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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诡异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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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番外·白行健篇(上)

一上午,将法院立案庭等待排期开庭的案卷资料整理,我在法官备选名单里,将自己的名字划掉,交代助理送至庭室会议。

我已经申请暂停大法官的审理工作,基于自身的健康状况,无法保证是否会影响现场庭审的审判。

在司法系统奋斗三十年,法官这项职务也履行二十多年,峥嵘岁月,意气风发,到了现在,确实有说不出的疲累,唔,太累了…

阅览手机上几个工作群组,一条妻子佳慧的未读讯息:行健,京京要出来了…

唔,我知道,再说吧。回复讯息后,搁下手机,摘下眼镜,清洁镜面,可是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人一老,就容易多愁善感,有些人和事总让我放心不下,对于这个姑爷,我,我们白家,真的是有所亏欠。

往事如昔,历历在目,我不禁在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不同的选择,是否会有不同的结果,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

而记忆,的确是件令人很神伤的事情。

<一>

这一年是国家恢复高考第八个年头,这一年我二十岁。

两年前,爷爷病逝,谁能想到一个北京大院的孩子,会跑到长沙读大学,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疯狂的决定之一。父亲当家做主,训斥我一番,不过在听到报取是国防大学时便不再反对,他是一名军人,刚晋升为少将。

白家从太爷爷开始便投身革命,但能等到建国成立享受胜利果实的,只有爷爷一个人了。父亲在爷爷的教育下,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也延续白家的时代。白家是国勋之后,三代清名,为国为民,不能忘本。这是父亲的谆谆教诲,牢记在心,因为我知道军人最重承诺,他应承爷爷的,爷爷应承太爷爷的,而我未来也将接掌白家的大旗。

去长沙的决定,有些突兀,童佳慧也不理解,取笑我是学赵构南逃。我不敢回嘴,在高考前,曾经向她表白,结果惨遭拒绝。

佳慧也是大院里出来的孩子,她的爷爷童建国在商业部工作,曾经跟陈书记共事,父亲也受公派留学,回国后投入经济建设,对改革很有见地。佳慧比我小三岁,心气却比我高远,我特意赶在她十六岁生日前向她表白,希望成为她的初恋,而她也是我的初恋。从渴慕爱情时,我便知道作为白家的子弟,哪怕是自由恋爱,也只是相对的,在某个圈子里选择匹配的,而能给我们选择的实在太少。

表白失利后,远走南方,佳慧说我是赵构南逃,在我看来这叫战略转移。两党战争时期,延安也丢过不是,迟早是要拿回来的。告白失败一次,只要她还没成家,我还是有机会的,毕竟我们青梅竹马,一个大院玩大的,感情总归是有的。

我的大学生涯,从长沙开始,每周我都会寄出两封信,一封给家人,一封寄给佳慧。我相信迟早她会被我的真诚打动,只要锲而不舍,就有成功的机会。寄出的信,多数聊些彼此近况和地方趣闻,也会夹杂一两句喜欢你,往往得不到回应,隔几周才偶尔回信一封。

周末,在学校附近的小酒馆,我向轩宇哥讨教,他觉得或许是我太直白,让姑娘不好回应,或者写几首情诗看看,往坏里讲也能用讨论文学搪塞,不至于双方尴尬。

轩宇哥是农调处的科员,比我大八岁,刚来长沙不久在酒馆看他舌战群儒,把一帮大学生整得个个服气,我也上杆子认个大哥。他是老农林大学的学生,老农林大学和师范大学合并成农师大,跟国防大学还不到一公里。

轩宇哥喜好看书,据他说家里几代读书人,所以看过不少书,也看得比较杂,知识面广博,我便托他帮忙整几首表达爱爱慕的情诗,然后誊写在便签,附在每周寄给佳慧的信里。很快,便收到回信,她还特别夸张我的诗写得不错,看来我是真的在大学有学到知识,希望我再接再厉。她虽然没有回应我的示爱,但我觉得佳慧能明白我的心思,渐渐地,她的回信也多了起来。

