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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押赴刑场视死如归
殷芳桃牺牲后,蒲小曼觉得更加孤单,每当在敌人惨无人道的酷刑面前濒临 昏迷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醒过来,每次奄奄一息的她被凉水泼醒后她又感 到庆幸的是自己还能为党工作。
说到死亡的感受,蒲小曼还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次,这事还要从头说起,有一 次鬼子到根据地扫荡,由于事出突然游击队毫无准备被包围在孟关村,战斗一直 激烈地进行了一整天,夜里鬼子怕游击队突围在村子的周围点起了篝火停止了进 攻。为了保存实力游击队主力部队乘着夜色偷偷地转移出来,并命令由清一色青 年妇女组成的青妇队佯装主力强行突围麻痹敌人,结果她们都被包围在一间屋子 里,狡猾的鬼子用毒气弹将她们都毒晕,然后戴着防毒面具的鬼子冲进去将她们 一个个捆绑起来,又将六个受重伤的姑娘强奸致死或用刺刀挑死,其他的青妇队 队员带回县城。
扑获了一批青妇队队员,松尾非常高兴想从她们身上取得游击队主力的情报, 他下令对她们进行严刑逼供,这些青妇队队员表现的都极其英勇,什么老虎凳、 辣椒水对她们都毫不起作用,残忍地鬼子就用打破啤酒瓶口在她们的乳房和屁股 上转。使她们身上吊着一块快的联血带皮的肉,再用皮鞭将这些肉抽下来。
又用铁丝将她们的乳房每五个人串在一起再用钢丝鞭狠狠地抽打她们,使她 们在躲避鞭子时铁丝在乳房上来回抽动。这群青年妇女除了五名受刑不过死于刑 讯室外,其余的十六名姑娘媳妇都宁死不屈,鬼子看在她们身上实在获得不到什 么,就决定将她们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处死,以禁示抗日分子做到杀一儆百。
高蓝萍知道后认为这是威胁蒲小曼使她屈服的好机会,就把她也押赴刑场, 蒲小曼她自己并不知道对她是假枪毙,看到十几位被喊到名字的姑娘一个接一个 地绑着雄赳赳地走出牢房,知道她们将被处决,最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能与这 些刚强的年轻姑娘一起走向刑场,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她气宇轩昂地刚走到牢 门就有两个鬼子过来不由分说将她紧紧地捆绑起来,还以为这次自己是革命到头 了。
处决十七名女犯人的告示早就贴了出去,县城的老百姓从告示中看见了蒲小 曼的名字,蒲小曼在县城小有名气,那美貌、那身段、那响而脆的唱腔都使县城 的戏迷老百姓记忆犹新流连忘返。还有一些地痞混混他们做梦都想看看那个漂亮 的花旦替身从未见到的裸体是什么样?都想看看她是赤身裸体被砍头的样子。他 们都奔走相告挤在围观百姓的最前面,唯恐看不清楚耽误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街中观者如堵,蚁聚于道,当然大多数人还是怀着崇敬的心情来送别抗日英 烈的。
因此那天的人特别地多。从监狱到刑场一路上行号巷哭,人满为患挤满了观 刑的百姓,城门口的刑场更是人人头攒动窃窃私语焦急地等待着。在他们中间有 一支由芬姐带领的精干小分队,他们每个人都紧绷神经他们的任务是救出这群英 勇不屈的姑娘。
