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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卷 逐鹿中原 第九章 渭关大捷
  十多根雷管几乎在同一刻爆炸,雄伟的渭关为之撼动,千军万马的厮杀声都窒息了一下,仿佛时间停止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城门,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时汉军的先锋将士已有上千人冲入了渭关。 “杀——” 战斗迅速白炽化,由城外波及到了城内,汉军将士如决堤的潮水般,汹涌扑入城内,与雍、塞、翟三军士卒展开了正面肉搏,激烈至极,场内杀声震天,一片混乱。 城外里许的弓箭弩机方阵全部停止了射击,以免伤到闯入城中的自己人。 韩信望见城门被炸破,先锋军入城,一场争夺战正在上演,时机成熟,跟着下令道:“传令,骑军出阵,右路军增援,奔袭渭关城内!” “诺!”一名传令官飞身上马,策骑飞驰,赶去阵前传令。 顷刻之间,汉军阵列中的骑兵开动,万马奔腾,像是疾奔的飞矢,如流星般穿梭而出,马蹄踢打着大地,地动山摇,汉军一万精锐骑兵出击了,更增加了攻城的猛烈气势。 汉将王吸、林秋带领两万右路军紧跟杀出,城外人头涌涌,汉军投入了八万了兵力,渭关已如囊中之物了。 只见城头上下里外夹击,汉军新锐以雷霆之势,迅速掌控了城头的主控权,雍军、塞军、翟军士卒不断仓惶后撤,到最后已溃不成军,纷纷从东关门逃散了。 左路军和骑军继续乘胜追击,追杀出二十里,方才收兵退回渭关。 前路军和右路军负责清剿城内负隅顽抗的敌兵,经过一个时辰的厮杀,渭关城终于安静下来,除了战死、逃亡的敌军之外,仍有两万多降军,被汉军扣押起来。 韩信率领城外的中军趁夜入驻渭关,主帅的辕车经过城洞之后,韩信回首望向高大巍峨的城墙,特殊的齿轮状凹凸相间的城墙外边,还建有四座孤零零的望军台,下边没有通道和楼梯,只在台顶用木板与城墙相搭才能往来,它可以在攀爬城墙的敌军背后攻击、策应、了望敌情,此时城墙和石阶全部鲜血染红,遍地尸体横七竖八地倒着,一片狼藉。 韩信不禁啧啧赞叹一声,所谓的铜墙铁壁,也不外乎如此,若不是有‘火药’这等秘密利器,要攻破这座雄关,还不知要死伤多少将士,不由对汉中科技领域的研究和发展更加钦佩了。 城关内将领聚集,前来迎接上将军韩信,虽然个个一脸疲惫,但甲胄在身,肋下佩剑,一枝枝火把映着他们身上的盔甲,映射出道道寒光,这些武将浑身透着杀伐之气、军戎之威。 “上将军,渭关雍军主将秦剑英在城楼上自刎而亡。”周苛汇报道。 韩信神色淡然,并不关心,朝着大军道:“传令下去,右路军留在渭关驻守,抚恤伤员,看押降军,其它三路人马短暂休息,天明之后继续追击,直奔废丘城,全力对付章邯!” “领命!”所有将领大声诺道。 韩信神色没有多大波动,挥手道“都去休息,辰时出发!” “诺!” 诸将退去,韩信在渭关内巡视一番,慰问伤员后,回到关内设立的将军府,铺开了地图,又仔细琢磨一番,渐渐闭上眼,山河社稷图、出兵布防全在心中了。 ……… 芸熙公主进入汉宫,被安置在了禁宫一处皇家宫苑。 月色如水,芸熙一袭宫装长裙曳地,她脑后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衣带飘风,娇怯怯的身子真如一副画中行人模样,朦胧的月色灯光下,勾勒出她明暗凹凸有致的背影,站在宫廷院内望着星空,惆怅不已。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芸熙念了一首诗词,轻叹道:“这汉王不但有雄才大略,连诗文也做的如此优美,意境深远,连我这番邦之人,不懂中化,也能感觉到它的妙境,看来诗文是可以穿过国界。” 贴身侍女道:“公主,你也喜欢诗文吗?为何这汉中的律风如此奇特呢?” 芸熙淡然道:“这是汉王推行的新风,与中原以往的诗经和楚辞都不同,汉室这次变革不但新颖,效果明显,连文风与科技都变化了,唉,西川半年的发展,比高句丽要高出太多了,如果咱们半岛上归属了汉室,那么高丽族也能迅速发展,得到休养生息,日后再图独立,未尝不是一种明哲保身之法!” “这样,真的可以吗?”