临近暑假,我收到佳慧的信,信里写她正在考虑是否答应做我的女朋友,而考虑后的结果,她想当面告诉我。

佳慧要来看我,这可把我高兴坏了,连忙把这个喜讯告诉轩宇哥。

他也替我开心,询问我怎么安排,我想着在附近租个房,给佳慧暂时落脚。

轩宇哥摇了摇头,虽然经过严打,但社会风气还不是很好,女孩子还是要上心,开介绍信去旅馆也麻烦,还是住他的教员宿舍好的。他是农大的挂职教员,在农师大一直有单人宿舍,两个学校离得也不是特别远,我们走动也方便,他住在农调处宿舍,学校这边空着也是空着。

我连忙敬酒感谢,这个大哥,真的没白认。

<二>

佳慧到长沙那天,我查过列车抵达时间,特意提早到等候接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得很快,莫名有些紧张,便叫上轩宇哥壮个胆。

车站出口,我看到久违的倩影,大半年没见面,佳慧变得越来越漂亮。

女孩过了十六,长得很快,亭亭玉立,一头飘逸的秀发,海浪蓝的喇叭裤,提着一个不太大的帆布包。

阳光下,佳慧的浅浅一笑,温暖动人,不止我,连轩宇哥也失了神。我以前夸赞佳慧漂亮,他总以为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绞尽脑汁去想各种溢美的情诗抒发爱慕之情,这时才知道我并不是在骗他。

佳慧,累了吧。一连二十几小时的车程,想想我也觉得心疼,直说安顿好,晚上给她接风洗尘。她的精神头还不错,正打量轩宇哥。

「他是我认的大哥左轩宇,在农调处上班。」我连忙给介绍,「佳慧,我女朋友。」其实她还没说答案呢,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在轩宇哥面前认下来,佳慧眼眉微蹙,倒也没反驳这个说法。

这次来,她只带一身替换的行头,收在帆布包里,就这么赶来长沙,我不由嘀咕童叔叔心真大。佳慧不以为意,笑道:「你爷爷十三岁就参军打战,我十七岁又怎么了?」她的确不是那种胆怯害羞的女孩。

「摩托车?」看到交通工具时,她的脸色一阵兴奋,「长这么大,我还没坐过摩托车。」她家有自行车和轿车,摩托车是真没有。

这辆嘉陵70售价四千多元,相当于轩宇哥四十个月的工资,不过他还是买了,按他的话讲,骑摩托出去到农乡调研比较方便。

「还好你穿的是喇叭裤,要是裙子,就没法做摩托车。」轩宇哥笑道,「这样吧,行健你坐中间…」

「还是让佳慧坐中间,这样安全点。」我提议道,这辆摩托看起来能坐三个人,但后面让女孩子坐太危险,我能看着点,顺带还能欣赏佳慧的美丽背影,要是坐后面,我就看不到了,还要担心她会不会掉下去。

一路而行,我开始知道,摩托为什么拉风,因为真的有风被拉走了,脸颊能感受到。

风将她的头发吹散,发尾落在我的脸上,嗅到她的发香,淡淡的清香。

我微微往前挤,两手搭在她的侧腰,对于我的贴近,佳慧并没有排斥,或许担心我会掉下去,还往前稍微靠一下,不过我也没有很过分。毕竟,我们的关系还没有正式确立,不能太心急。

到农师大校舍的路不太好,坑坑洼洼,有些颠簸,不小心蹭到她的屁股,到地方下车的时候,只觉得脸颊烫得通红,佳慧的脸颊也有些烫,她可能是有所察觉,轩宇哥也有些脸红,抱歉没把车开得更稳当些,摩托只买来一个月,他也没怎么练过车技。

安顿好佳慧的住宿,我们便去了小酒馆。一开始吃喝还挺好,直到聊到情诗的话题,佳慧渐渐变了颜色。

我心想坏了,而轩宇哥也发觉说漏嘴,这时佳慧将话题岔开,她打算四处游玩,领略南方的山水风土。

「这个…白天我还要上课。」我有些为难,暑假前还要应付期末考,是最忙的时候,实在抽不开身,但佳慧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轩宇哥。

