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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诡异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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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第三十四章(下)

在一番云雨旖旎后,玉穴春水如痴如醉,压抑许久的欲望得到宣泄,相比被郝江化强行凌辱和李萱诗虚鸾假凤的把戏,这是她第一次满意的交合。彼此虽然不是恋人,但他确实不讨厌,而且很温柔…不是么。

吴彤想起岑筱薇很多次念叨过京哥哥的好,以为那只是年少慕艾的美化,故而对白颖生出的种种厌恶。她倒是没那么厌恶,都是落水的水会比谁干多少,甚至隐隐有几分同病相怜,都是被那个老女人坑害。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白颖未尝不是自作孽。

李萱诗漏过口风,儿媳对左京确实有过抱怨,除经常出差外,夫妻生活也不和谐,似乎有隐疾。郝江化更是作为笑谈,在和众女淫乐时炫耀其老当益壮。短小、不行…私下里,郝家女人对左京渐有这样的认知,吴彤也从未生疑过,可是现在亲身体会,她才知道这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这分明就是奸夫淫妇自我辩驳的借口!

看着眼前这根超级象拔蚌,吴彤俏脸上的红到耳根,玉手轻轻握住了它。它明明就…很粗!很大!

鸡蛋般大小的肉冠头呈现紫红的血气色,茎柱差不多有自己腕臂那么粗,青筋攀柱,如文心雕龙,亦虎虎生威!

看似雄壮狰狞,但吴彤并不讨厌,因为她知道它很温柔。在刚才的云雨里,以这样的尺寸,在自己的小穴里,它只能进一半,便将阴道花心挤满,让她感受到冰雪消融的快意。其实它可以更进一步,她知道它想,男人总喜欢得到彻底一些,恨不得更深入,比如更深处的子宫…但他克制住了,没有去强行闯宫,以免造成伤害。

大龟头上挂着晶亮而粘稠的分泌物。两人的一番云雨,使得那上面满是亮晶晶的液体,那是交合时从她花道沁出的蜜液。

掌心贴合着坚挺的茎柱,触碰到情欲的火热,仿佛也在燃烧自己的娇躯血肉,她清楚地感觉到体内的欲望又在渴望。

「我说过,她们不能轻信。」白皙的小手轻轻套弄阴茎,「她们在骗我,说你的鸡巴又短又小…」

「确实是坐牢后才变长变大。」我淡淡一叹,「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我以前勃起最长也只有十八。」

吴彤一愣,倒也不纠结:「十八也很长呀,我都装不下。」

我不由沉默了,是啊,十八不算短,起码填满阴道绰绰有余,可是它算长么?如果它算长,我又怎么会败得这么惨,除了这方面,实在找不出任何一条我会输给郝老狗的理由。又短又小…在白颖背叛的同时,还不忘给我发表落败者感言,供人指摘,作为男人,我确实很失败。

「你把我弄得泄这么多出来,但你却一次也没射出来。」似乎瞧出我的某种挫败,她话锋一转,「我用口把它吸出来。」

轻启樱唇,碰触到昂扬亢奋的龟头。然后,娇嫩双唇张开,任由它无碍进入,她一口含住火烫的龟头,像是吞下一颗水煮的鸡蛋。

些许烦绪暂时被搁下,这猛不丁被小嘴一吸,我确实有被爽到:「继续。」这是男性排尿的生殖器,现在却被吴彤这个小美人含在嘴里,她跟我没有情感牵绊,我不用顾忌太多,闭目享受这份温柔的爽意。

相比白颖过去表现的嫌弃和迁就,吴彤娇艳樱唇缓缓将饱涨的龟头整个吞入,那丝滑香舌尖擦过敏感的龟头嫩肉,那种温润唇腔的裹含和贴合,让我有所惬意,将胯下肉棒挺向她口中,想让她含多一点,一个龟头显然无法满足,二兄弟渴望进入更深。

吴彤喘息着。二兄弟的坚硬和粗大似乎出乎她的意料,饱满的龟头几乎就填满她的口腔,喘不过气来。这从未有过的经历更加使得她感到极度的刺激。这是第一次给男人口交,李萱诗并没有教过她,只能含住它,用对付女人那套。

感受龟头在温润口腔里勃动,带着某种羞涩,似乎对于口交不太娴熟,但我判断这只是她伪装的一种「卖弄」,以青涩的诱惑弥补技巧的不足,娴熟的舌技确实让男人享受,但青涩往往更能催化男人的征服欲。想调动我的征服欲,那就如她所愿。

不必特意控制,任由征服欲在身体内暴起,能让一个美女为自己口交,本身就是一件极其有征服的快感的惬意事情。我捧起她的俏脸,将龟头挺得更深,而红唇轻松迎纳,随即又缓缓地滑出,小嘴的容纳程度更胜她的肉穴,也让我更相信她绝不是第一次口交。

我捧住吴彤的脸,让她深深地含住怒涨的棒身,愈发高涨的欲望在她口中膨胀、坚硬,趁着她用嘴腔迎来送往时,我压住她的后脑勺,胯下猛地往前一送,顶进她的檀口喉穴,粗大的龟头顺利卡进喉位,那种被舌端后的喉咙及食道排斥的抗拒压力,让我感受到如小穴一样紧迫力,想要迸发无尽的欲望和激情。

「唔、唔唔…」吴艰难地哽咽,却说不出话来,在尝试抽离未果,她便只能调整状态,那种异物入喉虽然不适,但好在只是深入,并不粗鲁,毕竟有过针对嘴腔和喉穴的道具练习,很快便找准节奏,扶着胯下的阴茎根部,小手抚拨着阴囊袋里的两个大睾丸,她一定要把精浆榨取出来。

娇小的胴体,尤其是俯跪在我腿胯的姿势,如同乖顺的小母狗,让我的男性征服欲更亢奋。我的情欲在暴涨、我的血脉奔流,独独我的理智,觉察这荒诞而又真实的性戏码背后,似乎另有用意。

吴彤表现得很顺从,没有故作矜持,甚至将姿态摆得很低,我的阴茎狂烈地在娇嫩樱唇间抽送,被她嘴腔的香津浸润。虽然无法尽根而入,但现在的吞咽过半,她几乎是在疯狂挑战自己,将喉舌尽量打开,尽力容纳着我的深入,甚至是突破喉穴的关卡。

这种极大的阻碍和忍耐,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呜」的糊音,明明很难受,但吴彤却感到一种兴奋,畸形的欲望,正从她的身体里不断向外蒸腾。一想到这是那个女人做梦都想要却求而不得的大鸡巴,此刻却被自己吞咽这么深入,这种深入喉穴的享有,每一寸都是那个女人的渴望不可及,身心便踊跃一股莫名的情欲,还不够,还要跟深入…

一双纤细玉手紧扣住我的臀部,同时却配合我的抽送将脸埋得更深,看着她的主动索取,竟似比我更想要深入。

理智没有静下来细想,欲望驱动着我挺进,腰胯施力,竭力插向最深处。肆无忌惮地在她美妙的小嘴和喉道抽送,这种感受似乎不落于肏屄。

仿佛感受到大肉棒愈发深入,抽插也愈发强烈,简直想把嘴穴和喉穴当成屄穴在肏,吴彤一时承受不住,突然想吐,可我用力按住她的头继续往里插!硕大的肉棒几乎插进去大半根!

「咳咳。」吴彤的俏脸瞬间涨红,双眸因为本能的不适感而呛出泪花,但也知道这不是男人的错误,情不自禁,欲也难自控。何况已经算温柔了,只在进入喉穴后才加力抽插,而不是在嘴腔里便胡乱顶撞。虽然有些难受,却比那个人用道具插喉要好得多,而且这种在喉穴被逐渐张大的充实感吗,确实让她有一种欲罢不能,既讨厌却又喜欢。

喉舌的抑阻力,让我的肉棒被锁,龟头在嘴腔和喉穴的双重刺激下,仿佛如肉穴般又紧又多次的舒爽感,终于迎来喷射的时刻。虽然我可以控制这股冲动,可以延后发射,但不射无法交差,我也需要趁着中场休息梳理一下。

强烈的冲力力,让吴彤感受到情欲的欢愉,她的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呻吟,粗大的肉棒死死在在她的喉部,前端的龟头更是在喉穴后喷出一股又一股的粘稠精液,顺着喉管而下,流入食道。

吴彤惊奇地感受到那粗大的器物在喉部一动一动,伴随每一下的抖动,她能想象到有大量的精液正从喉穴射入她的食道,最终被她的胃消化,她的精液融合她的胃液,一想到这里,她便抑制不住地一阵湿润,身下竟然也跟着迎来一次小高潮…

只知道男人可能会在嘴里射精,却没想到这次口交,居然能挺入她的喉穴直接射在里面,近一分钟后,才从喉穴射出,龟头显然还不尽兴,马眼处还不甘心地流出精液,当然那已经不能叫射精,而是余波荡漾,却在她的嘴里分涌流最后一滴。

「啵!」缓缓将肉棒抽离的过程,吴彤将精液的残余也榨取吮食干净,然后在龟头上留下浅浅一吻。

「还继续么?」吴彤仰起脸庞。

「你还能继续?」性欲即便多次才能满足,但我不认为她在经受近两个小时的肉搏还能再战,她的小穴被我弄泄了好几次,不休养再做便要不堪「肿」负,至于用嘴的话,如果再来一遍,她明天肯定嗓子会哑。

「上下两张嘴不行,不是还剩一个洞么?」吴彤看着我,「那里我还是第一次哟。」

我眉头一蹙,盯着她,吴彤并不是淫荡婊气的女孩,哪怕她骨子里是也不需要,她手上有筹码和我交易。先前那些主动抛出吸引我的言谈,看似猜想没有证据,但我感觉她并不是无的放矢,她掌握得恐怕比我预想得更多。

「你不信?」吴彤脸上的温柔微微转淡,「刚才是我第一次给男人口交,郝江化虽然得到我,但只是进过阴道,我的子宫和后面都是干净的…我没你想的那么脏…」

心念一动,她第一次给男人口交?嗯,如果对象是女人或者道具,这倒也说的捅。至于郝老狗没有闯过她的子宫,我不认为他办不到,大抵还是为了让郝小狗顶包,一个小屁孩肯定做不到破宫,至于后庭郝老狗确实未曾采摘过。

「我只是好奇,你这么主动,想着把第一次给我,太便宜我了吧。」我盯着吴彤,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端倪,不会天真以为能用身体绑着我吧,明明手上握有足以交易的筹码,这么向我示好又是为什么?