大约早上九点钟,一队荷枪实弹的鬼子押着十几个准备处决的年轻姑娘行进 过来,在这群姑娘队伍中最前面是被装在囚车里最年轻的三个姑娘,她们手被紧 绑在背后,背上插着罪招牌上书「火刑」二字。紧接着三个骑木驴的姑娘,她们 的手铐着,紧紧地把住驴头尽量使上下活动的簇头戳她们阴户时自己不至于掉下 木驴。在驴头上写了「天灯」二字。
在接下来是四辆大车每辆大车上有一个十字架,每个十字架上有一个姑娘双 臂平伸,双手各被一个钉棺材用特大号的大钉钉住,赤裸的双脚也被一上一下定 了两根同样大小的大钉子,在十字架上钉了一个大木牌,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 剐」字。最后跟在大车后面走着的是包括蒲小曼在内七个被反绑双手赤身裸体的 姑娘,她们背上的罪招牌写了一个「斩」字。
那十几位被五花大绑的姑娘虽然个个遍体鳞伤,身体虚弱可是都挺着胸昂着 头高呼抗日口号,特别是一位大嗓门叫玉芳的姑娘,因为她的嗓门大又极不肯屈 服,鬼子就将她的嘴给缝上了,就是这样一位倔强的姑娘骑在木驴上忍着上下活 动的簇头戳她们阴户时产生的剧痛,用舌头将封嘴的线钩到嘴里,然后再用牙齿 将线咬断,用只能半张的嘴高呼口号,小曼尽管也非常想像她的姐妹们那样高呼 口号,可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她只能低垂着头一声不响地跟着她们后面默默地走向 刑场。
走着走着她不经意地抬头看见了她朝思暮想久别的芬姐和几个所熟悉的游击 队员,他们是来救自己的吗?松涛哥来了吗?在敌人的狼窝中营救是极其危险的, 可能还有敌人事先预备好的埋伏。芬姐同志们你们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可不要做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刑场。
刑台搭在离城门不远的一片平地上,在它的周围凄凄的荒草迎风呜咽,一望 无际铺展到天涯没有边,仿佛覆盖着人心使人感到无限的压抑。刑台上有将近一 人高,左面有四个门字形的木架,右面有三个大字形的木架,中间有一个半米多 高一抱多粗的大木桩,木桩旁立了一个类似古代梁山好汉索超用的大板斧,看来 鬼子比较精明,他们知道用斧子砍头比大刀轻松的多。
十几个准备处决的年轻姑娘的队伍到了刑台旁停下,先到的三辆囚车并未打 开,鬼子们先开始卸木驴上的三位姑娘,他们用随车带来的粗木棍立在姑娘的身 前,让她们双手把住粗木棍,用力将自己的阴户从簇头上拔出来,一股股殷红的 鲜血从她们的私处流出染红了木驴下的一地。
一着地她们几个人都站不起来,一来是大腿根部剧烈地疼痛,另外她们的腿 在老虎凳上都被压断了,她们看见刑台和刑台上的刑架,知道那里就是她们就义 的地方,也不等鬼子发话就义无反顾地向刑台爬去,刑台总共只有六节台阶,紫 竹和春花仗着身体好虽然艰难但也很快爬了上去,但是玉芳由于两条腿都被杠子 压断、脚趾被夹棍夹断、膝盖在跪碎碗碴的刑罚中割的血肉模糊,凡是爬行所用 的肢体都破碎不堪,只好用双手抓住地面来拖整个身体,因此只爬了两节台阶就 爬不动了。
松尾看此情形向一个会说半生不熟的中国话的鬼子努了努嘴,那个鬼子明白 了他的意思,走上前去一把将爬了一半的玉芳拉了下来很麻利地打开玉芳的手铐, 将她的双手背到背后又从新铐上,蹲在玉芳的头前对她说:「你的,口号响响的 喊,封嘴的都不行,看来你的力气大大的有,你的背手的向上爬,爬上去是好样 的,爬的上不去,只要你喊一声大日本皇军万岁,我的马上的放你回家,金票大 大的给,嗯那里。」
