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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

  又临近月底,从各支行反馈的情况看,这个月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全市存款新增额已完成全年任务的百分之五十(这里面我的功劳大大的),贷款本息回收任务完成了百分之三十,也算是很正常的进度了。

  据说市分行这次一下给省行上报了三个副行长人选,一个是计财部经理,一个是国际业务部经理,还有一个是李中仁。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知道想也无用,我也就没去多想。不断地有人给我分析这三个人中哪个会是告我黑状的,理由似乎都很充足,可我都没往心里去。

  有些东西,知道了真相反而不好,就如我把阿琼捉奸在床一般。

  这天中午赵燕霞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空陪她去买电视机。这么漂亮的“表妹”要帮忙,我当然没理由没空啊。

  俩人在交电市场走来走去看了很久,这期间赵燕霞一直靠在我身边,偶尔还拉着我的衣袖,让我有种情人逛街的感觉,只是两人年龄的悬殊才使得我那感觉没能太强烈。

  差不多看了一个小时,考虑到实际需要和经济因素,最后给她选了台康佳15吋的小彩电,待赵燕霞开票付款后就叫了辆出租车把电视机送到了她那小房间。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桌子,那电视机只好先放在书桌上。

  两人对着说明书调了好久,总算是调好了,效果还挺不错。

  天气日渐炎热,这一阵倒弄得我满头大汗,赵燕霞赶紧打来一盆水让我洗了把脸。

  我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坐在床尾看电视便有些昏昏沉沉的,靠在叠起的被子上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觉得眼前有一股热浪,又感觉到一张小嘴在我脸上贴了一下,睁眼一看,赵燕霞正望着我呢,倒把她弄了个大红脸。

  看着她那娇羞的模样,看着她那连衣裙包裹着的浑圆身子,我的心一下子禁不住狂跳起来。

  赵燕霞感觉到我在看她,竟勇敢地抬起头来,满脸通红地盯着我。我一时心狂意乱,向她伸出我那不安份的手,她一沾着我那不安份的手身体便向我倒了过来,昏然中我的嘴沾上了满口清香。

  似乎真象何其伟所说的从未经历过风月,赵燕霞只是微张着那小嘴让我的舌子在里面疯狂地搅拌,一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后背,好像我马上要离开她似的。

  亲吻了一阵,我那不安份的双手中的一只便不老实了,趁她倒在我怀里胸口不设防之机从她裙口上探了进去,摸出那两个我仰慕已久的圆物。那圆物中央呈粉红色,饱满坚挺,她的身子动一动,那圆物就随之震荡,极为诱人,让我忍不住低下头去一口咬住一个,一只手在另一个上不断地摸索着,揉搓着。

  渐渐地觉得赵燕霞身子软了下来,情乱意迷中,我腾出一只不安份的手从裙子的下摆伸了进去,摸到一双滚烫的大腿,顺着大腿边向里探进去,触摸到大腿根部那小小的短裤底下一片温湿,让我忍不住更进了一步,那只手从裤口摸了进去,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地揉搓起来。

  偷眼看了看赵燕霞,她满面潮红,小嘴一张一合,只怕已不知东西南北了。

  见她那样,我又扑上去含住她的小嘴,同时一只手轻轻地把她裙子后的拉链拉开,搂起她的身子把那裙子褪了下来,那感觉好象是小时侯口渴了剥凉薯一般,剥出了一片嫩白。

  见了她光亮的身子,我已顾不得其他,一把扯脱那窄窄的小裤,美好的风光顿收眼底,那三角地带淡淡的细毛遮不住满园春色,下部未开发地带呈现一条细线,丰隆鲜美,我忍不住张口凑了上去,感受到一股腾腾的热浪,还夹杂着一股咸咸的湿气。

  吮吸了一阵,觉得那儿已是春潮涌动,便几下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裤,全身压了上去,她那丰满的身子竟似柔弱无骨,倒如《红楼梦》里曹先生所描写的那位多姑娘,“一经男子挨身,便觉遍身筋骨瘫软,使男子如卧绵上”,其中滋味不消细说。

  担心她初尝风月经不得疾风暴雨,便一手搂着她的脖子亲吻,一手在她后背游走,胸部在她身上相同部位揉动,下身坚挺着在她下面轻轻拱动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抬身便欲行下一步实质性动作,不经意间却看到了桌面上她姐妹俩的合照,赵玉环那淡淡的微笑竟让我一下子无地自容,愣了片刻便赶忙离开赵燕霞那诱人的身体,找到自己的衣裤急急地穿上。

  正要下床,赵燕霞一把拉住我,两眼哀怨地望着我:“你不爱我?”

  “小霞,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我叹了一口气。

  “我愿意,我喜欢和你。”丫头的眼睛里有水珠在转动。

  “对不起小霞,我也喜欢你,可我不能这样。”我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顺便在她胸部再扎实地摸了一把,恋恋不舍但还是坚定地站起来,离开了这个充满春情的小屋。

  摇摇晃晃地走进一家茶楼,要了一瓶冰啤酒,一口喝进去半瓶,感觉心里静了很多。

  电话响了起来,是赵燕霞。

  “陈雨飞,我恨你。”那带着哭腔的骂声让我有点心疼。

  “小霞,别这样,我不能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了我,我恨你恨你恨你。陈雨飞,我再也不要见你。”

  挂了电话,一阵苦笑。

  这丫头从没称呼过我,第一次称呼我竟是直呼我的名字。

  她哪知道我的苦衷?难道我做得不对吗?

  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大意是把女人脱光了又不和她做爱,是对女人最残忍的打击,今天我这样做,不知会不会真的会伤害了她?

  53

  又到了周末,周六一大早阿琼就接到她妈的电话,到她妈家里帮忙干活去了。

  儿子快要期终考试了,这学期对他的学习关心得似乎少了点,想起来心里有愧,我便老老实实地在家里辅导他复习功课。

  十一点多时廖卫东来了个电话,让我务必过去喝酒,我告诉他在辅导孩子功课呢,他让我带着孩子去就是了,再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说。

  带着弯弯赶过去一看,只有他和任飞扬两人。

  原来他俩下午要赶往省城,晚上坐飞机去深圳。

  “二弟呀,你这边的贷款也快落实了,我得和三弟去把设计公司定好。江都这边的设计理念还是落后了,我们这个楼盘得有前瞻性,争取第一期就要火起来。深圳那个设计公司以前搞的几个项目我和卫东都看过,很大气。我们这次去,先把合同签下来,下月中旬就让他们的人进驻,争取弄出江都市最先进最豪华也最适用的项目。”任飞扬此刻的脸上可真是神采飞扬了。

  “二哥,现在万事俱备了,只差市go-vern-ment下个月底的新闻发布会这个东风了。新闻发布会一开,我们的广告就开始打出来,到时侯你就看好戏吧。”廖卫东也是意气风发。

  “呵呵,到时候二位兄弟就财源滚滚了吧。”

  “错,二哥,到时候是咱三兄弟财源滚滚呢。二哥,我最近看了些新闻报道,只怕银行的改革要有大动作了,首先肯定是减人,当然减不到二哥你。不过在国有银行干,凭二哥你那性格,这辈子弄个市分行副行长只怕就到顶了,卖了命还得受窝囊气,那是何必呢?这次为那么个屌事就不提你,真他娘的见鬼。我看啦,等这项目弄得差不多了,嘿嘿,二哥你干脆从银行出来,咱三兄弟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二弟,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我和三弟先去那边把设计公司弄好,等回来了你就多留心点公司这边的事,从管理上给我把把关。其实银行的管理制度还真不错,只是在操作的时侯走了样。那套东西拿到我们公司,肯定就不一样。”

  “呵呵,大哥三弟,你们先把这边搞起来,我呆在银行里暂时还能从资金这方面想办法,等弄了几期工程资金不愁了再说吧。当然,平常没事的时侯我肯定会过来帮忙。”

  几个人边吃边描绘着我们三兄弟的美好前景,并不断为此举杯互祝。

  吃完饭他俩就要上路,顺便送我回家。经过一个玩具店时任飞扬非要停车给弯弯买玩具,他笑说给弯弯买玩具的机会不多了,得抓紧时间买。弯弯凭空得了个遥控电动车和一个大型拼轨玩具,自然是高兴坏了。

  我下车时告诉廖卫东别飙车,要注意安全,这小子哈哈一笑,车就飞出去很远。

  我知道这小子没听进我的话,心里倒没由来一阵紧张。

  回到家里儿子玩着他新得的玩具,我坐在书房看了会书,突然有点心神不定坐立不安,出来陪儿子玩了会玩具,总觉得胸闷,便又进书房上网下围棋解闷,没想到一下子连输了三盘,赶忙转到初级棋室,找几个菜鸟杀了个落花流水,心里方安稳点。

  四点多阿琼打来电话,让我带儿子过她妈那儿吃饭。

  正要出门,手机又响了,一看是陈红的电话,还没接就预感到一丝不祥,因为陈红周末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哥,哥,哥,我舅他~他~他~”陈红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怎么了红儿,你舅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我舅出车祸了,在人民医院,医生说只怕不行了。”

  “别急,我马上过去。”

  急匆匆打车把儿子送到岳母娘家里,把任飞扬的事给阿琼简单说了一下,她让我别太着急,别乱了方寸。

  赶到人民医院,任飞扬老婆、陈红、任飞扬那女秘书李静以及公司几个员工都坐在急救室门外,一个个满脸焦虑。

  陈红见了我,顾不得避讳,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到她内心极度的紧张不安,只好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从还在医院的交警口中我了解到,下午任飞扬廖卫东把我送到家后,就直接上了高速,出了市区不远就追尾撞上了一辆大卡车,那辆别克车已撞得不成样子了,任飞扬和廖卫东则当场就不醒人事。

  到廖卫东病房里看了一下,廖卫东头部和右手都缠着绷带,还在昏睡着。病房里站着他公司里那办公室主任小朱和几名员工,床边坐着一个很有气质的妇人,是他姐姐。

  把小朱叫出来问了问情况,知道廖卫东已经没了生命危险,但伤势较重,头部脑震荡,右手骨折,右眼扎了玻璃可能会失明。

  见廖卫东已脱离危险,给小朱简单地交代了几句,我便回到任飞扬这边,紧张地关注着抢救的进程,心里祈盼着他也能象廖卫东一样逢凶化吉。

  过了近一个小时,抢救工作结束了,医生那无奈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任飞扬老婆一下子就放声大哭起来,陈红搀扶着她舅妈,满脸也是泪水,李静则是呆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看着浑身缠满白布的任飞扬,想着中午还在一起把酒言欢共叙未来的兄弟,几个小时后却已阴阳相隔,那一刻我震惊得呆住了。

  54

  任飞扬的后事是陈红和李静牵头张罗的,那两天我一直在殡仪馆陪着她们。考虑到她俩没经历过这种事,我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便叫了一个有办丧事经验的朋友过来帮着操办了两天。

  离开医院时我又去了一趟廖卫东那间病房,那会儿廖卫东正沉睡着,他公司那办公室主任小朱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却正眼含柔情地望着熟睡中的廖卫东,那情景让我异常感动。

  轻轻地把小朱叫了出来,简单地问了下廖卫东的病情,告诉她先别对廖卫东说任飞扬的死讯,有事打我电话。

  李静和陈红离开医院后都没有再哭过(至少当着外人的面没哭过)。她俩沉着地安排公司的人忙这忙那,从她俩脸上只看得到坚定,可我能感觉到那坚定的眼神里浓浓的哀愁。

  任飞扬的儿子在北京一所大学攻读历史博士,女儿是武汉一所大学企业管理专业大四学生,第二天他们都赶了回来,照例是一番痛哭。

  两天之内来殡仪馆吊唁的人不少,很多go-vern-ment机关的人都来了,公共安全专家局、国土局、房管局、建设局、文化局、税务局等部门来了些局长副局长或是科长之类的,国资局和经贸委竟然也来了人,让我惊叹任飞扬多年经营的关系网之大并越发对他的离世而遗憾。

  这些江都市的“社会名流”来了后都先朝任飞扬遗体鞠躬,再简单地安慰一下家属,然后就与陈红或李静寒喧几句,然后就离开了。倒像一个个是专来向李静陈红报到似的。

  想了一阵心里有些明白了:任飞扬是走了,可陈红李静这以前也管不少事儿的人都还在,以后双方只怕还会继续象以前一样打交道呢。他们专程前来,也让以后接手的人知道他们这些部门的人都不是人走茶凉之辈。

  晚上灵堂前的歌舞正欢,陈红拉了拉我,让我跟她出去走走。

  走到后边阴暗点的地方,陈红扑进我怀里放肆地大哭起来。

  陈红父母早亡,后来跟着任飞扬长大,舅甥间那种感情就不用说了。任飞扬突然撒手人寰,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这两天忍住悲伤,只是为了安排任飞扬的后事,也是为了不引起任飞扬老婆更大的悲伤。这会儿她终于忍受不住了。

  我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只能紧紧搂着她,偶尔告诉她别担心还有我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对于她能有什么用。

  任飞扬追悼会这天,我一直在恍惚之中。

  两个月参加两个人的葬礼,而且这两个人都或多或少与我有一定的关系。

  与老肖头天晚上还一起喝酒(喝完已是第二天凌晨了),早上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孤寂地离开了人世;任飞扬则是结拜不到一个月的兄弟,中午还一起兴高采烈地喝酒叙情呢,下午就因一场车祸魂归故里。

  他俩活这几十年只怕也经历过千辛万苦,可两条生命的毁灭,却只是弹指之间的事情。

  真不不明白为何生命总是如此脆弱,也让我怀疑人生奋斗的意义。

  看着各界名流贡献的花圈和挽联,突然觉得人们平常说的人生目标实在是可笑。

  其实人生下来的终极目标就是走向死亡,大家日常所说的为什么什么目标而奋斗,只不过是为自己的死亡以及死亡后的仪式选择不同的方式而已。

  你是高官政要,既可能会在风光一时后赋闲在家坐等死神的光临,又可能会因未能爬到更上一层心中郁闷提前离去,也可能会被政敌谋杀,当然也可能会因在高尔夫球场上打出一杆好球兴奋过度而亡;你要是老百姓,这一类死亡方式就无福消受了。

  你当了国家领导人,可以去八宝山火化,还有各国政要给你送挽联送花篮,你是个平民百姓,就只能在江都市或什么县火化,亲朋好友送送花圈(现在也开始有送花篮的了);你是国家领导人,电视报纸上会免费给你发布死亡消息,你是平民百姓,给钱都不会让你发;你是国家领导人,骨灰撒入大江大海那是对祖国的依恋对人民的不舍,你是平民百姓,骨灰撒入江海就只能成为笑料。

  55

  任飞扬火化后的第二天我去医院看望廖卫东。

  廖卫东的伤情已经稳定,头部只是轻微脑震荡,手上的骨折过一段时间也会复原,只是他永远只能用一只眼睛来看世界了。

  我进门的时候小朱正给他喂汤喝,见我进去,廖卫东让小朱出去一下,说要和我单独说说话。

  小朱出去了,我靠床尾坐下,摸了摸廖卫东头上手上的绷带,一时无语。

  “二哥,怎么了?别伤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以后用一只眼睛看世界能看得更清楚更明白了。”这小子躺在病床上倒还很轻松。

  “唉~”我摇了摇头。

  “二哥,大哥的后事是不是已经办完了?”廖卫东的话让我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

  “二哥,我醒来这两天都没见你过来,尽管他们不说,我难道心里不明白?”

  我把任飞扬丧事的操办情况给他说了一下。

  “二哥,也许我和大哥命该如此吧。”廖卫东的平静出乎我的意料。

  廖卫东说起那天分别后的经过。平时上了高速他经常开到时速一百五以上,那天他开上高速后一直将速度控制在一百一左右,按理说是很安全的了。一路上他和任飞扬说说笑笑的正高兴着呢,突然发现前面一堆金光闪闪的东西,他急忙往左打方向盘,恍惚中觉得有一双手死死地按住他的两手,使他不能转动方向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车一头撞入那片金色之中。

  “我感到那是死神在按着我的手。奇怪,那时候我竟然不慌张,头脑竟异常清醒,还来得及冒出我廖卫东没有后人的遗憾,只是在撞上前面那车的一刹那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想想,嘿嘿,其实死也并不可怕嘛,是很轻松的事呢。你看看,我这活过来,身上到处痛,还得让人照顾,反不如像大哥那样来得干脆来得痛快呢。”廖卫东说话时那坦然的神情让我很震惊:莫非他经此一劫就看破了尘世?

  “别胡说。大哥出车祸后就没醒来过,是没有什么痛苦,是走得干脆,可他老婆孩子的痛苦又怎么办?万幸的是他的儿女都成人了,又都很懂事,他老婆以后还有个盼头。”

  “二哥,大哥走了,我们那房地产公司就别弄了吧。我刚才在这儿想啊,大哥不在了,咱俩对这一行都不太熟,再说我有那茶楼,再干点别的小事就行了,要那么多钱干嘛。大哥有那么多钱,他能带走吗?反正那房地产公司实际投入的钱也不多,给那些管事的好处大部分都是以后的预期分红,现在不干,实际损失也不大。呵呵,那钱就让别人去赚算了。”

  “公司不弄了也好。只是大哥那一摊子还不知怎么办呢,又是歌厅又是房地产公司,还有个机械厂。”

  “二哥,大嫂干不了这些事,那歌厅有陈红在倒能弄下去,可那公司和厂子怎么办呢?”

  “我倒有个想法。歌厅就由陈红先弄着,房地产公司就由大哥那秘书李静去操办,这两天我发现那女孩子真是个人才,处惊不乱,有点将才风度。机械厂那边,要是能卖就卖算了。当然这得看大哥家里人的态度,要是他儿子任振华或女儿愿意回来接手,这些事就好说了。不过,我觉得应该给李静一些股份,一来她这么多年来对大哥一直忠心耿耿而且痴情不已,二来大哥的一些人脉关系她应该都清楚,业务上的事她来做更顺手。”

  “二哥,你的办法很好。老大没白认你这个兄弟,唉,可惜他没福气和你一起打天下了。”

  两个人又叹息了一阵,直到小朱进来提醒廖卫东休息。

  这天和陈红来到任飞扬家里,任飞扬的儿子女儿都还没返校。

  谈起任家的遗留问题,我问任振华愿不愿意回来办企业,他说他对这方面的接触不多,而且他的兴趣不在这方面,真让他来干只怕弄不了好久就会关门,还不如卖掉让别人来干。再问任小彬,她说已经考上研究生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谈了我的看法。我说任小彬学的是企业管理,返校拿了本科毕业证就回来干,学企业管理的没实践经验学再多也枉然,研究生可以在以后再上。不过她没有实际经验,回来了只能先给李静打下手,干个一年半载熟悉情况了再接手。我提议给李静一定的股份,一来是对她这么多年一心为公司着想的报偿,二来也是让她更用心地管好公司的事。

  任家的人倒挺大方,歌厅给陈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房地产公司给李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机械厂先不卖,等运营一年后再看。

  两天后与陈红去了趟东盛房地产公司,与李静商量公司的前景。

  一说起任飞扬,李静先大哭了一阵,顾不得陈红在场,向我诉说了对任飞扬的万般情意,又说任飞扬走了,她也想离开江都了,说得陈红眼眶红红的。

  “你离开江都了,老任打下的江山怎么办?”

  “小彬大学毕业了,可以让她来干。”

  “小彬不过学了点书本上的东西,你就放心交给她?”

  “唉,我也知道马上交给她不妥,可我现在一进公司就伤心,真想离开了。”

  “李静啊,我看这样,你呢,先带小彬一段时间,等你确信她能挑起担子再说。”

  “唉,先这样吧。希望她能尽快熟悉。”

  “公司以后就靠你了。他家里人商量过了,这公司能发展起来,你小李功不可没,所以呢,这几天就去工商局重新登记一下股权,你占百分之二十。”

  “不行,我跟他干这么多年,又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你对老任的情意,可老任走了,你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其实他家里包括小彬都挺喜欢你的,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先变更过来再说。”

  一想到任飞扬那一摊子以后就得由这三个女子来打理,不由得为她们担心。

  等安排好老任的后事已是六月初了。上半年的工作任务能不能按计划完成,主要就看这二十几天了。我除了偶尔去看看廖卫东,其他时间都用在工作上了。

  任飞扬走了,江城广场那项目不参与了,六月初的信审会上我名正严顺地以法人代表死亡、公司前景不明为由撤销了三江机械公司的贷款审批程序。

  项目撤回那一刻,我心里竟然一阵轻松。

  56

  六月的南国已是异常的闷热,热得我本就焦躁的心里更加烦闷。

  工作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偶尔下去检查一番工作,有时去省行汇报一下工作。

  从省行传来了风声,中行将有大动作,减员势在必行(能否真的增效就没法说了),在一些文件中也已有这方面的迹象。

  对这些事情我没怎么在意,毕竟我们是国有企业,我又是个中层骨干,再怎么减也减不到我头上,着急的只是行里那些一般员工了,就如以前的国企搞下岗一样,再怎么搞都是普通工人遭殃,我可没听说过哪家企业领导人主动下岗过。

  这天上午到南河区支行检查工作,支行信贷部经理郑浩告诉我他们行长正催他上报一个新项目,希望我能顺便去考查一下。

  考虑到支行信贷部这些兄弟们在基层工作的不易,我便答应下来。

  南河区支行上报的项目是锦城纺织有限公司,实际上就是原来的市棉纺厂,一个曾经让我神往、更让我难忘的地方。

  市棉纺厂以前是仅次于烟厂酒厂的利税大户,高峰期据说有四五千多工人,大都是女工,且工资很高。

  我刚分配到中行时,由于行里没有年龄相当的女性,而我那时刚刚二十出头正是异性饥渴症高发期,周末便常跑到在棉纺厂财务处工作的高中同学那儿去玩,名义上是去看同学,实际上是见棉纺厂漂亮女工很多,有心在那儿采上那么一朵两朵鲜花。

  我那同学自然深知我的本意,便让女朋友给我做做红娘。他女朋友倒挺热心,一个月里给我介绍了四次对象,那四个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每一个都能令我眼冒绿光。

  可惜那时候银行还不吃香,我一个大学本科生月工资才八十大元,每到月底就得勒紧皮带过日子,而棉纺厂女工们的工资都有一百多呢,钞票上我就先输一着。再加上我那时长得精瘦,毛重才一百来斤,且色心大色胆小,见了漂亮妹妹就方寸大乱,各种不利因素综合起来,最终没能进入这四大花旦的法眼,四次赏花都流着口水空手而归,令我郁闷了好久,搞得我再也没脸去同学那儿了。

  后来刘莹阿琼她们那一批女孩子进了中行,我对刘莹很有好感可又没胆量进攻,只怕就是那四次相亲留下的恐花症所致。

  棉纺厂自九十年代中后期便一直要死不活的,技术熟练的工人都南下广东,长得漂亮点的女工有的南下,有的就在市区歌厅舞厅坐台。

  有一次我去舞厅跳舞,竟意外地碰上我见过的四大花旦之一。那女人脸相变化倒不太大,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这时候我魁伟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那瘦猴了,那女人因此没认出我来(当然,也许那次相亲她就没在意过)。闲谈中我得知她找了个同厂工人(当初棉纺厂流行双职工,分房能加分),孩子有了五六岁,可工厂的工资有一个月没一个月的,又没有其他才艺,三十来岁的女人也只好跑到舞厅陪舞。和她跳舞时手稍一用劲搂了搂,那具曾有可能成为我独享之物的柔软身子便顺势倒在我怀里,我试探性地提出让她晚上陪我睡觉,她竟很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后来借故没让她陪睡)。

  从那以后四大花旦给我留下的自卑心理便彻底消失了。

  前年棉纺厂来了个彻底改制,所有职工一律买断。

  据说上面定的买断标准是每年工龄两千二,发到工人手里却变成了一千二,工人们不依了,告了几次没人理,两千多人便去堵国道。国道一堵,事儿就闹大了,公共安全专家和武警出动了数百人光临现场摆出要强制驱赶的架势,go-vern-ment代表那边则好言相劝并许诺一定解决问题,工人们一听问题能解决,便很听话地散了伙。

  这边工人们刚散,那边公共安全专家的就已调查清楚几个带头工人的情况,晚上那几个人便被请进了公共安全专家局,好象关了很长时间才出来。领头的被抓了,工人们群龙无首,再也没敢闹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有时候想起这件事,倒疑惑工人阶级咋变得这么没骨气了,以前看小说看电影,工人运动搞得多热闹啊,莫非那些荡气回肠的场面都是假的?

  再一想又明白了,现在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大都进了party政机关,没了先锋队,剩下的那些工人阶级再闹能闹出什么大事来?