「这么做不是显得我有诚意嘛,而且…既然是报复郝江化,为什么不彻底一点,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我必须让你先得到,这样才不会后悔。」吴彤沉顿片刻,「我过去就是没先给我男朋友,等到被郝江化得手才后悔莫及,这种经验有过一次就够了,不是么?」

「好东西留到最后就放烂了。难道你要我后面的第一次,也像她一样留着被郝江化糟践?」

脸色倏然青毅,心里的隐痛又一次被击中,无力辩驳。曾经满心欢喜期待,琴瑟恩爱,妻子肯把后面的处女菊留给我,这份礼物弥足珍贵,只是最后沦为笑话一场。白颖的提臀相迎,还是献给老狗日了。

「言归正传,还是谈我们的交易。」我转移话题,「你说过有两个条件,一个是我,这算是完成了。第二个条件,日后再说,现在你可以说了。」

「这么着急。」吴彤靠在我身边,「第二个条件…我要一个孩子。」

闻言,额眉拧到一块,从烟盒里抽出烟来,燃上,烟雾如愁云。

「你过分了。」长叹一气,这个条件我根本做不到,哪怕我想有个孩子,这辈子大概也无望了。

「想什么呢,不是你的。」吴彤拿过我手里的香烟,抽了一口:「等郝家垮了,我要带一个孩子走。」

「你肯定会整垮郝家,郝江化死定了,郝小天都快被切了,这辈子也完了,我对他没兴趣。郝家还有四个孩子,我不多要,只要一个,我被郝家人伤害,就要从郝家人身上讨回来。」

沉默,我在沉默,半晌:「我在父亲墓前发过誓,我要毁灭郝家!郝老狗必须断子绝孙!」

「你放心,郝家那玩意害人,等报复够了,我会把它割下来。」吴彤冷声道。

盯着俏丽容颜那明亮眼眸流露恨意:「成交!」

吴彤起身,抓过手包,从里面翻出一个U盘,抛了过来。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吴彤道,「你应该知道,这笔交易不是一次能完成的。」

「我没这么天真。」缺少互信的情况下,只能是阶段性交易。

「里面有郝江化行贿高管的记录,其中一条是郝江化曾经高价买过唐三彩玉碗一对、清代郑板桥真迹一幅、羊脂玉净瓶一个…你有影响么?」

吴彤这话让我一愣,一番回忆:「几年前郝江化去北京拜年,这是给我岳父母礼物。」

「郝江化送大礼,或许就防着一旦出事,就把白家拉下水。白家虽然势大,做不到一手遮天,要是传开了被白家政敌一利用,受贿巨大足够坐牢了。」

我心一沉,岳父当初确实收了,郝老狗投其所好,却是是个污点,但要说受贿也过了。郝老狗送不起这样大礼,肯定是李萱诗的钱,自然也就是左家的钱,这事有理由说道,不会伤到白家,但也是个麻烦,容易被做文章。

「我知道这件事斗不垮白家,但难保郝江化手上不会有什么制衡白家或者要挟的把柄。」吴彤饶有意味,「郝江化敢碰白颖,有恃无恐,要么吃定白颖会帮他,要么就有把握白家不会动他,想要扳倒郝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就是我和筱薇姐搜集了证据,却没有行动的原因。白颖和白家,你绕不过去的,你想过怎么办?」

吴彤说的没错,囚徒计划虽然在推进,但白家我确实绕不过去。抹黑岳父受贿或许是郝老狗的一种要挟,但他真正的底牌,大概就是他和白颖生育了两个孽种,一旦郝白奸情被捅破,白家想要介入的时候,他就把真相公布,那么岳父母该如何呢,真会狠下心肠对付两个外孙的生父?!这一点我不得不顾忌,所以任凭王天这个身边人偷阅那份DNA亲子鉴定报告,以此试探岳父的反应,但现在还没有回应。

「走一步算一步吧,扳倒郝家也未必要靠白家。」我没有坦露,我从未寄希望白家,左家的屈辱只能由左家人洗刷。

吴彤想了想:「你有没有想过,把白颖拉回身边。有她帮你,你就不会有后顾之忧。」

白颖…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拉回,她根本不明白两个月意味着什么。一面跪求原谅的机会,却不肯坦白,更加一头热地扎到郝家沟这个漩涡,她活在她的思维国度,却从不信赖她的丈夫,更谈不上倚靠…随她去吧,等她折腾够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你应该还有没跟我说的吧。」

「那你的报复计划能跟我说么?」

有些话很难言尽,单纯的交易,做不到推心置腹。

「再补个约定吧。」吴彤这时候说,「我们没有信任,这交易是互利互惠,那么互相尊重吧,说出口的,不允许欺骗,不能说的,可以先隐瞒。」

「好。」我同意了,这算是求同存异,暂时确保同的部分,一旦违背,交易便中止。

「有个疑问,希望你能回答。」我看着吴彤,「郝家那些女人迷恋郝老狗,是因为他器大活好,还是因为大补汤,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吴彤淡淡一笑:「人心。」

「你真的觉得她们迷恋郝江化?」

「她们只是离不开而已。」

「你真觉得大屌能征服她们?还是一碗汤药能摆布?」

「心要是丢了、烂了、臭了,人就变成行尸走肉而已,渐渐也有习惯了。」

「她们不是被肏服了,而是麻木了…对一切都习惯并且接受,日子久了,她们也会给自己找理由。」

「郝江化是大树,她们就是藤蔓,你想砍树,就要小心别被藤蔓缠上,因为她们不只懂得用身体缠绕,更会想办法吸干你,结果就是树没砍倒,你却倒下了。」

「这么说,郝家就你一个人清醒?」我忍不住问。

「因为我不怎么贪。」日夜隐忍的见闻,练就能审视郝家的火眼金睛,就算是岑筱薇念念不忘母亲的死亡真相,一心憎恨白颖为她的京哥哥叫屈,可是只要那个人做出一些许诺,岑筱薇便会被动摇,甚至满心期待着幻想,殊不知被妒忌蒙蔽双眼,更不用说大院里的女人。

心绪沉浮,我示意吴彤去洗一洗,笑靥回眸:「要不要一起?」和美女一起洗澡,是男人都喜欢,但我没有兴致乏乏,一种淡淡的疲倦,不是身体,而是心里,交易嘛,还是分清楚比较好。

「真是虚伪,上都上了,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

「这不好吧,她已经够可怜了。」

「可怜?你可怜郝家的女人,那谁可怜你?」

「就是少装烂好人,都怪你当初烂好心,才引狼入室。」

「要我说,郝老狗的女人,最好别碰,干脆一块收拾。」

「洗洗不就好了,人性肉便器,肏着不爽么?郝家女人,就该一个个给干过去。」

「闭嘴,烂婊子,你玩玩就算了,还想收后宫?没女人了么?瑶妹和寻寻不香么!」

「哪有闲女人多,再说这些女人就该狠狠干死她们,把她们调教成性奴,一个别放过。」

「其实你也想的吧,她的屄还是很紧很嫩的,嘴也不错,她的菊花还是第一次,你不想摘么?」

「白颖给你的耻辱,你不想扳回来,进去,和吴彤一起洗,给她浣肠,肏爆她的菊花,气死郝老狗。」

「对对对,还有她的子宫,不能放过,还有她们一样,通通干一遍…」

「不、不能这样,你不是这样的人。」

「闭嘴!」

心绪不宁,没有压抑的情况下,各种杂念纷至沓来。怂人京、圣母京的声音,夹杂在黑暗京、魔欲京、邪恶京等负面情绪里溃不成军,曾经的良善愈发往深渊滑落,我的心魔似乎愈发地滋长,它在诱惑我放纵,放纵欲望!

但,妄想!怂善也好,心魔也罢,谁也别想动摇我的复仇决心,谁也别想替我做主!全给我滚一边去!

深吸一气,将它们全部归置于心,脑中依然处于理智,一呼一吸,依然在我的绝对控制下!谁也别想作妖!

我并没有被心魔魅惑,脑子一热冲进去,也许真进去吴彤也不会怎样,毕竟已经彼此肉体交合过,但那只是为了给交易铺垫一种契合的联系。日后再说,也已经日过,那就没必要刻意地放任,可以表现得享受性欲,却不能真的被性欲掌控,有所分寸,如同我的呼吸,恪守复仇的脉搏,不能停,也不能乱。

洗完澡的吴彤,楚楚依人,趁我去淋浴的时间,她已经换上新床单。腰间系上围裙,在厨房忙乎起来,买菜做饭的娴熟样,和靓丽女秘很难想象会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来郝家沟,也许她的生活不需要如此装扮。

「李萱诗有日记的习惯,你是她的秘书,有办法拿到日记么?」

「筱薇姐倒是提过,但日记保存在郝家,而且有保险柜。如果是在公司的话,我倒是能想想办法。」或许有机会试试,但风险太大了,吴彤不想把成败赌在这上面。

随后我抛出何晓月和大补汤这个话题,想要听听吴彤的看法。

「她能被拉拢不意外,但你真的相信她讲的话?」吴彤想了想,「她把一切都推给大补汤,无非是想把自己摘出来,就算大补汤有问题,加料的不也是她么?她在你面前表现弱势顺从,这不奇怪,但你最好留个心眼吧。」

「王诗芸有本事打理公司,何晓月能管理山庄,你真因为只凭她听话?」吴彤看了我一眼,「你别小看她,能够在郝江化和李萱诗两边得到信任的,她可是独一份,否则她凭什么坐稳行政主管这个位子。」

吃完晚饭,我们又聊了一些闲话,谈及郝老狗那些女人,吴彤对她们各有批判,唯独对白颖却轻柔许多,没有刻意贬损。

「你对她的感观好像还不错。」

「掉在一个池子里,谁会比谁干净,不过我对她的恶感确实一般。」吴彤不以为意,「从你的角度,白颖是个可恨的女人,但从我的角度,她还是有几分可怜。」

「一只天鹅掉在污泥池,一群鸡在旁边拉扯,她们看不惯天鹅的高高在上,拼命地把天鹅按在污泥池里,最后天鹅一身淤泥恶臭,渐渐也就成了一只鸡。鸡主人很高兴,因为他多了一只鸡,这群鸡也很高兴,因为她们把天鹅变得和自己一样,困住这里,飞不出去。直到有一天,一个养天鹅的男人寻过来,因为他的天鹅丢了,被人抢走了。于是,鸡窝就炸了,这群鸡觉得这个男人拿着刀,是冲着鸡主人来的,有的鸡害怕会被杀鸡泄愤,有的鸡担心鸡窝不保,但这个男人明明没动手,但她们却越不安…」

「这群鸡里,其实混了一只丑小鸭,曾经她渴望能成为天鹅,所以当她看到天鹅栽在鸡窝,被一群鸡给染成一只鸡,这只丑小鸭对天鹅确实有些同情。但这只天鹅明明有飞出鸡窝的机会,却安心做一只鸡,你说可不可笑?」吴彤淡笑道,「童话都是骗人的,现实很残酷,不是么?」

我沉默了,白颖确实背叛我,但她落到这种地步,要说全然是她自己的问题,恐怕也不能解释。吴彤在暗喻,郝白关系的背后是那些女人推波助澜,但这只是一种说辞,可以推论,却无法定罪。

随着郝家被起底,日记的秘密被曝光,郝家的女人们开始互相指责,让郝家淫窝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至此我终于理清白颖的堕落之谜,在被郝老狗连番纠缠,加上有把柄在其手,白颖不得不委身,但她彻底摒弃爱情忠诚,却是从另一个我至亲女人那里接收所谓家和万事兴的理论,一再被郝老狗等人胁迫、洗脑,彻底放飞自我,如果不是我抓奸捅那三刀唤醒她心里的情感,她应该很难从这个情欲漩涡里出来。如果深究她们的供述,郝家确实找不出一个无辜者,和我关系密切的几人,却是害白颖最深的人,也间接摧毁我的婚姻。吴彤虽然是旁观者,但她也参与一次聚众淫乱,对白颖沉溺情欲未必没有影响。这是后话。

身在囚局,在囚徒计划外,我找到了一个同仇者,她也是我的同床者。这一晚,我们睡在一起,虽然吴彤一再提及,但我并没有去采摘那片处女后庭,也没有刻意闯宫,而是枕于异梦。半夜,她却翻身,扶准我的茎柱,将龟头连带肉棒迎纳进蚌穴,一番撩拨,我还是奋起,将她压在下面好好蹂躏一番,折腾大半宿,她才依偎在胸膛,柔顺如猫。

隔天醒来,她懒散在身旁:「醒了,我下面给你吃?」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起床穿衣。

「她放了我三天假…」

「但我不行,我要去办些事。」

「那你办完事回这里,还是山庄?」

「等我回来。」

也许温存一番,可以让交易更顺洽,但我决意保持些距离。肉体只是服务于交易,吴彤昨晚的活泼,始终让我觉得她不只是出于对老狗的报复,她肯定另有所图,她表现得有些黏人,我能感受到她渴望我尽可能地得到她,进入她,但,为了交易,她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关于她对我的那些话,之所以需要梳理,掺杂太多的主观,缺乏实证,不过无所谓,哪怕是谎言,为了让人信服,必然有一定的真实性,这些留待剥下郝家女人的假面时,肯定能得到印证。U盘里的所谓证据,即便是真实的,对我的作用也不会很大。把郝老狗送进监狱根本不是我的目的,我不会让他接受公法审判,我不只要毁灭郝家,更要毁灭郝家的名!