看见玉芳不吱声,高蓝萍想起这几天因为对这群姑娘用尽了一切能用的刑罚, 她们就是一个都不肯招认,松尾对他大发脾气,自己所受的窝囊气,松尾还嘲笑 他妄称临城第一刑。他讨好地向松尾笑了笑,走到玉芳身边看看她的几处伤口, 故意施展自己的鞭子绝活朝她的下巴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就这一下玉芳的下巴就 被鞭子咬下一块肉,血一下流了出来。
并恶狠狠地说:「臭婆娘,我叫你狠,让你用力的部位都有伤,看你还怎么 爬?」玉芳瞪了他一眼,张开缝了一半的嘴坚定地说:「狗汉奸,比小鬼子还坏, 今天我就让你这个魔鬼看看真正的共产党游击队员是什么样的。」并对赶上前准 备搀扶她又被鬼子赶回去的其他姐妹说:「姐妹们,谢谢你们,我自己一定能靠 自己的力量爬上刑台。」
她说到做到这个倔强的姑娘硬是用缺肉的下巴、血肉模糊的膝盖、被拔出脚 指甲的脚,拖着两条断腿向刑台爬去。一阶、两阶、三阶。半个小时后当她爬上 刑台,已经浑身成了一个血人疼的昏死过去,在她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红色的 血路,在场观刑的百姓无不佩服她那惊人的毅力,就连一些杀人不眨眼的鬼子兵 都不得不叹服。
鬼子将骑木驴上来的紫薇、春花和玉芳三个姑娘拖到门字形的木架下将她们 双腿叉开倒吊起来,分别在她们的阴户内插进一根侵满灯油女孩辫子那么粗细的 麻绳,因为她们的阴户都被木棍、铁钎和火筷子等刑具多次戳过,刚才又骑在木 驴上因此鬼子们插起麻绳来并不困难,他们有条不紊地完成着已经不生疏的工作。
可是这三个姑娘却疼得浑身颤抖满头是汗,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刑架也 发出兹嘎兹嘎的声响。
接下来鬼子们又将大车上四个定在十字架上的姑娘弄下来,弄下她们鬼子着 实的费了一番力气,因为姑娘们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集中在四个钉子上,为了不使 在颠簸的小路上从十字架上掉下来,大钉子钉的很深,而拔钉子的钳子又不太好 用,再加上这些钉子还要再用不能破坏,所以拔起来非常困难,好在可以不考虑 十字架上姑娘们的身体感受,他们不顾姑娘的惨叫、不顾姑娘的挣扎、不顾姑娘 的流血、不顾姑娘的肉被挤掉,将钳子或垫在脚上或垫在手上将血淋淋的钉子一 个一个地拔了出来。又将她们赶上刑台,再一次地将她们定在大字形的木架上, 换成大字形的木架上就是为了剐她们阴户时,行刑者可以更方便一些。
再接下了就将包括蒲小曼在内的七个姑娘驱赶上刑台,排成一排跪在大木桩 后面。
最后鬼子打开囚车,囚车上押着的是妯娌三人,她们平时最要好几乎是形影 不离,好的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这次同时被捕,又同时被处决,她们中最小最 调皮是刚订婚还没有成亲不到十六岁的秋月,临上囚车时还笑谈自己和两位大姐 真正做到了不能同年同月生而同年同月死。
她们看见其他的姐妹都被押上了刑台,就不等鬼子发令就像刑台走去,秋月 走在前面第一个迈上台阶,被一个鬼子一把拉了下来。正在她狐疑的时候看见鬼 子抱来了三把铁锹,在刑台下砍头的大木桩前面画了一个圈,并命令到:「你们 花姑娘三个,刑台上的不要,坑的深深地挖,偷懒的不要,快快的。」「挖就挖, 不就是给自己挖坟吗?有什么了不起。」
秋月一边用力地挖土一边愤愤地说。妯娌三人都赤着脚,挖起土来非常吃力, 秋月知道自己身体最好,自己多挖一锹姐姐们就可以减轻一点负担,她努力用劲 地挖。
心里还一个劲地嘀咕,「不是判的火刑吗?怎么又改活埋了?」她忍不住就 问大姐茹萍,正在低头挖土的茹萍,心想真是一个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想那 么多?