  现在的锦城纺织公司是民营企业,股东是以前的厂长、财务处长、供销处长以及几个车间主任,曾听棉纺厂的人说过,这些人买厂子花了三千万,其中一千万是他们自己拿出来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有那么多钱),另两千万是向工人们“借”的,要是不借就不能保证他们有班上,只怕很多工人左手拿到卖身钱,右手就借给这些人买厂子来剥削他们了。

  不过听说棉纺厂卖给这些人后搞得风风火火的,效益很不错。还是那帮人在干,只是企业的主人由全民所有变成了小部分人私人所有,经营效果就能大不相同,真令人感叹私有制的强大动力。

  又扯远了,还是回归正题吧。

  一行人到了锦城公司,由于郑浩提前打了电话,锦城公司的老总和财务经理都在会议室恭侯着呢,双方一见面,自然是说了阵“久仰”之类的空话,其实他们只怕从未听说过我陈雨飞,更别提久仰我的小名了。

  锦城公司的财务经理刘进财看着很眼熟,一问,原来是以前我那同学的室友。刘进财后来成长为市棉纺厂财务处长,待与厂长们把市棉纺厂核算垮了之后,又随厂长到锦城公司当上了财务部经理。看来这厂长很讲义气,没忘了这帮以前出力搞垮厂子的功臣。

  寒喧了一阵,老总们便带我先到厂子里考查了一番。

  旧地重游,感慨万千。

  曾经多么红火的厂子啊,从这幢装修豪华的五层办公楼就能看出昔日棉纺厂的气派,没想到说垮就垮了。

  车间里面的设备还是很新,曾经的主人们现在的打工仔打工妹正在机器边忙碌着,看得出这家公司业务很不错。

  只是忙碌的女子一个个都长得不怎么样,不知是我眼界高了呢,还是当初我对异性渴求太久难偿所愿因此所见异性皆成美女了。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现在长得漂亮的女子都不愿意干这又脏又累每个月仅进帐七八百大元的活儿了。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漂亮女人机会更多,既可以找个单位好的老公或找个有背景的情人再换换工作,也可以傍个大款作一只笼中之雀免去劳作之苦,还可以去歌厅舞厅陪歌陪舞(据说大都兼陪睡)。最轻松也最方便的当然是去高档宾馆陪人睡觉,即使所陪的是再丑再令人讨厌的男人,只要忍受那几十分钟(都是三分钟先生当然更好),早上眼睛一睁开,纺织工人们苦干一个月的工资就能到手了。要是把那臭男人伺候得很舒服,而这男人又正好是个猪脑壳样的,一晚挣上两个月工资也不是没可能。

  又想歪了,什么时侯变得这样色了?怎么每到一个地方就要研究一番女人啊?这还是我陈雨飞吗?

  一个人自嘲地笑了笑。

  再回到办公室,厂长们(现在该称经理了)就开始给我汇报工作,对他们的具体工作我没兴趣,不过还得装模作样听听。

  汇报工作的目的当然是想要一笔流动资金了,他们希望能贷上个千儿八百万。

  看过了厂子的情况,心里也有了底:凭这个厂子的资产,贷个一千万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过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么容易。我告诉他们,现在的信用贷款太难,希望锦城公司先评估一下资产状况,最好是办抵押贷款,到时侯我也好做做工作。

  中午在锦城公司大门旁的一家酒店就餐。席间刘进财百般和我套近乎,我也以故人之态向他保证就是看他的面子我也会尽力帮忙,一时间弄得刘进财在公司经理们面前意气风发,那酒也就多灌了几杯,满面红光的煞是动人。

  57

  从南河区支行回来,已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刚进办公室坐下,信贷部副经理金义走了进来,两人交换了一下到各支行检查工作的有关情况。由于中午喝了点酒,有点头晕,等金义离开后,便关上门准备睡上一觉。

  刚靠在沙发上,手机响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哪位?”

  “陈经理,我是刘进财啊。”

  上午好象没有告诉过刘进财手机号码,看来只能是郑浩告诉他的了。

  “呵,是刘经理呀,有什么指示啊。”既然打来了,我也不好再说别的了。

  “陈经理,等会我到市区有点事,晚上能不能赏脸一起吃饭?我觉得和您挺投缘的,想单独和您聚一下,另外今天上午有些情况没汇报清楚,我也想当面再汇报一下。”

  晚上还没有约会,再说他这样急急地请我只怕下了阵决心呢,我还是不扫人面子为好。

  “呵呵,那行吧。五点半下班,到时再约。”

  刘进财的电话让我清醒了一些,靠在沙发上想了很久。

  从上午初步了解的情况来看,锦城公司目前只有信用社八百万贷款,而它的资产至少在五千万以上,若是以资产做抵押,贷个一千万肯定没问题,而且资产是私人的了,不象国有企业的资产难以执行,可以说没什么风险。关键问题就是核实产权,不能有什么遗留问题。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这个晚餐吃得很简单,四菜一汤,几瓶啤酒。

  和刘进财两人东西南北地瞎侃,倒也有另一种韵味。

  刘进财是省财贸学院的本科生,比我还早两年毕业,可惜没分配到go-vern-ment机关,只是分到了企业,加上没有人提携,再上也上不到哪儿去了,按他的说法,现在所有的梦想都破灭了,就只想着怎么多赚钱。

  从酒店出来时,感觉我那提包重了很多,不过酒后没太在意。

  既然两人谈得尽兴,我也就没和他客气,两人又一起去“金色年华”唱歌。

  桃子见我去光临,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她把我们带到包房,给刘进财找了个丰满的小姐,刘进财一见那小姐露在外面高高挺起的大半个胸脯,眼睛都直了,感觉他那嘴角马上就会口水横溢。

  “哎,桃子,怎么不给我也找一个,难道让我一个人独唱啊。”这个桃子,现在竟连陪唱的小姐也不给安排,看来她又会亲自上阵陪我了。

  “哟,陈哥,有我还不够吗?你是不是想来个一箭双雕?我是心疼你,怕你受不了哦。”果然,桃子挺着胸脯靠了过来。

  “你这丫头,行吧,你先去招呼客人,等会过来陪我啊。”我拍了拍她那胖胖的屁股,手感仍然不错。

  “好的,我一会就进来。你先唱着吧。”桃子说完就退了出去。

  见桃子出去,我给刘进财短暂告了个假,向三楼陈红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将那把手一拧,门竟然没锁。

  屋里开着个小台灯,乌烟瘴气的,陈红正靠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抽烟呢。

  见她那样子我心里很不舒服,走过去把烟掐灭。她有点迷惘地望着我。

  “你看你,怎么搞成这样?象个什么样子。”心里很生气,口气就有点生硬。

  陈红望了我一阵,嘴一撇,竟突然泪流满面了,我又是一阵心疼。

  将她搂在胸前,让她尽情地哭了一阵。

  “哥,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心里难受啊。”这丫头还在为任飞扬难过,倒让我自责这几天没来看她。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也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嘛。你舅舅要看到这样子,你知道他会多伤心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舅舅一直照顾着我,他在的时候我心里踏实,他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想去找你可又怕打扰你,我~~”

  “别说了红儿,是我这几天疏忽了,没来看你。以后我一定常来,你别难过。”

  问了问歌厅这阵子的经营状况,还好,由于天热起来了,小姐们的衣服穿得更少,想揩油的色狼们都趁机出动,歌厅的生意不降反升,这倒让我松了口气。

  待陈红情绪好了点,我便回到包房,刘进财正搂着小姐喝啤酒,见我进去,刘进财非让那小姐陪我喝了几杯。

  桃子进来,照旧是假装一番埋怨,不过她知道我肯定去了陈红那儿,还让我多劝劝陈红。那刘进财在旁边起哄,结果桃子又和我喝了几杯。

  等小姐和桃子出去了只有我们两人的当口,刘进财敬了我一杯啤酒,又趁着酒兴说起锦城公司贷款的事。

  “陈经理,我们公司的那件事还得请您多多关照啊。”

  “刘经理,你放心,只要有你在那儿,我能帮的一定会帮。”酒后说话声音豪爽了很多,可心里还是很清楚:现在那么多资产都是你们私人的,贷款抵押了我就不信你们会飞上天。

  我交代刘进财尽快把资产评估一下,并推荐了一个我朋友办的“信誉良好”的评估公司。

  由于事情谈得顺利,待小姐进来后,刘进财便一心一意扑在那小姐身上去了,除了和我喝酒,其他时间再也没有浪费过,搂着小姐不断地上下其手,令那小姐吃了不少苦头。

  看看时间已到十一点多钟,我便向刘进财告辞,刘进财非邀请我去洗桑拿,我笑说家里老婆铺好床等着回去呢,再不回只怕进不了门。可能是第一次在一起的缘故,刘进财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相约有机会再一起好好聚聚。

  上了出租车,窗口吹来的午夜的凉风让我的头脑清醒了很多,顺手摸了摸提包,才想起似乎重了不少,拉开拉链伸手一摸,厚厚的一沓,不是钞票还能是什么?

  心里动了一下,便让司机半途停车,下车后走了回去。

  回到家里,阿琼已经上床睡觉了。

  走进书房,把那包钱拿出来一看,呵,整整五扎百元大钞!

  锦城公司倒真舍得花本钱呀,难怪那么大的厂子三千万就能买下来。我这才第一次打交道呢,一下子就给了这么多,南河支行曾行长那儿不知下了多少饵子?郑浩不知有没有份?

  对着这堆钱看了一会,便打开书柜,将这堆身外之物丢进了书柜最底层。

  在书桌边默默地坐着想了很久的心事(又好象啥都没想),才起身洗澡睡觉。

  这一夜竟然无梦!

  第二天一上班,我便做了三件事。

  首先把小朱叫过来,让他去出租车公司给我找找昨晚有没有司机拾到我丢在车上的提包。

  随后又到保卫部,让保卫部李经理给我想法尽快办个新身份证,并郑重地告诉他原来的身份证昨晚喝酒喝多了连包都丢出租车上了。

  最后到楼下储蓄所将我的工资卡办了挂失手续。

  做完这三件事,正好碰到郑浩来市行办事,顺便又抱怨了他一番,说他不该告诉锦城公司电话号码,害得刘进财找我喝酒喝多了把包都弄丢了。一番抱怨倒弄得郑浩很不好意思,连声说对不起,中午还摆了一桌酒席让信贷部全体作陪给我请罪。

  在酒桌上看着郑浩诚恳的道歉和信贷部同事们对我真心的安慰,我知道,下午整个分行机关将会传遍我陈雨飞昨晚喝酒喝多了把包忘在出租车上的号外新闻。

  58

  日子随着天气渐增的闷热机械地流淌着,江都市中行的工作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半年即将过去,信贷计划已超额完成任务,据行务会上计财部经理介绍的情况分析,上半年的财务计划也能超额完成,真是皆大欢喜啊。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是周一,上班不久就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城区支行保卫部员工薛成仁带着从储蓄所收上来的八十万现金逃跑了。

  这薛成仁比我大三岁,自部队转业后一直在城区支行工作,说起来也是我的老部下。以前我在城区支行当副行长时,他与我的私交一直不错,曾数次要求到我分管的信贷部工作,可他文化水平低了点,连基本的财务报表都看不懂,从事信贷工作肯定不行,我也就没敢让他去信贷部瞎搅和。后来城区支行提他作了保卫科长,到信贷部的事儿就没再提起了。

  薛成仁当了保卫科长后,工作干得很不错,分行以及公共安全专家局的安全保卫检查从没出过事,在分行的保卫干部比武中城区支行常常是第一名。只是他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打牌,且打得很大,有时上班也打,我提醒他几次后,上班倒是没打过了,不过下班后尤其是周末打牌的习惯一直没能改过来,鉴于他家经济状况不错,一家三口还住着栋小洋楼,加上打牌并未影响工作,所以我一直没有多劝他。

  李中仁上任后,薛成仁和李中仁斗了几次嘴,李中仁一气之下将他的科长职务给撤了,成了保卫科的一名普通员工。

  这个周日城区支行保卫科由薛成仁与另一个员工值班,中午时分一个储蓄所来电话说有八十万现金要上缴,电话是薛成仁接的,当时值班司机与另一个值班员工回家吃饭去了,薛成仁便开单后一个人赶到储蓄所提现金,储蓄所的员工当时很忙,也就没注意外面有没有司机同行,只是将现金交给了薛成仁。

  周一上班前,保卫科见薛成仁没来给储蓄所送钱箱,便打他手机联系,手机却关机了,给他家打电话,他老婆说薛成仁昨晚没回家(薛成仁打牌常常通宵不归),那个储蓄所便说起头一天薛成仁还提了八十万现金的事,个人银行部赶紧核对,发现薛成仁没把那八十万现金入库。这一下把李中仁给吓得不轻,赶紧给刘天明报告。

  刘天明正在与几个行级领导召开周一的行长办公例会,一听了李中仁的汇报,立即停止其他议题,紧急商量对策。商量来商量去,决定:一、由负责保卫工作的丁书记给省行汇报;二、分行保卫部立即向市公共安全专家局报案;三、城区支行及其他支行立即清查现金与帐务。

  发生这么大的事,省行领导们坐不住了,分管副行长带着省行保卫部、个人银行部经理们中午就赶到了市分行,在食堂吃了顿便饭就听取市行的汇报,对分行的处理意见表示首肯,并决定与江都分行有关部门联合对城区支行进行调查。

  市公共安全专家局的行动倒是很快,上午报案,下午一上班经侦支队的人就来行里调查案情了。

  经过对薛成仁家人的问话及对薛成仁手机通信情况的调查,下班前市公共安全专家局就给市分行通报了大致情况:1、薛成仁头天晚上给家里打过电话,说是打牌不回家了,而那时现金还处于薛成仁的控制之下,可以排除遇害的可能性;2、薛成仁在茶楼认识了一个叫小丽的女孩子,两人一直偷偷地同居,昨天下午薛成仁与小丽通过电话,今天小丽的手机一直关机,人也找不到了。据此分析,薛成仁与小丽很可能一同潜逃了。

  市公共安全专家局决定,立即成立专案小组,并上报省公共安全专家厅,由省公共安全专家厅提请公共安全专家部向全国发布通缉令,通缉薛成仁。据此,市公共安全专家局要求江都中行提供五万元首期办案经费。

  晚上刚吃完饭,刘天明叫我到他家里去一趟,我赶到他家里一看,呵,他正自酌自饮喝着五粮液呢,那五粮液酒瓶已下去差不多一半了。

  我明白刘天明的心情。今年上半年江都市分行各项业务开展得有声有色,任务完成的进度在市级分行系统中独占鳌头,刘天明本来可以昂首挺胸大大地出一番风头,谁知飞来横祸,让他提前出了个大大的风头,安全问题上的一票否决足以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

  我倒了一杯酒与刘天明碰了一下,便开始劝慰他:“老板,别担心,事儿出了也没办法,谁也料不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啊。”

  “我也明白,可心里总是烦啊。本来今年的工作顺风顺水的,薛成仁这王八蛋来这一着,省行、公共安全专家的介入,打乱了我的工作部署。妈的李中仁怎么搞的,安全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老子看他怎么收场。”

  “老板,这保卫工作不属您管,与您的直接责任不太大。”

  “唉,我现在哪想我自己的责任问题。发生这么大的事,江都分行的工作受的影响大呀,不说别的,光这公共安全专家就趁火打劫了,一张口就是五万办案经费,还是首期,他娘的见银行的钱好拿呢,可你不答应又不行,我这心里都疼啊。”

  刘天明的话倒让我有点感动了。

  “老板,这个您就别操太多的心了,到时侯让他们拿发票来,反正能进费用。”

  与刘天明聊一阵喝一阵,出来时已是九点多了。见外面天气凉爽,我就从江边大堤上往家里走去。

  半路上手机响了,我一看,竟是薛成仁的手机号码!

  “陈行长,我是薛成仁。你一个人吗?”薛成仁对我一直是老称呼,只是这会儿在电话里说话的口气急急的,透出阵阵不安。

  “哎,老薛,你在哪儿?你怎么搞这种事呀,你差钱用给我说一声,我还不帮你?你这么做,害了你自己也害了大家呢,妈的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么糊涂。”

  “我知道,陈行长。我不差钱用,我就是不服李中仁那王八蛋,他凭什么撤了我?我又没犯什么大错,不就是和他吵过几次嘛。他在行里还老讲你的坏话,向省行告你状的那人八成就是他,他还想当市行副行长?哼,老子让他连支行行长都干不成。让老子日子不好过,老子也让他难受。”

  “老薛,你别这样。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回来,一切都好说,别想不通啊你。”

  “陈行长,你就别管了,我都想好了,回来是不可能的了。这次给你打电话,也许是咱哥俩最后一次通话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打电话回来了。江都中行我就觉得你够意思,值得我留恋,其他的,哼。”

  “老薛,你一走,小孩怎么办?你总得为他想想吧。你回来,咱哥俩日子还长着呢。”

  “唉~~~~~”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叹,然后就是嘟嘟的叫声。

  我赶忙回拨过去,薛成仁已经关了手机。

  回到家里,把发生的事儿给阿琼说了一下。

  “这个老薛,没事给你打电话干什么,还拿他的手机打,这不害了你嘛。”阿琼听说薛成仁给我打了电话,立即抱怨起来。

  “他打电话来只是向我诉诉苦,怎么是害了我?”

  “你想想,公共安全专家的立案了,他那手机早就被监控了,今天的电话公共安全专家肯定会知道,尽管你没说什么,可人家公共安全专家的不这么想。你等着吧,明天公共安全专家的就会找你。”

  “那,他要打来我也没办法。”

  “我看,你还是快给刘行长打个电话把这事儿说一下,这样可以表明你与老薛的事儿没有关系,公共安全专家的真找你你也有话说啊。”

  尽管心有疑惑,我还是给刘天明打电话说了一下情况,刘天明听了,照例是问侯了薛成仁已过世的老娘一阵,然后只是长叹不已,我从那长叹声中听出了刘天明深深的无奈。

  59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不久,保卫部李经理就带进来两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瘦高个小伙子,一个三十来岁的清秀少妇。李经理介绍说是市公共安全专家局的孙警官和林警官,找我了解一下情况,介绍完毕李经理就离开了。

  “陈经理,你昨晚与薛成仁通过电话?”待我倒完茶,瘦高个的孙警官开始了问话。

  “准确地说,是薛成仁给我打了个电话。”孙警官的单刀直入让我不由得暗暗佩服阿琼的先见之明,看来男人有事还是多给老婆说说好啊。

  “你们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孙警官的问话让我想起了上次省行监察室那小伙子的问话。

  尽管心有不悦,我还是把与薛成仁的通话情况说了一遍。

  “薛成仁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我怎么知道,你们去问他不就知道了?”孙警官问话的口气令我突然心里烦躁起来:屁大点事儿竟这样一本正经地查问。

  “陈经理,请你协助我们的工作,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孙警官不高兴了,也许这小伙子还没碰到过我这样生硬地回答问题的人。

  “警官同志,我够认真的了,他薛成仁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只有他薛成仁才知道,你们问我顶什么用?我又不是薛成仁。”

  “既然陈经理这样不配合,那就请陈经理跟我们到局里接受调查。”孙警官忍不住了,拿出了杀手锏。

  “我又没犯事,凭什么让我去公共安全专家局接受调查?你们是调查薛成仁的问题,不是调查我陈雨飞的问题,请你们弄清楚这一点。”我一激动,手指又习惯性地对着公共安全专家同志指点起来。

  公共安全专家的两个同志见我态度恶劣,对了一下眼色就出去了,再进来时,李经理跟在后面,他一个劲地劝我跟他们去市局接受调查。

  我觉得好笑:让我去市局接受调查?这李经理白干保卫工作这么多年了。

  我拨了个电话,还没接通又突然挂掉了,站起身来爽快地说:“走吧,去你们局里看看也好。”

  到了市局经侦支队,两个警官把我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关照我坐下后,关上门出去了一阵子,又带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经介绍是经侦支队马队长。

  “陈经理,我们找你来,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这样也有利于尽快侦破这个案子。有些情况请你如实地给我们反映一下。”马队长一脸微笑,只是我觉得那微笑可能是一种公共安全专家惯用的攻势。

  “马支队,我觉得我没有什么新情况可以反映的,昨晚薛成仁和我通话的情况我已经给这二位如实供述了。”我故意把“供述”二字说得很重。

  “那么,陈经理与薛成仁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同事关系,我曾是城区支行副行长,也算上下级关系。”

  “你们昨天有没有谈些别的事情?比如,他那笔钱放哪儿了?”

  “马支队,看来你们是怀疑我和薛成仁合谋了?嘿嘿,你说说看,你要是处在我的位置,你会犯得着去干这种事吗?”听了马队长的话,我不由得又起了怒火。

  “哦不不不,我只是问问,多了解一些情况更有利于我们查案。”

  “对不起,我不知道其他的情况。如果没事我得回去了,我那儿还有一摊子事要处理。”

  “陈雨飞,你别那么嚣张,这里是公共安全专家局,今天不交代清楚你别想离开这儿。”那瘦高个儿的孙警官忍不住了,开始直呼我的名字。

  “嘿嘿,怎么,把我拘禁起来?好象刚才你忘了办手续呢。”我不禁恼怒地站了起来,手指又对向了孙警官。

  “陈经理,别生气别生气,请坐,我们只是问问情况。”马队长又和颜悦色地劝起了我。

  “马支队,昨晚和薛成仁通话的情况我当时就已向市分行领导汇报过了,请你们打电话给市行行长刘天明。至于有关案情的新情况,目前我没有可提供的。”

  “你和薛成仁通话的情况怎么不及时向公共安全专家机关汇报?”瘦高个孙警官又严厉地质问起来,那清秀的林警官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我这才发现她那眉毛生得实在是好看,眉毛不浓但很黑因此很显眼,配以那双眼角微微上翘的眼睛,衬得那张脸很是生动。

  “我只向我的上级负责,向我的上级汇报,至于要不要给公共安全专家机关反映,由我的上司决定。”收回神来,我冷冷地瞟了姓孙的一眼。

  正僵持着,有人敲了两下门,接着推门进来,我一看,是市局政治部副主任周明,我的同乡。

  周明对我点了下头,把马队长叫了出去,一会儿再进来时马队长那脸上的笑容就变得真诚了:“陈经理,对不起对不起,走走走,我陪你去张局长办公室。”说完丢下发愣的孙马两位警官拉起我就出了门。

  三人来到三楼一个办公室,刚一进门,大班台后面就站起来一个魁梧的大汉,是我的高中学兄张洪涛。

  “哈哈,陈雨飞,你个混蛋,来市局也不给老子打个电话,要不是周明,我还不晓得把你请过来了呢。”

  “呵呵,哪敢惊动你张局的大驾呀,再说,我也想体验一下在公共安全专家受审的滋味呢。”

  张洪涛比我大五岁,是县一中高我两届的校友,他的班主任送走他们这一届学生后又接着做我的班主任,当时两人都是班上的学习尖子,他考上大学后还专门和我谈了几次学习的经验,本就很熟,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我常去他那儿混饭吃,后来在城区支行给他两位朋友解决过贷款问题,关系更是紧密了。他从西南政法大学毕业后,不知怎么到了公共安全专家系统,不知怎么找了个市委副书记(后来改任市人大主任)的女儿做老婆,这两年又不知怎么走了官运,去年刚提副局长,今年接着又坐上了常务副局长的宝座,据说是全省公共安全专家系统最年轻的常务副局长。

  当着张洪涛的面,马队长诚恳地向我道歉,说手下人办事没经验,请我原谅,我笑说没关系,都是为了公事。两个人一阵客气,又说了一通闲话,倒拉近了我们的关系。

  “哎,陈雨飞,听说你越来越长进了。上次在区局,你就让他们下不了台,还从区局弄走了二十万,你也不找找我,就不怕对你有什么不利的?”张洪涛说的是老肖被打死那事儿。

  “嘿嘿,找了你张局,我哪敢开那么大的口?你不捏死我才怪。”

  “哈哈,也是,所以一听说来协商的人里面有你,张局就没敢出面,他怕了你这家伙啊。”周明在旁边笑了起来。

  寒喧了一阵,张洪涛看了看表,大手一挥:“马支队,你惊了我老弟的大驾,罚你今晚请客。雨飞啊,中午就不留你吃饭了,不能喝酒光吃饭没劲。晚上不准安排其他活动,咱哥俩有好久没聚了,你小子没把我这老大放眼里,难得你撞到我的枪口上。”

  从张洪涛办公室出来,周明和马队长送我下楼时碰到那清秀的林警官,她有点尴尬地对我望了望,反倒是我亲热地和她打了招呼,并约她有时间请她吃饭。周明在一旁窃笑不已,下楼后又笑话我“千年的铁树要开花”、“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竟连“市局之花”也想泡。

  马队长亲自开车把我送到市行机关大院,亲自下车给我开门,两人又亲热地握了会手,倒弄得正好路过的保卫部李经理惊诧不已。

  60

  上午到公共安全专家局一折腾,中午没了饭局,只好到机关食堂吃了点东西,免不了碰上一些同事给予的亲切“问侯”,打了阵哈哈对付过去了。

  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正准备休息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是刘莹的号码。

  “哎,莹莹宝贝,有什么好事?”有了几次身体上的亲密接触,和刘莹说话早已随便了很多。

  “雨飞,你那儿有人吗?”