********************

临街有一家药铺,招牌写着毛式药铺。

药铺的老板姓毛名道,人称毛道长,但他并不是道士。

坐监的时候,他是我的监友,已经关了半年,我们相处的时间比我和王天还要短。我从他那里学到呼吸法,他算是我半个师傅。

「左京?!」走进药铺,,毛道长正在称量药材,按克数装包。

「道哥。」我挤出笑容,尽量随意一些。

「老婆,有客人,泡壶茶过来。」毛道长放下药材,冲内堂喊了一句,拉着我往里走,「走,我们好好聊聊。」

毛道长是个热心肠,并不古板,祖传中医手艺。闲聊一会儿,他老婆送来一壶热茶,嗯,放了枸杞。

「我已经办了执照,也有中医资格证,官家认证,这下不会说我非法行医了。对了,你最近怎么样了?」

「还行吧。」我这样说。

「你有没有在练我教你的方法练气?」毛道长凑近一问,「有没有长。」

「嗯,以前十八,后来能破二十了。」我想了想,「也粗了一圈,就是时常发生晨勃现象。」

「这说明你血气充盈,好事。」毛道长道,「你在里面光练没女人帮你调合,多做上几次,这晨勃会消退的。」

「养身练气只是刺激潜能,发掘潜在的力量,就跟科学训练能提高运动员成绩一样,你从十八增加到二十,说明你本身就有成长到二十的潜力,只是过去生活作息和饮食等因素影响,这练气就是增加内循环,所以你能再长个头,也很正常,可喜可贺。」

「这两天倒是没晨勃,就是我感觉好像又大了,而且勃起这长度又长了几公分。道哥,你这练气法不会是开过光的吧。」

「又长了?」毛道长一愣:「到底多长?」

「粗能有6公分左右,可是这长度有7寸多。」

「你开玩笑吧?从十八增加到7寸多?!」毛道长也是一脸诧异,这练气法他练这么久,也才长了一丢丢,难不成左京在扯犊子呢。

「你可能练到第二重了。」

「第二重?呼吸法还有第二重?」

「只是比喻。」毛道长扫了我一眼,「用一个字形容,就是长。你从十八突破到二十,是练气有成,所以变长了,可是呢,这个字是多音字,你现在就是另一种情况,不是长,而是长(zhuang),它重获新生长大了。不只变长,还长个了,二次发育,懂不懂?」

「按理来说不可能,我练这么多年就拔高一厘米,你这都开挂了。」毛道长扫了我一眼:「把手给我,我给你号号。」

我只好伸手过去,搭手在我的腕处号脉,脸色时而狐疑,眉头却深蹙在一起。

「有什么问题没有?」

「你的脉象显示,你的肾气太盛,心火旺,养身练气,首重呼吸,一呼一吸,阴阳互补,可你这阳气太旺,弄不好会走火入魔。」

「道哥,又不是武侠剧,还走火入魔。」

「我说的走火入魔是你内息絮乱,中医上有一邪一魔的说法,邪气入体是外来,这心肝魔火才要命。」毛道长沉叹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教你练气?」

我摇了摇头。

「这套吐纳练气的功夫,是祖上传下来的,说是华佗创五禽戏配套的呼吸法,养身护气,能刺激潜能,利性增欲,固本培元。」毛道长道,「那时候教你,一方面是闲着无聊,另一方面我也看出你小子心事繁杂。」

「坐监的时候,你成天胡思乱想,动不动就用后脑勺砸墙,大家都怕你想不开。我教你练气,练呼吸,是让你学会控制,学会调整。」

「那我现在不是挺好么?」

「好个屁,你满脑子想着复仇,表面装得没事人一样,可我知道,你就像是一座火山,随时都会喷发。你拼命在克制,越但你不想着宣泄压力,越压抑,反弹越强。心绪不宁,心火更旺,火上浇油,这不是走火入魔是什么。」

毛道长沉声道:「练气要静心,懂得松弛,气球一直吹,是会爆的,你明不明白。」

我的笑容渐渐收敛,我知道,强行压制的结果,也许会把我逼上绝路,但箭在弦上,不能容情。

「你的走火入魔,持续多久了?」

「之前没什么征兆,前两天我发高烧,醒来才发现勃起异常。」我想了想,在发烧前我控制很好,一年的练气从十八增长到二十,可是这一发烧却突飞猛进,确实很魔幻。

「发烧…嗯,也许就是你走火入魔引起的身体预警,退烧降温确实能宣泄一部分心火,但治标不治本,你还需要调理。」

「你不会打算让我采阴补阳吧?」

「还补阳?你是阳元充盈过度,干脆多找几个小姐帮你,让她们采补你,吸阳补阴。要是被你遇到一个有莲花穴的女人,你还不爽上天。」毛道长白了我一眼,「尽想好事…你现在就乖乖给我喝完这壶枸杞茶。」

心知毛道长其实是关切,饮了一杯,我岔开话题,向他询问大补汤功效的可能性。

「喝药确实能增强性欲,强健性器,能调和男女交欢的药也有,但要做到像你所说那样,可以让人沉迷性欲甚至上瘾,那几乎不可能。」毛道长摇了摇头。

「有的药确实能上瘾,但只是对药材上瘾,也就是依赖性。但药不是饭,次数一多,也会有抗药性甚至产生中毒…如果是西药合成药,精神类的药品,或许能够做到…我只能说,中医应该是不存在这种只有好处没有副作用而效果像你描述那样令人痴迷到不能控的程度,除非…」

毛道长欲言又止:「你最好是能拿到药方,有方子我才能帮你确认它有没有问题。」

大补汤的秘方,除了郝老狗外,李萱诗和白颖掌握不完整版的方子,最理想就是从白颖那里问出来,到时看毛道长能不能看出端倪。

毛道长硬逼着我喝完茶才芳心,送我出来,不忘规劝:「想开点,别纠结过去,不值当的。」

「你现在还年轻,又有7寸长的大家伙,可以重头再来…别想着复仇,有时间到我这里喝茶,抓药调理,千万别钻牛角尖…」

我微笑着,听着,然后挥手告别。毛道长不想我钻牛角尖,可惜我早就没路走了,只是想着最后的两个月…我迫不及待等着郝家的终结。

养身练气,呼吸法近似神器开挂,但它出现得太迟、太晚。我失去的,它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至于重新开始,那更是妄想。我已经被郝老狗灭种了,不只失去生育能力,就连我以为的两个孩子也是孽种,左家到我这一代,已经绝户了。

不知上溯几百还是千年的家族传承,在经受背叛的同时,也要由我划上句号,所能做的,就是连同郝家一同毁灭。

在此之前,苦心布下的囚局,我只是投掷其中的鱼饵,有人咬钩,有人观望…无所谓,因为我不是在钓鱼,我的囚网很大,一网成擒,干净利润。我,他,她们,谁能走出?

我回到左家老宅,之所以不回山庄,因为要降低存在感。

何晓月把郝虎利用山庄谋财的证据交给李萱诗,在收到我的钱平账后,她就向李萱诗告发,隐去她挪用的部分,而是用自有金填上财务窟窿。这样一来,何晓月就成功洗白,成为被郝虎诈骗投资甚至利用孩子威胁的可怜女人,她不得不用自己的私房钱填上公账,但她现在已经无力继续,只好向李萱诗坦白,更重要也是郝虎暗示白颖的事情,这让李萱诗气得直跺脚,直接叫上徐琳杀到山庄,当着郝老狗一通斥责。

郝老狗也没想到郝虎居然吃里扒外,坑骗山庄,山庄也是他郝家二房的产业,郝虎吃熊心豹子胆,当即便叫来郝虎,要他吐出来。郝虎一看阵仗,知道不能善了,心一横,搬出他背后的文三伢子,更豪言要钱管三爷要,逼急就把白颖的事情捅出去,这些年他接过几趟,不信能盖得住。这把郝老狗给气得,直接教人给撵走,这钱却还真要不回来。

这种场合,我不宜在山庄,之所以要何晓月提前爆雷,就是评估根本没什么杀伤力,但能够恶心郝家两房,互生嫌隙,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全面的铺垫。

郝留香的宴会在隔天进行,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重现女体盛的不适感,只是在这一晚,在郝燕身上发生一件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震惊整个郝家,郝奉化和郝江化两房,正式决裂,而这件事也成为郝杰的最后一磨。

郝留香的酒宴,郝燕落难,郝杰出狱,郝小天做切割手术,围绕郝燕的事件,彻底成为郝家人自我摧毁的开始,酒宴后的第二天,郝小天切龟头,隔天郝老狗被约谈,同日郝杰提刀彻底给小狗断根,后又入狱,郝小天不堪煎熬,从郝家一跃而下…因为郝老狗的一句话,郝杰狱中死亡…郝燕彻底疯了…而针对郝家的打击,这仅仅是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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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诡异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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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第三十五章(上) (无肉)

「看看,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亲侄子郝虎干的好事,这两年坑了多少钱。」李萱诗怒道,「光酒水这一项就两三百万,拿次货当高档货卖给山庄,你难道不知道住山庄的是什么人,这种砸牌子的事情,也干得出。」

温泉山庄招待很多官员商客,也就维持不亏本的局面,真要想在酒水弄假牟利,还轮得着郝虎。反正金茶油公司赚钱,这山庄最主要是帮他们夫妻汇聚政商圈的人脉,郝虎这样分明是杀鸡取卵。

「二叔对你不错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一摞票据丢在面前,郝江化脸色蜡青。

「二叔,我…」郝虎低应了一句,「我不就卖了几批酒水嘛,这钱给谁赚不是赚,再说这酒虽然差点意思,但也不是假货。」

「坑钱还这么理直气壮。」李萱诗斥责道,「阿虎,我没亏待过你吧,你们兄弟俩娶媳妇还是我掏的彩礼,你去外面开公司,你弟的汽修厂,哪个不是我掏钱的。你要真缺钱了,大可跟我说,我有说不给吗?」

「我…」郝虎一时语塞,他三四十岁还打光棍,这老婆确实是李萱诗嫁到郝家沟后帮忙给置办的。但,这不也是为了让他以后卖命嘛。

「最可气的是,你还怂恿晓月给你投钱,骗她积蓄,还利用孩子威胁她挪用山庄的储备金,要不是她用自己钱垫着,现在实在撑不下去,这事还不会曝光。」李萱诗冷声道,「幸好当初没让你们兄弟碰公司生意,不然指不定被搞成什么样。」

「我算过了,连坑带骗,加起来差不多七百万。」徐琳淡叹一声,这郝虎仗着郝江化的关系,居然敢吞这么多钱。

七百万!闻言,郝江化跟是勃然大怒,上前一脚踹翻郝虎,他挖空心思搞小金库也就几百万结余,这侄子居然在他身上薅羊毛:「混蛋,你敢吞这么多钱,钱呢。」

「钱,我拿去投资了。」郝虎忍痛道。

「我给你一个月,把钱…」

「把钱吐出来?凭什么!」郝虎抬眸:「我靠本事到手的钱,你们还想我吐出来,不可能!」

「我今天把话撂这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郝虎环视几人,从地上挣扎起来:「钱都投在文三爷的融贷项目里,等我赚了钱,再考虑要不要把本金退给你们。你们现在要是想要,就去找文三爷。」

「长沙文三爷做什么的,二叔不会不知道吧。」郝虎冷笑道,「他连人大代表都不怕,说捅就捅,还怕你一个副县长。」

「你,你别以为傍上三伢子就了不起了。」郝江化没想到郝虎敢当面驳他,「民不与官斗,你只是个马仔,他就算护着你,也要掂量值不值。」

「你是官,他是匪,可是你快退休了,退了那就是小老百姓。」郝虎道,「说实话,你们夫妻俩别以为对我有多大恩情,我给你们辛苦卖命,跑腿办事,结果死活不让我们兄弟进公司和山庄,这也没什么,成天拿我当司机,不是接儿媳,就是接儿子。」

「想想你们做的那些事,这钱我拿的不亏心。」郝虎扫了眼李萱诗,「我一共接过几次人,接来干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听说左大少爷就住在山庄,我要是一时兜不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这钱你不用还了。」李萱诗咬牙道。