她爱怜地看着秋月轻声对说:「傻孩子,活埋比火烧轻松多了。」她尽量说 得平静,不想在临牺牲前给这个孩子造成更大的压力。
可是她们都想错了,万恶的鬼子不会让她们死的轻松的。果然当她们挖到齐 腰深的时候,鬼子命令她们停止,夺下她们手中的铁锹。
将她们分别反绑在三根一头削尖的木桩上,让她们跳入自己挖的土坑中面对 面紧贴坑边呈三角形站好,用大铁锤将木桩轧下固定,用土埋了她们的下半身踩 实使她们一动都无法动,在她们胸口下堆了满是松油的干柴。
这些难以用语言表达残暴的行动,只是处决这些女犯的准备工作,那更加罄 竹难书的酷刑马上就要拉开序幕。
那个拉玉芳会说半生不熟中国话的鬼子走上刑台,若有其事地用生硬的中国 话把这些姑娘的所谓罪状宣读了一下,然后宣告行刑开始。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向前拥挤,埋伏在观刑群众中的游击队员也努力向刑台围 拢过来。刑台边次序大乱,松尾一看不好马上命令鸣枪弹压,停在刑台四周十几 台盖着帆布的大卡车后露出许多黑洞洞的枪口,看来敌人早有准备,游击队员们 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芬姐,幸亏游击队在出发前就规定了暗号,芬姐的一个眼神, 大家心领神会分别一个个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离开了刑台,他们知道这是与他们 亲如姐妹的战友永别。
首先开始的行刑是埋了半截的妯娌三人,在她们胸前的干柴点着了,熊熊烈 火舔食着她们赤裸乳房发出吱吱的响声,很快力竭声嘶的惨叫声压过了所有的声 响,她们拼命地摆动自己唯一可动的头颅,长发被甩到燃烧的烈火上,使火烧的 更旺。
人们被这惨绝人寰的情形惊呆了,坑中的三位姑娘,无论怎样要紧牙关,也 无法抗拒那烈火烧焦皮肉产生的巨大痛苦,疼难以忍受的疼痛在一步步加深,死 亡也在向她们一步步逼近。最后她们一个接一个地垂下了头,年轻的生命就这样 在剧疼中离去。
接下来行刑的是玉芳她们三人点天灯,插在她们阴户中的灯捻被一个接一个 地点着,开始火并不大,大腿根部和阴户开始隐隐作疼,但与浑身的刑伤疼痛相 比就是小巫见大巫,她们还能忍耐,她们知道生命马上就要结束就拼劲全身所有 之力,高呼共产党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我们一定能胜利!等革命口号,随 着时间的推移,疼痛一点点加剧当火苗开始烧她们的阴户和尿道时,她们也顾不 上呼口号,只能情不自禁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汗水和血水流了她们头下 的一地。
由于灯捻的火苗比柴火的火苗小,所以这三个姑娘从行刑到死亡的时间比三 妯娌的时间拖得更长。
再接下来是剐四个姑娘,她们在刑讯室表现最顽强的,因此处死她们的刑罚 就最重,松尾亲自监刑,他让行刑的鬼子刀不要下的太狠,一层一层地偏,先是 皮再是肉,从上向下用刀,而且不把它们割下来,将这些被剐下来的皮肉挂在她 们的身体上,最可恨的是松尾还命令鬼子割下一片肉后,再割下的部分涂上一层 盐,这四个最倔强的姑娘本想在临死以前,给观刑的乡亲们发表演说,但来不及 了,剧烈的疼痛使她们能够做的除了声嘶力竭惨叫就是挣扎,而每一次挣扎钉在 四肢的大钉子,都会留下更大的痛苦。
一个叫任梦身体及其强健的姑娘由于挣扎过猛,一只脚竟从大钉子上自己拔 了出来,她拼命地甩动着那只悬空的脚,仿佛能减轻疼痛,但每一次甩动都只会 带来更大地痛苦。在刺骨的寒风中她们汗水和肉体里的血水混合在一起,滴落下 来。
最后行刑的是六个被砍头的姑娘,这就快多了,一个接一个咔嚓咔嚓很快就 被砍完了,砍头用的大板斧砍人的部位变成了锯齿状。这场残酷的屠杀从上午九 点一直延续到下午四点。
到天快黑的时候十六名姑娘媳妇都处理完毕,所谓处理完毕就是行刑完了, 但有的妇女还没有断气,一个被刮得就剩一副骨架的姑娘还在张着口往外吐气, 被吊在刑台木架上的玉芳姑娘麻绳上的灯油已经烤干冒着一丝丝黑烟,她倒吊的 身躯不时还抽动一下。