  “嘿嘿,我这儿没人,只有一条发情的公狗。”

  “贫嘴。我就下来。”

  一会儿功夫刘莹就来敲门,我开门让她进来,又朝走廊看了看,见走廊空荡荡的,赶紧把门反锁上。

  门一关上,刘莹就向我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个不停。

  “听说上午公共安全专家的人把你叫到公共安全专家局去了,都说你和薛成仁的事儿有牵连,把我急死了。现在好了,刚才看到你去吃饭,知道你没事了,我好高兴。”说着说着她竟低声哭了起来,那因哭泣而抽动的身姿让我很是感动。

  “莹莹,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嘛。吉人自有天相,我有保护神保佑我,谁能奈何得了我?这保护神就是莹莹你呀。好乖乖别哭,再一哭神仙都变成丑八怪了。”

  “你还笑话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一双泪眼委曲地望着我,使得那曾经让我着迷的性感小嘴更加动人。

  “我知道我的莹莹对我好。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有事的。才开始享受你的温柔,我还要和你亲热一辈子呢。”擦了擦她的泪眼,和她来了一通长吻,边吻边把她拦腰抱起来向沙发走去。

  “今天不行呀我的雨飞哥哥,今天我有特殊情况了。”刘莹的嘴唇贴在我耳边轻轻地向我通报“喜讯”

  “天哪,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啊~啊。”我把她放下,仰身倒在沙发上,故做万分痛苦状,倒引得刘莹吃吃地笑了起来,让我又忍不住把她搂过来亲上她的小嘴,一只手习惯性地伸进衣服在她的胸部揉搓起来。

  亲热了一阵,觉得有股欲火发泄不出去的难受,便褪下裤子让刘莹用手套弄了一番,还是不能尽兴,又示意她用嘴,她涨红了脸不干。我重重地向下按住她的头,待我下面那东西进入她嘴里,她便停止了无谓的反抗,跪在沙发边卖力地给我品咂起来。

  闭眼感受刘莹的温柔之际,竟想起在华星大酒店桑拿房里给我服务的那小姐,两相对照,一下子就显出了专业和业余的差别。

  就生理上的感觉而言,华星大酒店那小姐与刘莹的技术,就象足球场上巴萨与中国国家足球队之间的差距,二者根本没法联系在一起。

  不过,从心理上比较,我从刘莹这儿得到的满足就不是那小姐能比的了。看看她在我身下的用心劲,那不是职业使然,而是一种全身心的投入。

  正云里雾里地享受着,手机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吓得刘莹赶紧吐出那东西给我提上裤子。

  拿过电话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你好,哪位?”中午来电话打扰我休息,很是不爽,可不知道是谁,总不好一接电话就发火。

  “喂,周局长,我是小刘啊,听说您的车胎瘪了,我马上过来给您换。”

  “你打错了吧?这儿不是周局长,我也没有瘪胎。”我哭笑不得:你这个电话倒真把我身上的车胎弄瘪了。

  “哎哟打错了,对不起。”那人赶紧挂了电话,电话里嘟嘟的声音让我异常恼怒。

  “怎么了?别这样好不好。等我度完假,再好好陪你还不行呀。”见我现出郁闷状,刘莹赶紧小声给我开出期票。

  “这是你说的啊,别给我打白条,到时侯我要去你家里。”刘莹的话让我忍不住抱着她又亲又摸。

  “好了好了,我得走了,别让人看见了。”

  刘莹走后,好象是第一次,我没有联想起那奸夫胡来。我只是回味着刘莹流露出的真情,一个人美美地靠在沙发上睡了一阵。

  61

  下午刚一上班,刘天明就来电话把我叫了上去。上去一看,刘天明一个人在办公室。

  “怎么,上午公共安全专家局的把你请了过去?又碰上什么好事了?”

  “嘿嘿,老板,还不是昨晚薛成仁给我打电话的事,他那电话可能被监听了,公共安全专家的见他只给我打电话,还以为我是同谋呢。”

  “胡闹,当时你怎么不找我给他们说说?李经理告诉我你让公共安全专家的给带走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别的什么事,急着找人去市局疏通,却听说你在他们局长办公室聊得很开心,我这才放下心来。”

  “谢谢老板的关心,陈雨飞当马革裹尸以报效老板知遇之恩。”我站起身来敬了个不知道标不标准的军礼,尽管开着玩笑,但对刘天明的感激之情却是发自心扉的。

  “少跟老子来这一套。哎,你和市局张局长关系很好?听老李说,你和他们经侦支队马支队长的关系也很好,怎么不早点说?”没想到李经理这么快就把信息传递给刘天明了。

  “呵呵,老板,我和马队长也是今天才认识的,只是觉得还合味而已。张局长嘛,是高我两届的高中校友,同一个班主任,只能说关系还可以。”

  “这样吧,这个案子你没事的时候也帮一下忙,和公共安全专家协调的事你以后就多出出面,老李干点实事可以,可在这方面还是差了点。你觉得怎么样?”

  “老板下令了我还敢不听啊。”刘天明这两天急得晕头转向,这会儿病急乱投医,我一时找不到理由推辞,只好顺势表了一下忠心。

  还没等我退出来,办公室赵主任就敲门进来,他和我打了个招呼,便对刘天明道:“刘行长,市检察院的一个副检察长和反贪局长来了,说是找您谈薛成仁的案子。您看见不见?”

  “薛成仁的案子?公共安全专家局不是在查吗?他们检察院来谈什么?”刘天明有点不解。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见了您再说,您看?”

  “让他们进来吧。”考虑了一会,刘天明告诉赵主任。

  我正要离开,刘天明叫住了我:“干脆你也听一下吧,看他们来的目的。”

  赵主任把检察院的人请了过来,共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肖副检察长,一个是我熟悉的反贪局副局长张志强。

  “哈哈,原来是肖检啊,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刘天明与肖副检察长都很熟悉,一见面就故意显出热情之态。

  待刘天明递完烟我倒完茶,双方没有更多的寒喧就进入了正题。

  “刘行长,你们行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不给我们检察院报告?”肖副检察长一脸严肃。

  “您说的是薛成仁的案子吧,我们已经给公共安全专家局报案了,可是我们不知道还要给检察院报案呀。”刘天明一脸惊讶。

  “按照有关法律规定,你们行里发生的这个案子属于贪污大案,应该直接向检察机关报案,由检察机关立案侦查。”张志强插话道。

  张志强的话倒让我明白过来了。

  去年我参加过司法考试,尽管由于事情多没有认真复习,四科总共只考了二百零五分,可大部分法规倒还是看了一遍的。按《刑法》的规定,薛成仁属于国家工作人员(至少算是国有企业委托管理国有财产的人员吧),国有银行的资金属于国有财物(也可能列入公共财物?),薛成仁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窃取(也可能算用其他手段非法占有)国有财物,应该算是贪污罪,而贪污罪倒确实是由检察机关受理侦查。

  “可我们不知道应该向检察机关报案哪,前天我们向市公共安全专家局报案,市公共安全专家局又不告诉我们该向你们报案,他们市公共安全专家局已经受理了,而且已经开始侦查了,肖检您看这该怎么办?”刘天明不知道这些规定,他还以为公共安全专家机关受理了就行了呢。

  “你们应该让公共安全专家局把案件移交到检察院。”肖副检察长还是咄咄逼人。

  “肖检,按法律上的有关规定,我们中行到哪儿报案都行,公共安全专家机关受理后,认为不应由他们侦查的案件,应该主动移交给检察院,我们中行没有权力要求他们移交到哪儿呀。”尽管考试没通过,但法律上的有些东西还是能有个大致印象,没想到这会儿派上用场了。

  肖副检察长一听我的话,倒愣了一阵,不过毕竟是大风大浪中闯过来的人,反应很快:“规定是规定,主要还是看当事人的。到底是由公共安全专家局办还是检察院办,这由你们中行定。刘行长,这类案子不向检察院报案,以后江都中行所有的案子都不必向检察院报案。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

  肖副检察长说完就站起身来,另两人也只好随着领导起身离开了,张志强走时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打了招呼。

  “他娘的,这算怎么回事呀,一个案子两家争着要办,让我们在中间难做人。”等检察院的人一离开,刘天明就发起了牢骚。

  “嘿嘿,我们要是个破产企业,你看他们还争不争?谁叫我们银行在外面的形象就是个有钱的主?办银行的案子,要经费有经费要车有车,油水大大的,我要是处在他们的位置,一样想抢过来办。老板,您就忍了吧。”

  “那,你觉得该向检察院报案?可薛成仁跑了,检察院有本事把他抓回来?”

  “老板,您就别担心这个了。检察院也能作出通缉的决定,只不过还是得公共安全专家部门发通缉令。这样吧,晚上我和市局张局长吃饭,马支队长可能也去,我先在他们那儿探探风声再看。”

  “你请张局长吃晚饭?那好,找家好点的地方,回来我给你报销。”刘天明对这种事可能有点摸不着头脑,对我寄予了很大希望。

  “行吧,我吃完饭就给您打电话。哦不,还是您给我打吧,我怕到时候喝多了忘记给您电话。放心,喝酒前我就会把这事儿问清楚的。”

  回到办公室,靠在沙发上闷了会神。

  没想到这些鬼事又找上我了。在刘天明那儿我不好表露什么,其实我很不喜欢与公检法打交道。以前在城区支行时还好点,用钱方便,在市分行就麻烦多了,而与这些部门打交道光靠友谊是行不通的。

  只是,刘天明已经交代了,我也不好打他的脸,只好硬着头皮参与进去了。

  62

  正想着晚上吃饭时怎么向张洪涛他们打听有关情况,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话筒一听,是南河支行郑浩打来的。

  “郑浩啊,有什么好事?”比这些部下大不了几岁,平常在一起就很随意,有什么事情都会直来直去的。

  “陈经理,向您请示一件事,锦城公司想邀请您下月初去上海考察一下,您看有没有问题?”

  “你们支行哪几个去?你会一起去吧?”

  “我们行曾行长和我去一趟,分行这边要是您能去就好了,我还没和您一起出过差呢。”他这话倒是真的,可能是真想和我一起出差也就是一起出去玩几天了,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我一起去了他们玩起来更放心一点,因为“考察”的过程有我参与,有什么没“考察”到的东西就由我来当冤大头了。

  “哦,这个呀,行吧,我也好久没和你一起出去过了。哦不行咯,我的身份证掉了还没办新的下来呢,你给锦城公司说一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哎呀我倒忘了。那行,我给他们先回个话再说。”

  锦城公司请我出去考查,由此看来南河支行已基本上通过他们的贷款申请,只怕马上就要报上来了。不过这次我可不能去,一方面这阵子事儿多刘天明只怕不会让我出去,另一方面保卫部还没把我的新身份证办下来(从这点看保卫部李经理在处理对外关系上确实不怎么行,都这么久了还没办下来。要不是为了那一捆身外之物,我自己出马一天就可以搞定)。

  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是一个不熟悉的号码。

  “喂,哪位?”

  “陈经理您好,我是锦城公司的刘进财呀,您还记得吗?”

  “谁?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刘经理呀,你好你好。”嘿嘿,善财童子我怎么会忘记?

  “陈经理,晚上有没有空?我们公司蔡总想请您聚一聚。”

  “呵呵,刘经理,今晚我已经和人约好了,是行里的公事,走不开啊。实在对不起,下次吧。”

  “哦,那就下次吧。哎,陈经理,下个月初公司准备去上海和苏州谈个项目,想请您去实地考查一下,听南河支行的郑经理说,您身份证掉了?没去公共安全专家局补办一个呀?”

  “是啊,掉了几天了,分行保卫部在给我补办呢。只怪那天你老兄给我灌多酒了,弄得我昏头昏脑下车连包都忘了拿了,装在里面的钱包证件什么的都没了,回家挨你弟妹一阵好骂。”真得谢谢郑浩,他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都提供给了刘进财。

  “啊?是那天晚上掉的?连包都掉了?”刘进财显然吃了一惊,我却暗暗好笑。

  “是啊,不过掉了就掉了吧,反正也没什么,我包里面也就几百块钱,那些证件再办就是了,只是有些资料掉了有点麻烦。”

  “唉,只怪那天我没送您到家,都怪我都怪我。”听得出刘进财的懊恼是发自内心的,只是这懊悔不是因为我那“包”,而是因为他塞进包里的东西没有对我明示。

  “算啦刘经理,别管这个了,与你无关。哎,下月去上海考察的事儿我就免了,一方面我还有些事,另外我的身份证我们保卫部还没给我办好,没那东西不方便,连飞机都坐不了。”

  “陈经理,您还是一起去一趟吧,还有十来天呢,到时侯身份证肯定能办下来。”

  “刘经理,算啦,我真的去不了。给你说句实话吧,你也该知道我们中行有人提着钱箱跑了的事儿吧,刚才行里决定我参与协调这个案子的调查,最近肯定不会让我出远门,没办法呀,我倒真想和老兄你一起出去看看呢。这样吧,要是真需要我们信贷部去的话,我们信贷部的金经理可以一起去,他和我关系很好,到时侯我给他说说你们的情况。放心,他的性格和我差不多,既然咱们两个能一见如故,你和他也肯定会合得来的。”

  “那,好吧。过两天我再来市里请您喝酒。”刘进财有点无奈。

  挂了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

  毕竟是第一次从贷款单位拿这么大一笔钱,心里一直不大安稳。从钱进那儿扣下的两万倒没这么担心过,那是“正常”的业务费用,永远不会有人核对的。

  按说我除了烟酒之类的外,从不会接受贷款单位如此丰厚的礼物。以前常有单位给我送现金,可我一直都是坚辞不受,那天晚上也不知怎么就没拒绝,此后又一直没想过要把那钱还回去。

  (在那以后的贷款审批中我再也没接受过这种礼物,不知道是不是棉纺厂那么大笔国有资产轻易进入他们私人的腰包让我眼红了,从而让我有了种不义之财人人得而分之的想法?反正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想清楚那次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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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

  下班前,张洪涛打来电话,说下班后派车来接我到滨江酒店吃饭,我告诉他不用来接,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

  放下电话,突然想起陈红。任飞扬过世了,她独自掌管那歌厅不知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麻烦?

  心里一动,给陈红打了个电话,她还在家呢,我让她在家等我。

  赶到陈红家里,陈红穿了件睡衣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开门进去,她马上起身丢了遥控器向我扑来,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一张巧嘴向我伸来,让我禁不住张嘴凑上去,顿时满屋只听见两嘴啃咬吮吸的声音。

  亲吻了一阵,我想喘口气,可她搂着我不松口,反而更激烈地将舌尖伸进我嘴里。她的热情刺激了我,我一把抱起她进了卧房,将她放上那张温情的床上,边继续亲吻边脱光自己的衣裤并扯脱她睡衣里的小短裤,在我狠狠地进入她体里的一瞬间,她喉咙里传出一声闷哼,可嘴仍贴着我的嘴不放。□□□□□(此处删去三百八十五字)

  经过一阵激烈的纠缠,满身是汗的两个人终于脱离了接触,横躺在床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地喘着粗气,突然间两人一起大笑起来,笑着笑着陈红却又哭了起来,让我不由得赶紧搂着她安慰起来。

  “呜~,你这么久都不来我这儿了,是不是厌烦我了?”

  “红儿,你还不了解我呀,我会厌烦你?这世上的女人都厌烦过了我都不会厌烦你呀。这阵子事儿多,没见我这么久就去歌厅唱了一次歌呀。”仔细一想,自任飞扬过世后倒真有很久没来这儿了,心里不由得有了点歉意。

  “我哪知道你唱了几次歌,也许你去了别的歌厅呢。你不知道,每天晚上下班了回家,打开门我就看这床上,真希望突然看到你躺在这儿,可每次都好失望。”陈红那委曲的抽泣声让我很是感动。

  “哎,红儿,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可从没到其他歌厅唱过歌啊,这你还不清楚?这样吧,忙过了这阵子我再来你这儿住好不好?只怕到时候住得你心烦要赶我走呢。”

  “赶你走?除非你带别的女人来我这儿。唉~~~~~,我真怀念你住我这儿的那三天。”

  “好好好,以后有机会我连住它三十天。哎呀,快起来去洗。”陈红半压在我身上,她下体流出的东西流到我腿上了,感觉有点不舒服。

  “哼,那都是你的子孙,我都没嫌弃你反倒嫌了?”陈红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却又哧地笑了起来,那眼边未干的泪痕格外夺目,让我心中一下子涌起无限的柔情。

  冲完澡出来,我光着身子在沙发上坐下,陈红要穿睡衣,让我一把搂着放在我腿上,她顺势偎上身来。

  “哎,红儿,你那歌厅最近没有什么麻烦事吧?”我想起了来她这儿的目的。

  “还好,天热了,生意越来越好,每天下午包房都差不多全满了,晚上就更不用说。”陈红边在我耳根舔着边回应我。

  “需不需要市公共安全专家局的关系?”

  “这要看那关系怎么样。怎么,哥你在市局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

  我把与张洪涛的关系以及晚上一起吃饭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

  “有这层关系就更好了,这样我就不怕公共安全专家局这边以后提什么别的要求了。以前的规矩我还是照办着,毕竟按那规矩也能挣不少钱,只是这阵子一直担心他们有什么新要求,要是有张局长这层关系,公共安全专家这边的事儿我就不用担心了。”

  “这样吧,等会吃饭时我和他说一下,以后有机会再把你拉上一起吃饭。今天还有别人,不太方便。”

  “好的。哥,需要用钱的时侯你就说一声,你那几个工资还得养家,我可不希望你为了我的事去想些歪点子弄钱。其实,你能想到我的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能不能办好倒在其次。哎,明天我先给你两万块钱好不好?”

  “暂时不用,需要的时侯我会给你说的。好了,我得去吃饭了,别让他们久等了。”说完我把她放下来,起身就去卧房找衣服穿。

  “哎,你等一下。”陈红光着身子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短袖衫和一条裤子让我试,我穿上后在镜子前照了照,感觉增色不少,倒惊异女人怎么都这么厉害,凭直觉就能给男人买到合身的衣服。

  “这是今天下午在人民路逛街时在专卖店买的,就是金星商场旁边的鳄鱼专卖店。发票在这儿,别露了馅让你老婆看出来了。”陈红把发票递给我,又垂着眼睑把我脱下来的新衣裤叠好收进袋里。

  我看了看发票,衣服五百八,裤子四百八。尽管知道陈红有钱,可一下子就花了一千多,倒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了,发什么愣呀,快穿了衣服去吃饭。”陈红推了推我。

  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张洪涛。

  “陈雨飞,你小子怎么还没到?就差你了,等你点菜呢。”张洪涛那大嗓门里明显有点不满的意味了“老大,菜你就点吧,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的口味。十分钟内赶到。”

  急急穿好衣裤,亲了亲还光着身子的陈红,赶紧出门下楼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滨江酒店。

  64

  赶到滨江酒店,包房里除了张洪涛,另有三个不认识的人,周明和马支队并没有来。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市中行信贷部经理陈雨飞,我的老弟。雨飞,这位是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朱哥,呵呵,应该叫朱处长了;这位是市地税局的周局长,这位是市建设局常务副局长王哥王局长,大家都是自己兄弟,都随便点。”张洪涛把我叫到身边座位上,给我一一作了介绍。

  待我与几位领导互换名片一阵寒喧过后,张洪涛便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偷眼观察了三位领导,周局长年龄在五十岁左右,朱处长和王局长的年龄与张洪涛相差不大。那朱处长大腹便便,头发稀疏,带一幅黑框眼镜,倒有点廖卫东的神态呢,这与我想象中搞组织工作的人应该具备的形象大为不同;王副局长看起来更象个大学教授,瘦瘦的,不过搞建设规划与监督工作这形象还凑合;周局长是个大嗓门,边说话边挥动着手势,一看就是做惯了报告的,有机关一把手的风彩。

  他们几个人很一致的地方,就是脸上的神态都很温和,看不出一点领导的架子,我相信那并不是因为今天的场合,而是日常练就的。估计时下的领导们都这样,给下属给外人的印象都和蔼可亲,有脸色只会给自己亲近的人看。多年的磨练使他们明白:有功夫得使在该使的地方。

  突然想起还没告诉阿琼不回家吃饭呢,赶紧拨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通了,我刚“喂”了一声,便被张洪涛一把抢过手机:“小周吗?是我呀,听出来没有?……呵呵,是我老张。哎,今天把你老公借用一下,没意见吧……这小子好久都不来见我,今天正好逮个正着,我才不会放他回家呢……嘿嘿,放心,有我在,他今晚就是干坏事也没人敢抓他……呵呵,你嫂子倒还挺好的,有时间去看看你嫂子,再不走动,只怕你嫂子都不认你了呢……哈哈哈,好好好,就这样了,你那宝贝老公就不让他说话了,我知道他在家没地位……放心,我不会给他灌多,我那酒也是钱买的,最多让他喝一瓶……哈哈,好好好,再见”

  张洪涛把手机丢给我,还对我使了个得意的脸色。

  菜上来了,由于都是“自己人”,酒就随意了,那朱处长随便点了瓶“拿破仑”(不知道为什么翻译成这名字,反正我从酒瓶上面的字母上没拼出这个音来),周局长喝不惯洋酒,便要了“水井坊”。我和张洪涛都不喝洋酒,只好陪周局长喝那“水井坊”,王副局长就陪朱处长去体验洋味了。

  我悄声问张洪涛:“不是说马支队请客吗?怎么他和周明都没来?”

  “呵,下午那朱处长来电话说想叙叙旧,我就知道他想萧洒一番了,没办法,只好给马支队说你今晚有别的安排了。这几个人你认识一下也有好处,别整天围着你们中行那点B事转。”张洪涛同样悄声告诉我缘由。

  几杯酒敬下肚,我与两位局长一位处长的关系就密切了很多。

  说起来我与周局长还是老相识呢,上世纪九十年代他还在市税务局(当时国税地税还没分家)当稽查科副科长(好象那时候叫稽查队)时,曾带队查过城区支行的税收问题。当时银行发的补贴高,奖金也多,他们不知怎么得到了情报,查了一天就查出很多问题,初步定为罚款二十五万。为减少罚款,支行多次找他去沟通,其间我就陪他喝过一次酒,酒后还去当时最豪华的柳林夜总会跳舞洗桑拿,现在还记得那次洗完桑拿按完摩出来后税务局三位领导每人给小姐签单的小费就是三百,至于干了些什么,我没在现场观摩就不好随便猜测了,后来支行又做了其他工作,最终以税务局对城区支行罚款八千了结。

  十来年不见,周局长的肚子大了很多,脸圆且黑了很多,声音雄浑了很多,倒让我一时没认出他来。

  那朱处长是师大中文系毕业生,竟是我堂兄的同班同学,毕业后两人一同分到师范学校任教。朱处长不安心教书,教了一年就想法调到报社当记者,后来又调到市委组织部,一直混到现在的副处级,而我堂哥一直“忠诚party的教育事业”,现在还在市职业技术学院任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王副局长则是以前刘莹刚进中行时一直挂在嘴边的大学毕业的表哥。

  几个人的关系一理清,倒让大家都惊叹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想起市检察院那件事,趁那三个人在碰杯的间隙,故作抱怨地向张洪涛发起牢骚:“哎,老大,今天市检察院到我们行里去了,说我们行薛成仁的案子,就是前天提钱箱子跑了的那个案子要向检察院报案呢,真是见鬼了。”

  “呵呵,这个嘛,向检察院报案也对,向公共安全专家局报案也对。其实我们公共安全专家的受理了,他们检察院不受理也行嘛,反正到起诉的时候会移交给他们。”

  “现在市检察院要我们撤回案子再向他们报案呢。”

  “胡扯。你们不用撤回,他们再找你们,向他们再报一次案就是了,到时侯他们肯定会找我们协调,后面的事儿你们中行就不用管了。”

  “呵呵,这事儿先不说它了,反正不关我的事。哎,老大,有件私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压低了声音。

  “妈的你又跟老子客气了,都出来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改不掉?脸皮那么薄你怎么混过来的?快说,是不是什么时候你MY让人给抓了?”说着说着张洪涛倒自个笑了起来。

  “金色年华你知道吧?”

  “就是那个歌厅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听说那儿的经理是个很漂亮很能干的小丫头,哈哈,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丫头让我给你出面拉皮条?这件事哥哥可没那能耐啊。”

  “呵,这个嘛,不消老大您亲自出马,小弟自己能搞定。”

  “那还有什么要我出马的?”

  “给老大你实话实说吧,那经理叫陈红,和我关系很好,一直把我当哥哥看。原来的老板出车祸去世了,现在她一个人顶着不容易,我又只能干着急。老大,你面子大,有什么事的时候你发发话行不行?这样吧,过几天她请你吃饭详谈。”

  张洪涛盯着我看了很久,看得我头皮都有点发麻,幸好喝了些酒,脸上的窘色才遮住了些。

  “你小子是不是和那小妞有一腿?”