「那就多谢婶婶了。」

「夫人…」郝江化脸色不太好,郝虎这个王八蛋。

「拿了钱,就要封口,把这些事烂在肚子里。」李萱诗道,「要不然,她也不会放过你!」

「明白。」郝虎应声,他当然清楚,这话只能点拨一下,真要说出来,那位白家大小姐要对付他可就轻而易举。白家的厉害,文三爷也得装孙子。

「滚!」郝江化上前一脚。

郝虎连滚带爬,离开前瞪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何晓月。

郝江化一个劲和李萱诗赔罪,但她还是怨气难消,当着徐琳面直接给郝江化下了禁令,最近不让回家。郝江化求半天也不放行,郝家虽然是郝江化的郝家,但当家做主却是李萱诗,那一家女人不能碰,至于山庄这边,目前却是不宜。

这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在我回到山庄后,何晓月转述经过,并表示她给王天打过电话,担心郝虎会拿她孩子出气。王天在长沙有一定的人脉,保护一个学生出入安全,这点还是没问题的。

郝虎接送白颖,有几次到郝家沟,为了什么,一想就知道,但李萱诗还是怕我知道,也许他们夫妻还想着把真相局限在最小范围,即郝老狗和白颖只有过那么一两次,然后被我抓奸,可是我早就推敲过,郝白二人的奸情由来已久,从她开始喊『郝爸爸』时,就已经变质了,因为我从未承认过郝老狗的地位,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容忍他和李萱诗结婚,甚至拖垮我的人生。而出狱后白颖无法言说的反应,显然也旁证我的判断,更不用说铁证如山的DNA亲子鉴定报告。

何晓月还向我报告了一个消息,郝老狗安排一个老和尚住在山庄,但郝老狗一直叫他师傅。郝老狗有个云游在外的师傅,这事也是何晓月告诉我的,据说这个大补汤秘方就是出自这个神秘的老师傅。

我听了,看似不在意,实则还是有些上心,这老和尚真要是什么世外高人,是否会横生枝节呢。

回到房间,翻阅手机,李萱诗、白颖、岑筱薇…她们都有发过短讯,我也一律回复,只说去联络公司业务,毕竟三脚猫公司开张了。

白颖提到一件事,两天后郝小天便要去切割手术。我微感意外,拨电话过去,很快她便过来。

「你怎么知道郝小天要做手术?」

「郝江化不知道找了一个老和尚去郝家大院,他给郝小天看过,说救不了,还是尽量做手术。郝江化联系医院,已经排好期了,等郝留香的宴会结束,就安排入院手术。」

「我已经调整用药,郝小天开始恶化了。」白颖看了我一眼,「可是,这老和尚来得突然,他这一检查,我就不能在药上再做手脚…对不起,我尽力了。」

「如果再拖几天,我有把握他肯定会被全切,现在…他还是会被切,但只会切个龟头,根还是能保住的。」

「李萱诗让我不用去了,没必要再照顾郝小天。」白颖抿着嘴唇,「我已经找不到继续下手的机会。」

沉默不语,白颖做和不做,其实并不重要,抵达终点的路径从来不只一条。我确实没奢望她会成功,但她真去做了,虽然不符合她的预期,但于我却是一个小惊喜,两天后的手术应该来得及,她没能做到的事情,会有一个人,会有一把刀,比她完成的更好,因为我知道,这次宴会过后,那把砍向郝家的屠刀会彻底开锋,淬血开锋!

而白颖这次,她尝试去做,起码有了一丝改变,心中些许感慨,如果她在我们的过往,能够尝试,尝试去信赖,尝试向我坦白,也许未必会到现在这种地步,逼到我只能决绝。她的改变,于她,于白家,总是好的,而对我,她还是不明白。

「明天的宴会,你还会参加么?」白颖问我。

「会。」一字以回。

「你不担心还会像上次那样…」一想到那场女体盛宴,她就有些反胃,尤其那个女体居然是郝燕。郝江化这个老畜生,他居然连亲侄女也利用,难道就为取悦那个郝留香?

「你也可以不参加。」

「我、我参加。」

「随你便。」

朝晨夕降,夜沉日出,山庄更热闹了,张灯结彩,年轻的姑娘和小伙们都忙乎起来,各司其责,不时有车辆抵达。

今天是郝留香贵公子大宴宾客的吉日,他包下整个山庄,以示对宾客的尊敬,在宴会正式开始前,宾客们在山庄一切休闲娱乐等开销均有其承担。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几个小时,白颖陪着我闲暇走动,郝留香那张烫金邀请卡固然分别寄给我们,但用了文绉绉的『贤伉俪』,还真是莫大的讽刺,但白颖却据此跟着我。她是赖定我和她还没离婚,我既然承诺给她一个机会,哪怕她无可救药,这两个月的最后时光,我还是要给她,也算顾念白家的情面。

在北京那晚,岳父白行健和我的深夜长谈,他要我的应允,留些情分。我可以无视白颖,却不能无视白家,白颖背叛了我,但白家并没有。岳父没有阻止我复仇,即便会牵扯到白颖,他只是要求我必须拿到实证,白颖必须亲口承认。

我有一百个理由报复白颖,却只有一个理由对她稍加宽容,这是我对白家的承诺。证据,对我来说,并不是遥不可及,只是她始终无法坦诚。

一个不算生疏的身影赫然入目,我眼眉一动,白颖循着我的目光也看到她。

郝燕。白颖忍不住唤了一声,郝燕回过身,似乎有些尴尬,但还是过来打招呼。

「左京哥,嫂子。」郝燕强颜一笑,女体盛的事情,随着李萱诗这一揭,已经不是秘密。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会还让你…」白颖戛然而止,这意思很明显了。

「不是的,我看着大家都很忙,想着帮点忙。」郝燕解释道,「大哥回家说他和二叔二婶闹掰,吵了一架,我担心二叔一生气,我三哥他…」

「放心吧,郝杰会没事的。」我宽慰道,「你可以回去等。」

郝燕还是决定留下来。原本以为女体盛的忍辱负重,可以尘埃落定,但郝虎这么一闹,两家难免生出芥蒂,所以她想想还是来山庄。

回房的路上,我叹了口气,白颖顺了一句:「用不用我给你按摩一下?」

她用一种轻柔的声音在询问,征询我的意见,一种过去鲜少有过的低姿态。

我摇头拒绝,独自回房,让自己安静地等待。等待复仇的华尔兹在刀尖飞舞的跳跃。

我能够保持心平气和跟她沟通,不代表我放下,恰恰相反,我强迫自己暂时冷处理。不是为了缓和矛盾,应该要理清主次顺位和前后秩序。

不久后,何晓月过来,领着郝燕到装扮间,精美的晚礼服,漂亮的宴会鞋,还有一个负责打扮妆容的化妆师。

「我以为你不会来。」何晓月道,「郝留香托我转述,对于私宴发生的事情,很过意不去,会当面向你道歉。今晚,你应该有足够的尊重和体面,再三交代要我们把你打扮漂亮。」

有些人的道歉,看似没意义,但同样不容人拒绝。郝燕感受到,上次宴客的主人,今晚依然高高在上,甚至郝江化也要示好。

事实上,她一早就收到邀请,在女体盛结束后,郝留香便托何晓月送来邀请卡,这次是作为宾客参加。为了三哥平安无事,委屈点又算什么。

客从何处来不重要,宾客相聚在一堂。宽敞的大厅约莫摆了二十来桌,每桌为八人席,考虑到携伴出席,实际受邀的客人应该减半计算。今晚的菜式丰富,不仅囊括几大菜系,甚至还有不少特色菜,也算是别有心思。

比如作为冷菜开场,端上来居然是娇嫩的花瓣。

在确认现场收音效果良好,何晓月有所示意,郝留香做简短的开场。

「各位先生还有女士们:很感谢大家参加今晚的宴会,我不胜荣幸!」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举手投足,斯文俊朗,却又洋溢着亲和力,「大家或许会奇怪,为什么端上来是花,千万不要以为我在暗示我很花心。」

宾客泛起淡淡笑意,不算太尬的幽默,倒是有些年轻的女宾们揣度是不是真在隐喻什么,投以热切的目光,希望能得到关注。

「我只想借以表达心花怒放的心情…今晚的花瓣都是经过优选的,可以放心食用,尤其是女士们,不妨品尝一下,看看口味如何。」郝留香淡淡一笑,「多元化的营养食品一直是我关注的领域,也是我未来几年投资的方向。」

「我生于宝岛,长在南洋,曾经有幸到大陆学习,现在接手家族生意。」郝留香道,「我的祖辈是从郝家沟外迁,所以也是大家半个老乡,希望有机会在这里投资实业,造福乡里。」

「我入住温泉山庄,收到不少礼物,心存感激,所以邀请大家一起参加今晚的宴会。前台帮我登记了一份礼单,说实话这些我用不上,所以我有个想法,决定把最近收到礼品全部赠送给在地的孤寡老人,我个人也会追加一批,希望郝县长能协助,也请郑市长还有大家做个见证,否则被误会官商勾结就麻烦了。」

众人哄笑,郝江化随即表示没问题,郑群云也是笑道:「关心孤寡也是我们当官的职责,我们也欢迎善心人士的支持,这样的官商勾结,多多益善。只要我们精诚合作,衡阳市、衡山县会越来越好。」

气氛渐渐被活跃,简短的过场,山庄的服务员将精美的菜肴一道道摆上,宾客们很快便专注于美食,大多浅尝即可,不敢多食。毕竟晚上还有舞会,吃太饱显然不利于交际运动。

郝留香作为主人,他的席位自然就在一号主桌,左侧是郑群云,右侧是徐琳。郑群云的旁边坐着郝李二人,李萱诗坐在他们中间,离郝江化更近,郝江化的另一侧坐着吴德和他的年轻女伴,私宴时已经见过,负责协助郝燕的处女验证。

白颖坐在我和徐琳间,我选择和徐琳保持距离,更不会坐到郝李身侧,而是直面以对,他们落在我眼中,就是对立面。那个年轻女人坐在我身边,我不禁微微皱眉,仿佛嗅到某种和白颖相似的、令人不悦的气味。但相较之下,好像也没更好的期待。

莫名的怪异感,这样的座次席位并不协调,更像是貌合神离的结果。李萱诗居然挨着郑群云,这是郝老狗的授意么?我亲眼见过郑李二人发生关系,

这是我的一大污点,脑中猜想郑老狗等下会不会伸手在李萱诗的大腿上摸来摸去,也许郝老狗也会从旁侧击,左右夹击李萱诗,他们会不会把手伸到里面,从旗袍的左右两侧开口探进去…不,不会的,他们不会在宾客在场的情况下承担风险。

也许郝老狗让李萱诗坐在郑老狗身边,是传递某种讯息?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吴德却没有把女伴推到郝老狗身边,而是推到我这边,他则和郝老狗笑谈,是为了跟方便沟通,还是在防备郝老狗?嗯,这两个人还真像,同样是一口黄牙,同样是大肚子,也许同样的满脑子色欲?!近墨者黑,也许他们是一丘之貉,但未必一心一意,最好互生间隙,也许还能见缝插针。

揣度,本身就带着某种主观的恶意,白颖的眼波不时瞥向我,但她的余光却扫到我右侧的余柳薇。

席间,郝留香举杯感谢她在私宴上的鼎力支持,白颖惊叹余柳薇居然是吴德的儿媳,原本因为女体盛涉及的医德观感就心生不满,尤其这个女人坐在自己丈夫的旁边,心里油然生出一股厌恶,而乍听吴余二人是公媳关系,这厌恶更深。眼前这个淫荡的女人,居然坐在自己丈夫身边,真是岂有此理,还不如换岑筱薇挨着。

鼻嗅到淡淡的厌腥,不是菜品的味道,而是身旁女人身上那种明明不是劣质香水但闻起来类似抗排的不适症状。这种气味仿佛来自左边,又好像是在右侧,淡淡的淫糜气,着实令人生厌。

余柳薇睫毛微微,嘴角不以为意,浑然无视白颖的关注,只是偶尔两人的目光遇到了,撞到了,淡淡一笑,带着一丝嘲弄,淡到白颖感知不到,而我离得近些,看得分明。何晓月跟我提过一嘴,吴德在女体盛风波后可是和余柳薇大战一场,所以他们的淫乱关系,我并不意外。

此刻,余柳薇坐在我的右侧,而我的左侧,坐着我的妻子。我仿佛是一面镜子,照出两段相似的畸情,余柳薇的轻蔑,嘲笑白颖的厌恶。女人照镜子,觉得镜子里的女人很脏,但脏的难道不是照镜子的女人?