婢女疑问道。 芸熙叹道:“这也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了,如果汉王真的不能让步,只能暂时但应条款,不过我会有所保留,让我们高句丽将来还有独立的机会,再说,中原有句古语[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商灭夏,周灭商,随后诸侯战国,秦王统一,然后又分崩离析,其中大小上百个诸侯国,合合分分,又纷纷重新复国独立,眼下高句丽最重要的是保护住咱们的子民,储备势力,广开民智,学好中化和科技,将来总会有一天,会重新脱离出来,复国自立的!” 俏婢皱眉道:“可又是通婚通商,鼓励民族融合,万一被同化怎么办,将来咱们高句丽岂不完全融入了汉室?” 芸熙公主慢慢转过身来,眼波荡漾,象池中水纹似的一闪一闪,明艳照人,轻声道:“同化?那还要经过历史的考验,不过那已不是我该想的了,营救王族和受苦难的子民,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和圣洁,也无怨无悔……” 婢女抹泪道:“公主受委屈了,明日汉王就要正式召见公主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芸熙点了点头,抬首望着一轮弯月,轻叹一声:“或许,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 ……… 黄河水系和长江水系之间的万千群山,这片群山在渭水南岸的百里之遥拔地而起,横空出世,形成第一道高峰绝谷,时人叫做南山,后人称为秦岭。 天下水流从这道南山分开,北面的河流绝大部分流入黄河,南面的河流绝大部分流入长江,这南山便成为大河流域和江水流域的分水岭,古人将四条独立入海的大川称为“四渎”,就是河(黄河)、江(长江)、淮(淮水)、济(济水)。“四渎”的主要支脉为“八流”,分别是渭水、洛水、汉水、沔水、颍水、汝水、泗水、沂水。 这片茫茫大山,北挽黄河,南拥长江,从西北到东南横亘千里,人迹罕至,是天地元气最为充沛的隐秘之地,这茫茫青山就叫了大神农山,墨家总坛所在。 自老墨子创立墨家,就以天下为己任,以兼爱非攻为信念,主张息兵灭战、诛杀暴政、还天下以和平康宁。如果仅仅是一种学派主张,也还罢了。墨家的特立独行处在于,他不求助于任何诸侯或天子,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制止战争,消灭暴政。 墨兰回到了墨家总坛之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分析什么江山大势,也不再向以前那样考虑着什么剑道青年俊杰、英明贤主何在?而是自己关在房内,一门心思研究龙天羽那晚讲解过的物理、化学、算术、天文理论,以及汉王写下的诗集,整日爱不释手,特别是汉中推行毛笔和隶书字,比大秦推行的小篆字要简单容易的多。 墨兰站立在书桌前,身材修长曼妙,耸胸细腰,长腿隆臀,容颜绝丽,气质恬静淡雅,乃是仙子一般的人物,书桌上罗列了一叠厚厚汉中时报、学刊,几乎所有期刊都不少,笔墨砚台竹纸陈列齐全。 她正专心书写,是汉王当日写给他的一首诗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名。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声!” 看着写下的毛笔字,墨兰心情不知为何又复杂起来,脑海中不断浮起了那个男人的音容笑貌,他的才略、他的智慧、他的男人气概,已在她的芳心中占满了位置,甚至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哼,后宫佳丽如云,一定不干好事!”墨兰想着想着,竟莫名地泛起几分酸意,那小女儿家的春意风情表露无遗。 这时院子内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敲了两下,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道:“锯子,月如可以进去吗?” 