  “这个,怎么说呢?”我不知该不该明确回答。

  “不用说,我知道了,没想到你小子还玩这些花样,别玩出火来啊。唉,难怪古人说红颜祸水呢,你看看你,我在公共安全专家这么多年你从没求我办什么事,一求我就是为个小丫头的事。”张洪涛边嘀咕边摇头灌了一杯酒。

  “老大,怎么样?你可不能不帮我一下呀。”倒后悔和陈红说这事了,张洪涛要真拒绝,我这脸可就丢大了。

  “你呀你呀,嘿嘿,好吧,只要她那儿不是太出格,有机会我会给有关部门说说。”

  “谢谢老大了。哎,看看哪天有时间,让她请喝酒。”

  “雨飞呀,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成熟?你说我一个市局副局长去吃她那饭合适吗?她那里的事儿我会说说,可那是看在你老弟面子上,你别给我弄些杂七杂八的人认识。”

  “明白了老大,来,敬你一杯。”知道张洪涛肯出面了,赶紧和他喝了一杯。

  正喝得热闹,进来一个年近四十的精瘦男子。我正惊异这人不敲门就大咧咧地闯进来,却见朱处长和周王二位局长都热情地和他打了招呼,那人也不客气,拉开王副局长旁边的座位就坐了下来。

  “哈哈,雨飞啊,不认识吧?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滨江酒店总经理李向阳,我的小舅子。向阳,这位也是我老弟,市中行信贷部经理陈雨飞。”张洪涛见了我迷惑的神态,笑着给我作了介绍。

  赶忙起身和李向阳亲热地握手致意,两个人都“幸会”了好一阵子。

  很奇怪此李向阳和以前看过的电影《平原游击队》里的那李向阳不仅同名,而且模样也相似,只是此李向阳的嘴巴比电影里那位要小,也因此显得更英俊。那王副局长倒有点象电影里的松井小队长,朱处长活脱脱是抗日电影里的日本胖翻译官形象,周局长则越看越象《红灯记》里的鸠山。

  如此一联想,倒让我觉得可笑了:今天莫不是“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

  65

  既然李向阳进来了,我和他又是初次相识,免不了两人互敬了几杯以密切关系。

  幸好在座的都是领导,而现在的领导似乎有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好酒而不酗酒。待一瓶白酒一瓶洋酒的酒瓶都见了底,几个人都没要求再上酒,只是每人来了瓶啤酒“漱口”,这顿晚餐便算结束了。

  他们几个“老朋友”在一起,喝完了酒应该是不会马上归家的,会搞点什么活动?

  下楼时我正猜想着呢,李向阳却带着我们出了滨江酒店主楼的后门,穿过一段绿树掩映的碎石小道,来到了一幢三层欧式小楼前。

  见我东张西望,知道我可能是第一次进后面来,张洪涛边上楼边向我介绍:“这栋楼是滨江酒店最好的楼之一,当然这酒店的第一楼还是后边那一栋,就是前几年主席和总理来住过的,一般不对外开放,专供中央部委和省里主要领导来了住,市里主要领导们如果工作累了也常到那里去休息,我们是不能去住的。这栋楼当初是主席总理的陪同人员住的,一般也不对外开放,今天没什么人住,我们就来凑个数。”

  我四处看了看,这楼除了层高比主楼高点,其他倒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觉得有一股庄重肃穆之气,不知是不是张洪涛的话在我心理上起了作用。

  上了三楼,李向阳带我们进入了最里边的一个房间,吊灯一打开,眼前便是一个大厅,靠墙边是一组黑色真皮沙发,窗台那边的拐角处是一个酒柜,里面有小瓶的洋酒,还有葡萄酒,让我好奇的是竟还有增强性功能的药品及性事后用的据说明书介绍洗了有关部位能杀灭性病病菌的洗液,当然避孕套是不可少的(似乎叫安全套更合适,在这地方它的作用应该并不是避孕),酒柜下面还有一个小冰柜,里面塞满了各式饮料和啤酒。靠窗台那边摆着一个小圆桌,桌边摆着几把皮套椅子。

  推开卧房看了一眼,感觉里面和一般的宾馆没什么太大差别,只是那张双人床格外显眼,至少比我家里那双人床大了三分之一,并排睡四个人应该都能翻个身。看着那张大床我感叹不已:男女之间的性事,只有在如此宽大的床上进行才真正称得上“颠銮倒凤”。

  李向阳从冰柜里拿出几厅饮料放在茶几上,悄声问张洪涛:“姐夫,今天安排几个房?”

  “五个吧。”张洪涛瞟了我一眼,还咧嘴笑了笑。

  “老大,我今晚得回去,不用给我安排房间。”见张洪涛眼神不对,我赶忙上前推辞。

  “还回去个屁。多和他们亲近亲近,对你以后也有好处。”张洪涛低声训斥道。

  待李向阳出去了,几个人就在沙发上坐下闲聊了起来。周局长和王副局长聊着税务方面的事,似乎是某个单位的偷税问题,张洪涛和朱处长则低声说着什么,好象是什么人的级别或是职务问题吧。他们说着私事,尽管没把我当外人,可我也不能太不知趣,正好喝了啤酒内急,便起身去小解。

  进了里面的卫生间才感受到这间套房的大气,卫生间里的洗脸台、抽水马桶和浴缸中间的距离挺大,不似一般宾馆那样拥挤,而且那浴缸似乎比以前在其他宾馆用过的大了很多,里面躺两个人应该不会显得拥挤,倒让我想起在省城时和周姐一起在浴缸里洗澡的情景,相比之下,那儿的浴缸就显得太小家子气,尽管有女人同浴却并不能让人尽兴。回来一个多月了,周姐尽管比过去更关心我,却并未表现出再和我共度良宵的意思,看来只好什么时候带陈红来这儿试试在大浴缸里男女共浴的效果了。

  从卫生间出来,他们几个人好象说完了各自的事情,已经开起了玩笑,待我坐下,周局长和我叙了会旧,王副局长又和我讨论了一番房地产金融政策方面的问题。

  李向阳再进来时,手里提着麻将盒,他身后跟着五个穿工作服的服务员,这几个服务员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身高在一米六左右,一个个不施粉黛,脸蛋长得都挺诱人,尤其是那身段,凹凸有致,撑得身上的工作服也显出异样的风韵了。想起吃饭时那些服务员穿这工作服的样子,怎么就看不出现在这种风韵呢?呵呵,都说人靠衣妆,可此刻我却觉得衣服也得靠人才能穿出味道来。

  “各位领导,今天她们几个给你们端茶倒水,如有不周到之处就给我说,我会批评她们的。”李向阳热情地把他的服务员进行了一番推介。

  几个服务员齐齐地对我们微鞠了个躬,便到一边去倒茶,然后五个人端着茶杯过来,依次把茶递给我们,便在各自递茶的人身边坐下,朱处长随即一手搭上坐他旁边的服务员肩上,那服务员对着他嫣然一笑,却并无挣脱的意思。

  “各位领导,先玩着,我还有点事没安排好,等会再来。”李向阳把麻将放到桌子上便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来来来,好久没到一起了,怎么样,先摸几把?你们几个都肥得流油,尤其是陈老弟,呆的那地方是金窝,今天正好杀富济贫。”朱处长起声挥了挥手,几位局长便起身跟他到了桌边。

  那圆桌竟藏着机关,一张一合的就变成个方桌,一个服务员赶快拿来一块垫子垫上。

  “雨飞,你最小,我们四个先上,你接下手。”张洪涛安排了一下上阵的次序。

  由于每次聚会不可能正好是四个人,江都市麻将的打法已与时俱进了。现在流行的打法是:放炮或自摸糊牌的人自动下,旁人补缺,等下一盘有人糊了才能再上。

  有时候觉得这种打法挺符合现代社会所追求的公平原则:你放炮,坏了大家的好事,当然得滚蛋;你自摸,得了好处,当然得给别人留点机会。

  可惜现实生活不是打麻将,坑了国家坑了集体的人只要上面有人护着便不会下来,而既得利益者则想方设法占着那好位置,其他人想也别想。

  那朱处长要打一百一炮的,周局长说二十块就行了,王副局长不发表意见,张洪涛说了个中间数,最后确定为五十块,也就是放炮者输五十,自摸则另三家每人输一百。

  在他们几个商量玩法的时候,几个服务员把各自的茶都端了过来,又在各自服务的对象边坐了下来,此后每次所服务对象挪动位置,服务员便端着茶杯跟着挪动,让我想起转播球赛时解说员常说的四个字:贴身紧逼。

  待打过十几轮,朱处长手气好,糊牌次数最多,面前便堆了二十来张老人头。我也糊了不少,赢了近千块,后来察觉到三位局长大人都在有意让着朱处长,此后我便有所收敛,朱处长在场时有几盘我故意放了水。

  朱处长又自摸了一把,洋洋得意地下场了,轮到我接手,这时李向阳也来了,站在一边观看。

  这一盘黄了,接下来一盘我放了炮,我得下场了,这才注意到朱处长没在旁边,正想着是不是等他来呢,李向阳在一旁笑着说“我来接一把试试手气”,我便给李向阳让了位。

  坐在一旁看了一会,感觉又有内急的征兆(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喝了啤酒老喜欢上卫生间,为此我常怀疑啤酒在我肚子里究竟有没有留下它的营养成份),便想趁现在轮空的机会先把包袱卸掉。

  不经意地一头闯进卫生间,里面的一幅场景却让我大吃一惊!

  66

  卫生间里,朱处长和陪他的女服务员下身都一丝不挂,那女孩子趴在洗脸台边,上衣已被朱处长搂起,大大的两只奶子一晃一晃,在壁灯照射下格外耀眼,朱处长正双手搂着她的腰部,撅着肥肥的屁股在她后面一拱一拱呢。

  见我吃惊地看着他们,朱处长抬头对我笑了一下:“怎么,要上卫生间?”说话的时侯他的肥屁股竟然没有停止摆动,肉体的撞击声格外刺耳。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过神来,赶快退了出来,胸口砰砰地跳个不停:尽管A片没少看,可现场观摩这倒是头一遭呢。

  陪我那服务员小孙这时候正站在卫生间门旁,见我那狼狈样,吃吃地笑了几下,低声问我:“要上卫生间?我陪你去外面上吧。”

  在外面的公用卫生间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站在尿兜边好久都没尿出来。

  幸好开始去陈红那儿办了那种事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不然的话我这会儿只怕会跟朱处长一样把小孙拖进卫生间了。

  呵呵,这些party政机关的人平常办事拖拖拉拉,干这种事儿倒是猴急猴急的,一点都不脱泥带水,毫不含糊说干就干,连一两个小时都等不及了。

  心里不由得想,要是go-vern-ment机关的办公室都放个大美女,严格规定工作不干完不准碰美女,嘿嘿,只怕一天的工作一个小时就能干完。可惜国内没有那么多美女,否则我们的party政机关办事效率将提高多少倍啊。

  突然想起刘天明交代的事,赶忙给他打电话把相关情况说了一下。按刘天明的意思,明天就由我去检察院报案,我没答应,说还是由保卫部出面报案,我在一旁协助就行了。我的真实想法就是: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得罪了保卫部。

  从卫生间出来,见那小孙还在外面等着,心里倒很感激她。过道边一阵夜风吹了进来,让人神清气爽,便想在窗台边透透气,小孙见我不进去,也站那儿陪着我说话。

  在谈话中了解到,小孙今年十月才满二十岁,家在本市东北一个县的山区,去年高中毕业后就被招进滨江酒店做服务员,今年又被安排到后面的“领导楼”做服务员。这么小的年纪,怪不得皮肤那么嫩呢。

  “哎,刚才那卫生间里的事你知道?你怎么不叫住我?”想起刚才那事儿,她却一点都不惊讶,有点好奇。

  “嘻嘻,这种事儿见多啦。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吧,怪不得你大惊小怪呢。刚才我不知道你要上卫生间,想叫你时又来不及了。”

  “那个服务员这样做,不怕老总发现了开除她?”

  “哈,开除?你以为我们在后面这几栋楼做服务员光打扫房间啊,老总交代了,客人有什么要求都得满足,你说老总会不会开除她?在这儿住的都是有来头的,都是我们老总想方设法要巴结的人,我们都从乡下来打工,哪敢不听啊。再说,在这后面做服务员工资比在主楼要高几倍,要是碰到心好的,说不定这一辈子都好了。去年省里有个领导在这儿搞什么调研,有个女孩子陪了他一个星期,后来那女孩子就跟他去了省城,听说那男的还给她在省城买了套房子呢。那女孩子命真好啊。”小孙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态。

  “这么小年纪,就不怕客人有病?”

  “有病?你以为后面这几栋楼什么人都能进来住?那些私人老板再有钱也不会让他们进。这儿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有病?我们每两个月都做一次体检呢,从没有人检查出问题过。”

  “这后楼一共有多少服务员啊?”

  “不大清楚,应该有十来个吧。一般都是上面的或市里那些当官的来了才叫我们,哎,看你不象go-vern-ment干部,肯定是什么大公司老总。”

  “呵呵,go-vern-ment干部大公司老总还能看得出来?”

  “当然啦。go-vern-ment干部可能整天坐办公室坐得闷,来我们这儿都喜欢动手动脚,有的尽管当面不动手动脚,可那眼睛里面冒出的邪光就让人明白他在想什么,还有的就干脆象刚才那个矮胖领导样,一来就要做那种事。也不晓得他们怎么这么大的邪劲,有的一晚上要两个人陪,有些人还特别变态,明明一人一间房,还非要两个人在一个房里一张床上做那种事,有时候做到半途还交换着做。哎,今天我陪你,你对我看都没看几眼,是不是我比她们几个长得丑?”

  “哪里哪里,不光不丑,而且很漂亮,漂亮得我都不敢看你啊。”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手没拿回来,而是顺手轻轻用了点劲,小孙一下子就靠在了我身边。

  说实话这小孙长得还真是靓,皮肤摸起来很柔顺,胸部也大,屁股很挺,摸了一阵觉得手感很好,可惜我身体尚未复原,这么好的身子竟没能让我身上的血液充斥进某个部位。

  在她脖子上嗅了嗅,有一股好闻的香味,只是我内心总觉得那香味是脂粉之香,不似赵燕霞身上那股清澈的女儿香让人心醉。

  想起赵燕霞,才意识到有一个月没见她也没联系过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到十点半,不知赵燕霞睡了没有?

  我轻轻推开小孙,告诉她我打个电话再进去,让她先回房。

  电话拨过去,响了很久才听到赵燕霞冷冷的声音:“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嘿嘿,小霞,这阵子忙嘛。怎么样,过得还好吧?”

  “多谢你的牵挂,过得还好。你忙你的去吧,再见。”

  话没说完,赵燕霞就挂了电话,让我郁闷了好一阵。

  回到房间,朱处长已经上桌了,那服务员正偎在他身边看他打牌呢。再一看,王副局长一手搂在服务员腰上正和她商量该出哪一张牌,周局长倒是正襟危坐着研究桌上的牌,左手却放在服务员大腿上轻轻移动着。只有张洪涛没什么异样,他那服务员坐在一旁无所事事。

  见我进来,张洪涛神色暧昧地对我笑了:“你这小子,和这小丫头出去这么久,是不是舍不得进来了?”

  我正待回话,电话却又响了起来,是赵燕霞的,赶忙退到一边。

  “喂~~说话呀?”赵燕霞没说话,电话里只传来一阵阵的哭泣声。

  “哎,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呜~~不要你管。”

  “好了好了,我这会儿在有事,等会再找你好不好?听话啊。”屋子里这么多人,我不好多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再上场打下去,几个人都有点三心二意,到最后竟是我们几个搂着服务员,由几个服务员动手打牌了。

  过了一阵,朱处长抬手看了看表:“哎哎,十一点半了,是不是该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听朱处长这么一说,几个人都随声附和。一算帐,朱处长一个人大获全胜,赢了八千多,我倒反胜为败,输了三百,不过是其他几人里输得最少的。

  接下来各人进房休息,朱处长就在这间套房不动,周局长和王副局长在隔壁两间,服务员都跟着几位领导进房“服务”去了。

  我和张洪涛的房间安排在二楼,李向阳便带着我们(还有两个服务员)下楼。

  “老大,我还是回去吧。”那会儿确实觉得有点累,漂亮的服务员也没能勾起我的欲望。

  “你怕什么?家里我不是给小周说了吗?”张洪涛有点不解。

  “嘿嘿,老大,今天身体有点吃不消,别浪费了,下次吧。”我把张洪涛拉到一边低身说。

  “呵,你小子,敢情来前就干过了,难怪老不过来呢。是不是和那歌厅的经理?你小子行啊。算啦,都说劝赌不劝嫖,这种事儿你不干也好。只是你以后见了他们几个,”张洪涛朝楼上呶了呶嘴,“别说今晚回去了,那样他们会觉得你不够意思的。”

  “知道了老大,嘻嘻,你那小妞很爽,等会儿别太劳累了,龙体要紧啊。”

  “你这小子。哎,向阳,”张洪涛把李向阳叫过来,“你开车送陈老弟回去。”

  李向阳愣了一下,不过没多说什么,走过去和那小孙说了几句话便和我下了楼。

  走出主楼大厅,李向阳先去开车,我便站在外面大口大口地吞吐了一阵清新自然的空气,头脑也清醒了很多,全没了刚才坐在空调房里几个人互相吸收彼此呼出的浊气时的那种压抑感。

  南国初夏的夜晚还是有点闷热,尽管已经很晚了,可空气中的热潮仍未褪尽,只是在晚风轻轻吹过来时才让人觉察到夜色已深。

  设在滨江酒店附楼的夜总会刚散场,时有身高不等长相各异但着装整齐的中年男士带着一身淑女装扮的妙龄小妹或坐上小车离去,或相偎着进入主楼。

  看着这些情意绵绵的动人场景,不由得感叹我们真是走进了新时代,在这个伟大的新时代,年龄早已不是问题,身高也已不是距离,八十年代男性不足一米七在女性眼里便是三等残废的观点早已成为历史的垃圾,中国新一代年轻女性中已成长出一大批不唯身高不唯长相只看地位只看腰包的新时尚的倡导者,当代的中年男性真是生逢其时啊。

  67

  正暗地里津津有味地观察并品评着一对对浓情伴侣,一辆暗红色“佳美”悄无声息地停在面前,李向阳从里面打开车门示意我坐上去。

  “哟,李哥,现在有了这么好的车啊。”脸上的惊讶倒有一半是真的。

  “这台车是市委的,我哪敢自己买车。我毕竟还是市委的人,也算分管接待工作的科级大员啊,就向市委要了这台车,配台好车有利于搞好接待工作嘛。”

  “呵呵,你这样两边挂着真让人羡慕,两边都能得利。属市委的人,市委管不着你,在酒店里又一手遮天,这样的好位子也只有你李哥才有福气占到啊。”

  “怎么说才好呢?要说象现在这样也不错,可毕竟不可能一辈子都能这样啊。市里已经发话了,说酒店今年要改制,正催我上报改制方案呢,这样也好,免得我两头都想要结果到最后一样都没得到。”

  “呵,改制那不正好?到时候你可就是真正的大老板了。”

  “这都是下半年的事了,只怕得到年底。哎,老弟,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我这儿的服务员不合你的口味?”李向阳掉转话题和我调侃起来。

  “呵呵,李哥,你这儿的服务员都是百里挑一的,真是舍不得走呢。给你老哥说句实话吧,下午回去刚和老婆做过,身体还没复原,那么靓的小妞陪我,别浪费资源了。”

  “嘿嘿,和老婆做过?大白天和自己的老婆干那事?呵,你陈雨飞要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我倒会相信。看来,你现在也玩起了婚外情这套把戏啊。”

  “嘿嘿,这个嘛……”我一时倒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老弟,你知道为什么他们几个不换个周末来玩?”幸好李向阳没继续追问我。

  “是啊,我也猜不透呢。”

  “象今天这样,他们可以说是出差或是陪客人,有正当理由嘛。一到周末,他们都老老实实回家做好丈夫好父亲去了,都还是很看重家庭的。他们几个人在单位都很正派,从不和手下的女人乱搞关系,毕竟都到那种地位了,真有了桃色新闻那会断了他们的仕途。其实我挺赞成他们这样的,男人嘛,谁都不想一辈子只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可大家爬到这一步不容易,干什么都得为仕途考虑,真为女人丢了仕途,太不值了。现在这世道,别他妈说什么不爱江山爱美人之类的鬼话,没了江山,嘿嘿,你看到时候美人还爱不爱你。”

  “言之有理,李哥毕竟是在场面上混的人。哎,你怎么敢给老大也安排这些事?”我把在心里憋了好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谁都不想一辈子只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包括我姐夫。说实话我姐夫对我姐的感情没得说,可他地位越来越高,他就是不想勾引女人也会有女人想着往他怀里钻。市局很有些美女呢,我姐哪比得过她们?我姐四十岁的女人了,尽管整天往美容院跑,可美容院那些东西真能换回她的青春?你也应该看见了,我姐那样子,整来整去还不是黄脸婆一个?我姐夫一表人才,现在和我姐站一起就象我姐的小弟弟,说实话,换了我只怕早就~~嘿嘿~~所以我考虑啊,与其我姐夫和别的所谓正经女人上床了还谈情啊爱的,还不如先让他玩好。我这儿给他安排,总没有什么风险,比他去别的地方玩要好,也比他和那些所谓正经女人谈情说爱要简单,不会闹出桃色绯闻影响他的前途,起码我不会去害他吧,我巴不得他越爬越高呢。”

  “你不怕你那些服务员出问题?”

  “出什么问题?呵,你是怕她们说出去?她们有那个胆?每个进‘领导楼’的服务员,都经过严格的审查,包括家里几个人,都在干些什么事,我这儿都有记录,她们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再说,我也没亏待她们,给她们开的工资也对得起她们了,有时侯碰到些猪,还给她们送这送那的,她们有什么不满足的?她们要敢说,哼,除非她们下半辈子不想安生了。”我偷眼看一下李向阳,发现他一下子脸色阴冷的,倒让我身体一激棱。

  “哎,老弟,以后你如果需要什么,和我姐夫一起来也行,你单独过来也行,别和我客气啊,你客气我做哥哥的就不高兴了。”车停在了我住的那院子门前,李向阳又换了副口气。

  “呵呵,一定一定。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真要来找你呢。”

  “没问题。你是我姐夫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兄弟们在一起就该随意才好。”

  “那是那是。李哥你有什么事也得说一声啊,别见外。”

  “行。今天人多,不好单独和你多聊,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挺投缘的,过几天咱俩找个机会单独聚聚。以后私下里你就叫我向阳吧,我跟我姐夫一样叫你雨飞,这样叫着亲切点。”

  回到家里,阿琼和儿子都已经睡了,阿琼还以为我晚上真不回来,连客厅里的小壁灯也关了。

  悄悄走进儿子卧房,拧开床头灯看了看熟睡的儿子,想起他马上就要考试了而我这阵子却没有陪他复习过功课,心里很是歉疚,心说这几天晚上一定得早回来陪他了。

  感觉很累,便想洗澡了尽快睡。把浴缸放满了水躺进去,清凉的感觉很惬意,便躺在里面养了会神,没想到竟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后来阿琼拉我起来给我揩干净扶我上床我谜谜糊糊地一直没有清醒过来。

  68

  第二天一上班刘天明就安排我陪保卫部李经理去了一趟检察院,正式向检察院递交了报案材料。由于和反贪局副局长张志强是故交,在报案时

  便插科打诨瞎侃一通,检察院方面倒也没有故意刁难。

  从市检察院回来的路上要经过布匹市场,想起赵玉环的店子开起来后我一直没去看过,总有点不合情理,既然顺路,就去看看吧,便让司机停

  车,对李经理说有点私事让他先回去了。

  走进赵玉环那裁缝店,她正在给一个男子量尺寸,见我去了便露出满脸惊喜的神色,待给那男子量完,赶忙过来迎接。

  “陈哥,今天怎么有闲功夫来我这儿了?我这儿正式开张后你好象还没来过呢。”

  “呵呵,早就想来看看你这儿,只是这阵子事多,一忙就没过来。怎么样,生意还行吧?”

  “还好,有时侯两个人还忙不过来呢。”她请了个女孩子帮工,那女孩子正埋头于缝纫机上。

  打量了一下店面,靠墙边挂满了布料,两根挂绳上挂满了做好的裤子,看起来确实生意不错。

  “呵呵,当初让你来这儿你还不愿意,这下尝到甜头了吧。”从那些衣裤上收回眼光,看了看赵玉环,她穿了件圆领衫,下身还是条牛仔裤,

  可能是生意做得顺手,脸上不再是以前看到的那种总带着愁苦的神色,倒有了大姑娘应有的勃勃生气。

  “那是,多亏了陈哥你。这地方真的很好,生意都是自动上门。陈哥,去后面坐吧。”

  赵玉环把我让到她住的小房,打开电风扇,给我倒了杯茶。小房里摆了张单人床,再加上一张小桌子,显得很拥挤。

  坐在桌旁的小凳上,我问赵玉环晚上怎么度过的,她说晚上关门后先把没做完的活儿做完,洗澡后就看看书。她拿起小桌子上翻开的书给我看

  了看,是一本服装剪裁方面的书。

  “小赵,自己做了这么久,感觉怎么样?”