夹坐在两个女人间,我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李萱诗身上。她一手打造郝家的规矩,那张餐桌座次很有深意,按理说她对于今晚的座次应该能觉察问题,但她却不以为意,只是维持端庄笑颜。

宴会压轴菜是一道阿拉伯烤骆驼,很多人也只是听闻,通常只有百人宴会才可能见到,毕竟实在太大了。

「一位阿拉伯朋友,知道我要举办宴会,特意推荐烤骆驼这道菜。」

郝留香微笑着起身,在助工将这道菜推至地点,他示意厨师可以取菜。取菜,就是娶骆驼里的菜。烤骆驼的价值,并不在骆驼,也不在于里面的配菜,也许它们很美味,但更重要是因为内有乾坤。

在众人的瞩目里,厨师从骆驼里取出一整只羊,又从羊腹里取出烤鸭,然后再从烤鸭里取出鸽子,而在鸽腹里还有一条烤鱼,最后才从鱼身里取出一颗鸡蛋,一颗白玉无瑕的鸡蛋,落在众人眼中无疑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宾客们不禁在想谁会得到这枚鸡蛋,最有可能是郑市长,郝县长或者夫人也有可能,毕竟山庄是他们夫妻的。

鸡蛋装在瓷碟上,在众人翘首期待下,郝留香却把它送到一个意料外的女人面前。这颗宛如白玉的鸡蛋,就摆在白颖面前,这个举动令所有人都大感意外,但很快便有脑子尖的人一想,是了,衡山县的名流谁不知道郝家有个继儿媳,父母都是帝都派高干,其母童佳慧是财务部副部长,是能影响地方财政拨发的大人物,真正的官家财神爷,早几年还来过郝家沟,郝家大张旗鼓,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攀上高枝。

郑群云原本的期待落了空,脸色有些一僵,很快便恢复平常。势不如人,就算是韩书记被这样对待,也无话可说,谁让白家是连大老板也忌惮的存在,白童两人虽然不在,但白颖入了席,谁又能不当一回事?这个郝留香呀,真不愧是商人,这心思玩得溜。

郝江化则面露笑意,郝留香这一手玩得漂亮,既表达对白家人的尊重,也不用得罪郑群云,还照顾郝家人。这等于又提醒众人,他郝江化是白家的亲家,并不会矮郑群云一头。虽然是扯虎皮,但在他延长任期的重要关口,白家这张虎皮还是很有用的。更重要的一点,看着左京皱眉的不悦模样,看在眼里,想想还有些酸爽。

相比郝江化的暗笑,李萱诗似无意地瞧我一眼,再看白颖时,眼眸闪过某种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我捕捉到。

「大家都是我邀请的贵客,很难说谁更尊贵,之所以选择白颖女士。因为她除了是贵客,还是是我的学姐。」

「人生四喜,其中就有他乡遇故知,而对于我来说,这里是我的祖籍地,应该是故乡遇故人。」

「十年前我 到大陆求学,有幸见过,十年后到大陆是投资,有缘重逢,我人生最重要的两个时期,学姐都是见证人,所以我很感恩。」

「希望大家能理解我这种心情。」

郝留香说的冠冕堂皇,教人挑不出刺来。

男人固然希望得到关注,却不会喜欢另一个男性对自家女人大献殷勤,尤其那个男人还是个优质男。这大概是旁人的想法,鄙夷、或者同情?我不需要,很快会有一个大型的舞会,而我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宴席结束后,一众宾客被引领到舞会厅,柔美的灯光,投在身上,低缓的音乐深入人心,既消磨时光,也容易消食。

舞会厅的休憩区有小点、饮料、美酒,以及靓丽养眼的工作人员,待会要是跳累了,或者喝醉,可以很好地照顾。已经有宾客开始下场热身,还有些老男人,大腹便便,自身不谙舞蹈,但丝毫不妨碍他们用目光寻猎美女,喝酒的同时,也能赏心悦目。

郝留香彬彬有礼,向白颖发出跳舞的邀请,在她还没回应前,看着一旁的我:「学长不会介意吧。」

我耸了耸肩,摊手示意自便,相比郝白那不堪的人伦过往,单纯地一支舞其实没什么,她乐意和谁跳,是她自己的事情,选择权在她。

见我无所谓,白颖抿动嘴唇,想着拒绝,这时候王诗芸却走过来,她过来前李萱诗附耳说了几句话。

「大少爷,我的第一支舞,能邀请你么?」

「当然。」我牵起王诗芸的手,先一步步入舞场。

「学姐?」郝留香又问,白颖望着场中的两个人,便同意接受邀请。

宴席的时候,白颖赢得瞩目,但随着跳舞的男女越来越多,大家关注于眼前的舞伴,谁又在意白大小姐的舞姿呢?

「是李姨叫我过来的。」勾肩搭背,随着舞曲踏着舞步,王诗芸低喃道。

「我知道。」白颖被人截胡,看似我成孤家寡人,李萱诗是想表现她疼爱我这个儿子?所以安排王诗芸先一步邀请救场?

「这个郝留香好像是冲你来的。」

「冲我来?我和他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不一定。」王诗芸近身侧耳,「你不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想说白颖?」

「如果真像郝留香说的,他十年前就见过白颖,说不定当时就惦记上了,现在又机缘重逢,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

「你好像在讲故事。」

「徐琳跟李姨说,她在郝留香房间看到一幅油画,他这两天除了泡烫和宴客外,基本就待在房间,画他那副油画。」

「就算他有画画的兴趣爱好也没什么吧。」

「那是幅写实油画,画的是一个女人,和白颖有点像,准确地说,是十年前的白颖…这需要多深刻的印象,才能画出白颖那时候的青涩和纯情…」

王诗芸的手掌贴在我的心口。平静,还是平静。

「你的心跳好像没什么波动。」她抬眸看我。

「你真不在意?」在确认我没有真生气外,王诗芸淡松口气,「李姨觉得你心里不痛快,看来她白担心了。」

我淡淡一笑,搂着她的腰际,来了一个近身旋转,在低缓的舞曲,有点夸张的舞姿,瞬间吸引些目光。

「我听说王诗芸女士是李董的好帮手,人不仅漂亮,还很能干。」郝留香始终保持谦逊的君子风采,即使搭着白颖跳舞,这手并没有丝毫逾矩,安分地落在它应有的位置。这让白颖没有生出太多的排斥感,这支舞得以跳下去。

「她…是挺『能干』的。」白颖话里有话,而他仿佛浑然未觉。

王诗芸的存在,对白颖来说很特别,一方面,作为自己的替代品,在老家伙那里变相分担压力,而另一方面,王诗芸在业务上的能力,在性欲交合的表现,却让白颖有些嫉妒,身为正主,却嫉妒一个影子的存在?

不想承认,但心里确实有这样的担忧,白颖害怕自己会被王诗芸取代。王诗芸在郝江化表现的顺逆拿捏,在李萱诗似乎更信赖更亲昵,甚至在郝家这些女人眼里,王诗芸反而更赢得好感,这根本不公平。更无法接受的是她和左京的关系居然比自己更加和谐。

左京出狱后,又是请王诗芸吃饭,又是跳舞送项链,那个钻链肯定不便宜,甚至比老家伙送那条还昂贵。左京到底图什么,会不会和老家伙一样,也看上和自己相似的那张美人脸,联想到王诗芸的工作才能,和左京在先天上似乎更合拍,可她明明也被老家伙玩弄,老家伙玩弄自己还顾忌白家,可玩弄王诗芸根本不需要顾虑,左京又怎么会…

还是王诗芸这个女人靠什么迷人手段把左京迷住了,甚至还去黄家好几次,认她的女儿做干女儿…也许他们本身也不干净,所以反而没事。白颖思绪纷杂,舞步有些凌乱。倘若自己把那个秘密告诉左京,告诉他自己不在意,可以原谅和接受,那么左京应该也就不会硬要离婚了吧。想念间,还是按下这股念头,这么做就是变相要挟,左京心里肯定更恨自己,而且这个秘密太大了,不到最后一步,她不想把它掀出来。一旦捅破这个秘密,那左京可就难以自处,自己虽然做了不对的事情,但左京他…他明明就做了老家伙一样的事情,而自己取悦老家伙也只是对等报复而已,至于后面越陷越深,那却是大错特错。

郝江化虽然不懂跳舞,但想借机缓和妻子的关系,提出跳舞的要求,却被直接拒绝,再看徐琳,后者也是微笑摇头。与会也有很多场面熟人,徐琳作为银行高管,风评很重要,这不是私下嬉戏。

真扫兴。郝江化心里有怨,直接坐在休憩区喝起闷酒,郑群云也是郁闷,宴席的时候,离李萱诗很近,甚至能嗅到她的香水味,可惜场合不对,而且看样子今晚也很难再续前缘。倒是吴德,搂着娇美儿媳,跟着众人狂欢,一个生意人不需要像政府干部要考虑影响。

在和王诗芸跳舞后,郝燕穿过来,有些底气不足地,向我邀请跳舞。她没有舞伴,如果不是看到王诗芸先邀请了,她根本没想下场跳舞。

「好。」我没有拒绝,这大抵是末日前的最后一抹温柔。

郝燕的动作很僵硬,也有些紧张,甚至踩了我一脚,连连道歉。这支交谊舞,没有惊喜,不太协调地完成。

那边郝留香和白颖也跳完了,然后踱步到郝燕身边。

「对于女体宴会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我确实有拜托郝县长帮忙挑选人选,但我没想到他会选择你,如果我事先知情的话,一定会劝阻的。」

「虽然我接受的教育和礼节,对女体盛不会有特别看法,但在这里,国人的饮食文化和道德观是不一样的。」郝留香极尽温雅,「我诚心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算了,都过去了。」郝燕不想被提起。

「郝燕小姐,可以和我跳舞么?也许我能教你怎么跳得更好,这样下次你和学长再跳舞,应该就不会踩他的脚了。」

郝燕想了想,还是伸手,接受邀请。舞曲切换,舞伴也不是一成不变。

稍加休息,白颖走过来,请求和我跳舞。

「有必要么?跳舞而已,谁都可以,不一定要和我跳。」

「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白颖沉顿道,「我现在还是你的妻子,你跟她们都跳舞了,如果不和我跳,你让他们怎么看我。」

怎么看?我心里冷笑,想着反驳,一息转念,还是隐忍,点头同意,披着白家大小姐这身荣耀光环,只要她名义上还是我的妻子,哪怕她折损白家的脸面,但我不能让旁人非议白家,白颖并不等于白家。

翩翩起舞,再次相互牵搂,彼此心有隔阂,哪怕形式上还是很默契,但这只是种习惯,或者说是习性,身体的本能跟随舞曲的节奏而已,彼时学生时代,那个特别甜腻的恋爱季,我和她曾经携手共舞,在嘉年华秀了一波,而现在却沦为虚应其事。

她一如初见时美颜,惊艳了时光,可是骨子里呢?这是我的第三支舞,她一心邀请,当舞曲响起,舞蹈却失去应有的激情,我看到她眼眸里的期待吗,可惜她感受不到我的回应。不回应,其实也是种回应,无声也是种声音。

天下无不散筵席,一曲终将人尽散。舞会的舞蹈继续,但我心里的那支舞,那支满怀真情实感的舞蹈,在心里彻底死掉了。

以为平静的湖面,其实却是说不出的死寂,殉葬着我和她的爱情。

「出去走走吧。」白颖这样说。

「舞会没有结束。」

「已经结束了。」白颖叹了口气,「你总不会也要讨好郝留香吧。」

夜晚的楼台,不算新鲜的空气,她深吸一口气:「你和她跳得很开心。」

「你指的是王诗芸还是郝燕?」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白颖眼神落寞,「我看到她脖子上戴着那条项链,上次她戴着,今晚她还戴着。」