墨兰回过神来,说道:“你这死丫头,何时这麽客气了,还不进来?” 韩月如咯咯轻笑,如剪水的燕子闪入房内,笑着道:“兰姐姐,回到总坛了,你就是锯子,月如可不敢越了规矩。”她走上前几步,神秘地看着墨兰,又围绕着来回打量。 墨兰被她看得一阵心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发丝,疑问道:“怎么,哪里不对劲?” 韩月如抿嘴笑道:“兰姐姐,你现在真美,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是不是,又在想那个龙天羽啊!” 墨兰雪白的肤颊莫名地染上一层绯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腰臀间拧了一把,啐道:“你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瞧我不关你一个月的禁闭!” “别别,锯子,月如知错还不行吗?”韩月如赶紧发出保证,这个锯子什么都好,就是脸儿太嫩了,一体汉王,她就容易害羞,开玩笑也不敢过。 墨兰不愿在这话题上多涉及,毕竟这是她美好的回忆,只想埋在心理,默默去想念,转移话题问道:“你不是去练剑了吗,怎么还不到时辰就跑过来了?” 韩月如说道:“锯子,月如是奉了墨家大长老的话,来请锯子前去参加墨家内院长老大会,要商讨与卫国合作之事,卫国的使者已来到大神农山了!” 墨兰闻言放下了毛笔,叹道:“我不是说过暂停与卫国结盟吗?难道当我这锯子是摆设不成,不行,这件事容不得他们,卫大哥虽是枭雄俊杰,却不是仁主贤君,与卫国合作,将是墨家自取毁灭的路,绝不能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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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卷 逐鹿中原 第十章 弹劾钜子
  寻秦记续之战龙返秦
  墨家的入室弟子非但满腹学问,且个个都是能工巧匠,个个都有布防御敌的大将之才。就是非攻院的习武弟子,也个个都是剑道高手。更令天下学派望尘莫及的是,墨家纪律严明,人人怀苦行救世的高远志向,粗食布衣,慷慨赴死,留下了无数可歌可泣的业绩。墨家能够横行天下,不受任何国家制约,反倒使许多好战之国视为心腹大患,凭的不是学问,而是实力。 当墨兰来到墨家总坛的会议密室时,子门、丑门、寅门、卯门四大长老都已到齐了,分别是墨天机、刘暮白、雷重阳、邓陵轩。 这四门中,子门”弟子很少,均是文武工三方面造诣很高的资深弟子。“丑门”弟子以修文和辩物、理学为主,都是些有奇思妙想的特异之才。“寅门”弟子以兵学和剑术为主,是墨家实行“非攻”防御和诛灭暴政的主要力量。“卯门”则全部是少年弟子,边耕耘边修文练剑,长大后视其特长分别列入各门。 墨兰坐在石室主位,环顾四位长老,神色古井不波,问道:“不知四位长老齐聚,夜中密会,所为何事?” 雷重阳冷淡道:“钜子,我倒想问问你,为何要终止与卫国的盟友合作,难道你忘记了老墨子的遗愿了吗?” 其它三位长老没有开口,但目光都在这一刻焦注在她身上,墨兰顿时感觉到四人今夜商谈目的,为的是卫国盟约! 墨兰淡淡道:“我不曾忘记。” “好,既然不曾忘记,为何终止盟约,背信弃义,在卫国复兴崛起的时候,钜子却要抽回墨家门徒和兵力,同时下令让各地墨徒都不允许参战,你这是什么意思?”雷重阳是寅门的长老,带领的门中弟子皆修兵学剑术,武装力量雄厚,因此对墨兰的禁令颇有意见。 墨兰秀眉微紧,丝毫不让地迎上雷重阳的目光,说道:“不是墨兰背信弃义,而是作为墨家钜子,应该有审时度势的能力,当年老墨子与卫国君王曾有盟约不假,但经过了两百年,时势早已不同,卫国即使复兴,也只能兴极一时,墨家不能盲目遵守这一个约定,而忽视的大势,忘记了老墨子的理想!” 刘暮白说道:“既然钜子提到了墨祖的理想,墨家思想,天下大同,兼爱非攻,人人达到平等,没有战争压迫和等级观念,纵观当今局势,中原诸侯割据,渐渐形成了卫、楚、汉三大诸侯国,小国十几个,墨家的理想要实现,就必须有盟友来推行墨家的思想和经义,实现墨家的大同、兼爱,当任卫国君王卫晓峰,剑术达到剑圣初期,人中之龙,百年难得一见的俊杰人物,堪当此大任,因此墨家选择此盟友,利人利己,更有利于天下一统,钜子以前不是也不遗余力地支持卫公子吗?” 