  “开始几天不行,现在好多了,都忙不过来了。大部分是做裤子的,很多人买了布就顺便丢我这儿做。衣服还没做过,天热起来了,客人现在

  都买衬衣去了。”

  “呵呵,不错不错,小赵这么能干。”

  “还不是搭帮陈哥你呀。要不是选这个地方,哪会有这么好的生意。”

  “你要是做得不好,地方选得再好也没用啊,所以呢,主要还是你有本事。先把生意做起来,以后再考虑怎么做得更大。”

  “是的。我在想啊,秋天来了我就开始做外衣,那更赚钱。我到很多服装店看了,那些衣服我也能做。等以后有钱了再买台机器,做一些服装

  ,贴个标签放到商场去卖,价钱便宜点,肯定好卖。”赵玉环越说越兴奋了,小脸也随之涌出了潮红,那潮红竟又让我的身体大白天都起了反

  应。

  “呵,好嘛,小赵有了大志向了。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打趣了她一下,起身准备离开。

  “陈哥,你等一下。”她离开房间去了工作间,回来时手里拿着皮尺。

  “陈哥,我给你做两条裤子。先给你量一下。”

  赵玉环说着就动手给我量腰围。

  量臀围时,那皮尺靠着我的下身,那儿一下竟翘了起来,赶忙弓起了身子,偷偷望了望赵玉环,发现她朝我那儿看了两眼。

  赵玉环伏在小桌上记着我的尺寸,那翘起的臀部一下子激起了我的欲望,我竟鬼使神差地摸上了她的臀部。赵玉环身体抖动了一下,没再动笔

  ,可也没站起身来。

  脑子一片昏乱,颤抖着叫了一声“玉环”,双手便环抱上赵玉环的细腰,赵玉环身子僵硬着,任我把她扭过来,任我双手撩起她的上衣摸进去

  ,任我亲上她的小嘴,只是那小嘴紧紧闭着,身子一动不动。

  不知揉搓了好久,赵玉环突然使劲推开我,满脸潮红地坐在床上低着头大口喘着粗气,看来她真是让我给憋坏了。

  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赵玉环。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红着脸低下头去,那娇羞的模样让我忍不住上前坐在她身旁搂住她

  将她压在床上,我急急的动作却让她急出了眼泪:“陈哥,别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外面还有人哪。”

  我这才想起外面还有个小丫头,赶忙站起身来,她也顺势站了起来,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相对着,我还想伸手搂她,却被她推开了。

  与赵玉环对立了一阵,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对她说了声“我走了”便急急地出了门,出门时竟连外面那小丫头都不敢看一眼。

  69

  回到办公室,心里一直不能安宁下来。

  没想到大白天的我竟会对赵玉环突袭,不知道那会儿哪根神经出了问题?也亏得是大白天让我顾忌外面有人,否则按当时的情况,只怕赵玉环将挣不脱我高涨的淫欲了。

  自我感觉现在真是变得很YD了,就连早上上班时见了本部门小孙穿条紧身裤都想在她屁股上摸一把,要知道那小孙可是长相平平得很啊。

  想起来很是惭愧,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又骂了自己若干遍“畜牲”。

  可是,再一想起赵玉环那娇小的身子,搂上她细腰时的感觉,伸进她衣服时的激动,还有她那让人心痛又让人兴奋的恐慌的眼神,我竟然满嘴都是抑制不住的口水,身体也有一股莫名的颤动。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搞得现在见了女人就想动手了?以前那个“正人君子”陈雨飞哪儿去了?

  看来,几个月的放纵让我知道了女人与女人间的不同,不同的女人让我感受到了不同的刺激,我内心只怕早已有了尝试各种女人的欲望了。

  这个上午,脑子里总是在打架,一会儿是对自己的蔑视,一会儿又给自己找借口开脱,我再也没能安心地工作,办公室赵主任来电话通知下午开行务会,我脑子里正一阵混乱,也没听清开会的内容,

  临近中午,赵燕霞来了电话,见是她的电话号码,我马上想起昨晚忘了给她电话,心说只怕又有麻烦了。果然,电话一接通,传来的便是委曲的哭泣声。

  “哎,小霞,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只能装疯卖傻了。

  “呜~~~你昨天晚上说给我打电话的,我等到两点钟都没接到。”她的哭声倒让我联想到她哭泣时的模样,眼前便是她胸前那两个饱满的圆物在抖动,嘴里又是口水横溢了。

  “哦,昨晚几个朋友一起玩牌,当他们的面我不好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对不起。这样吧,过两天我请你去唱歌给你陪罪你好不好?”下午要开会,这时候肯定不能去她那儿了。

  呵哄了好一阵子,赵燕霞才很不高兴地挂了电话。

  赵燕霞的电话又让我想起她那白胖的身子,想起压在她身上销魂的感受,身体又有了反应,迷糊中却又想起赵玉环,便闭着眼睛体验了一阵姐妹俩光身子躺在我身边的感受。

  下午的行务会竟是朱副行长的告别会!省行已下调令,他明天一早就赴池河分行上任。

  这阵子倒把朱副行长要调任一事给忘了,我们信贷部还没给他送行呢,看来我这段时间对行里的事太不关心了,简直是失职啊。

  参加会议的除了市行领导班子成员及中层干部,省行办公室和人事处的负责人都来了,没想到省行个人业务处的江凌副处长(新提的副处级干部,但没任实职)也参加了这个会议。

  省行易副行长还在江都分行督阵整改,就由他来宣布省行的决定。

  朱副行长调任的消息早就不是新闻了,所以对他履任新职的决定大家都没感到意外,大家关心的是补任副行长的人选究竟是市分行上报的三位中的哪一位。

  易副行长那肥嘟嘟的大嘴里读出的新行长人选却是:省行个人业务处的江凌。这一下出乎很多人的意外(当然,有少数人没有意外,他们肯定早通过关系知晓了这个结果),只怕有人惊奇有人失落吧,我却是长嘘了一口气。

  也许,在我内心里,早就暗暗希望是这种结果吧。别人想踩着我上去,要说我心里没想法那是假的,只是我不希望别人看出我为此事而失落,不想在别人面前丢失我陈某人生性淡泊于功名利碌超然世外的光辉形象,其实人在尘世走,岂会真的超脱于功利之外?

  后面易副行长对江都分行的殷切期望、朱副行长对江都分行恋恋不舍的表白、新任副行长江凌对就任新职意气风发的感想,我都没用心去听,我心里正暗暗处于中国人常有的“我不好你也好不到哪儿去”那种心理得到满足的兴奋状态: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妈的,踩着老子上去?大家都没戏了吧,哈哈!

  70

  散会后,朱副行长到每个部门告别并对我们给予他工作上的支持表示了感谢,其实他不分管信贷工作,我们的直接交道不是太多,只是平常面子上很过得去罢了。本想晚上设宴给他送行,他以时间仓促家里得交代一下为由婉拒了,我心里明白他晚上得和行里几个贴心的手下一起聚会,也就故作遗憾地表示等他下次回江都再请他。

  待朱副行长离开,新任副行长江凌却光顾我办公室来了。

  这江凌的老家在江都市下面的一个县,他原是省行干校的教师,比我还小一岁。有一年我们去省行干校培训三个月,当时刚从人大毕业的江凌是我们的班级辅导员,记得他那时还很害羞,本是我们的辅导员,见了我却一口一声“陈老师”,为此我还请他上酒店与他好好地交流了一下,后来他再见我就改口叫飞哥了。

  也许是见他刚出校门经验不足,令我想起当初刚进单位时的情景,所以我在干校培训时常给他讲社会上的一些东西,估计也让他那茅塞洞开了不少吧。后来省行干校解散,他去了省行办公室,两人的联系一直没有间断。

  江凌曾托我将他妹妹弄进城区支行做临时工,可惜他妹妹没他那么用心,业务跟不上,人长得不咋样就不说了,在集体宿舍时还喜欢爬到别的女孩床上和别人睡觉,睡就睡吧,她却老是把手伸进那些女孩衣服里面乱摸一气,弄得城区支行单身女孩都怕和她同住一室。

  那女孩子不知怎么心那么野,抽烟喝酒齐全,又隔三差四跑低价舞厅勾引中学生回来睡觉,影响很差。有一次她又带个学生回来睡觉,第二天老行长一大早就带着保卫部的人堵住她那房间门口,把那学生带到保卫部查问,那小男孩才读高一,吓得直哆嗦,一问他,连这女孩叫啥都不知道。后来老行长亲自找那女孩谈话,那女孩一脸的不在乎,说“老毛爷爷的老婆换了一个又一个,还和女秘书有一腿,他都能玩妹妹我就不能玩玩弟弟?”老行长叫她别乱说,老毛爷爷不可能和秘书有不正当关系,结果让那女孩耻笑一阵:“老土了吧?没见那书上写的,姓张的秘书常对老毛爷爷发火?不让老毛爷爷弄上床,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对老毛爷爷发火啊。”这次谈话的失败让老行长大为丢脸,第二天就让我给江凌打电话辞掉了他妹妹,江凌也知道他妹妹不是善类,在这件事上倒没有责怪过我(至少我这样认为)。

  呵,又扯远了。

  江凌一进我办公室的门,就大叫“飞哥”,快步走过来和我亲切握手。我照例先祝贺他一番,俩人坐下来先叙了一阵旧情,江凌就问起了行里中层干部的情况,包括每个人的性情爱好,又问了一阵行里的工作。看来江凌新官上任加上年轻气盛,恨不得马上就进入角色,这倒让我担心他能否顺利开展工作:常言说得好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江凌离开时我说晚上请他喝酒,他推说改天请我,我知道晚上行领导们应该会为他接风,也就没多坚持。

  快下班时何其伟来了个电话,非要找我一起吃晚饭,见他言词恳切,加上今天心情格外好,我也就不再推辞。

  晚餐安排在河边的一条船上。江都到省城早已通了高速公路,汽车一开两个小时就能到省城,再也没人花十几个小时坐船去省城,蝶水河的航运尤其是客运因此就很难做了,有两条客船便改作水上餐厅,专做特色鱼,生意很是不错。

  这个晚餐却是何其伟的表弟鲁明达请客。这小子不知怎么走了财运,前阵子因查一个抢劫案,瞎猫碰到了死老鼠,竟让他查出一个邻市在逃的邪教二号头目。邻市对邪教二号头目的外逃很是恼火,便在公共安全专家内部悬赏十万抓捕这二号头目,鲁明达稀里糊涂发了这笔财,昨天领了赏,今天仍处于亢奋状态,非拉何其伟喝酒,何其伟就顺便叫了我。

  看着鲁明达,不知怎么就想起在法院听说的持枪抢劫犯张军平常给部下打气的那句话:“那些公共安全专家,一个个养得肥头大耳,查赌查嫖他们很威风,可想抓我们?我担心他们跑不动啊。”这鲁明达个子挺高,就是肚子太大,三十来岁的小伙子,脸上却有了几层横肉,这幅模样正是张军那句话最好的佐证,倒让我怀疑他怎么能做刑侦队长。

  “哎,飞哥,怎么看着我笑?是不是我脸上长了什么怪东西?”鲁明达看我在笑,不由得疑惑不已。

  “呵呵,不是不是,我刚才想起一件事,不是针对你的啊。”我赶紧收住了心神。

  “飞哥,是不是想起两个表妹了?看你笑得那么暧昧。”何其伟以为我看鲁明达身后那服务员而想起赵氏姐妹。

  “其伟,你小子怎么三句不离本行啊,你以为我象你啊。来,先祝贺一下明达。”我赶快转移了话题。

  尽管这顿饭只有三个人吃,不过鲁明达清楚我与何其伟的关系,三个人之间一直没什么拘束,说话都很随意,这会儿便一边神侃一边喝酒,三个人竟干下去两瓶高度酒,下桌前又每人来了两瓶啤酒,待结完帐三人下船时都头重脚轻的,亏得船上的服务员搀扶我们上岸,否则只怕会有人钻河里摸鱼去了。

  71

  三人上了岸,我向他俩告辞,鲁明达却非要拉着去唱歌,说今晚我不去就是瞧不起他。见他这样说了,我只好说那就去“金色年华”唱一会儿吧,何其伟笑我又想去泡陈红,不让去那儿,说带我去个新地方,最后定为去“天上人间”唱歌(此“天上人间”非北京那“天上人间”,名字相同而已,首都那个“天上人间”岂是我们能去的?)。

  “天上人间”比“金色年华”又高了半个档次,据说内面啥玩意都有,今天开开眼界也行,我便没再争论。

  三人摇摇晃晃进了“天上人间”,只见前面有个人似乎是税务局的一个朋友,我走上前去使劲拍了那家伙一下:“哎,老兄,好久不见了。”那家伙回过头来,却不是我那朋友,正要说抱歉,却见那人脸上堆起了笑容:“哈哈,你今天也来了,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估量这人看着觉得眼熟莫非真是在哪儿见过的故人?要真那样倒不好意思了,便没好说不认识他,两人竟勾肩搭背拍拍打打亲热了好久。待那人进了包房,何其伟凑过来问:“飞哥,刚才那人是谁?”他这一问倒让我迷惑了:“那人是谁?我不认识他呀。”何其伟将信将疑的:“不认识他你和他说了这么久?我真服了你飞哥。”何其伟那神态让我清醒了点:呵,真是酒后乱性啊,连不认识的男人都敢骚扰了。

  “天上人间”的领班开小姐看来认识鲁明达,从我们一进门她就搀扶着鲁明达,直到把我们引进一个大包房,她才将鲁明达放在沙发上。

  待领班出去一阵,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见面就“达哥达哥”的叫个不停,听他们说话的口气,这人八成就是老板了。

  鲁明达酒喝多了,可人还是很清醒,那老板说今晚由他来安排,鲁明达坚决不让,说今天他高兴,一定要自己买单,老板也没多争,闲聊了一会就出去了。

  待那老板出门,鲁明达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听口气是要一个人过来,挂了电话,他告诉我说是纪委张科长要来一起玩玩,并说那张科长与他是哥们,不用担心。

  三人在包房里杂七杂八地闲聊了一阵,那张科长便进了门。张科长与何其伟也是老相识,鲁明达便只给我作了介绍,免不了两个人又是一阵“幸会”。

  张科长看起来年龄与我不相上下,戴一副眼镜,长得精瘦,个子不高,保守估计也就在一米六上下,倒让我怀疑他与差不多一米八高的鲁明达是否能成为真正的哥们。

  鲁明达让服务员上了茶和果盘,又叫了一件啤酒,看来他今天兴致确实很高。

  几个人闲聊了一阵,鲁明达便要何其伟去安排小姐,何其伟非拉我去选小姐,我只好随他出了包房,到得一个房间门口,那房间的墙壁却是一块大玻璃,这种玻璃能从外看到内,内面却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形。这会儿我朝内面一看,呵,很多小姐坐里面呢,或打牌,或开玩笑,有的还在化妆,小姐们相貌皆靓只是体态不同,可说是万紫千红各有春情。其中一个长得娇小玲珑一幅可人样,体型和赵玉环差不多,我便让何其伟把那小姐叫上。何其伟还要给另两位选小姐,我便懒得等他,扭头就往回走,却看见前面走道上出现一群熟悉的人,有朱副行长、国际业务部钟经理、计财部周经理、南河支行曾行长等人,我赶忙躲在一旁,直到他们进了一个包房,便赶紧快步走回我们那包房。

  待何其伟再进包房时,他身后便跟着四位小姐,其中两个高个子穿着露胸装很是性感,另两个上穿T恤衫下着牛仔裤显得非常青春。高个之一陪了鲁明达,何其伟却将另一高个女孩分给了张科长,这让我很疑惑:那女孩比张科长要高大半个头呢。

  四个小姐分陪完毕,几个男人便开始喝啤酒,我和张科长初次幸会,当然得先干两杯以加深感情,然后和鲁明达又喝了一杯。三杯啤酒下肚,本来清醒了点的脑子又有了醉意。

  分给我的那小个子女孩玲玲一坐在我身旁便显出少见的热情,一会儿从果盘里挑一块西瓜喂我嘴里,一会儿替我点烟,在我喝酒时又用手托着我的手臂,这么主动热情的女孩倒让我一时感觉到一股温馨,尽管那些热情是花钱买来的。

  “陈总,第一次在一起,是不是该献首歌了?”张科长将那大高妹抱在腿上,从高妹背后伸出头来叫道。

  本没注意张科长,他这一叫我,我不由得往他那儿看了看,只觉得那高妹坐他腿上把他整个人都遮住了,要不是他伸头叫我,只怕我会以为他没在包房了呢。真不知道这张科长咋就喜欢高妹,莫非他平常泡不到高个女孩,来这些场所便专找高个小姐以弥补他日常的失落?

  “呵呵,张总,没问题,今天我扯破喉咙也得给张总献丑。”说完便喝下一杯啤酒,示意小刘点了首我最拿手的《天堂》。待音乐响起,我便提了提精神一本正经地模彷腾格尔唱了起来: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哎耶…………

  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

  腾格尔的这首歌不知唱过多少次了,不过今天不知咋回事,唱着这首歌,我对屏幕上那美丽的草原景色视若不见,眼前晃动的却是家里那清清的池水,那绿绿的油菜,那满园的桃花,还有爹妈那满脸岁月的雕纹。唱着唱着我竟然有点欲哭的感觉了,不知道是不是尘世间的明争暗斗让我觉得太苦太累,家乡的泥土才会让我感觉人间还有真正的天堂?

  待我唱完《天堂》,包房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身,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偷眼一看,发现那掌身都是从小姐的小手上发出的,另三个男人的手掌早钻进小姐衣服里面,已没有多余的手掌来为我喝采了。

  “小姐,给我们陈总颁奖。”鲁明达对陪我那玲玲小姐叫了起来。

  所谓颁奖,也就是喝一杯啤酒,鲁明达非让玲玲小姐与我交上一杯,玲玲见惯了这种场面,当下便自倒一杯,在几个男人的哄笑声中与我喝了交杯酒。这种交杯酒喝起来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因为我总觉得交杯酒不应该是在这种场合喝的,再说和这场所的小姐喝交杯酒怎么能喝出那种情怀来?

  接下来是张科长上场唱歌了,张科长点唱的是京剧《打虎上山》,这也是我喜欢的一首歌。那歌的前奏一放我便觉热血沸腾,似乎自己正骑着高头大马在大雪弥漫的山林中驰骋,心中也油然而生一股一往无前的气概。

  张科长前几句唱得还行,只是在唱到“气冲霄汉”这句时,不知他呼出的气是不是真冲上天了只留下一丝残气,那声嘶力竭的叫声让我担心他下一口气是不是还能提上来。张科长本人可能也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这句唱过,他竟停下来长长地喘了口粗气,却又不甘心半途而废,于是一时间整个包房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72

  每人唱了几首歌,啤酒也喝下去半箱,几个人都有点精神亢奋了。

  又有点内急,便出了包房,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拐了几道弯才找到方便之处。轻松过后,想看看到什么时间了,便拿出手机来看,上年却有两条短信,都是赵燕霞发过来的:“你回家了吗?”“怎么不给我回信息?”看来刚才包房声音太大没听到来短信的提示音。

  歌厅里还是太吵,算啦,还是下去打电话吧,顺便买包烟。

  走出歌厅,外面仍然有一股未褪尽的热浪,不过这热浪倒比包房里那凉爽更让人舒畅。我走到路边大树下给赵燕霞拨了个电话。

  “喂,小霞,你在哪儿?怎么不说话?”过了好久赵燕霞才接电话,接了电话却又不出声,倒让我有点心急。

  “我在家里。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沉默了一阵,赵燕霞开了口,一说话就带着委曲的哭腔,那哭腔一下子让我柔情万分了。

  “小霞你别乱想,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喜欢还来不及呀。”

  “那你怎么老不回短信?”

  “呵,开始可能有点闹,没听见。刚才看到你的信息,这不,我马上就给你打电话了嘛。”

  “你就喜欢哄人家。你在哪里啊?”

  “我和朋友有点事,还在外面呢。怎么样,工作上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很好。哎,你什么时侯请我去唱歌啊?”这丫头,上午哄她的话,她倒当真的来催我了,看来小女孩都喜欢去那些热闹的地方玩啊。

  “这个,等忙过这段时间再说吧。到时侯再联系。”

  挂掉电话,楞了一会,又摇了摇头,一抬头却看见朱副行长从“天上人间”出来了,他旁边是财务部经理周小兰。他俩出门后并未坐出租车,却沿着人行道走了过来,我赶忙躲在树荫后面,待他们走过去了,伸头看了看,树丛下的阴影里但见周经理一只手已挽上朱副行长的手臂,从那亲热劲就可看出他们早就有不同形常的关系了。

  周小兰是省财专九十年代的毕业生,长相不错,尤其是一身肥肉配上一张如满月般的俏脸,显得格外性感。她老公在市go-vern-ment工作,那小子长得一表人材,我每次见了都要自惭形秽,对周小兰那一身快要撑破裙子的白肉便从不敢有啥非份之想了。周小兰近些年上升速度有点不正常,不过分行机关的女性里从业务到交际真能拿出手的除了她好象再也没几个了,所以我从未想过她那不正常的上升速度里面还会有什么其他背景。平时在一起周小兰好象挺正经的一个人啊,偶尔有人在我面前说起她和朱副行长的事我还不以为然,心说她老公比朱副行长要帅气得多怎么会有那种事,还让人别随便捕风捉影地乱传,没想到无风难起浪,今天让我亲眼见证了铁的事实。嘿嘿,看来我太不留心别人的私事,也把人想得太简单了。

  回到歌厅,推开包房的门,内面却只有鲁明达一个人,但见他将小姐的衣服都搂了起来,头部埋在小姐胸前忙活着,我偷偷瞟了几眼,觉得那小姐的胸脯很是宏大,在包房暧昧的灯光下那胸脯正散发着诱人的白光。

  见我进来,鲁明达抬了下头:“飞哥,放开点,今天大家都随便啊。”

  这时陪我那玲玲小姐也走了进来,见了房里的场景,笑着拉了一下我:“哎,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走,咱俩去跳个舞。”

  跟着玲玲转了几个弯,里面有一个小型舞厅,有人正在昏暗的灯光下相搂着跳舞,我绅士般地向玲玲做了个请舞的手势,玲玲小姐并未理会我伸出的右手,却走过来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这姿势使得我只好双手环着她的细腰,两人便如情侣般在小小的舞厅走了起来。她小巧的身子很是轻盈,又让我想起了上午抱着赵玉环的感受,手上不免使上了劲,玲玲小姐可劲地贴着我,这却使得我更加想着赵玉环,心说不知她这会儿是不是还在恼怒之中?我以后怎么去面对她?