「你脖子上这条铂金项链,你过去戴过,今晚也戴着。」

「这不一样,她那条是钻链,它很贵,你知道她和郝江化有关系,可你还送给她,你们什么关系?」

「你是在质问我?!」

「不是质问,是嫉妒。」白颖沉声,「我以为我不需要嫉妒,她只是和我长得有几分像,可现在我真的嫉妒她。」

「你嫉妒…因为我送那条项链给她。你要是想要,我也可以送你一条。」

白颖一愣:「你要送我钻石项链?」

「嗯。」我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颈部:「把铂金项链取下来吧。」

铂金项链被取下,落在手掌,确实显得廉价。

「这条项链是结婚前买的,已经十年多了,没以前那么敞亮。」

「戴倒是能戴,就是…有点旧。」

原本是恋爱时的小物件,被她视作定情信物一般,如今她嫌弃它旧…项链会旧,鞋也会旧,人也沦为旧人。

「东西用久了,是有点破旧…」我不动声色,将它一握,然后高举手臂,朝着远处大力一挥。

昏暗的夜空,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

白颖脸色骤变:「你…你把项链扔了?!」

「已经旧了,没必要留着。」

「你混蛋!」白颖大吼一声,人直接朝远处奔跑。那是片绿化林,只有远灯,根本看不清近处。

她就直接跑进绿化林,因为培育和浇水的关系,泥土还潮湿,她也不管会弄脏衣服,低下身四处寻觅。

「你丢到哪里去了,帮忙一起找啊。」她的声音带着某种哭腔。

「你找不到的,我会给你一条新的。」

「这不一样,它不一样。」

或许这时候才惊觉它的重要,她是嫉妒左京送给王诗芸那条钻链,但要这条铂金项链交换的话,她怎么能接受,这个意义根本不一样呀!

我无动于衷,转身离开,决定回房泡个热澡,好好睡上一觉。

如果项链承载过去的感情,我丢掉的只是一个金属疙瘩,金属的外在,也是我心里的疙瘩,那是情感的枷锁,促使我做出丢弃举动的,到底是谁呢?她根本不明白两个月的意义,不是两个月见分晓,而是手握沙粒而不知,仇恨在一秒秒地吞噬我的情感,她心心念念的机会,如果想等到尘埃落定,那才是大错特错,因为她越想抓住,沙子会漏得越快,甚至会提前收场。

夜空,忽然下起雨来,不大,稀稀落落,这种阴雨季,在南方还是很常见。山庄有足够的房间容纳宾客,会场还是依然热闹,没人会在意这场雨。

在浴缸里泡了半小时,铂金项链,就握在手里,它并没有丢掉。白颖以为我那一挥,扔掉的是铂金项链,其实那只是钥匙扣而已。

过去亲手送出去的东西,现在我亲手拿回来了。而左家得到的耻辱,我也会加倍奉还。

夜色浓,凉风寒,白颖还在绿化林地摸寻着,为了看得清楚,她无暇在顾及裙角,高跟鞋也丢在一旁,低着身体找寻,还是找不到。

明明就这个范围,但就死活找不到那条铂金项链,翻来覆去找不到。

雨落在身上,不大,但也渐渐湿润她的衣物,头发、睫毛、脸颊,都凝上雨珠,活像是落汤鸡。

一脸地失魂落魄,但还是寻不到。她不想就这样放弃,依然不死心,执拗地翻找。

站在房间里,看着窗外,那个绿化林地的柔软身影,手里握着铂金项链,有被岁月侵蚀的痕迹,黯然失色。

就算是铂金也无法长久,更不用提它承载的感情。如果我肯放下,那就没有牵挂,剩下的只有仇恨。

雨,好像越下越大,而我的心,好像也越来越冷,白颖还在找,她甚至就差趴着去一寸寸地翻。

而我,就这样静静地遥望,注视着黑暗里的身影,她在深渊太久了。

大雨倾盆前,白颖绝望泪崩,她找不到项链,真的找不到了。

隔着窗户,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也听不见,这一刻的白家大小姐,可怜么?

不,她不可怜,相比另一个女人,我对她太温柔了。

这一夜,后来果真下起瓢泼大雨,宾客们陆续在山庄休息,准备第二天再离去,直到清晨的尖叫,惊破所有人的睡梦。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人的很多选择往往是一念。

一念之差,有人行恶,有人承受厄运,而我仿佛耗尽仅剩的仁慈。

我劝过她了,我给过她离开的选择权,她没有走,而复仇的巨轮也不会停下,它会毫不犹豫地碾过去。

尽情怨恨吧,如同我的怨恨,不必宽恕,正如我也不会宽恕。

感受人性的绝望,我的,她的,他的,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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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 第三十五章(中)

雨势骤然转大,站在窗前,隔窗遥远那被淋落成落汤鸡的白颖。

她好似还在找寻,到底找什么呢?心心念念,却从不以为珍贵,所谓失去的无助?不,她不是无助,而是她从不求助。

但愿这场雨会让她清醒,不为她自己,冲洗一番,或许能让白家少些污秽。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雨水让林地变的泥泞,林丛里看不清,俯身去摸,白皙的手指甲满是污垢,但那串被扔出来的项链,却像是怄气的小孩,躲在附近却怎么也不肯出来。

豆大的雨珠,打乱她的发型,脸庞的妆容也变得憔悴,心里生出自怜的悲凉, 原本还羡慕王诗芸得到项链,这一刻却无比眷恋那串平价的铂金项链,但老天仿佛愚弄她一般,不断折磨她,让她苦寻不得。

雨中,有人走到近前,游离的目光,聚焦在伞下,不是左京,而是何晓月。

何晓月撑着伞,近身搀扶,手握伞柄,遮挡大雨对白颖的奚落。

「我送你回房间。」

白颖似乎不为所动。

何晓月沉吟:「这是他的意思。」

白颖嘴唇发冷,眼眸微泛亮光。看似走得决绝,但派何晓月来,至少说明还念着情分。

雨幕里渐渐消散人影,我在窗前踱步到一旁,不是心软,而是淋落这种惩戒毫无价值,倘若她因而得病缺席,没有亲眼看到郝家毁灭,那无疑是我复仇盛宴的遗憾。

何晓月将白颖送回房,简单地冲了热澡,换上衣袍。

「要是岑筱薇在,肯定等着看我笑话。」白颖叹了一声。

「都在一个池子里泡过,谁又能笑话谁。」何晓月缓声道。

「行了,我没事,你去忙吧。」

何晓月充耳未闻,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白颖蹙眉抿唇:「左京叫你看住我?」

「那倒没有,他只叫我送你回来。」她顿了顿声,「是我自己想找你聊聊。」

望着那双静如秋泓的明眸,尔后从女人唇舌间吐露的轻语,却如重锤敲在美人心头。

「郝江化和左京,你会选谁?」

白颖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提醒你,现在必须做出选择。」何晓月继续道,「以前你能够两边卖好,那是因为事情没败露,但现在不一样,不是郝江化完蛋,就是左京倒下。」

「你是白家大小姐,你帮谁,谁就会赢,你要对付谁,谁就会输。」

白颖呼吐口气:「我当然会帮左京,他是我丈夫,但我不能帮他对付郝江化…」

「因为郝江化有你的把柄?」何晓月淡淡道,「你有顾忌,这也能理解。那么我们合作吧。」

合作?白颖盯着何晓月。

「我现在帮左京做事。」何晓月叹了口气,「我也可以帮你做事。」

白颖明白何晓月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了,心念一动:「你能帮我什么?」

「既然狠不下心,那就先看他们怎么斗,走一步看一步。」何晓月继续说道,「你一直拖着不肯离婚,这说明你想破镜重圆,但左京心里有这个结在,就算整垮郝江化,他也很难过去。对一个男人来说,你和郝江化的事情,就是伤他最深的一根刺,你想要回到他身边,让他接受你,必须要先把这根刺拔出来。」

「你一个人未必能办到,但我可以帮你一起把这根刺拔出来。」

「你有办法?」白颖眼眸一亮,她最渴望便是能消弭她和左京间的芥蒂,可是除了说对不起,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大补汤。」何晓月吐出三个字。

白颖一愣:「你是说…」

「这根刺虽然扎肉很疼很痛,但左京更在乎它为什么会扎进去…你想要挽回左京的心,除了愧恨外,必须要给他一个答案。」何晓月道,「只有把这些归咎到大补汤,说是受到药力影响,导致间接上瘾,这些都不是你主动的,你不过是被大补汤搞得身不由己,只要夯实这一点,那么左京就算再气恨你,也会生出一分同情。」

「可是…左京会信么?」

「为什么不信?」何晓月道,「这并不是假话,不是么?」

「郝江化下药搞女人,我们都经历过,左京问谁都是这个答案,这也做不了假。郝江化是性能力厉害,但没有大补汤的滋补,哪有精力应付这么多女人。」

「左京肯定是不会放过郝江化的,虽然我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但我知道真要动脑子,十个郝江化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们斗到最后,如果你不介入,胜的人肯定是左京,他如果没把握肯定不会来郝家沟。」

「他们斗得越厉害,你就越有机会上岸,郝江化手里的那些把柄,说不定能想办法搞回来。」何晓月话锋一动,「到时候,你再踩上几脚,把罪责推到郝江化和大补汤身上,左京的怨恨自然会减弱,你再摆个低姿态,又有两个孩子在,剩下的心气等时间一长也就淡了。」

白颖唉叹:「这个不行,大补汤我给左京喝过,那玩意确实能提升情欲,但要说上瘾…」想起过往给丈夫服过几次,一开始效果不错,后来却越来越差,而她内心欲求不满,反而脱缰而行,结果走上歧途,一错再错…

「你想说左京喝了大补汤,但你却没有因此上瘾,所以大补汤这个理由无法说服左京?那是因为你煎得的大补汤根本就不完整,郝江化亲口跟我说过,你给左京喝的大补汤,少了几位药材,服药后看似龙精虎猛,但其实是透支体内的元气,性功能会不断弱化。」

何晓月道沉声:「郝江化有时会在养颜汤里加春药进去做辅药,所以你们喝了才会动情,至于在壮阳汤里,每次煎大补汤,他会让我偷偷加几味药材进去,这样大补汤才是完整的。」

白颖闻言愣得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才缓声:「你是说,李萱诗故意拿不完整的大补汤方子坑我?」不,不是坑她,而是坑左京。

她身上忽然一阵寒意,冷得寒颤,如果真如何晓月所言,那么郝李两人传她大补汤的方子,美其名曰是给左京调理,促进夫妻和谐,实则是想绝了她的念想,让她不再摇摆,以免她冲动下让白家介入,而把左京整得不成男人,那么郝江化就可以心安理得霸占她,李萱诗也彻底拿住她,而她也不会在对左京有那方面的需求,他也无法再满足。

「夫人并不知道大补汤的秘密。」何晓月道,「郝江化一直瞒着夫人,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想想也是,左京毕竟是她的儿子,她又怎么会真狠心害自己的孩子,郝江化存心坑左京的话,这事肯定会瞒着她。」

白颖没有做声,何晓月维护李萱诗的说辞,更像是护主的一种表现,而她更相信另一种可能。如果她掌握的大补汤药方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那么最符合这个阴谋家的人未必是郝江化,而更有可能是李萱诗。当初那番被洗脑的说辞,萦绕在耳,心是属于左京,而身体不妨交给郝江化,因为后者更满足女人性欲,所谓家庭「和谐」,李萱诗同为女人的「理解」,尔后更生出名为婆媳又为姐妹的畸形关系。