该轮到蒲小曼行刑了,天已经快黑了,此时初冬的瑟瑟寒风几乎将她赤裸的 身体冻僵,她都快站不住了,她亲眼目睹了她的好战友好同志那些姑娘一个个地 被或被火烧、或被点天灯、或被凌迟,或被砍头、对鬼子的刻骨地仇恨油然升起, 她真想和其他战友一样,在临死以前呼出自己憋在心中想说的话,痛痛快快地大 骂鬼子汉奸的野蛮行径,然后大义凛然的英勇就义,可是不行组织纪律不许,她 只能一个人静静地等在那里等待着那最后时刻的来临。
看见刑台上只剩下唯一的人了,台下观刑的百姓知道马上就要对蒲小曼真的 斩首示众了,一些曾经「喜欢」看她唱戏的地痞在高蓝萍的纵容下,围过来靠近 刑台他们「欣赏」着这具几年来梦寐以求都想见到健美的赤裸桐体,他们齐声大 呼叫到:「一二,砍头前,唱一个;砍头前,唱一个」。
蒲小曼孤零零地站在刑台上,木然地注视着这群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痛 苦之上的流氓,心中按捺不住要训斥他们的怒火,但是还是饮泣吞声的压制住了, 她不能在临死时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只能万念皆灰地等待死亡的来临,什么都不 能做。高蓝萍走了过来问百感交集的小曼:「姑娘,现在该是你最后的时刻了, 不过只要你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写一份悔过书,还是有希望的。咱们俩人有缘, 我还是想帮你,如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跟太君说一说放你一马。」「长官, 我实在是冤枉的,你们非要杀我,我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是怎么个死法。」小 曼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我就没办法救你了,拉上去砍头。」蒲小曼被押到砍头 用的木桩旁。这个木桩今天已经被用了六次,六个姑娘的鲜血将这个本已被血泡 黑的木桩弄得湿乎乎的。在木桩的后面是七具吊在刑架上遍体鳞伤的女尸,在木 桩的前面是半身被烧焦的三妯娌,在木桩的旁边的竹筐中装在刚刚被砍下的六颗 血淋淋的长发女人头。小曼就在这个木桩边静静地跪了下来,侧脸把头紧紧地靠 在木桩上,引颈受戮微闭双眼平静地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她暗念道松涛哥今生 我不能给你做媳妇了,来生我一定给你做个最好的贤妻良母。爹、娘女儿这辈子 不能孝敬你们,给你们养老送终,下辈子我一定结草衔环报答二老的养育之恩。
只听耳边风声一响。她觉得很奇怪并不痛,由于双手被绑在身后,她只能勉 强地动了动脖子,嗯,怎么头还坐在脖子上,难道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了吗?
以为自己今天也要光荣的蒲小曼又稀里糊涂又被押回监狱。
总之蒲小曼想了这么多无数种死法,就是没有想到会死于自己同志之手。唉, 蒲小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大义凛然赴刑场,此起彼伏口号响,尝尽人间千般苦,赵燕风骨天下扬。
第二十一章 神灵保佑手下留情
正在深宅大院中苦思冥想沉思的蒲小曼被窗外一声响动惊醒,这在万籁俱寂 的夜晚它显得格外地刺耳,她注意到屋外墙头上黑影一闪,一个燕子翻身跳入院 内,从黑影身高和体型来看机敏的小曼很快判断出,这就是自己非常熟悉并且相 当友好的神枪手王大年同志,她没想到游击队这么快就派来了杀手,而且是自己 这么熟悉的同志。
王大年举着枪正向自己瞄准预备射击,那黑洞洞的枪口面对着自己,王大年 那百发百中的枪法马上就能将自己带向地狱,怎么办?是喊人?是躲开?还是一 动不动地等待?