  由于心不在焉,一曲舞罢我再也没了兴趣,两个人便在舞厅边坐下来休息。

  “哎,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个哪儿去了?”想起何其伟与张科长的失位,我问玲玲。

  “你说那两个人呀,他们去了旁边的按摩房了。你没来过这儿?哎,咱俩也去好不好?去那儿随你干什么都可以。”玲玲在我耳边柔声引诱着我。

  “呵呵,那儿我们就别去了。走吧,回包房。”说毕我就往回走,玲玲只好跟在后面。经过一个没人的小包房时,玲玲说先别去打扰房里的两个人,正好这儿有个空房,我们在这儿坐坐吧。我一想也对,现在回去会打扰鲁明达的好事,便与她进了这包房。

  进包房坐下后,她却把灯关了,整个人偎了过来,我顺手搂了搂,她更紧地贴着我,还一只手解开我的衬衣,伸进去在我胸脯游走。过了一阵,她的手又向下滑去,摸进了我裤子里面。

  见玲玲小姐如此放肆,我心说既然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便将手伸进她衣服里面,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肉包,感觉那肉包上面有个大大的头,倒让我联想到赵燕霞那乳头。赵燕霞胸脯鼓鼓涨涨,露出来却看不出乳头,上次好象是我吸了一阵那乳头才露出来的呢,这玲玲小姐不知让多少人摸过了,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大的乳头,倒似生过几个孩子样。这般想着,那手便没了继续往下摸的兴趣,从她身上抽了出来。

  玲玲小姐并未发现我的变化,竟自顾自把裤子褪到膝盖边就往我身上坐,我赶忙制止了她,说这儿不安全,下次带她去宾馆开房。玲玲小姐告诉我这儿安全得很,而且她不会乱收费,只要我两百,听她这样一说我更没了兴趣,挪动了一下位置,告诉她我不习惯在这儿做这种事,希望下次能与她去宾馆开了房再好好玩玩。玲玲小姐见我如此,只好扫兴地提上了裤子。

  再回到我们那个包房时,何其伟与张科长都回来了,何其伟正情意绵绵地和小姐对歌,张科长则和小姐相搂在一起,那高妹偎在张科长那瘦小的身子上,显得很是滑稽。

  玲玲小姐回包房后便再也没了开始的热情,也许她心里明白今天在我这儿榨不出更多的银子了吧,那功夫只能等下批客人来了再使用了。

  再坐一会,我看了看时间,已是十一点出半了,便对鲁明达说我得回家了,鲁明达一看时间已很晚,便按铃让服务员进来买单,服务员进来后却说这包房的单已经买了,鲁明达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给每个小姐发了一百块钱,陪我的玲玲小姐拿了钱便走了,陪张科长的那高妹却拉着张科长的手依依不舍,那情意绵绵的样子让我很是嫉妒了一番。

  离开包房,与鲁明达张科长告了别,便与何其伟往回走,他与我同路。

  “飞哥,那小妞怎么样?好象你那个表妹。她那样子很不高兴啊,看来你没把她伺候好呢。”何其伟一路上和我调笑着。

  “妈的你这小子,去那边快活咋就不叫上我?”我想起他与张科长去按摩房的事,便开始了反击。

  “嘿嘿,飞哥,叫你去你真会去?算啦吧。要不是那张科长喜欢那种事,我才不会陪他过去呢。我看,今儿没去金色年化见陈红那妞儿,还真扫你的兴了。”

  “好了好了,到哪儿不是一样玩?陈红又关我什么事嘛。”

  两人说说笑笑就到了何其伟那“名雅咖啡厅”,时间太晚我就没进去。

  回到家里,阿琼正准备上床睡觉,我赶忙洗了个澡,再爬上床时只见阿琼仅穿条红短裤躺在那儿看杂志,我伸手一搂她便放下杂志关了灯,于是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了。

  在阿琼身上运动时我突然想起了周小兰,她这会儿是不是正光身子躺在朱副行长身下扭动着?想着她那多余却仍不失性感的肥肉,我不由自主地加强了运动的力度,倒让阿琼狠狠地高兴了一番。

  73

  半年时间过去了,江都分行的各项任务都完成得不错,不过由于薛成仁案的搅和,总是玉中有暇,所以刘天明在全行大会上说起这番成绩并未显出多少兴奋之态。

  薛成仁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公共安全专家的这几天一直没有查到蛛丝马迹,这家伙似乎一下子从人间蒸发了。

  锦城公司要去华东考查,受不过锦城公司数次相约和南河支行的扇风点火,信贷部还是由金经理和小朱俩人一起去了一趟,省行工作组仍在江都检查,易副行长隔三茬五来分行坐镇,分行机关这阵子工作作风好了很多,迟到早退的现象基本上没了,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在这风口上自撞枪口啊。

  儿子马上就要考试了,这几天我都准时回家辅导儿子的功课,阿琼的脸上显出了久违的轻松神态,有时侯忙家务都会哼起歌来了。

  这天去一个县支行检查工作,晚上刚进分行机关大门便听到了又一个惊人的消息:城区支行信用卡部经理袁斌挪用信用卡资金一百二十万,已被检察机关请了过去。

  这袁斌是城区支行老行长的儿子,以前在县支行工作,老行长退休后便回到城区支行,为照顾老行长的面子,他一来城区支行便在信贷部门工作,前年又当上了信用卡部经理。

  这小子不知哪根神经有了问题,竟动员一个日常放高利贷的女人在信用卡部存款,那女人放高利贷可能赚了不少钱,几次一起存了九十万,这些存款袁斌并未入帐,而是直接转给了一个公司,他私下里给那女人开了几张存款证明。薛成仁提着钱箱逃跑的事在江都市区已经传开,那女人的钱正好到期了,怕有什么不测,立即跑到城区支行提钱,营业员一查,却没见这笔存款,再看那存款证明,便知是袁斌在中间搞了鬼。

  一开始袁斌还找营业员求情要求先不上报,可这阵子省行工作组正坐镇江都,谁还有那么大胆子敢在这风头上隐瞒?何况那个女人正催着要取款,再不给钱她就带人来砸了城区中行。营业员给李中仁一汇报,李中仁当时就傻了:薛成仁那事儿还在调查之中,只是还没来得及追究责任,一下又发生这么大的案子,看来行长之位难保了。

  李中仁自己组织人马查了一下信用卡部,发现袁斌在不到两年时间里就挪用了一百五十万资金,据袁斌自己交待,他挪这些资金是与一家公司合伙在湖北买地搞开发,到目前为止就是放高利贷那女人的九十万没有偿还。

  李中仁还算有自知之明,马上写好了辞职报告,带着辞职报告赶到分行给刘天明汇报,刘天明当时的反应估计与李中仁的大同小异吧。

  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马上回家,给阿琼打电话说了下情况,阿琼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也知道刘天明对我的恩情,便让我好好陪陪刘天明。

  在楼下看到刘天明办公室开着灯,我知道他还在办公室,便直接上了楼。

  推开门,但见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刘天明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桌面摆着一份写好的给省行的辞职报告。

  见了刘天明那疲惫不堪的样子,我一阵心酸:刘天明这几年一改以前做事雷厉风行的习惯,一直是谨小慎微的,不就是希望能平安度过这一任期好安心退休吗?哪知天不遂人愿,他这次只怕也是在劫难逃啊。

  在刘天明那儿呆了一阵,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在离开前紧紧握了一下刘天明的手说了一句话:“老板,挺住,还有我们这些部下呢。”其实连发两件大案,我也知道他再怎么挺也是白挺了。

  袁斌之案再次震动了省行领导,第二天省行易副行长又一次现场督阵来了,而且这次还从各市级分行抽调了人马前来增援一直在江都的省行工作组:看来这次江都分行将会被查个底朝天了。

  市行机关再次召集全员大会,各县区支行正副行长全部参加。会上易副行长宣布了省行party委的决定:李中仁停职检查,同时协助省行工作组的调查工作;省行工作组将对全市县区支行所有业务进行一次全面大检查,工作组需要什么资料县区支行有关人员必须马上无条件提供,若有违抗者就地待岗只发生活费;有问题的县区支行两天之里自己给工作组交代,不主动交代者工作组查出来后该支行行长将就地免职并连降几级工资。

  刘天明暂时没被停职,看来省行领导对他还是有点于心不忍,只怕正考虑怎么让刘天明体面地下来呢。
TOP Posted: 10-06 11:56 #1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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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

  既然暴风雨已经来临,我也只好随机应变了,首先安排对信贷部本身工作的自查,同时给县支行信贷部经理一个个打了招呼,让他们好好自查一下信贷上的问题,别在这节骨眼上给我添乱。

  儿子明天要考试,我一下班便赶回了家里,晚上一家三口正边吃饭边商量明天我和阿琼一起接儿子的事情,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开门一看,来人却是老行长!

  老行长进门后没象往常一样和我儿子打闹一阵,弯弯叫他“爷爷”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我招呼老行长坐下,阿琼给老行长倒了杯茶便去餐厅陪儿子继续吃饭。

  老行长坐在那儿,一脸焦虑,似有话说可又欲说还休,我明白这时候他来我这儿肯定是为了袁云斌的事,便把他带到书房。

  见我把书房的门关上了,老行长立刻老泪纵横了:“雨飞啊,我老袁从没求人,这次我连这张老脸都没要了去求人,可别人都不给面子啊。看在咱俩是老搭档的份上,你可得帮帮你那不争气的老弟啊。”

  听了老行长的话,我知道他去找过刘天明了,可刘天明因他儿子的事弄得灰头灰脑的了,哪会给他好脸色看?其实老行长还真是个不错的领导,至少我在城区支行时他一直维护着我,我提上副行长的位置他肯定出了一份力(当时分行要从其他支行调人来做副行长,是老行长顶着压力非要从内部提拔,这才让我有了机会)。在位时他很少做违规之事,退休了也从不给行里提什么要求,前年袁云斌结婚,去年就给他弄出个宝贝孙女儿,正待舒舒服服安度晚年呢,谁知道儿子不争气犯下这等大事,老行长那么爱要面子的人,心中的打击可想而知。

  “袁老板(我一直用以前的称呼),您别急。云斌的事儿我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他挪了一百多万,还有九十万没还。您了解到什么情况能不能给我说说,我也好给您出出主意。”

  老行长这才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一下:那家公司的老板杨某以前在广东海南都混过,不过一直没混出什么名堂来,便转回江都寻找机会。这杨老板不知怎么与袁云斌混得很熟了,还去过老行长家里。那家伙在湖北一个地方弄到一块地皮,但资金不够,便鼓动袁云斌一起干,袁云斌碍于面子便挪用了不少资金,钱进了那公司帐上便由不得袁云斌做主了,到底怎么用了只怕连袁云斌都不知道。

  “雨飞啊,你和刘天明关系不错,能不能找机会给他说说情,让行里别追得太紧?”

  “袁老板,这个只怕不好说了。薛成仁的事儿还没了呢,又发生了云斌这档子事,刘行长的位子肯定保不住了,他自身难保,哪有心思管这个。再说,现在省行在坐镇,也没谁敢风头上动这些脑子。”

  “那,云斌是没得救了?”老行长颓然靠在椅子上。

  “袁老板,我明天先去检察院那边打听打听具体情况再说吧。”

  “那好。你给检察院那儿说说,我正在到处借钱,争取尽快把钱还上。”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了想前因后果,觉得他这样急着还钱似有不妥,便劝起他来:“老行长,我有个想法,就是你先别提还钱的事。那么多钱你怎么还?而且你就是到处借钱全还完了,云斌还是得判刑,只不过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你把钱都还进去了,云斌以后出来了怎么办?依我看,那钱还是留着以后去打点吧。”

  “不还怎么行?这个我再想想。雨飞啊,检察院那边就麻烦你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袁老板,我只能说尽力了,争取让云斌少受点苦少坐几年吧。没办法,铁板钉钉的事儿,想什么事儿都没有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把满腹心事的老行长送下楼,回到家里时,阿琼有点不高兴了:“你别什么事都答应下来,小心到时侯费力不讨好。”

  “放心,我没答应他什么,我能答应他什么呢?袁云斌这事儿我能有什么办法么?别操这心了。”

  儿子睡觉后,我一个人在书房坐了很久,想起刚才给老行长说的话,他要筹钱还款,我却劝他别还,我这算不算吃内扒外?又想起刘天明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老肖被暴打致死,薛成仁携款潜逃,袁云斌挪用资金,大小事儿一个接一个,可真够为难他的了。刘天明这次要真下台了,不知省行会派谁接替他的位子?以后我还能这样稳坐钓鱼台么?

  75

  第二天上班事儿很多,上午忙活一阵后想起老行长的话,却又觉得我去检察院似有不妥,便给张志强打了个电话。

  “强哥,你好啊,在忙什么呢?”

  “呵,陈雨飞呀,你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哎哟不对劲,你这家伙肯定有什么麻烦事了。说,是不是受贿的事儿要穿帮了?早点对哥哥坦白交代,哥哥我一定对你从宽处理。”平常我和张志强在一起总没大没小的,这会儿他倒调侃起我来了。

  “嘿嘿,强哥,我也就收了百来万块钱,这都要穿帮,那我跟你这大检察官白混了。”

  “哈哈,那倒是那倒是,你可别犯到我手上,有那事儿我可是六亲不认的。哎,到底有什么好事?是不是今晚请客吃饭?要请客就等两天,今天我可没空。”

  “呵呵,强哥,确实有点事。城区中行袁云斌那案子不是在你那儿吗?他老子对我有知遇之恩,滴水之恩都得涌泉相报,更何况他老子对我那么好,强哥你说对不对?所以呀,老弟今儿斗胆给哥哥提个要求,就是对袁云斌别用太厉害的手段了,让他把事儿说清楚就行,强哥你说老弟这要求过不过份?”

  “唉,要说这袁云斌的事儿还真不小,一百多万哪,还有一百来万只怕收不回来。我只能答应你尽量照顾好他的身体,其他方面暂时不可能有什么保证,毕竟这案子不是我一个人在办。”

  “强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说这个,哎,说定了,下周咱哥俩一定得聚一聚。”

  “行行行,只是到时候你这小子别不认帐。你要真不认帐,我立马把你拷进来。”

  “哈哈,行行行,只是把我拷进去你可得给老弟我安排个漂亮点的女犯人与我同床啊。”

  给张志强打完电话,我松了一口气:袁云斌在里面大亏吃不了,我也能给老行长一个交待了。

  尽管很忙,下午我还是准时赶到学校,阿琼早就到校门口等着了。

  儿子大老远地就看见了我俩,非常高兴地跑了过来,阿琼问他考得咋样,他满脸不在乎的神态:“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这点题能难得到我呀。”这家伙的一番话倒引得我和阿琼大笑不止,阿琼在我耳边低身说道:“看看,我生的儿子还行吧?”我也在她耳边悄悄回应:“当初我要是不使劲干他能有这么好吗?”俩口子打情骂俏的,一时间其乐融融。

  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下,阿琼说她妈知道弯弯今天考完,要我们一起去那边吃晚饭,一家三口便又赶往财政局阿琼她妈家里,外公外婆见了外孙子,照例是将他前后左右各处都仔细看了看并品评了一番。

  饭后弯弯又要和表姐一起玩,不愿回家,他刚考完,我们也只好随他了。

  见天色还早,我与阿琼便一起步行往回走,经过临湖大歌厅(专门听歌看演出的地方)时,只见门口贴着大红帖子,那帖子告诉过往行人今晚临湖大歌厅专门请来了“东北二人转”的当家演员助阵,并希望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这“二人转”是东北特产,随着唱“二人转”的赵本山走红,“东北二人转”也随即出了名,不过我也就知道东北有个“二人转”,一直不知道“二人转”是怎么个玩法,既然今天这歌厅有人唱“二人转”,不去见识见识那倒可惜了,同时也可放松一下这阵子紧绷的神经。我征求阿琼的意见,可能阿琼也觉得两个人这么早回去会很无聊,便同意和我一起去听听。

  买票进了歌厅,里面已坐了很多人,我正牵着阿琼找座位,只听得有人大叫“陈雨飞,坐这边来”,我循声望过去,原来是电业局的钱进带着老婆小孩度周末来了。

  在钱进身边一坐下,钱进便问我中行是怎么回事,咋又发案了,又问我会不会有啥牵连,待听到与我无关时,钱进长出一口气:“老弟,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可不希望有机会去那些地方看你。”

  钱进一席话让我感动了好久:很多时候,朋友间一句话就能让你感激他一辈子。

  演出开始了,主持人先唱了首歌并问侯了大家,接着便是女声独唱,一个女孩子坐在一个大篮子里从天而降,那一袭白裙子随着篮子飘荡,有点仙女下凡的韵味,只是这女子从大篮子出来后却变成了个大胖子,让人有点扫兴,不过她的民歌倒唱得很好,与那些名角相比毫不逊色,可惜她少了那些名角的运气,只能在这些歌厅游走了。

  两个本地歌手各献了几首歌,接下来出场的就是“东北二人转”了,但听得锣鼓喧天响,一个村姑打扮的女孩子和一个穿老式对褂的男子快步走了出来,这一男一女各拿一把红白相间的大扇子,另一只手还举着个大红手帕,两人随着音乐节奏边跳边唱起了东北小调《小拜年》,两个人嗓音都很不错,尤其是那女孩子,清丽的嗓音唱出了农村姑娘羞涩的纯情,配上喜庆的伴乐,一时间歌厅里掌声阵阵。

  待《小拜年》唱完,俩人在台上互相作了介绍,据那男子介绍,那女孩子是东北第二届银像奖(发音如此)二等奖获得者,近期还将赴京参加什么奖的决赛,那男子也是什么奖的获得者,按他们的说法,他俩在东北都是很红火的人物。

  相互吹捧了一阵,两人又说起了其他东西,开始说的话还行,大都是恭喜在场的各位升官发财的吉祥之语,可后来越说越有点色味十足了,如“男人好色英雄本色,女人风骚高尚情操”,“爱上一个有点傻,爱上两个最起码,三个四个不算多,七个八个才萧洒”,“家里有个受骗的,外面领个浪漫的,上床干个最会垫的”,“男人不喝多,不敢随便摸,女人不喝多,不敢随便脱,男人女人都不喝多,只好去卡拉OK唱唱小歌”,“天上处女难寻,地上王八成群”,不一而足。两人在台上的胡言乱语不时引来哄堂大笑。

  那俩人说笑了一阵,又给大家唱起了潘长江在中央台春节晚会上唱过的《过河》,不过他俩唱着唱着便走了味,俩人边唱边夹杂着一些说词,什么“新一代的洗衣粉哪新一代的人,新一代的大姑娘~她洗澡不关门,为啥不关门?她里面有男人”,什么“窗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床上狗男女,其中就有你”,还有什么“春眠不觉晓,处处性SAO扰,夜来叫床声,姑娘变大嫂”,其他的更XL,在此就不一一记述了。

  我边听边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满大厅的男男女女听着那两人的粗话都显得非常兴奋,尤其是那些女人,一个个满脸都是激动的神情,不知是不是她们平常压抑太久这会儿正好有人代她们发泄一番令她们感觉格外爽快?就连钱进家那读初中的儿子也在哈哈大笑,倒让我感叹“二人转”这民间艺术真是贴近大众,你要让一个唱西洋美声唱法的在台上“啊~啊~啊”地唱这么久,只怕早睡过去一大半了,毕竟西洋艺术过于高雅,能有那么高的素质还有那么耐心的性情享受那种高雅艺术的只是少数高尚之人,从这也能理解为啥美声歌唱家赚钱不如流行歌手了。

  没想到“二人转”就是这类货色,说来说去都是性话,倒过于带色了,莫非赵本山就是说这些玩艺起家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事实上也只有“性”才是动物永恒的话题。只是因为我们人是“高等”动物,我们才把这个永恒的话题称作“爱”,以示有别于那些低等动物的“性”。

  当然,那些性话对于钱进的儿子一类的人是不宜听的,这也只能怪钱进这些做父母的,此类场所本就不该带小孩进来嘛。

  听完歌回到家里,阿琼一直抱怨那“二人转”太色了。抱怨归抱怨,她那满脸尚未褪尽的兴奋已说明她的抱怨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今晚儿子不在家,我与阿琼自然都是光身子睡觉,睡前一番情色活动自是少不了。也不知怎么搞的,这阵子那方面的需求很是旺盛,以前和阿琼三五天才会来一次,现在倒成了每天的必修课,莫非真是越做越爱?

  压在阿琼身上,我一边学着“二人转”的说词一边运动,弄得阿琼不时大笑,这晚的活动便格外和谐格外完美。

  76

  省行加派的工作组进驻江都分行已有一周了,各支行自报的问题加上有人趁机举报的,一下子各类私下的活动都暴露在阳光之下了,有的是胡乱担保的,有的是私设小金库的,举报来举报去的,倒把分行纪委丁书记给弄出来了,据说丁书记在县支行时给支行中层以上的都修了栋小洋楼,普通员工没那份,员工们曾向市分行举报若干次可都没有回音,这下逮住机会自是不会放过。省行工作组了解到情况属实,易副行长便给丁书记做了工作,让他主动辞了书记之职,丁书记尽管恋恋不舍,可到此境地也自知回天无力,只能一辞了之了,起码他主动辞职还能保住他那小洋楼不被没收。

  这天上午从外回来,碰见刘莹匆匆下楼,我笑问她什么好事这么猴急,她说胡来上午就要去省城,她得去准备东西。真是个贤惠的妻子啊,心中不由得嫉妒起胡来那小奸夫了。

  中午吃过午餐,一时觉得很无聊,便给刘莹打了个电话。

  “莹莹,还在家里啊。胡局长还没走?”

  “他走了,我在家里收拾一下。”

  听说胡来那小子不在家,我一下子兴奋起来:“我马上就来帮你收拾。”说完也不等她回话就放下电话,出门打车直奔她家而去。

  到刘莹家门口,只见房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房间里没人,只听见卫生间水响,悄悄过去推门一看,呵,刘莹正在脸盆里洗着下身呢。

  见我进去,刘莹一下子羞红了脸,小声叫我出去,看着她那神情,我哪舍得出去?我把那毛巾拧干,匆匆擦了擦她的下身,便一把将她抱起,她双手搂着我的脖子,那情形倒真象情意绵绵的小俩口。

  走进她和胡来的卧室把她放倒在床上,我没有和她亲嘴,而是从脚亲起,亲到她的下身时舌子上不免使了点劲,倒弄得她大呼小叫的,她的叫声激起了我的淫欲,我忍不住扑上去在她身上肆意攻击起来,弄了一阵觉得不过瘾,趁她云里雾里之机突袭她的后门,她杀猪般地叫了起来,叫了一阵后见已不可避免,只得随我盘弄了。

  趴在刘莹身上,我问她我与胡来相比哪个更棒,她亲了我一口说:“当然是你棒呀,他那东西都没你大呢,更没你这么有劲。”听着她的夸赞,我心里一阵满足,下身便使出吃奶的劲儿伺弄着她。

  一男一女正纠缠在一起享受着鱼水之欢,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那奸夫胡来在门外边敲门边大叫着:“刘莹,开门,我忘了拿个材料。”

  刘莹一听是她老公的叫声,脸一下子就变白了。她使劲从我身下挣脱出来,战战兢兢地说着“这~这可怎么办?”到最后她竟打开衣柜让我钻进去。

  听到胡来的叫声时我感觉一阵爽快,心说也让你见识见识我操你老婆的场景,大不了打上一架,我还会怕你?这样想着我便不愿钻那衣柜。

  刘莹见我还在磨蹭,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雨飞,求求你进去吧,你别害我呀。”

  看着刘莹那焦虑的神态,我终究于心不忍,只好钻进了衣柜。

  站在衣柜里听着刘莹开了门,告诉胡来说不知怎么把门反锁了,又问胡来忘了什么东西。

  这胡来可能平常和别人的老婆玩惯了,只以为他能偷别人的老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文文静静的刘莹也会背着他偷人。也许他过于自负,刘莹这么久才开门他竟没有一丝怀疑,在书房拿了个东西便出了门。

  听得房门关上,我便从衣柜里走了出来,光着身子走到窗台上,恨恨地看着胡来钻进文化局那小车里,直到小车驶离大院。

  刘莹见我光身子站在窗台前,使劲把我拉了回来,拿来衣服要我穿上快走,那恐慌的神态让我想起阿琼偷情的事,我心中一阵悲凉:女人哪,你既然顾忌着这个家,为什么还要玩这种玩不起的游戏?

  沉着脸离开文化局家属院时,我抬头看了看刘莹那间房子,发现刘莹正站在窗台上看着我。

  我心里明白,我和刘莹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77

  金经理和小朱随锦城公司考查回来了,回来当天金经理便到我家来了一趟,带了一大包东西,里面有两盒西湖龙井茶,有“南京”、“中华”、“大红鹰”香烟各一条,还有南京盐水鸭及其他小吃,倒还真难为金经理这么心细,尽管这些东西九成九不是金经理本人买单。

  见金经理意犹未尽的兴奋神态,我知道锦城公司一路上的招待令他很是爽快,便觉得这次让他去考查兼旅游的决定非常正确:反正又不用花我的钱,这人情不做白不做。

  金经理给我简单汇报了一下这次去京沪杭考查的情况,告诉我锦城公司那项目前景很好,值得投入。见金经理那高兴样,我便说既然这项目不错,那就让小朱准备材料尽快进入审批程序,这个项目就由他金经理亲自签批。

  望着金经理离开我家时那满足的神态,我松了一口气:这个项目再有什么问题也牵扯不到我头上了。

  这天下午我去检察院看了一下袁云斌,毕竟老行长就这么个儿子。由于张志强打了招呼,我与袁云斌见面时那两个监控的人便找借口出去了一阵,两人说话也就很直接了。

  “云斌,你爹对你的事很着急。实话告诉我,你这事儿到底有多少亏空?”我没说客套话,直接问起了案情。

  “飞哥,亏空太大了,平常我都不敢去算,只怕有一百来万。”

  “老头子这几天焦头烂额的,还到处借钱想把你那窟窿给补起来以减轻你的罪责。”我没有过多责备他,这时侯责备他也没用了。

  “飞哥,你劝劝老头子。我家老头子你也知道,没搞过歪门邪道,家里没几个钱。你告诉老头子,别花冤枉钱了,我坐几年算啦。”这小子倒还没乱了阵脚,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可惜没用到正道上来。

  “云斌,这事儿既然发了,你看那杨老板那儿能不能弄点钱来偿还?这样也能减少点损失,我也好做其他工作。”

  “杨老板那儿只怕没多少现金,估计大部分都投进那快地皮了,他那儿的资产也就是两台车吧,只能抵个一二十万。”

  “那就好。家里的事儿你别担心,你在里面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好好想想这中间你有什么不对的,再就是养好身体,有了好身体,过几年出来你还能做一条好汉。”

  “我知道飞哥。家里只能拜托你为老弟多关照一下。”这小子说着说着就流了眼泪,还要给我下跪,我劝了好久才劝住他。

  离开关押袁云斌的那栋楼,我又到反贪局办公室说了一阵闲话,让张志强约办案的几个人一起吃饭,张志强晚上正好没有饭局,便一口答应了。

  晚饭并不奢侈,也就是江都市的家常菜,我知道他们并不在乎吃什么,要知道他们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他们真正感兴趣的是饭后的活动。

  饭桌上我并未提袁云斌的案子,只是与他们开着各类玩笑,偶尔谈谈国际国内的大事,并使劲敬他们几个喝酒,到最后五个人喝进去两瓶白酒,不过还好,总共只花费不到四百元。待结帐时我心里一动,想起上次刘天明说给我报销请张洪涛的费用,便让服务员给我开了三千多(当然,加付了税钱)。

  饭后的活动还是安排在“金色年华”,桃子选了四个性感大方的小姐陪他们,当然,陪我的任务桃子还是当仁不让了。

  趁小姐们刚进来几个男人正一心与她们套近乎之际,我偷偷离开包房往陈红办公室走去。

  想给陈红个惊喜,我没敲门便突然一把推开陈红办公室的门,却看见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那女的不用说是陈红,男的却是个长相英俊的年轻男子,那男的拿着个文件夹,陈红则坐他身边亲呢地指点着什么,那神情让我一下子妒火中烧。

  见有人闯进办公室,陈红站了起来,待看清是我便松了口气,埋怨我进来也不敲门,又拍了拍那小伙子的肩膀:“小李,放开手脚好好干吧,有我在后面支持你呢。我来了个朋友,先有点事,等会再找你们。”这场景更让我心里有什么堵住似的难受。

  那小伙子站起身来,经过我身边时向我点了点头,我发现他比我高了大半个头,加上他那青春的笑脸,倒让我一时英雄气短了。

  待那男子出门,陈红走近身来看了看我的脸色,轻声问道:“哥,你怎么了?”