白颖不由攥紧手心,再抬眸看着何晓月:「为什么找我合作?」

「泄欲或复仇,我只是件可能用到的工具,谁会在意工具的下场。」何晓月苦惨一笑,「我有孩子要养,就必须找条出路。」

「家人、亲人、长辈…你们和左京关系最深,筱薇是青梅竹马,甚至诗芸也沾点干亲,而我… 」

在左京归来后,这种心里的不踏实一直让她缺乏安全感,她还有孩子。郝家不会容忍叛徒,而左京一样会迁怒,思来想去唯一能相互帮扶的就是白颖,只有这两边顾忌到白家,那么白颖就可能保下她。当然,前提她必须要提供价值,哪怕继续作为工具。

「郝江化对你的用心,你大概也深有体会,往补汤里加料,那不是我的本意。」何晓月叹了口气,「我没想过害人,一开始只想赚钱养孩子,事情发展到现在,罪魁祸首是郝江化…左京那边,我可以帮你解释。」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白颖陷入思虑,何晓月吐露的汤药秘密,让她对李萱诗心生戒备,指望居中讲和貌似不再现实,李萱诗嫁给郝江化,指不定还会再算计左京,而其他几个女人,也找不出合心意的帮手,何晓月确实是仅有的选择。

于是,又有两个女人达成合作意向,这是我没预料的。但,不重要,真的不重要,女人的心思再深,也跳不出格局。郝家这棵大树,我既然决定砍掉,那么砍断主干,慢慢收拾,不需要费心去数树上有几片叶子。她们就是树梢的叶子,在囚徒的复仇节奏,摇摇欲坠。

烟盒就在茶几台上,我没有抽取香烟,而是闭目等待。一双巧手落在我的肩膀,按压起来,力道倒也适当。

「你迟到了。」我不冷不热地一句,她进来的时间比预估要晚得多。

「外面下雨,人淋了一身,我出去的时候,她还没反应,我说是你的意思,才肯跟我回房间。」何晓月按摩我的肩颈,「我得等她先冲洗个热水澡…她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冒雨在找。」

「不是她丢,是我丢。我把以前送她的铂金项链丢了。」

何晓月一怔,转而恍然,而我也没有给她继续发问的机会,而是拉住她的手:「够了。」

「力道不对么?」

「我想换个座位。」目光落在房间那张柔软大床。

何晓月嘴唇抿动:「要不,晚点吧。」

「会场那边还没结束,我还是…」

「交给别人吧,只是配合安排,她们知道怎么跟进,你不用担心。」

「夫人还在,要是找我…」

「真要有事,也会打电话给你。」语气清淡,但眼眸却盯着她,「还是你害怕被她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伸手扶落她的侧颈,隔着颈上的肌肤,只要稍稍施力,便予人一种扼断生命的压迫。

睫毛眨晃,女人大气不敢出,看得出她感受到紧张,我并没有真的去掐何晓月的脖子,而是将手指微微按压:「颈动脉脉搏有些急。」

「如果不放心,你现在就可以走。」有句话我没说,但她应该能领会。可以走,但这一走,她将不会再从我这里得到资助和谅解。

何晓月惊觉自己犯了错误。确实,在左京和郝家之间,她能选择的余地不多,现在更不能为了郝家而惹怒左京,只好一路向他走下去,好在自己已经加了一套「保险」,即便和郝家翻脸,也不是全无退路,这样一想,断不能一走了之。

「我、说错话了。」她的身体一软,这种姿态无疑是认错服软。

「既然说错话,那就要接受惩罚。」端坐在床沿,我没有好脸色。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火气很大。」

何晓月愣了一下,似有所思,然后人便缓缓跪下,伸手往两胯间的拉链处探寻。

很快,她便触摸到温烫的肉棍,纤手扶在龙茎,女体的清凉浇在雄性的火热,欲望激荡在掌心,脸上微泛红潮。

这不是害羞,而是情动,酒后,性起,孤男,寡女,干柴生烈火,往往便是一瞬间。

「它好像越来越大了。」她忍不住赞道,然后张开檀口,香舌吮着马眼,巧嘴吞含起龟头,双手则合拢在肉棒上下套弄。

女人,果真是天生的戏子。变大,固然是实话,但何尝不是赞誉,撩拨人心,对男人无疑是鼓舞和激励。

何晓月正在为她的「错误」买单,但能把讨好演绎成动情,细致入微,足以说明她得到郝李信任是有其才能,虽然口交技术一般,但服务确实够专业。

专注,她确实很专注地服务,相比先前的生疏,进步得很快,她似乎逐渐掌握如何运用舌头和唇腔,舔、吮、卷、嘬、滑、吞…她用身体的反应表示顺从以及成长。养成,也是一种满足欲,她向我展示了她的成长性,以期能够赢得我的看重。

大手落在她的脑后,微微地下压,她便压得更低,嘴腔不仅含进整个龟头,更是快深入到舌喉。深喉和子宫一样,都是男性最渴望的成就,不是所有女人都会获取快感,但男人无疑收获更多的满足,不只是性欲本身,还有心理。

心理的暗格,胯下的勃动,仿佛性欲旺盛的雄狮,唯我自己清楚,演戏不是女人的专利。想要把她拖在这里,减少计划的变数,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理由。也许,压抑之下,生理原本就有这样的需要,而主观上,理智也赋予我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美人美酒,歌舞尽欢,今晚的焦点固然是郝留香,但最靓眼的却是三个女人。李萱诗、徐琳和王诗芸,无疑最吸引众人,不只是美貌,更加是因为交际场合绽放出的气韵。

会场不乏年轻女孩,但大多只是充当花瓶,即便是白颖在场,也会被夺走光芒,白颖耀眼的只是她的家世背景,但混迹政商的交际本领,这三个女人更为应景,尤以王诗芸最吸睛,蠢蠢欲动的目光不时聚焦在她身上,而投以李萱诗、徐琳则要收敛许多,而王诗芸与人攀谈则予人印象深刻。

在场熟悉金茶油公司的宾客,多半都知道或听过郝副县长的夫人有这样一位得力干将,至于何晓月,哪怕这场宴会设在山庄,也没几个人晓得她的名字。出于女性的胜负欲,何晓月多少有点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像这种商业交际的活动,王诗芸即便是陪衬,也是别有风情。

夜色渐深,在王诗芸和郝留香跳完舞后,李萱诗和徐琳举杯向主人相敬辞行。

「李姐今晚不住山庄么?」郝留香微微一怔,「我还以为你会和郝县长一起。」

「我和琳姐先回去。」李萱诗微微歉意,「你们玩开心点。」

郝江化微微尴尬,知道妻子因为郝杰的事情堵着心气,也就不挽留了,瞧着王诗芸也跟着离开,只好灌了一大口红酒。

「郝县长酒量还真好。」郝留香淡淡一笑。

郝江化得意自夸,郑群云和吴德则是笑而不语,他们听出财神爷言语里的嘲弄意味。红酒要品,似郝江化这般大灌下肚,犹如囫囵吞枣,简直是浪费酒水。

零星有人退场,美酒虽然好喝,但不胜酒力的宾客更在意春宵苦短,不能冷落美人,陆续携美回房。

郑群云基于行程考虑,还是让司机接送回市里,而吴德在几轮陪酒后,牵着美儿媳回房。房间确实开了两间,但郝江化清楚,这对公媳今晚肯定是睡一张床上。

同好却不同命,想着吴德能搂着美儿媳,而自己却只能留守空房,白颖虽然在山庄,但她就住左京隔壁,今晚注定成不了事。李萱诗不仅将徐琳带走,就连王诗芸也跟着走了。

不过郝江化也没有郁闷太久,很快便用几个眼儿媚的姑娘靠了过来,靓丽谈不上绝色,但妩媚风情也是撩人,伴着撒娇意味的劝酒,郝江化乐在其中。这些陪酒女郎本就是招来充实氛围,最懂察言观色,收敛几分,也将将入目,应接不暇的婀娜,很快便沉迷其中。

郝留香始终保持着淡笑,浑不在意,郝江化这种满脑色欲的人,哪怕酒量再好,也只是不懂酒的蠢蛋。一个凭借女人上台的老农民,面对巧言令色的姑娘们,本就嘴笨得接不了话,再加上自卑衍生出的自尊心,哪里分辨出她们各自递来的酒杯盛着怎样的心思。

郝留香也抿了一口酒,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晚他作为主人,喝得酒并不多,郝江化却逐渐有了几分醉意,醉意愈来愈浓…

房间里的女人已经说不出话了,除了发出「呜呜」地声音,眼波里似在因为难受而迷离酸涩的眼光。

双手抱在她的脑后,几乎是堵绝她的后退之路,将她的唇齿锁在男人的肉棍上,除了被动吃下一大段肉棒,龟头连带整个阴茎前端深抵喉舌,那种霸道的压迫感完全不是她这个不谙口技的女人所能抵挡的,一开始还能摸索花样,而当男人逐渐粗鲁,强行而剧烈地抽插,几乎将她的小嘴当做阴道抽插,除了逆来顺受,毫无招架之力。

男人次次撞击,这根粗长有力的肉帮,如果是在阴道里做着活塞推进,肯定让女人欲仙欲死,但现在是用嘴腔和喉舌在承受,那种异物深抵的感觉,却令人感到难受,接近十来分钟的冲刺攻势,口腔分泌的津液越来越多,不只润滑大鸡巴,使得它更为顺畅地冲刺,她的嘴腔更被塞得满满,这也导致津液从嘴巴沁出。

男人每一次深抵舌腔,虽然难受,却不是无法忍受,在承受连番的强袭后,女人的嘴腔仿佛因为麻木而适应,满满品出别的滋味。这种感觉很像女人破瓜,一开始多少抵触,但习惯后反而隐隐期待。她从未想过这么大根的肉棍在嘴里冲撞,除了些许不适应外,害怕被插坏的恐惧已然淡去,相反抽离后短暂的空虚,让女人生出一种感觉,她好像并不排斥这种暴虐的方式,甚至隐隐有一种另类的快感。

「呜…」女人忍不住发出腔音,手不自主地伸手握持大肉棒的中后端,这根大肉棒足足有七寸多长,哪怕干进她的喉穴,还留有一大半在外面,在适应这种粗暴的方式后,索性抓握阴茎根部,两手甚至把玩阴袋睾丸。

明明押着女人插干她的喉穴,这种粗鲁的解锁方式,没想到她这么快便适应。原本就没什么道德和情感上的负罪感,男人似乎更为兴起,这一次,他有些过火,粗大的肉棍几乎整个深入,不只是抵到喉腔,龟头更是如蛇蟒入洞,卡紧她的食道,前列腺那勃胀的感觉,正欲喷涌而出。

女人扑闪着眼,泛起眼白,深入消化食道,连带她的呼吸也受到影响,几乎不能呼吸,那种窒息般的感觉,欲脱离也不能。男人死死抱住她的脑袋,大股的精液喷射出来,卡在喉舌,呛得她本能想要去吞咽,这又刺激敏感的龟头,从马眼喷射更多的浓精。

她的嘴腔本就因为口水分泌占据空间,仓促之下来不及消化,正在膨胀到极点前,男人选择抽离大肉棒,这让拥堵的嘴腔缓解压力,她连忙吞咽,吞精,这在过去她难以想象自己会这样做,这固然是本能的下意识反应,也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并不讨厌。

从女人檀口拔出,将肉棒对准那张精致的脸庞,昂然的龟头意犹未尽,马眼处恣意地喷出一股股浓浓的白浊,「扑哧」、「扑哧」带着勃动的节奏,一大股的白浊铺射在她的脸上,直到十多秒后,才逐渐平静下来。

或许是浓精的关系,粘稠度还行,并没有很快化开滑落,她的脸上仿佛铺上精华面膜。出乎我的意料,她并没有太大反应,从头到位都呈现一种顺从。

在和我有过性关系的女性里,何晓月并不是那种很会叫床的人,但这一刻,她的脸上被我射了很多精液,那种淫荡的模样,我不由闪过一个念头,这算什么,精盆么?