小曼绝顶聪明的头脑在飞快地转动。喊人肯定不行会暴露大年同志这样自己 真成为叛徒了。躲开也不行此次刺杀不成,他们还会第二次派人,这会增加同志 们的危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早晚会死何必不减轻游击队的负担呢?小曼抱 着视死如归的情感,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枪口说时迟那是快,王大年一个 鲤鱼打滚一颗罪恶子弹「嗖」的向自己射来。她冰炭不言冷热自明地等待着,一 声不响静静地等待着。
按照王大年百步穿杨的枪法,在这么近的距离又有月光的帮忙肯定是能够一 枪毙命,可就在他按动扳机的瞬间,大年看见蒲小曼大而有神的目光,在这双苦 不堪言泪汪汪的明眸中看不出任何惊慌失措,是那么的安详坦然、那么的从容不 迫、那么的无怨无悔、那么的视死如归。说时迟那时快,他无比坚强的神经无法 控制自己的手,他这只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大手此时下意识轻微地抖了一下,就 是这轻微地抖动使蒲小曼逃过了一劫,子弹只击中了小曼的肩头,只见蒲小曼咬 住嘴唇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用手捂住了肩头并没有躲避反而将头伸出了窗外, 完全将自己暴露在王大年的枪口下,此时如果大年开第二枪小曼一定一命呜呼。
可这个平时称自己心坚如磐石的汉子鬼使神差地怎么也抬不起手举不动枪, 听见院内一片嘈杂,这个神勇无比的男人看了一眼他要刺杀的姑娘一扭头来了个 旱地拔葱跳上院墙,紧接着一个后滚翻逃离了现场,是姑娘的善良坚毅,是姑娘 平日对同志春风般的温暖,是姑娘……保佑了自己。
枪声惊动了敌人,高蓝萍指挥着住在大院中的手下去追击刺客,自己赶紧来 到了小曼住的房间,看见她的枪伤并不严重,反而一阵高兴,这在他意料之中的 突发事件,给他征服蒲小曼带来了更大的胜算,看来游击队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 忙,这次切切实实的刺杀行动对于改变蒲小曼的信仰观念一定非常有利,他乘势 做起了小曼的思想工作,叙说游击队怎样无情怎样对她这个有功之臣也不放过, 他口若悬河说的吐沫飞溅口干舌燥,小曼就是一言不发默不作声,最后小曼实在 听不下去,她头一歪对高蓝萍喊道:「我愿意死,我愿意让游击队来杀我,你管 不着,游击队处决叛徒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能够深入虎穴,更说明他们的抗日 决心。
我让你们设计的诡计弄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现在真是生不如死。」看见蒲 小曼如此的执迷不悟,他根本无法理解一个小丫头吃了共产党迷魂药会糊涂到这 种地步,他渐渐地感到要说服小曼,让她改变思想比让黄河倒流还难,只好垂头 丧气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小曼住的房间。
高蓝萍离开了房间,屋里清静了许多,此时蒲小曼才感到肩头隐隐作痛,王 大年的这一枪只在小曼的肩头擦破了一点皮,对于受尽无数次非人拷打的小曼来 说这点疼痛简直就是毛毛雨,但对她心灵的震撼却是巨大的,简直可以说是如雷 灌顶把她的精神彻底摧垮了,从此她萎靡不振吃饭不知饱,睡觉不知醒每日昏昏 沉沉。
回到游击区驻地的王大年,说明只击伤并未击毙蒲小曼的整个过程,并检讨 了自己临阵手软的思想动机,还反复强调蒲小曼不像是叛徒,如果是叛徒她应该 躲避子弹,更应该喊人来抓他,可是这两样她都没做,而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笑着面对死亡,这是叛徒不可能做到的。
他说:「蒲小曼同志我了解,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像这样对革命忠心耿耿的 同志绝不会出卖自己人,通过此次刺杀行动我更加确信了这点,我们不能再搞宁 可错杀不可错放的政策了,区长同志我坚决要求取消刺杀蒲小曼的行动并且重新 调查。」芬姐根本听不进王大年的话。她强调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就是要用 暴力,现在白色恐怖如此猖獗,我们对敌人绝不能手下留情。听说小曼没有死, 本已病得非常虚弱的李松涛龀的一下从床上窜了起来,顿时有了精神。