墨兰气质清淡,如兰似麝,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我曾经是很佩服卫公子,他的才学和剑术无一不是天下英雄翘首,只是争夺天下,乃江山大气运所系,非是个人剑术所能左右,云梦山一行,使兰儿大开眼界,如果当今天下有一人能实现统一、安邦的局面,非汉王莫属了。” “他的才学胸襟、他的大善仁义,不但有雄才伟略,自身学问也是超人一等,西川的新政改变旧制,却又切实可行,兴汉学院集合了百家思想,推崇授课教学,言论自由,研究真理,朝廷施行科举,任能选贤,民风朴实,官风廉政,这样的诸侯国才具备一统天下的条件。” “相比于卫、楚两国口头高喊变法、胸中实无一策之迂阔,何异于天差地别?我墨家一直自命救世,却只着力于斡旋上层,扬汤止沸;实则隐居深山,远离庶民,于国于民,何曾有温饱之助?如今中原危难,百姓遍野尸骨,诸侯大战在即,我墨家如不能正确选择支持的盟友,莫不如不去淌这浑水,否则难保不会引火烧身!” “笑话,墨家的精神是赴汤蹈火,死不旋踵,岂会惧怕报复和战争,就是因为墨家隐忍的太久了,长平之战后,赵、楚、齐外宗三墨全部灭亡,使墨家外宗遭受巨大损失,如今内宗出山,定要左右乾坤,把持江山社稷,实现墨家理想宏愿,汉王虽是个人才,却过于执着儿女之情,曾经为了两个女子竟让掉了中原半壁江山,这等荒唐人物,岂能堪当大任,日后定是个祸国殃民的昏君!”雷重阳冷哼一声,与墨兰的观点南辕北辙。 邓陵轩点头道:“我也赞同雷师兄的观点,继续与卫国合作,相互辅助,实现墨家数百年一来的理想,超脱彼岸!” 墨兰眼眸灵动,横扫了两人,轻咬贝齿道:“我不赞同!” 刘暮白在旁道:“听说钜子去过西川,还在汉中城待了月余,与那汉王共处一室,可有此事?” “那又如何?”墨兰忽然流露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性子,我行我素任平生。 刘暮白冷冷道:“钜子立志终生不能嫁人,你与那龙天羽竟独处一室,一夜未出,你……还有钜子的样子吗?对得起老钜子吗!” 墨兰闻言脸色又青又白,她与汉王虽共处一室待了一夜,但并未始于乱,都在研究那些学问,不曾有过任何儿女私情和媾和之事,此刻被人误解,心中愤然不已。 此时此刻却又无法辩解,因为在这话题上,无论如何解释,女人总是吃亏的! “你——,哼,清者自清,我墨兰即使钜子,必定会遵守诺言,不必刘长老费心了。”墨兰冷淡地回道。 墨天机在这事上也是半信半疑,如今见墨兰对汉王如此有好感,甚至不惜违背墨家先祖的遗愿,断绝与卫国的结盟,此事不可谓不大,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兰儿,你真的和汉王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墨兰见内宗叔辈长者发话了,她刚要辩解,但想到那一晚的倾心,和烟波亭为君一舞,以及酒后湿吻,一幕幕场景浮现在脑海,使墨兰瞬间愣了一下,几许甜蜜、几许无奈复杂交错,使她脸颊皮肤泛起一层绯红的同时,还有几丝惆怅,这一刹那的表情,被四大长老尽收眼底,都惊讶了。 如果这表情还没有关系,绝对是不可能的了,四人心中肆意揣测着。 “我…我和他…我们…没……”墨兰越说越吭哧,言语错乱,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如雪的上仍然透出了一种玫瑰颜色,面红耳赤,哼了一声:“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爱信不信!” 墨天机微叹摇头,以前的墨兰睿智机谨,生性淡泊,眼高于顶,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清淡如水,今晚却一连数次变色,心境变化太大了,若是没有事那才怪了。 此事不得不防,如果她向着汉方,墨家在卫、汉之间岂不进退维谷了。 