声,到了中军帐外,守卫说信陵君忙的不可开交,下令不得打扰,韩非这才作罢,自己一个人回昨夜所宿帐中。

  一路之上,韩非心道:这魏营再留也没多大意思了,不如明天就回韩军中去,有的事还是要和李震商量一下,比如趁六国攻秦的机会,早做准备,借机收回失地,这些事都是要提前安排的,这也是韩非为什么和信陵君说,原本各国的属地,战后还原的原因了。

  韩非刚走到帐外不远,留守的季子曾急迎而来,见了韩非便报道:“公子,魏柔公主的使女在营内等候多时了,说是公主与公子约好的,上公主营中赴宴。”

  韩非听了一愣,反问道:“赴宴?赴什么宴?我怎么不知道?”朱亥只是转达了魏柔的话,韩非可没答应去吃鱼,再说韩非忙了一天,早把这事给忘记了。

  “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公子自去问问便知。”

  韩非进了营帐,里面等候的正是那个波霸女兵,这波霸似乎不怎么喜欢韩非,见了韩非脸上也没笑容,只是微微的点头拱手道:“奉公主之命,有请非公子赴宴。”

  韩非见女兵这表情,心中自然不快,新仇旧恨的一起冒了出来,脸上没啥好气的冷笑着,也不看那女兵便跪坐到案前,然后才道:“赴啥宴?回去告诉你们公主,本公子没空,也消受不起。”

  韩非对魏柔倒是没啥成见的,只是气这女兵脸色难看,存心刁难一下而已。

  这女兵一向眼里只有魏柔的,见韩非拒绝,当时就急了,有点没上没下的瞪着韩非道:“不去?……。”

  韩非见她如此,不由怒起,拍案而起道:“大胆!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韩非一喊,帐外的季子曾立刻冲了进来,见这女兵跟韩非瞪眼,不由也怒。上前一步,手手闪电般的从背后拿住女兵,女兵骤然遭袭,被季子曾按住,脚窝子里接着分别挨了一下,跪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女兵又气又急,本想骂上两句,想起韩非是个王子,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只是怒视着韩非。

  韩非本想借机会报仇,一想别把魏柔给得罪了不好,毕竟自己看了人家那里,于是便忍了下来道:“季老,由她去吧。”

  季子曾听了放手,女兵见韩非不敢造次,又瞪了韩非一眼,哼了一声自己出了营帐。韩非看着女兵那肥厚的双臀,心道:迟早把你弄到手,好好整治一番。

  韩非在营帐内如何且先不表,单说那女兵气冲冲回了魏柔的营帐,到了帐外这女兵才算有点清醒过来。话说这女兵为啥看韩非不顺眼呢?原来在女兵名叫橘红,自小被卖进宫,一直跟才魏柔身边伺候,宫内除了魏王就没别的男人了,宫女和太监之间往往也会发生点事。橘红不喜欢太监,也不喜欢男人,她喜欢的是女人,喜欢的是魏柔,现在魏柔表现出对韩非有好感,橘红自然是讨厌韩非了。韩非偷看魏柔,橘红对韩非自然生恨,这才有了对韩非下黑手的举动。

  刚才因为吃醋对韩非不礼貌,现在回来了,心里开始犯嘀咕了,请不来韩非,公主一问情况,自己少不了挨骂不是?万一韩非日后和公主真的好上了,韩非那记仇的样子,说不得要报复自己的。

  宫里一向是最龌龊的地方,整治出错宫女的花样也是千奇百怪,普通的鞭挞算是轻的,狠的把人给糟蹋了,卖去做妓女的事多了。想到这些,橘红心中不由后悔。

  之前不想也就罢了,现在想到了,肯定是越想越怕,在营帐外转了一圈,橘红愣是没敢进去。思来想去,觉得今天不把韩非请去,日后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也罢,还是回去再请韩非,再怎么委屈,也比日后凄凄惨惨来的强。

  想到这些,橘红不由悲从中来,眼泪不觉溢出,默默的哭了一下会,擦干眼泪,橘红转身又朝韩非营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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