他大声地说:「区长同志对敌人绝不能手下留情是对的,但也不能滥杀无辜, 既然打大年同志看见了小曼同志不像叛徒,我们就应该坐下来详细地分析一下为 什么蒲小曼同志既不躲避子弹又不喊人来抓大年,这难道不让我们深省吗?芬姐 同志你可不要一意孤行酿成大错,将来杀错的责任谁来付。」这一下捅到芬姐的 痛处,刚愎自用的她气愤地说:「谁让你负责了,我下的命令当然由我来负责, 再说刺杀蒲小曼是县委点了头的,我们作为下级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忠实地执行 决不能打折扣。李松涛同志我再严肃地强调一遍,我们知道你与小曼的关系,不 要一题她你马上就包庇,你平日看问题都比较客观,但只要一涉及到蒲小曼你保 证变得非常主观武断,今后再讨论蒲小曼问题的处理决定你也最好不要参加了, 你需要回避这件事。」
接下来她也不理李松涛对王大年说:「大年同志你已经去过一次县城对地形 比较熟悉,我命令你戴罪立功再次潜入县城完成刺杀蒲小曼的任务。」让芬姐万 万没有想到的是,一贯对自己忠心不二,老实听话把自己的话当圣旨的王大年居 然对抗自己,他委婉但坚定地说:「区长,不是我不听您的话,实在是这次你可 能真的搞错了,真的把自己的同志当叛徒给处决了,我将成为千古罪人,您也将 成为千古罪人,您还是好好想想再调查调查吧,我求求您了。我这也是对你好, 千万不要好心办坏事留下终身的遗憾。」
「好好好,我调不动你们了,刘强你去,我命令你回家准备准备等待我的下 一步指示。王大年你再一次去县城不是刺杀,是进一步把消息弄清楚,特别是我 们此次刺杀行动后敌人对蒲小曼的态度。」听了王大年顶怆自己的一番话虽然芬 姐很生气,但是对于自己再次刺杀的决定也产生了动摇,有一些心虚,她对小曼 也很了解,从情感上讲她也不相信憨厚纯的像水一样的姑娘会叛变,可对革命执 着的忠诚,又使她不得不用理智去战胜情感,她认为敌人的手段凶狠残暴蒲小曼 可以对付外,还有许多千变万化不可思议的事情可能发生,一个年轻姑娘不一定 对付得了,在敌人万恶的魔窟里除了死人和自己什么人都难说能不能叛变,尽管 她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但出于感情她想还是拖拖吧,万一有什么新的消息还能 保住小曼姑娘的一条命。
就是这小小的一念之差,不但使小曼姑娘没有死在自己同志的手中,也使芬 姐没有犯终身不可饶恕罪过。
一天高蓝萍手下的一个狱卒,到高蓝萍家打溜须,不小心将他家的一只刚出 生的小猫给踩死了,高蓝萍大怒,命令手下将他鞭打了一顿,这个狱卒本来就和 刘富贵是很要好的把兄弟,想给刘富贵报仇,这一打更激起了他报仇的决心,跑 到松尾那汇报,说高蓝萍金屋藏娇,而且这个小娇女不是别人还是一个有共产党 重大嫌疑的蒲小曼,松尾一听勃然大怒马上命令把高蓝萍抓来,可是当一队鬼子 出发后他冷静下来,正如蒲志立分析的那样,奸诈的松尾想到苗条淑女君子好逑, 那么一个美女让高蓝萍动心本无可厚非,更何况日本在太平洋和其他各个战场日 子是每况日下,节节败退不得不依靠大量的汉奸,而且高蓝萍在审讯方面又极富 天才是汉奸中出类拔萃的,就凭他对女犯人凶残的程度决非是共党,这样的人才 不能因为一点瑕疵就给埋没了,因此当吓得面如土色魂不附体的高蓝萍被押进他 的办公室的时候,他走上前去亲自解开捆绑高蓝萍的绳索,和蔼地问他蒲小曼的 事情,高蓝萍此时一点都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都坦白了。
使高蓝萍感到奇怪的是松尾并没有训斥他,而是平静地对他说:「蒲小曼的, 我的了解,漂亮大大的,你们中国的话,杨贵妃在世、貂婵重生,之那的不可多 得的美人。男人的各个地喜欢大大的,你对皇军忠心的,皇军大大的信任你高的, 男人要事业为重,不能儿女的什么长,蒲的嫌疑大大的,你要女人皇军可以给你 找多多的,日本女人的也可以。蒲的不行,你的明白。」「明白明白我全部的都 明白,我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回去我马上就将那个蒲小曼押回监狱狠狠地审问。」
高蓝萍看松尾不是要处理自己还要给自己找日本女人真的有一点感激涕零了, 赶紧保证要严讯蒲小曼又不失时机地奉承松尾「队长真是中国通,知识渊博连我 们老祖宗的美女杨贵妃貂婵都知道。」「那里那里,中日亲善,大东亚共荣圈, 你们祖宗的事情我的当然要大大地知道知道的。」他们又谈了一些其他的琐事, 松尾一摆手高蓝萍就战战兢兢地退出了松尾的办公室。
回到家后他马上命人将蒲小曼从新投入监狱,她心灵的伤痕得以解脱,但肉 体上的痛苦又从新开始了。
深宅大院藏玉姣,锦衣玉食煎心烧,同室操戈手微抖,岿然不动迎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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