墨天机轻叹道:“兰儿,当今天下形势复杂,绝不能以个人感情来决断本宗大事,这不但关系到墨宗的理想大计,还关系到人道革鼎,江山更迭易主,非同小可,甚至墨家生死存亡都在此了,你如今的心态已不是一个钜子首领,我提议,墨兰要闭关思过一个月,好好反省清楚,墨家的大小事暂时由长老阁打理,等兰儿想通之后,再继续担任钜子之位!” “我同意!” “当该如此!” “这样也好!”其它三位长老纷纷附和大长老的提议。 墨兰脸色一变,望着墨天机半晌,一声不吭,也不辩驳,因为她并未觉得自己错在何处,竟被四大长老弹劾,以她高傲的性子,即使被误解,也懒得去多做解释,淡淡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墨天机叹了一声,目光望着墨兰,无限感慨道:“你是墨家的钜子,担负着墨家大任,希望兰儿好自为之,及早反省通彻,出关掌管天下大局!” 墨兰幽然起身,淡淡道:“墨兰一直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无愧于心,更无愧于墨家先祖!”她说完后不愿再逗留,转身步履轻盈地走出了议会密室。 云开月现,月光如水,银辉洒满庭院。 墨兰回到自己徙居了别院,盈盈俏立在夜色之中,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条细带子简单地系了垂在肩后,寒风中,三千青丝在脖颈间温柔地飘舞 远山般的黛眉微微锁起,一缕惆怅慢慢荡漾在眉宇之间,墨兰望着门外道径上摇曳纷飞的梅花,痴痴半晌,才幽幽一叹。 “天道悠远,人世苍茫,幽冥万物,人却识得几多?若天无心志,人无灵魂,何来世间善恶报应?人间万事,非但个人善恶恩怨有鬼神明察,大如国家兴亡,法令代谢,亦有天道感应鬼神明察,行善政者国家兴旺,行恶政者国家灭亡,汉室得道多助,墨家反道而驰,只怕日后难以善后了。” 墨兰想着想着,又忆起烟波湖畔、木亭石旁,那矫健英武的身姿,还有那忘情的一吻…… 不由萌动,脸蛋儿上悄悄浮起了一抹嫣红,她抚着自己的脸蛋,颊上有些发烫。 “忽忆离人隔溟海,独颦远黛恨天涯,三生苦短何时见,桃叶渡头看鹜霞!当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不知道会不会恨我,天羽,不是兰儿存心欺骗,如果亮开了钜子身份,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和冲突,彼此还会一见如故,探讨才学国术吗?更不会有那忘忧的赏雪听琴曲,倾心霓裳舞吧,这些就当作我们的回忆吧,我不会带着墨家门徒与汉室为敌,但…我却不能左右整个墨宗……” 墨兰心中惆怅,樱唇轻启张合,清唱道:“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 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 会不会不同结局 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 埋在沉默的梦里……” —————— (注:歌词选自《星月神话》 (龙竹边听边写,觉得意境挺像的,我越来越喜欢墨兰这个角色了,而这一段墨兰和天羽感情有可能不是圆满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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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卷 逐鹿中原 第十一章 骑兵激战
  寻秦记续之战龙返秦