  我没有理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说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懒得说,便坐那儿一声不吭。

  “哥,又是谁惹你生气了?”陈红凑近来看着我的脸。

  “谁能惹我生气?我算老几,有什么好生气的?”心中一阵烦躁,回她的话时便没有好口气。

  “不生气就好,哥,今晚我还有一些事要做。你是不是有朋友一起来?那你先下去玩会儿,有什么事等会去我家里再说吧,好不好?”陈红象哄小孩般地哄着我,脸上却现出了一丝快乐的笑容,这让我心里更加难受。我站起身来,也不回她的话,拉开门就急冲冲走了出去。

  回到包房时,几个检察官已与几个小姐打得火热了,桃子可能看见我回了,我前脚进她后脚就跟了进来。

  想起那年轻男子和陈红单独相处的情景,我脑子里浮现出多个情色镜头,心里更不是滋味,桃子这会儿偎在我身边,我不由分说将她紧紧搂住,一只手伸进她衣服里面摸着那两个大波狠狠地揉搓起来,桃子可能没想到我会这样,一时没反应过来,倒让我肆意玩弄了一番。

  那几个人见我如此粗鲁,一个个越发兴奋,放开手脚对那几个陪唱的小姐展开了疯狂的进攻,一时间包房里鸡飞狗跳的很是热闹。

  尽管心里难受,可我还是没忘了正事。玩弄了一阵,从桃子身上抽出手来,我在他们每人身边坐下闲聊了一会并给每人敬了一杯啤酒,兴奋之余几个检察官都在我耳边悄悄告诉我让我放心,袁云斌的案子该咋办就咋办,只是肯定不会让袁云斌吃亏。

  唱过几首歌,张志强便说有点私事先离开了,我送他出门时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我把那三个人招待好就行了。

  “陈哥,你刚才不是去红姐那儿了?怎么了,她惹你生气了?”桃子见我今天不同平常,边忍受我的轻薄边柔声问我。

  “别提她好不好?你今天是来陪我的,那就好好陪我。”我一只手又伸了进去,另一只手则从她裤子后面塞进了她的臀部。

  “陈哥,你怎么这么说?红姐对你怎么样我还不晓得?你可不能辜负她呀。”桃子开始扭动了。

  “叫你别提她就别提她。是不是不愿意陪我?不愿意陪我你早说啊。”我停下手来,狠狠地瞪着她,我相信要是在白天,桃子见了我那充满血色的眼睛肯定会颤抖三分。

  见我口气不善,桃子没敢再说什么。

  那三个检察官仍在轮换着献歌,其实他们几个唱得还真不错,一听就是歌厅的常客,只是这会儿即使是我的偶像韩宝仪给我单独献歌只怕也难激起我的兴致了。

  过了一阵,陈红推门进来坐了一会。桃子见陈红进来,使劲扭动身子要挣脱我,可抵不住我双手死死抱着她,她只好求助般地望着陈红。

  偷眼看了一下,发现陈红一直面带微笑,心里倒一阵失落。

  散场时见几个检察官与小姐难舍难分,我让几个小姐一起出来喝晚茶。心中郁闷,喝晚茶时便又喝了不少啤酒,那三个本不太熟的检察官这会儿便觉得我这人很够朋友,为了让他们能更充分地感受到我这人的“够朋友”,我又带着几个人(包括三个小姐)去本市最高档的四星级江烟大酒店开了三间房,并悄悄给他们三人每人塞了五百块现金,他们与小姐们上楼后的事情我就不好现场监控了。

  走出江烟大酒店,我算了一下帐,一晚上竟用了五千来块钱,估计能报三千,有两千块的亏空。

  突然想起老肖,我为他白花了两千块钱倒讨个不是,这次为老行长花了两千肯定不好意思找他要回来,只是不知会不会又讨个没趣?这样一想,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不爽。

  78

  正要叫车回家,陈红来了电话:“哎,你喝完晚茶没有?给你发了几短信怎么一个也不回?”陈红可能从桃子口中知道我出去喝晚茶了。

  “外面太吵没听见你发了信息。多谢你的关心,晚茶喝完了,我这就回家。”

  “哎,先来我这儿吧,我有话对你说。”

  有话对我说?哼,泡上小白脸了,我成了多余的了,是不是要当面宣布解除与我的关系?去就去,我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在车上又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有几个短信,都是陈红发过来找我的:“你在哪儿喝茶,我能过来吗?”、“把朋友送走了给我个电话好吗”、“老不回电话,怎么回事?”一直憋闷着喝酒,倒没听到信息提示音。

  车到陈红住的那院子前停下来,由于心情不好,加上喝了点酒,爬上三楼便觉得有点吃力。打开房门,屋里开了空调,灯开着可没见人影,却听见卫生间传出洗澡的水声,那水声在这寂静的午夜听起来有一丝暧昧,令我没来由地一阵激动。

  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里面放着一部外国电影,一男一女正嘴对嘴吃着口水,我心说还是老外直接,哪象国内那些电影亲个嘴都扭扭捏捏的?又想不知那男的有没有老婆那女的有没有老公?外国的老婆老公见了这镜头,不知他们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受?

  正胡思乱想着,卫生间的门响了,陈红穿件白底素花睡衣走了出来,睡衣的下摆很短,露出来的白白的小腿让我一下子就联想到顺腿而上那一片光洁的三角地带,身体便有了一阵酥麻。回过神来,我暗暗地骂自己“臭不要脸,人家要甩了你你还在这儿发骚”。

  “哎,怎么今天那么大的火气?是不是有谁惹你生气了?”陈红站在沙发旁边揩着头发边笑着问我。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生气也轮不着我啊。”盯了她好一会,倒发觉我很是失败:我竟对她恨不起来。

  “好哥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嘛,别逗妹妹了好不好呀?”丢了毛巾,陈红坐到我身旁拉着我的手撒起娇来。看着她浴后满脸张扬的春色,我心里不免感叹:这等尤物,也只有那样帅气的小子才有资格享用一辈子啊。

  见我不出声,陈红索性一屁股坐在我腿上,伸出手指拉了拉我的鼻子:“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女朋友有了另外的男人让你生气了?”

  她这话让我胸口似有一股东西堵了上来,心里越发烦闷:“我有什么女朋友?我还有什么资格有女朋友?”

  “嗯~~那是,你也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呢。哎,对我说实话,在我办公室见到的那小伙子怎么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使劲从她身下抽出身来,言语便不再客气:“我又不喜欢同性,别的男人关我个屁事。”

  “嘿嘿,我知道你为啥不高兴了。说,是不是觉得别人长得帅你有了自卑心理了?你嫉妒他?”陈红仍是笑嘻嘻地望着我。

  “我有必要嫉妒他?他帅不帅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他帅你去找他就是了,把我叫过来你调戏我呀。”

  “哈哈哈哈,是不是一晚上都为这事儿不高兴?你呀你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多疑?那是小彬的同学,当然,也可能是小彬的男朋友,今年刚毕业,一个大专生难找到工作,小彬让他在我这儿先帮我做着。小伙子很聪明,长得也不错,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呀我的好哥哥。”陈红笑着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又坐了上来。

  听了她的话,我大脑一时空荡荡的,又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待回过神来,双手便伸进她胳膊下使劲掐了起来,陈红咯咯咯地笑倒在沙发上,最后又喘着气求饶,我这才做罢。

  打闹了一阵,陈红便让我先去洗澡,趁她给我找衣服之机,我走到厨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阿琼今晚为袁云斌的事儿和检察院几个朋友打牌,不回家睡了。阿琼可能已习惯我晚上通宵不回了,没有多说什么。

  洗完澡,吹干了头发,陈红又去收拾了一番。这时电影里正演到那男主角开个破吉普离开农庄,女主角一脸的不舍与无奈,倒明白这一男一女是在偷情,偷完了便一拍两散了。还是老外想得开,该偷情时就放肆地偷,该放手时就干脆地放,哪象我这般优柔寡断,一偷便上瘾,上瘾了便舍不得,如此一想不免又看低了自己,赶紧关了电视进房躺到床上。

  陈红进来时我正欲睡去,不过她那透着清香的身子在我旁边一躺,我体里的某些激素便迸发出来,伸手一摸,她却没穿短裤□□□□□□(此处删去N字)由于经历了一阵大悲大喜,那种失而复得的珍贵使得这次的运动做得很有激情,做出了初恋男女般的情意绵绵,做出了久违的荡气回肠,当然,也做出了一身臭汗淋漓。

  清洗完毕,陈红趴我身边看着我,一脸幸福的笑容倒弄得我莫名其妙:“哎,红儿,刚发完骚你还这么看着我干嘛?莫不是你还要?你就饶了哥哥我吧。”

  “嘿嘿,想要又怎么样?好哥哥,我还要嘛。”她趴到我身上嗲声嗲气叫了起来。

  “哈哈哈,好了好了,再要你自己想办法吧。”

  “哼,你也就这本事呀。开始在歌厅里你还占桃子的便宜,快老实交代,她那两个大东西是不是摸起来很舒服很过瘾?”

  “嘿嘿,那时侯我不是被你气的嘛,摸她的我才不会有感觉呢,当时只觉得摸着两个肉球晕乎乎的~`”话音未落便觉腋下伸进一双手,我立马忍不住叫起了“救命”。

  嘻笑了一会,两人相搂着正准备睡觉,陈红却又翻到我身上,那瀑布样的头发盖住我的脸,倒让我有点难受了:“哎,红儿,怎么了?”

  “今天看到你生气,你不知道我多高兴,我今天才知道你是这么在乎我。”

  “红儿,对不起,我也知道我不该这样,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哎,有合适的你还是得留心点。”心里的结解开了,通体畅快了很多,说出的话也就包了些假仁假义的外衣。

  “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周淑琼,毕竟你们有了孩子,就算你离开她了,只怕也轮不上我了,可我这心里总有一种期盼,尽管那是很难实现的。唉,这也许就是命吧。”

  “红儿,是我不好,我不该打扰你的生活。”

  “已经打扰了,以后的生活中不可能没有你的影子了。算啦,不说这个了,明天你还得上班呢,睡觉。”她从我身上滚了下来。

  去了心病,这一晚我本应睡得安稳,可朦胧中老感觉陈红在我身边翻来覆去,又时不时伸手揉搓我的下身,弄得那儿老是翘翘的,想要起来动作一番可惜腰部乏力,只得迷迷糊糊地随她轻薄了。

  79

  省行对刘天明的处罚决定终于下来了。江都分行连续发生大案,连丁书记也因以前的问题给弄下来了,刘天明作为一行之长自然是责无旁贷,只能就地免职了,不过刘天明免职后调到省行任贷款专职审批人,级别不变,这也算省行领导对他的最大照顾了。

  新任行长是原省行国际业务部的副经理李维全,这人以前也就是面上熟,没什么深交,我给省行朱处长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李维全的情况,朱处长简单介绍了有关情况,说这李维全不大好相处,让我以后小心点。

  刘天明的离任审计倒不用专门派人了,省行检查组正在江都呢,很多情况都已查清了,待结案时刘天明的离任审计报告就能出来了,只是他和李维全还得有几天交接,一时倒还没离开江都。

  信贷部门的兄弟们还争气,省行工作组查了这么久,财务、储蓄等部门都查出了各种大小不一的问题,信贷部门却一直没查出什么问题来,这倒让我松了口气。当然,这也只能说明信贷部门经我这几年整治,文案功夫都有了很大长劲,至少他们现在能与借款单位互相配合将贷前审查资料与贷后跟踪资料做得滴水不漏了,别说省行派来的工作组,就是我去检查,从表面上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了。贷款背后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只要他们双方不说,谁能查得出来?

  从省行又传出明确的消息,中行今年要大幅度裁员,具体做法可能是花钱买断工龄,相关的办法正在酝酿之中,不过应该不可能象国有工厂强行买断时那样每年工龄给个千儿八百打发你吧。

  这天下午从外面办事回来时途经在建的江城广场,发现那儿已是一片忙碌景象,各种推土机挖土机来来往往的,倒奇怪市里的新闻发布会才召开半个月左右,那广场附近的大片民房就夷为平地了,现在江都市go-vern-ment部门办事怎么变得这么高效了?

  回过神来又不奇怪了。这广场现在是市里的重点工程,关系到江都市的形象问题(当然更是关系到有关领导的政绩问题),为了“加快工程进度”,有些项目早就私下里协商好了,只等新闻一发布就可以开工,至于新闻发布会里市长义正词严地表白的广场及附属项目都要“公开、公平、公正”地招标,那只不过是哄市民玩玩而已,市长自己都不会相信。要真有哪家公司痴巴巴等着go-vern-ment招标,相信那家公司离倒闭就不会太远了。

  只是,住在附近的市民这么快就能安置,不知道那些开发公司使了多少血腥手段?某些官员在后面又替开发商摆平了多少事儿?都说霓虹灯下有血泪,不过当这江城广场光亮地展现在世人眼前时,有谁还会想起那些不值得一提的“贫贱”的血泪?

  又想起任飞扬来了。他要不过世,他的身影会时常出现在这一片忙碌的场地中,我的身影也会偶尔在此闪现,要真是那样,也许想起江都分行的那些事我就不会那么心烦了。

  那块能长出钱来的地块不知道让谁拿下了?白花花的银子不知哪些人会收入囊中?能成为小富翁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地飞走了,想起来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回到办公室,看着那些有用无用的文件,心里却老想起江城广场,想着想着便有些坐不住,又想起好久没去看看廖卫东了,便给金经理说了一声,一个人下楼打车直奔金叶茶楼。

  正是盛夏,金叶茶楼里面生意格外好,基本上见不到空位。大部分座位都有机关干部模样的人在座,看来今年异常的天气令大家都耐不住炎热把办公地点都挪到茶楼歌厅来了。

  新来的迎宾小姐对我抱歉地说没有单独的空位了,要安排我与人同座。我一看她安排的那座位,对面坐着一位胖胖的男士,而且一看就知道中午喝多酒了,心说你这小姐倒是给我安排对面是位女士的座位呀,最好是位漂亮的女士,说不定在白日的闷骚里都能发生点风花雪月的事呢。你安排个同性,呵呵,我就不奉陪了。

  我对那小姐说有朋友在,待她离开我便往三楼走去,却在楼梯口碰见廖卫东那个办公室主任朱玲玲,她一看是我,便转身带我上了楼。

  走进廖卫东办公室,廖卫东正边抽烟边看书。朱玲玲几步上前把那烟抢下来,在烟灰缸里使劲摁着,嘴里不停地抱怨道:“叫你别抽这么凶,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见我在一旁笑眯眯地望着他们,朱玲玲脸红了一下:“陈哥让你看笑话了。他这人自己不注意身体,你得管管他。”

  “哈哈,有我们玲玲管着,我再管他那不是多此一举了?”说着我向廖卫东做了个鬼脸,廖卫东尴尬地笑了笑。

  小朱给我倒了杯茶,说声“陈哥我有点事先下去一会”便走了出去。

  “飞哥,今天这时候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廖卫东现在不再叫我“二哥”,改回了以前的称呼,也许他是避免由此联想起任飞扬吧,毕竟任飞扬是坐他的车而亡的。

  “刚从外面回来,这会儿正好没事就过你这儿来坐坐。怎么样卫东,身体都复原了吧?”

  “全好了。现在干那种事儿都能使劲运动了。”廖卫东抬起手挥动了几下,又扭了几下腰,向我展示他良好的身体状况。

  “嘿嘿,干那种事儿?是不是和玲玲啊?现在甘心沉下来了?”

  “嘿嘿,飞哥,什么都瞒不了你。我住院那阵子多亏她照管茶楼这边,又天天去医院照顾我,我出院后主要是养身体,外面的事儿都是她管着。哎,你说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她这么能干呢?”廖卫东说话的口气让我能感觉到那只左眼从变色镜片后散发出的一片柔情。

  “呵,那时侯你廖卫东眼中能看得起谁呀,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狂傲样。看你刚才那样子,好象很享受被她管呢。”

  “是啊,现在她不管我我还不适应了呢。经过这一劫,我也算明白了,男人一辈子还是得有个知心的女人陪着你才行。飞哥,我准备今年就娶了玲玲,我姐也挺喜欢她,你看咋样?”

  “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哎,茶楼有玲玲管着了,那些文化活动也没搞了,这阵子都干些啥?”

  他把桌上那本书拿给我:“除了偶尔下去看看,大都在研究这个。”

  我一看,这是本佛教方面的书,翻了翻,看不大明白:“你现在真是大变样了,还能静下心来看这种东西。佛教好是好,可那些玩艺太深奥,不象西方的《圣经》连小孩子都能背诵。你说咱国家从西方国家引进的东西,进来了都会变个样,所谓洋为中用嘛,怎么从印度那个阿三国家传来的佛经在咱们中国就能几千年一成不变?你把那些玩艺翻译得通俗易懂,大家没事时都能念念经,让佛教更能发扬光大呀。老是几个庙里的和尚在念,怎么能起到济世救人普度众生的目的?我就不信佛经在印度语中也会那么晦涩难懂。”

  “呵呵,飞哥,佛经不是光用嘴来念的,是用心来念的。你知道那些寺庙为什么叫禅寺?和尚念经的声音又为啥叫禅音?那禅字是排除杂念的意思,你进了寺庙,听着庙里的钟声与和尚念经的禅音,是不是会有种脱离尘世的感觉?佛经就是这样,在你用心去念的时侯,你就能以冷静的心态去面对世间的一切事物,并不只是嘴上念念就行了,这就象你读那些古诗要用心去感受一样。”

  “嘿嘿,你天天读这些,小心中毒啊。佛教可是戒淫的,你别到时侯弄得整天不和女人同床,那不是害了人家玲玲?”

  “飞哥,你这就是误解了。佛教是主张戒淫,不过本意不是让人不淫,要真是那样,还会有人生孩子?这个世界早就没人了,佛经也当然不会存在了。佛的本意是让世人正确地对待淫,所谓戒淫,说的应该是戒除mop。comL。佛的本愿是让人冷静地面对世间的一切问题,而不是逃避世间的问题投入到虚无之中,具体到性这方面,通俗点说应该就是好色不淫吧。”

  “以后你是不是会连肉也不吃酒也不喝了?”

  “不不不,照吃照喝,该干啥就干啥,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只要能常怀仁慈之心,也就算有了佛心了。中国有段古诗你肯定知道,‘饮酒不醉最为高,好色不乱乃英豪,不义之财君莫取,忍气饶人祸自消’,我觉得这诗就很精辟地说出了佛学倡导的处事为人应有的心态。”

  廖卫东又给我说了一大堆佛理,有的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有的我又觉得与现实相离太远。就拿“因果报应”也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来说吧,这世上有不少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可他们比从没做过坏事的人吃得好玩得好,家里别墅豪车用着,只怕这一生都不会有恶报了吧。都说做恶的人死了会下地狱,我看那地狱只不过是佛祖编出来让世人意淫的东西,什么前世今生,见他娘的鬼了。

  据说洋人的《圣经》只有一本,浅显易懂,受感召之人不需要什么文化就能感受其中的爱与拯救、感恩之美,尽管我从未看过《圣经》,可在电影里就能常看到小孩老人一起念圣经唱颂歌。而我们的佛经呢?应该是浩如烟海吧,有些佛学大师穷其一生都不能看完,我也曾去书店翻过相关的书,可那些文字那些内容太难以理解了。一个佛学大师研究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把佛经领悟透了,这人却又要仙逝了,他还如何普渡众生?如何济世救人?他也算得道了,可能称为高僧了吗?没机会普渡苍生,如何能称高僧?

  其实这种形而上的问题,还是简单点为妙,如果过于复杂烦琐,会让人难以把握,让人无所适从。再说,人光有信仰不能拿来当饭吃,总得工作以赚钱生活,哪来那么多时间去研究你那破佛经。由此看来,倒还是西方人那《圣经》简单直接的好。

  本想和廖卫东聊聊江城广场的事,他却只顾和我说着佛事,这种氛围倒让我不好再说些没弄上工程有些遗憾之类的话了。但见他鼓起曾做过律师颠倒过不少是非的如簧之舌,枯燥的佛学让他说出来变得通俗易懂,可惜我这会儿没多少心情听,只不过是看着他眼镜后面那一缕独光不忍扫他的兴而已。

  正被他说得晕晕乎乎的,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却是赵玉环打来的:“陈哥,下班了有没有空?裤子做好了,你要有空就来试试。”

  听到赵玉环那平和的声音,我心里竟一阵狂跳,连声答应等会就去她那儿。后来回想起来,我那时说话的声音似乎有点颤抖,难怪廖卫东看我接电话后脸上露出嘲笑的神色呢。

  80

  接完电话我便向廖卫东告辞,廖卫东笑着挽留道:“飞哥,等会一起吃晚饭吧,把她叫过来一起吃饭不行吗?”

  “把谁叫过来?”他这样问我倒让我没反应过来。

  “嘿嘿,飞哥,我也只不过是近一两个月才改邪归正,有些事你能骗得了我?刚才打电话的是谁?现在竟出现了令飞哥说话发抖的女人,我倒真想见识一下呢。”

  “呵呵,算啦卫东,真带过来吃饭,你那玲玲不知怎么看我,说不定再也不会让我登门了。过几天有空咱俩再喝酒,我先走了。”

  廖卫东知道留不住了,只好送我下楼,在二楼碰到朱玲玲,她见我要走显得很惊讶:“陈哥,好久没过来了,这时侯回去也下班了,不如晚上一起吃饭了再回去吧。”

  “算啦,晚饭还是你们小两口一起吃吧,今晚有点事,下次来玲玲你可得好好招待我呀。”我知道她留我吃饭是想让我多陪陪廖卫东。

  朱玲玲听我戏称他们“小两口”,脸上现出一抹羞色,不过看得出我这称呼她很受用,见此我不由得暗暗为廖卫东终于有了称心的人而高兴,毕竟我与他是拜过兄弟的人,尽管那也许是搀杂着利益的结拜。

  去布匹市场的路上我一直想着廖卫东的话,自己也奇怪怎么听着赵玉环的声音就发抖。廖卫东想见识一下赵玉环?真让他见了赵玉环那瘦小的身子和很平常的脸蛋,还不知他会怎么笑话我呢。又奇怪怎么和赵燕霞在一起没这种紧张的感觉,按说赵燕霞长相身材都没说的,尤其那一身青春的活力更非赵玉环能比,在赵燕霞面前我该更拘束才对呀。

  一路瞎想着,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赵玉环那制衣店。赵玉环正埋头缝裤子,她请的那小丫头见我去了,悄悄叫了她一声,她抬头对我笑了一下,让我先去后面坐会儿,这情形倒好象那天啥都没发生过似的,让我既安下心来却又有些许失落。

  在里屋坐了不久,赵玉环就拿着两条裤子进来了,在我腿边比划了一阵,又出去缝好裤脚,再进来时便把裤子塞给我让我试试。等她出去,我穿上新裤子,感觉挺不错,穿出去给赵玉环看,她前后左右看了很久,看得我又有点心慌了。

  试完裤子,赵玉环陪我坐了一会,两人不咸不淡地说着些不搭边的话,毕竟那天发生过那样的事,两人再单独坐在一起便都有点拘束。

  “陈哥,这阵子没见到小霞?”赵玉环定了定神问我。

  “哦,这阵子忙,倒忘了去看看她了。怎么样,她工作上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就是情绪不大好,有时侯问她什么事她还对我发脾气呢。陈哥你没事就去看看她吧,我就这么个妹妹,她不高兴我就心里难受。”赵玉环说起赵燕霞时那脸上便现出无限柔情,倒让我遗憾怎么我妈就没给我弄出个姐姐来疼我。

  “放心吧,以后我会经常去看她的。她有你这么个又能干又体贴的姐姐,可真让人嫉妒。”

  “唉,从小到大我一直看着她,好不容易读完书有了点出息,现在生活上我也不用管她了,她工作上的事我又帮不上忙,陈哥你见识广,有些事得多开导开导她。我也不敢奢求什么,只要我妹妹以后过得比我好就行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赵玉环打开抽屉拿出一叠钱来:“陈哥,这阵子生意好,赚了些钱,上次你给的钱还没用完,反正一时也用不着,先把你的钱还给你吧。”

  “玉环,你别和我这么客气好不好?这儿你刚打开局面,钱你先拿着,等以后赚多了再给我也不迟。你要是不好意思,以后也可以给我付利息啊。”

  “不用了陈哥,这钱先还给你,以后真要是有急用我再找你借。你要是不收下,以后我想借也开不了口。”

  见她那坚决样,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把钱收下。

  离开赵玉环那儿,我一时间脑子空荡荡的,走了一段路才想起刚才在她那儿竟没为上次的事向她道歉,不过回味她刚才的神情,似乎并未把那事过于放在心上,我若真道歉,倒会让我们两个更尴尬。如此边想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南门口,防洪大堤门洞边一阵强风让人格外清爽,干脆进了防洪大堤外的公园里。

  站在江边经江风吹了一阵,却顿悟我为什么会对赵玉环念念不忘了:我既陶醉于她与赵燕霞姐妹间的深情,也敬佩她在生活压力之下暴发出的力量,这种敬佩让我对她那娇小的身子产生了兴趣,随着敬佩的感觉越强烈,她那娇小的身子在我眼里便越发显出魅力,到现在竟让我有了占有她的强烈欲望。很奇怪我以前并未觉得这种欲望的可耻,相反却为这欲望而兴奋,尤其是上次何其伟开过姐妹并收之类的玩笑后,我还曾设想过若干实现那欲望的方式。看来我真是有点不可救药了,赵玉环以前为了她妹妹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她的生活开始好转了,也许有了新的梦想了吧,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梦想里没有我的位置,我怎么能仅凭着曾经帮助过她姐妹俩便心安理得地强行挤入她梦想的空间?