「先去洗洗。」我微微皱眉,明明对她没什么道德负罪,但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也许觉得不该糟践一个好母亲?嗬,我还真是虚伪。

女人听话地起身,往卫浴间走去。趁她清洗的时间里,我先拨了个电话,不需要发问,闫肃和陈墨保证今晚不会出错,然后我又拨了一个电话,确认今晚的计划不会影响,很快我也得到满意的答案,一切都朝着我的预想。

卫浴间里,何晓月看着明镜里的女人,满脸的白浊,明明最讨厌口交这种方式,而今晚却又一次为这个男人口交,不禁是深喉,甚至破天荒的吞咽男人的精液,而且脸上也被射了一大片的精液,按理说应该生气才对,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愤怒。

相比另一个难以摆脱的老家伙,看过旁人舔弄那根黝黑腥臭的烂屌,宁死也不愿让自己的口舌被污浊,她不想和孩子交谈时口中还残留腥污气,而现在,左京突破这种界限,但她不仅不生气,甚至是同情,除去对她的帮扶外,或许多少也投射某些类似对待母性的心情。

手指从脸颊蹭下精液,微微一嗅,淡淡的前列腺气息,然后将手指放进嘴里,舌尖微微舔食。嘴腔里吞咽,只是不自主的囫囵吞下,而现在这一品。镜前,微微言语:「能接受,不是么?」

清洗面容,她认真地刷牙漱口,不是排斥,而是职业养成,口气清新是基本的,无论是接待、交谈,或是亲吻什么的。

外面阴雨的霏霏,山庄里的宴会却在舞酒尽兴后落幕,余下的宾客也告别赛场。作为宴会主人的郝留香,特意叫住今晚的服务人员以及外雇的助工、帮工、以及会场工作人员包含陪酒女郎等等,表达感谢今晚的服务外,也给众人一个大红包,众人欢喜排队领红包,谁还在乎其他呢?

廊道里,郝江化在迈着着昏乱的步伐,回到房间,今晚确实喝了太多酒,尤其那些个女郎们一个个劝酒,什么红的白的全给干了,现在这上涌的酒意确实让他飘飘然,虽然没有醉睡当场,但意识确实不是很清醒。

再三确认房号,A-618,嗯,没错,郝江化欲掏出房卡,才发现房门并未关实。脑袋昏沉,推门而入。房间里一旁昏暗,触手在灯光开关,房间里依然昏暗一片。

没电?郝江化微微烦躁,但酒劲晕沉的状态,他也无法细思,醉酒烧身,没电也就用不了空调,脱光衣服,准备将就,凑合一晚。隐约却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是香水?也许是醉酒产生的幻觉吧。

恍惚间,他爬上床,粗糙的大手却触碰到一股清凉,那是女人的躯体,肌肤的清凉,瞬间让郝江化稍微清醒。女人?!

夫人,是夫人么?不,不是,她和徐琳她们…走了,记不清,是颖颖…应该也不是,会是谁?

脑袋昏昏的,郝江化努力地甩了甩脑袋,却集中不了精神,算了,不管山庄哪个小妮子,来他房间,睡他床上,用意还不明显,无非想攀上他。

酒劲上涌,热的不只是温度,嗅到女人味,残存的意识也化为欲望,忍不住去摸,虽然昏暗的环境看不清人脸,但入手这么一摸,那绝对是妙龄女孩,再说今晚出场的那些女人可都不算丑,逮上哪一个也不吃亏,这么一想,顿时心安理得。

七分醉,三分欲,搂过女体,摸索下,好像还有胸罩和薄内衣,胡乱地扯脱,然后他便压了上去。嗯,好香,又嫩又软。郝江化一手抚摸女人的乳房,一手抚摸娇嫩的手臂,然后按抚她的小腹,顺着滑落到神秘的幽谷。

女体的幽香还有身体的清凉感,让他憋了几天的欲火濒临宣泄的地步,口干舌燥,觉得不过瘾,含着乳头叼了几口,他便爬到女人的腿跨,将女人的双腿分开,然后整个脑袋便走到阴户前,伸出粗糙的舌舔,舔了起来。

昏沉里,女人喃喃低吟几声,本能想要保护自己,两腿想要夹紧,结果反而便宜郝江化,整个脸面凑在阴户,舌头寻摸到包蕾的肉缝,舔弄之下,很快便湿润起来。

淫水思源,郝江化将女人的腿重新掰开,然后掰成M型。玩了这么多女人,对女性的身体构造,闭着眼他也能寻摸入口。

郝江化扶住肉棍,在湿润的阴户地蹭了几下,一手撑开阴唇的蚌缝,王八头迫不及待钻进小肉穴。头脑的昏沉,显然不足以消磨老淫棍的色欲,趁着还有意识,他要先进洞,能肏多久肏多久,就算醉睡过去,插里面不也乐意嘛。

嘶,郝江化忍不住吸了口气,真他妈紧,每一分往里插进去,就被夹得越来越近紧,不会还是处女吧。很快,王八头变遇到阻力,在他的缓缓推动下,似乎遇到一层薄薄的肉膜,但酒劲和性欲双重刺激下,他才不会怜香惜玉,他只想辣手摧花,肏得更深呀!

「你,你干什么,出、出去…疼、拔出去…」昏暗里,女人被惊醒,无力地叫出声,却没有办法推开这个恶魔。今晚她喝了不少酒,醉得很难受,如果不是这粗鲁的进入体内,或许还不会挣扎惊醒。

「疼一下就好,等下就肏得你爽死。」郝江化箭在弦上,怎么会轻易作罢,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挺,便捅破这层薄薄的阻碍,向更深处捅进去。

「疼…好疼啊…你放开我…求求你,别搞我…」女人强撑着意识,紧密的私处被肉棍一捅而入,撕心般的疼痛,她连忙哭出声,想要捶打,却也于事无补,酒精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忍一忍,很快你就爽了。」郝江化隐约觉得这个女人声音有些耳熟,但他忙着肏屄,他要在醉睡过去前狠狠地肏一炮。

这么紧这么嫩的处女屄,不好好干一番怎么甘心,虽然有过不少女人,但开苞还是比较少,上一次还是几年前的事。郝江化将女人压在身下,腰胯大力蛮干,甚至张开一口黄牙的嘴唇堵住女人娇嫩的嘴唇,不让她多加呼喊。

女人在悲戚,眼泪从眼角划过,下体那灼热的疼痛,远不及希望破灭,她的梦碎了,她的人生毁了。

连番的抽插,九深一浅,丝毫不顾及女人的身体,酒意酣然,郝江化陷入驰骋激扬的拼搏,浑然不知郝家的噩梦即将到来。

何晓月从卫浴间出来,身上缠着浴巾,突显出她的玲珑好身材。这就是熟女的优势,身材好坏藏也藏不住。

她靠过来,脸庞很干净:「我洗得很干净。」

「我的意思是,要是你还想继续,能不能轻点,明天还要工作,嗓子对我很重要。」

何晓月又说道:「她住隔壁,你知道我不是很会喊。」

「我留你,和她无关。」隔墙刺激,就如隔靴搔痒,偶一为之即可,不是没作用,而是效果有限,尤其某人确实不太会叫床。

「你真这么忍心?我不是替她叫屈,但我看着她冒雨找那串项链,多少有些不忍,你就真的一点也不留恋?」

「我现在帮你做事,知道你对她的态度,这样我也好掌握尺度。」何晓月看了我一眼,「如果不想说,你也可以不回答,你就当我一时好奇。」

我沉默了,冷淡地看着她,然后起身抓起衣服,从衣兜取过那串项链。

「你没丢掉?!」何晓月一怔,随即眼眸骤亮。

「丢的是钥匙扣,项链我留下了。」我将项链收好,又坐回床沿,「我只是心疼钱而已。」

「你不是说项链不值钱么?」

「一百块你看不上,但你也不会随意丢。」我回了一句,「它至少值几十个一百块。」

何晓月微微一笑:「也是,换我也不丢。」

情感是人类的软肋,我已经在女人身上吃过很多亏,又怎么会犯错,但暴露我的「软肋」,是否会让她觉得亲和一些。语言的艺术,欺骗未必是谎话,只要它会让真实得到伪装。

我确实不舍得丢掉,不是因为留恋,而是重视,曾经视若珍宝,我若弃之敝屣,折损的其实是自己。

何晓月以为我会陷入情绪,从茶几拿过我的烟盒,我没有去接,而是将她身上包裹的浴巾扯下,丰盈的肉体一览无余。

这夜是春情激荡的夜晚,因为饮酒和降雨的关系,大多宾客还是住宿下来,其中也有很多对伴侣酣战火热,其中还有一对公媳淫乱。而郝江化,虽然没有再续公媳孽缘,但也得到叔侄一夜春宵。

而将何晓月留下,不啻因为我可以毫无负担地宣泄,更是因为避免她出于行政主管的职责而关注,将变数扼杀在摇篮里,而她今晚最重要的工作,或许便是迎合我的庆祝。

以性作为报复,也以性作为庆祝。食色性也,我亦不免俗。

这一晚除了山庄宴会外,其实还发生了一些事情,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勾连起来,便促成郝家的第一场噩梦。

郝留香大宴宾客,与会者是贵客,宴席、酒会、住宿、代驾…唯一不出现纰漏,需要额外雇请一批临时员工,同时为了活跃气氛,也招徕一批妙龄女孩作为陪酒女郎活跃气氛。这一晚,郝江化被人劝酒,他的酒量不错,但不懂拒酒的技巧,那些女孩们最懂引人入醉的技巧,很自然,郝江化会喝得醉醺醺。

而在郝江化前,有一个女孩比他醉得更早,更深。郝燕,一个为她哥哥说情的女孩,生性腼腆,不懂喝酒,不懂防备,一心只想不得罪人,这样的女孩没理由不醉,她从某个负责分派房卡的员工里接过一个特定的房卡,她理应被安排到B座618房,但她拿到的房卡确实是A-618房,至于她为什么会到A座,也许是她自己,也许是某个热心助人的临时工,这只是猜测,因为所在楼层的监控出了技术故障。

这一晚,距离山庄不太远的地方,两个青年骇进山庄的网络,不只是搞得监控出问题,而且针对A-618房的配电进行屏蔽,至于为什么没人察觉,因为整个供电系统正常,其他房间照明得到保障,独独是那间房,确实很昏暗。

没有冷气,没有温控,酒醉的发热,会让人处于一种难以自持的亢奋,除非抵抗不住酒劲上涌的醉睡,所以很自然地,某个老男人在将醉态朦胧的状态强行占有了一个女孩的身体,那是她的初夜,更重要的是她是这个老男人的侄女。

这是多么令人心碎的悲惨故事,至少对于这个女孩来说是的,这个故事正在演绎。如同我曾经的悲惨,她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但绝不是唯一的一个,这一晚过后,我也将听到很多人的哀嚎,如同我曾经的哀嚎。

「不行了,又来了…好…好厉害…嗯…」

这一晚,何晓月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没有再插干她的喉舌,甚至连嘴也没怎么动过。她确实不太会叫床,但这一晚她叫喊很多次,因为我要了她很多次,直到她累到不行,被我硬生生肏到昏睡过去。

这一晚,绝对是我有史以来做爱最卖力的一次,几乎没前戏和过场,就是直接的狂风暴雨,我在她的身体里射了好几次次,而她泄得一塌糊涂,床上满是狼藉。

翌日,何晓月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醒了,可是昨晚承受火力太猛,这才睡过头。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出事了,何经理,出大事了!」

「别急,你慢点说…什么?!好,我马上来!」何晓月连忙抓起衣裤,往身上套,踩上鞋便往外走。甚至遗忘床上的我。

这件事确实大条,而在第一时间想起我的人,是岑筱薇。她打来第一个生意,便是一种爽朗的笑意。

约么?这是她递来的橄榄枝,正如我昨晚用性庆祝一样,她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和我打上一炮,庆祝郝江化的下场。她以为郝江化会因此锒铛入狱,怎么可能,这么浅显的漏洞,怕是连立案都算不上,但我还是接纳她的好意。

因为我清楚,郝燕的不幸,只是郝家覆灭的开端而已,她是第一个,很快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新的一天,阳光会很好,我走进卫浴间,一番洗漱,然后换上一条崭新的领带。很快,我将成为李萱诗的依赖,在郝家摇摇欲坠前,成为她们的救世主,直到这一切轰然倒塌,尔后便是殉葬,埋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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