  渭关汉军连夜快马送出书信,向陈仓关平西军、王都汉中发出军情战报,请奏汉中枢密院、兵部相关守城事宜,韩信不想过多留下手中北伐军来驻守,毕竟渭关之外还有很多雄关、城池上百,疆域无限,不能分兵过多在此,争夺中原的战幕才刚刚拉开。 翌日清晨,大军集结完毕,韩信点将过后,发出东进的军令,骑兵先行,随后是前路军、左路军,韩信作为主帅,坐镇中军,并不披甲一马当先,而是运筹帷幄在后方,真正的主帅风范。 “上将军,我们这次能一举击破雍军,擒杀章邯吗?”大将军周苛策马在主帅辕车旁,好奇地问道。 韩信坐在辕车上,淡笑道:“我军已布局完成,只等章邯入瓮了。” “可如果章邯死守废丘城,栎阳的塞王司马欣、高奴的翟王董翳一旦发兵援救,我们岂不被包抄了,反而陷入不利局面。”谋士蒯通仍不放心地说道。 韩信摇头道:“以司马欣和董翳的性格,优柔寡断,少有谋略,得知汉军破关进军速度之后,必然不敢妄动,选择静观其变,因此我们出兵一定要快,不给那两个诸侯王思考的时间,迅速破开废丘,等章邯兵败,司马欣和董翳再想出兵,已来不及,那时再分割击败,三秦定矣!” 主帅辕车周围的武将暗暗点头,越来越佩服韩信带军的本领了。 在这时代里,战事的优劣胜败,除整体的策咯运用外,就是看将帅如何发挥出各个兵种的特长和相互间的协调,练兵、布阵恰恰是韩信的长项,在这半年内,自编了不少阵法,抽出左、中、右三路军反复演练,只等战场上磨炼了。 “报——”一名飞骑疾奔而来,穿梭过军列,来到韩信辕车前丈许,勒马停道:“上将军,灌婴将军传来信函。” 韩信接过信函,上面写着骑兵团的驻扎位置,正在废丘城的西北方位,绕过岐山北麓,闯过荆山数道防线后,逼近废丘,并捣毁了废丘外城的数个勤王军营寨,使废丘城变得孤立无援。 “杨瞳、邵雄、赵虎听令,速率两万前路军打先锋,并统五千骑兵,向西北方位赶去,杀向雍军回撤骑兵的背后,形成两面夹攻之势。” “末将领命!”三将抱拳一礼,勒动战马缰绳,转首前去阵列前调兵遣将。 半晌,三将点足人马,浩浩荡荡朝着东北方位杀去,所过之处,朔光闪耀,尘土飞扬。 韩信见先锋军远去,阵列中仍有右路军两万、中路军两万,三千亲卫军,五千骑兵,足以先威慑废丘城了,等大军汇合后,立即攻克章邯的京都。 ……… 废丘,座落于咸阳以西,周时名犬丘,懿王所都,秦欲废之,故曰废丘。 雍王章邯,其弟章平以及不少文谋武将站立在废丘城楼上,望着远处十余里外尘烟滚滚,厮杀声不断,众人脸色大变。 章邯疑问道:“灌婴率骑军正与人交战,不知是哪一支人马?” 谋士申公绛道:“极有可能是从渭关撤回来解围的骑军,根据逃回来的士卒汇报,汉军进攻勇猛,在攻城的时候,不知为何爆发出一股巨响,使城门被炸破,渭关这才失守,依臣看来,肯定是西川最近研制的攻城利器,据说汉中有首府兴汉学院和秘密兵工厂,每月都有新东西研制发行,或许这爆炸声就是一种军事神器!” 章邯眉头紧锁,点头道:“不错,汉军忽然出击,肯定准备充分,十日内轻松拿下雄厚渭关,还击杀了我数万大军,俘虏、逃败不计其数,反观汉军伤亡轻微,这汉军太强大了。” 大将蒙巽道:“大王,末将愿领五万精兵,迎战韩信,击溃汉军的来袭!” 章邯摇头道:“不妥,韩信精于用兵布阵,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汉中人才济济,猛将如云,却封韩信为北伐军的统帅,手握重兵二十万,可见汉王对他的器重,因此这韩信绝不能小觑,我军只要利用城池优势坚守一段时间,等塞王、翟王派兵来援,便能解围了。” 章平一袭铠甲,仍担心道:“大王,不如调集雍地所有兵马退守废丘来,暂时不要与汉军交战,还有那支正交战的骑兵,若不召回,恐怕难以脱身了。” 章邯猛地点头道:“正是,来人,派人前去厮杀处传寡人口谕,不可恋战,速回废丘城,保存实力,共抗大敌!” “诺!”一名传令官下了城楼,顷刻策骑出城,前去传令了。 章邯继续说道:“上国柱,立即统计城内的粮草军饷,看能维持多少时日,另外章平、蒙巽复杂守城防御,加固城门和城墙底部,防止汉军利用神秘利器炸破城门。” “领旨!”诸人纷纷领命,准备防城的事宜。 ………… 当雍王派去的传令官感到城外十里坡时,双方骑军的战斗已经白炽化,虽然兵力相差不多,都是三万骑兵,但汉军的骑兵乃是重甲兵,全副武装,除了马眼之外,周身被铁甲包裹,骑士也是甲胄满身,一万手持长戈的骑兵,一万手持大环刀的骑兵,一万手持长矛的骑兵,腰间配有利剑,马腹间挂着弩机,军械装备比雍军强出可不是一点半点。 山坡俯瞰四野皆白,罡风浩荡强烈,荒野之上,战马嘶鸣,喊杀震天。 上将军灌婴长枪斜指,胯下战马已如电驰般,一马当先向雍军杀去,手中枪挥得旋风一般,将暗袭射来的利箭一一拨落,身后的精甲骑军如同燎原烈火一般席卷狂飚,以楔形阵冲锋,马蹄轰隆,大地震憾,冲锋的骑士发出摄人的呼啸,声势骇人。 