  趴在江边围栏上,无聊地看着着蝶水河随几百年(几千年?)来养成的惯性滔滔东流去,水面不时有泡沫或塑料之类的东西浮起,接着又被下一个浪头打了下去,那起伏的浪涛似乎是蝶水河在无所顾忌的工业化的侵蚀下无言的挣扎。

  望着被现代文明糟蹋得清澈不再的蝶江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如这江水一般随着时代的“进步”变得肮脏不堪了?无语的江水尚能不断地挣扎着要荡涤那些龌龊的东西,我呢?似乎并没有挣扎,似乎仍在希望着什么,是权欲?是财欲?或是色欲?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我只知道我早已失去了以前的那份淡静,变得更为浮燥更为驿动不安了。

  81

  一个人在江边静静地呆了许久,回过神来看了看时间,已是六点多钟了,想起赵玉环所说的赵燕霞情绪不大好的话,倒想起曾答应带她去唱歌的事,便拨通了赵燕霞的电话:“小霞,下班了?”

  “是啊,刚下班。你在做啥?”

  “呵呵,没做啥,刚从你姐那儿拿裤子出来,正在南门口江边呢。晚上有没有约会?没约会就马上赶到南门口,我带你去吃晚饭,吃饭了陪你出去玩。”

  “我能有什么约会?我马上就来。”

  正在等她时,她发过来一条短信:"意添,笑验字纹:泥屎水?无丫硕:窝屎甜饿。笑验字硕:甜饿豆屎佰德,泥胃傻屎黑德?无丫硕:窝屎甜饿立眠哨裹卤德!"这短信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啥意思,倒弄得我莫名其妙。

  站在南门口防洪大堤闸门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脑子里却想着上次在赵燕霞房里的场景。从她的反应来看,这丫头已动了春情,其实我也很迷恋她,不知是迷恋她那少女的气息还是迷恋压在她身上那销魂的感觉?只不过考虑到我和她年龄相差太大,我便在尽量克制罢了。

  朦胧中只见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孩子向我走来,仔细一看,却是赵玉环,今天她穿了件黑色裙子,上身是白色短袖女式衬衣,挎着一个淡灰色小包,这身打扮倒让她身上透出一股职业女性的风采,不由得惊叹环境对人的改变之大:对比第一次见她的样子,真难以相信这就是那个赵燕霞。

  赵燕霞脚蹬一双高跟鞋,她走路姿势又过于端正,显得她那胸部越发挺拔,尽管衬衣扣上了,可扣子间的空隙却泄露了那包不住的春色,让我又产生了要伸手进去的欲望。

  她走近我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小嘴撅起老高,我看了她很久她都偏着头不理我,我知道她是因为我这么久都不去看她而耍耍小性子,只好对她呵哄起来:"怎么了小霞,今天这么不高兴,是不是刘总批评你了?要不我明天去找找他?"听了我的话,赵燕霞仍沉着脸不理我,我只好继续呵哄:“哎小霞,你看你,嘴翘那么高,都挂得上一个油壶了,哦不,挂得上一把夜壶了。”

  哄了很久她还是不理我,我只好涎着一张老脸学起了京剧的腔调:“小娘子,老生多有得罪,老生这厢有礼了~~~”“了”到最后我弓下身子仰脸对着她做鬼脸,终于逗得她笑了起来,一只手掐上我的脸:“蠢相,谁叫你这么久不理我,恨不得再也不见你才好。”这亲呢的动作让我内心狂跳了几下,随即明白我和她既已互见过迷底,自然是再也用不着扭扭捏捏了。

  见她兴致已好,我也便捏了捏她的鼻子:“死丫头,敢跟我使性子,小心我打你的臭屁股。”

  “你敢。”丫头在我身边挺着身子歪了歪头,转眼间却又伸手挽住了我的手臂:“今天请我吃什么好东西呀?”

  我条件反射般地想抽出手来:毕竟这是大众场合,我这个半老男人与一个小丫头挽着手,成何体统?让熟人看见就更不好了。赵燕霞看出了我的意思,更用劲挽着我的手不放,见事已不可避免,我只好拉着她拐进了防洪大堤内的江边公园。

  盛夏的傍晚仍是热浪滚滚,这时候的江边公园便只零零散散地有几对男女从江边走过,这让我安心了很多。

  走在江边的树荫下,我想起她发来的短信,问她那段话是什么意思,她一听便笑话我真是老土连这都不懂,待她给我提示了几下,我这才明白那段话是很久前就看过的一段笑话的谐音:“一天,小燕子问:你是谁?乌鸦说:我是天鹅。小燕子说:天鹅都是白的,你为啥是黑的?乌鸦说:我是天鹅里面烧锅炉的。”没想到这类笑话在现代年轻人的通讯中被改成这样的东西,倒让我隐隐感觉到了我与赵燕霞之间的距离,对了,应该叫“代沟”,尽管我总是厚着脸皮不愿承认。

  赵燕霞把我提着的装裤子的袋子拿了过去,说一个男人提那东西不好看,接着又从袋子里拿出那两条裤子看了看,又在我身边比划了一阵,发现她姐的手艺不错做得很合身,这才满意地收了起来。

  谈着裤子便谈起了赵玉环,我告诉赵燕霞:“你姐姐真不错,很能干,性格也好,肯定是个贤妻良母,以后谁娶了她那可真是有福气。”

  “哎,你这么夸我姐姐,不如你娶了她好不好?”赵燕霞调侃的回答吓了我一跳。

  “娶她?呵呵,我比她大那么多,你会同意?”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到时侯你就是我姐夫,我们那儿的人都说:小姨子的屁股姐夫占一~~”话没说完她就吃惊地捂住了嘴,倒让我哈哈大笑起来:“姐夫占多少?快说快说,要是占少了我就不做你姐夫了。”

  见我笑个不停,赵燕霞窘迫地涨红了脸,突然伸手在我肩上猛打起来:“大坏蛋,不准笑不准笑。”那娇羞的神态让我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过来,贴在她耳边说:“姐夫只占一半那我可不干,你的屁股都是我的。”说着双手便滑下去摸上她那弹性十足的臀部使劲捏了起来,三捏两捏便捏得她紧紧靠在我身上说不出话来。

  见不远处是一片小树林,我搂着赵燕霞走进去,不顾两人身上的滚烫,紧贴着她品尝起她口中的香液来,一只手则不老实地从她衬衣下面探了进去,不一会她便全身发软,她身体的重量这会儿似乎全在我的双手上,让我有了吃力的感觉,加上两人身体上的热度让人不适,我使劲亲了几口便脱离接触扶她站好。

  看着赵燕霞满脸红晕地发愣,额头一丝汗珠也顾不上擦,似乎有点不满足的样子,我拉了拉她,她却又双手搂了上来,我只好又抱住她,眼中的余光却瞥见那边一对穿着中学校服的小男女朝这小树林走来,赶紧拍了拍她:“好了好了,那边来人了,别让人看见了。”听了我的话,她转身一看,见那对小男女就要进来了,只好不情愿地随我往林子外走。

  走出林子不远,我回头张望了一下,发现进去的两个中学生已只能看出一个人的影子,倒惊叹现在的少男少女真是进步了,我们读中学时连和女同学说话都脸红,更别提搂抱亲嘴这类销魂之事了,难怪朱俊伟那小子怨他妈把他早生了十年呢。

  正轻飘飘体验着热恋中男女逛马路的感觉,刘天明来了电话:“陈雨飞,下午怎么没在办公室?现在是不是回家了?”

  “老板,我正准备回家呢。”我赶紧离开赵燕霞几步。

  “没什么急事就别回家了,今晚陪我去喝酒。”

  “老板想上哪儿喝酒?”

  “你选地方吧,就咱们两个在一起说说话。”

  看来刘天明心里有点不爽,我不能不陪,可赵燕霞怎么办?

  “怎么了,是不是有别的事?还是另外有约了?”我的犹豫让刘天明有了感觉。

  “呵呵,老板,在您面前不敢说假话,我有个表妹和我在一起,正准备找地方吃饭。把她带上行不行?”我望了一下赵燕霞,低声说道。

  “你表妹怕什么,她又不会乱说。就这样定了,你说去哪儿?”

  “就去东门的滨江酒店吧,那里比较安静,我先去订个包房。”

  “好,订好了打电话给我。”

  挂了电话,回头却看见赵燕霞撅着小嘴露出不悦之色,赶紧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头:“怎么又不高兴了?”

  “你是不是又要去陪朋友了?”

  “是啊,没办法呀,是我老板~~”话未说完就见她眼圈红了起来,鼻子也在抽动,那副楚楚可怜样又一下激起我怜香惜玉的本能,情不自禁地柔声安抚她来:“小霞,我是要去陪人吃饭,不过,今晚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真的?你不怕别人说你?”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那里面尚未掉下来的水珠便闪闪发光。

  “当然是真的,你姐夫还能骗你?我和我小姨子在一起,谁会说我?”见她高兴起来,我又与她开起了玩笑,不过玩笑中又带着我内心深处曾有过的一丝真切的幻想,尽管那只可能是肥皂吹出的泡泡,也许连泡泡都不会飞一个。

  “这还差不多。哎,谁说你是我姐夫了?哼,还想占我姐的便宜,看你敢。”小丫头倒一下醒悟过来。

  “好好好,不做姐夫不做姐夫,唉,看来只能做老公了。”故作痛苦地叹了口气,却被她在肩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82

  走进滨江酒店,大厅里的座位已有八成坐了人。这地方吃一餐饭价格不菲,却常常宾朋满座,但今晚真正自掏腰包的只怕就我一个人吧。

  让领班安排了小包房,正要进去时,听到后面有人叫我,回头一看,却是锦城公司的蔡总。

  “陈经理,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啊。怎么,晚上有人请客?”蔡总在很远的地方就热情地向我伸出双手,抓住我的手后又摇个不停,倒似是多年相熟的好友,可我发现他眼睛的余光却老是瞟向赵燕霞。也难怪,刚才在河边一阵亲热,赵燕霞满脸的红霞刚刚褪去,神色正佳,显露出一股勾人魂魄的韵味,进门时我就已感觉到有若干带色的眼睛在意淫着她了。

  “呵呵,蔡总,哪会天天有人请啊,今天我们老板想喝酒,这儿比较安静,我就请他上这儿来了。”

  “你们老板?是新来的还是你们刘行长?”没想到这家伙消息这么灵通。

  “是刘行长。他马上调省行信贷处去做贷款专职审批人,多年的老领导,我得尽尽心意啊。”

  “那是那是,这么着吧,晚上我买单。我先去那边,几个go-vern-ment的有关人员,为退税的事儿找找他们。等会我再过来敬酒。”

  “买单就不用了,等会你要没空就别过来,咱们在一起不用搞那么多礼数。”

  “等会再说吧。先失陪一下。”这家伙说完便去了另一个包间。

  给刘天明打电话告知了地方,便让服务员过来点菜。赵燕霞是第二次来这类酒店,自是不知道点什么菜,我只好挑了几样她没吃过的海鲜,外加刘天明喜欢的剁椒鱼头。

  待服务员出了门,我便问起赵燕霞工作上的事,她告诉我公司财务上的业务基本上都熟了,财务老总对她很满意,刘方益见了她也常问起她工作上的情况,可以说工作很顺心。

  “哎,听你姐姐说,你现在还对她发火,这么做可不对啊,别伤了你姐姐的心,她为了你吃了不少苦,很不容易。”想起下午赵玉环的话,觉得有必要提醒她“哼,还说呢。要不是你这么久都不理我,我会对她发火吗?她一见面就问我和你的事,烦死了。不过你放心,我姐姐永远是我姐姐,我内心永远会尊重她,我在她面前发火那是女孩子撒娇你懂不懂?”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我真希望你姐妹俩都过得开开心心。”

  “哼,你这么久不理我,还说希望我开开心心呢。”

  “好好好,我这里给你陪罪了行不?以后每周骚扰你一次,让你烦不胜烦。”

  “烦?只要你不烦就行了,我哪有资格烦你。”她又撅起了小嘴,我忍不住又一把拉过她来亲了上去。

  正亲热着,刘天明推门进来,吓得我感快推开赵燕霞,可惜太晚,刘天明脸上已露出嘲笑的神色。

  待刘天明在我身边坐下,我便给刘天明简单介绍了赵燕霞,刘天明不置可否,却对我开起玩笑来:“陈雨飞,你行啊。”

  “老板,我再行也比不上老大您呀。”见已无躲藏之处,我只好暗暗地进行了有限的反击。

  “我怎么了?你说我到底怎么了?”刘天明毫不示弱。

  “嘿嘿,老板,告诉我那个清秀的女人是怎么回事?”我在刘天明身旁轻轻地问,这类问题还是不让赵燕霞知道为好。

  “你你,你什么时侯看见了?”刘天明很吃惊。

  “老板,您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带她去茶楼。”

  “你小子,看到我了也不打招呼。““我那不是怕坏了您的兴致嘛。哇~~两人含情脉脉的,真是感人啊。”

  “你小子,别罗唆了,那是我一个故人。”

  “好好好,不说了。您想喝什么酒?”

  “从没喝过你的酒,这次得宰你一下。来瓶水井坊吧。”

  突然想起还没告诉阿琼不回去吃饭呢,赶忙打个电话回去,告诉她请刘天明吃饭,刘天明在旁高声说了几句,让我马上心安了下来。

  菜上齐了,服务员拿酒上来,为了说话方便,我让那服务员在门外休息。

  就两个人喝酒,自然是先喝三杯再说话。赵燕霞很乖巧地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并以茶代酒敬了刘天明一杯,倒让我觉得她真是个陪酒的好料,当然接着就暗骂了自己一下。

  “老板,什么时候去高就?”几杯酒下了肚,两人便开始说起正事了。

  “高就个JB,老子才不想去省城,在江都呆惯了,哪儿都不想去。下周一应该要滚蛋了吧,唉,真是舍不得江都的兄弟们哪。”

  “我明白老板。我们也舍不得您,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是啊,辛辛苦苦的,业务上正有起色呢,却发生这么多事,真他娘的倒霉。”刘天明闷头灌了一杯酒。

  “其实去省行做专职审批人也很好啊,工作单纯,不用操那么多心。”

  “屁,那对我来说就是个养老的地方了。毕竟忙惯了,真一下子清闲过来,心里转不过弯来啊。”

  “也没什么,慢慢就适应了,也许你去了后才会感觉到那地方的好处,没事干至少不会出错啊。”

  “嘿嘿,这话很对,现在这年头,越干越有麻烦,真不干事反倒很安稳。唉,我也这么大年纪了,我的政治生命可以说已经终止,以后我的工作就是他妈的养老了。妈的我现在理解褚时健那些人了,你看我来分行差不多八年了,除了吃喝多点,其他的什么都不敢多占,行里那些女色我想都没敢想,尽管我知道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别人送的钱我上缴了十几万,后面都没人敢给我送了,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处理问题时能够更客观更公正,为了江都分行更好地发展嘛。现在看来,嘿嘿,就象北京人说的,傻B一个。”

  刘天明这话倒不为虚。他一来分行就是副行长,直到做了一把手,不管处理什么问题都是为了行里的利益,很少沾什么便宜。分行机关员工去他那儿拜年,都只敢提两百块以下的礼物,礼物重了怕他往外丢。这中间他老婆倒是起了很大作用,即使别人上门时刘天明不在家,他老婆见有贵重礼物也是从来不收,别人要强放那儿她就会发火,这会儿想想,他老婆倒真是个贤妻,除了提防刘天明接触女部下方面有点过份外。

  “老板,正因为您这样,所以江都分行的员工都服您啊。”

  “算了,不说这个。哎,雨飞啊,我走后你得注意点,这个李维全不大好打交道。他新官上任只怕要烧几把火,可能首先就会来个轮岗,省行也一定会支持他。你放下点架子和他多接触接触,即使要轮你也能轮个好点的岗位。”

  “嘿嘿,老板,您还不知道我?不可能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反正就这一碗饭,怎么吃都一样。”我知道刘天明是真心为我好,可我明白自己肯定拉不下那脸面。

  “也行,现在哪部门都不好办。唉,以后江都分行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板,您就别操这份心了,江都分行就是明天垮了也与你无关了,你去省行高枕无忧,管那些鬼事干嘛。”

  “我自己倒没什么,我只是担心江都分行几百名员工啊。马上就要搞改革了,到时候可能会逼着一些人买断,真买了怎么办?唉~~”这时候刘天明还想着江都分行的员工,倒让我感动了一阵子。

  边喝边聊,不知不觉中一瓶白酒见了底,我和刘天明又喝了两瓶啤酒,便示意服务员买单,服务员却说单已经买了,我知道肯定是蔡总已替我买单,也就没多说什么。

  出了滨江酒店,见刘天明要回家,我便说要送送表妹,刘天明就打车先走了,不过他上车前脸上露出一丝讥笑,我明白他猜到实情了,只好对他做了个鬼脸。

  “小霞,时间还早,想去干啥?”见刘天明坐的的士消失在前面拐弯处,我转身问赵燕霞。

  “我哪知道去干啥啊。不过我想和你一起唱歌,你答应过我的。”赵燕霞靠近来挽着我。

  听她说想唱歌,两人便上滨江酒店附楼的夜总会,要了个唱歌的小包房。

  待服务员上好茶出了门,我便搂着赵燕霞教她用点歌器。这丫头确实聪明,教了她一遍就差不多记住了。她问我要唱什么歌,我说我想先听她唱上次我听过的《灞桥柳》,丫头没有推辞,将那歌搜了出来便唱:灞桥柳,灞桥柳拂不去烟尘系不住愁我人在阳春,心在那深秋你可知无奈的风霜怎样在我脸上留灞桥柳,灞桥柳遮得住眼泪牵不住手我人在梦中,心在那别后你可知古老的秦腔它并非只是一杯酒啊~~~~~~灞桥柳

  这会儿只有两人在场,赵燕霞没了拘束感,唱出的味道便很纯正,唱出了如泣如诉的旋律,唱出了梦幻迷离的情感,幽怨的歌声中我想起了刘天明,与他数年的忘年相知,却是说分离就得分离,真令人感叹人生无常世事无奈,可笑人间多少事,到最后怎都只剩下一阵轻轻的叹息,一丝含泪的苦笑?

  泪眼朦胧中我似乎回到了汉唐时代,灞桥边的缕缕炊烟中,丝丝垂柳下,刘天明神色落漠,提着一个竹箱子与我凄惶地道别,他那苍凉的背影后,留下的只是拂不去的烟尘系不住的愁,让我人在阳春心在深秋…………

  83

  “哎,你怎么了?”赵燕霞的叫声惊醒了沉浸在离愁中的我。

  “哦,没什么,是你唱得太好了,我有点动情。”调整一下情绪,不经意中擦了擦眼睛。

  “我知道你是为那个刘行长,都怪我,我不该唱这首歌。”丫头真是聪明,竟猜出了我的心情,这会儿便偎在我身边安慰我。

  “呵呵,这怎么能怪你?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别想那些,咱们一起唱首歌吧。”

  于是两人唱了若干首情歌对唱,当然首先是《熬包相会》,只是这会儿是在歌厅的包房里,少了在石头包下幽会的浪漫。唱《心雨》时也没有凄凉的感觉,我这会儿和赵燕霞搂在一起,我的心自然不会是“六月的情”,当然更不会“沥沥下着细雨”了,反正赵燕霞明天还不会成为别人的新娘,我还有大把时间去想她。

  对唱了几首,我单独来了首《冷酷到底》,唱这歌时却想起了阿琼,边唱边抱怨她当初为何那么热情而不是冷酷,当初放弃了她,不知有没有现在这般心碎?不过转身看到赵燕霞对我的微笑,却马上没了心碎的感觉,涌上的是阵阵温情。

  接下来赵燕霞唱的却是很久前听过的《茶山情歌》,赵燕霞真是天生好嗓子,那轻快的腔调让我一下子心情大好,竟让我觉得比杨歌星的原唱还要好听:茶山的阿妹俏模样,手指尖尖采茶忙引得蝴蝶翩翩飞引得蜜蜂嗡嗡唱……

  看着屏幕上的歌词,看着屏幕上杨歌星装出的清纯模样,我心说这歌词该改为“唱歌的阿妹俏模样,手指尖尖数钱忙,引得苍蝇胡乱飞,引得色狼嗷嗷叫”才对,不过随即想到这会儿唱歌的是赵燕霞,那我岂不是成了苍蝇成了色狼了?如此一想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哎,是不是我唱得难听你笑话我?”赵燕霞不知怎么看到我在笑,停下来愠怒地盯着我。

  “不是不是。你唱得真是太好了,我听得都得意忘形了。”

  “那你脸上怎么笑得怪模怪样的?肯定是我唱得难听。”这丫头还不依不饶的。

  “你这小坏蛋,说你唱得好听你不信。”我起身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柔声呵哄着,“刚才看到这歌词我在做梦呢,梦见咱俩变成了一对凤凰翩翩飞舞,不过一想到咱俩是一只老凤凰和一只小凤凰在天上飞,觉得很别扭,所以就笑起来了。”

  “不准说你老。也就是比我大十几岁嘛,你要再说我就生气了。”丫头伸出一只手拉了拉我的耳朵。

  “好好好,不说不说。来来来,再唱一遍,你唱得真好听,这次我得好好欣赏一下。”

  说是好好听,不过待杨歌星在屏幕上显露时,我却又想到那杨歌星现在好象有点惨,当初本想能有机会嫁入富豪之家再也不用为了出名为了捞钱而到处以身伺人,谁知那富豪之家却做着违法勾当,待得东窗事发,覆巢之下自无完卵,这杨歌星便鸡飞蛋打人财两失,想东山再起却发觉现时的歌坛已非当初的江湖了。

  到处皆见嘲笑她的文章,那辆曾经的座驾“保时捷”成了众人说事的工具,其实反过来想想,又有什么可笑的?这世上有几个女人没有梦想过享受那种富华的生活?只不过杨歌星一时判断有误所托非人而已。

  忽然发觉赵燕霞边唱边盯着我看,赶紧集中了精力,又站起身来在她后面搂着她看着屏幕,却又想到一个场景:在一片绿绿的茶林里赵燕霞挽着个篮子,尖尖的手指在茶树边上下翻飞,那是一幅多么诱人的风景啊。赵燕霞边采茶边唱歌,歌声引来了坡边的砍柴郎,待那砍柴郎抬起头来,却是我这张老色狼淫邪的脸,那岂不是太煞风景了?想到这里不免有点扫兴,那搂着赵燕霞的双手却使上了劲,下身在她臀部磨蹭着,丫头可能也感觉到了我的硬度,歌便没再唱了,反身伸手搂上我的脖子,于是屏幕上的杨歌星便看见了屏幕外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年轻女子嘴贴嘴的怪异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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