汉军骑军未交锋前,都手持短弩,朝着前方骑军上空猛射,雍军的骑兵顿时乱了阵脚,成百上千的铁骑摔倒在地。 下一刻,只见雍军与汉军的骑兵真正交锋,刹那的凝止冲撞,然后便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不时有人被挑落、砍落、刺落,血肉战场,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挥灭这生命,刚刚还在舍生忘死的屠杀着别人的,可能现在已是马蹄下的一堆肉泥。 “杀!杀!杀——” 双方激烈厮杀,雍军骑兵不断的折戟,也有不少的汉军儿郎就此倒下,胸前的汩汩鲜血,染红了荒野的葱郁草牙儿,到处都是刀光戈锋,到处都是血迹横飞。 由于汉军排成了楔形阵,如尖刀一般插入了敌军的心窝,顿时撕裂了雍军骑兵的正面防线,将雍军一冲两散,分割开来,随即楔形阵又开始两翼扩展,分成无数若干小队,合拢围杀,在阵法上远高于对方的各自为战。 “呔!前方汉将可是灌婴,哼,别人惧你,老子断水遥却不怕你!”雍军猛将断水遥手持长兵策骑冲前,对着灌婴戳指叫战。 灌婴冷哼一声:“竖子找死!” 当下灌婴挥舞长枪迎战断水遥,后者使的一根方天戟,枪来戟往,寒光涌动,二者皆是勇猛将领,马上的功夫自然了得,腾挪转闪,人在马背上如同平地一般。 “当——” 长兵交击,火星四溅,二人震得手臂酸麻,灌婴枪走偏锋,斜刺对方左肩,遮锁封拦,招数甚是严密。 断水遥方天戟在手,同样雷霆生威,堪堪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如此博马交战二十回合,灌婴使出一击回马枪,刚好破开了断水遥的攻守,枪锋如毒蛇吐芯刺入了后者胸前甲胄,噗的一声,破甲的声音响起,断水遥惨呼一声,摔落马去。 离着断水遥附近的雍军骑兵见指挥将领战死,顿时噪乱不安,斗志低沉下来,这时从废丘城赶来的传令官已到,一马停在山坡处,吹起了撤兵的号角,听到角声的雍军士卒立即调头撤走,没有心思恋战了。 就在这时,一队铁骑如狂飙般卷地而来,当先一面迎风舒卷的玄黄战旗,旗面[韩]字迎风飘展,旗枪却是闪烁生光。 正是杨瞳、邵雄、赵虎三员汉军将领率五万骑兵、两万徒步甲士赶到,从侧面包抄过来,轻骑兵、四驱战车速度极快,斜斜地插入了雍军的队伍。 “哐当…砰砰…”的撞击声如山崩爆发般,一连串爆发响起,惊心的惨叫,动魄的蹄声,俨然是人间地狱。 汉军前后夹击,使雍军变得更加惊慌起来,开始不要命地往外突围,明知是死,但是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甚至只要稍一迟疑犹豫,就会后续源源不断的汉军铁骑围歼,只有冲出去,才有活路,无论他们心中是否畏惧,是否愿意! “噗噗”、“咔嚓”声不绝与耳,那是长枪贯入马屁人体的血肉之躯时发出的声音和被巨力折断的声音,马上的骑士在惨叫,地上阻击地长枪兵也在惨叫,人仰马翻,血花四溅。 蹄声如雷,后面的骑兵迅捷无比地到了,扬在空中的鲜血还未落地,他们的马蹄已将战马和人体毫不留情地踩踏在地,又是沉闷地枪戟贯入人体马身的沉闷噗声,和雍军士兵绝望的惨呼声。 半个时辰过去,血流成河,尸骨成堆,遍地是战马残骸和骑士的尸体,血肉模糊一面,完整的尸体都很难找全,不是头颅搬家,就是肢体割断,惨不忍睹,三万雍军最后只突围出去三千多骑兵,逃亡了废丘城,余下不是战死,就是逃散了。 “见过灌将军——” 杨瞳、邵雄、赵虎三将策马来到灌婴骑前,抱拳施礼。 灌婴提着三棱刃长枪,问道:“赶到及时,是韩将军命尔等来的?” “正是!” 灌婴追问道:“韩将军何在?” 邵雄回道:“仍在后方二十里许,坐镇大军中路,直朝废丘城西门而去,命我等前来接应灌将军,歼灭雍军骑兵之后,五路大军汇合一股!” 灌婴点头道:“这一战非常过瘾,硬生生灭了两万雍军铁骑,我军伤亡不到四千,全拜韩将军指挥有方,料敌先机,大乱了雍地所有布防,走,骑军速去汇合,准备攻陷废丘,擒杀章邯!”
TOP Posted: 04-16 12:30 #44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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