「我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正好这几天有空,也算是尽地主之谊。」

「那就麻烦轩宇哥了。」佳慧致谢。

饭后,约好时间,轩宇哥骑车离开,我送佳慧到宿舍楼下。

「为什么骗我?」佳慧的语气有些转冷,「诗不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只是请轩宇哥帮忙创作。」虽然不是我创作,但每次轩宇哥把情诗交给我,我都是认认真真再誊写一边,绝对是亲手写的。

不过,佳慧并不满意我的回答,也没有将她的某个答案告诉我。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确定她会不会觉得我在戏弄她。

天明,晴空。上课的时候,我的心思也不集中,下午课程结束,按捺不住的情绪,我跑到农大宿舍楼,佳慧还没回来,我又等了一段时间,傍晚前,我才看到轩宇哥开着摩托车过来,佳慧就坐在后面,双手搂着他的腰。

摩托车的一路绝尘,惊起尚未上晚自习的学生们惊羡,乍一看,俊男美女,我却觉得有点吃味。

的确,摩托车开起来很拉风,没有前档,行驶过程会有强风气流,佳慧抱搂是处于安全考虑。

但,我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真希望,能让佳慧这样搂抱腰际的那个男人,是我。

<三>

连着几天,都是临近傍晚,才在宿舍楼下看到轩宇哥骑着摩托车送佳慧回来。

看着她脸上洋溢如沐春风的愉悦,我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作为感谢,我请客在饭馆吃饭,席间佳慧兴奋地讲着去农林地,看了一望无垠,也看了漫山遍野。

「轩宇哥,明天我们去哪儿?」她开口问。

「接下来我会很忙,抽不出时间,也快周末了,还是让行健陪你吧。」

轩宇哥和颜悦色,佳慧有些失望,也只能接受。

周末,我领着佳慧逛了好几个地方,她的脸上泛笑,但没有那种我想象里的那种愉悦。

不喜欢?在我的询问下,她回答,还好。

「还好?那就是不喜欢。」我看着佳慧:「你是不喜欢地方,还是不喜欢人。」

「我没听明白。」

「如果陪你的是轩宇哥,你就会喜欢。现在是我陪你,你就不喜欢。」

我不喜欢藏着掖着,这几天已经够憋屈了,索性直接挑明。

佳慧闻言,脸色一变,双颊娇红:「你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你喜欢上轩宇哥,对不对?」我沉不住气,「才三天,你怎么就会喜欢他。」

佳慧沉默半晌,随即抬眸:「就算我喜欢他,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我当着他面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你也没反对,现在你却…」

「我没反对,但也没答应。」佳慧的声音趋冷,「我们不可能…这就是答案,你,满意了吧。」

「佳慧,我不是这个意思…」心一慌,我只想表达不满,没想到把关系搅黄。

想要求和,结果碰壁,她直接回教员宿舍,不再理我。

无奈之下,我找到农调处,等轩宇哥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回来。

找地方聊聊。他停下来,看着我,同意这个提议,推着自行车,在附近开聊。

「刚从老农场那边过来,你等久了吧。」轩宇哥先开口。

「怎么不骑摩托车了。」本意想要借此引出话题,结果下一秒就感到窝火。

「省油。」简单的两个字,瞬间让我的情绪变得激动。

省油。自己只骑自行车,却连着三天开摩托车带佳慧去玩,一直玩到傍晚。我当即就把自行车推到在地。省油,去他妈的省油。

「左轩宇,我一直拿你当大哥,你知道吗!」拽住他的领口,忍不住斥责:「佳慧是我女朋友,可她喜欢上你,这才几天,你到底做什么了!」

面对我的质问,轩宇哥先将自行车扶起,链条已经掉出齿轮。

「先说说你们今天的情况。」他蹲下身,尝试将链条重新套上,我便将和佳慧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你有没有想过,你带她去的地方,其实是你喜欢去的地方。她可能真的不太喜欢,说还好,是顾忌你的感受,你呢?」

「喜欢女孩子,至少要投其所好,不能什么都想当然,照着自己的标准来,这怎么行。」

「佳慧因为我帮你代笔情诗而生气,所以我带她到林地,到山野,喜欢诗的女生,向往远方和自由。我跟她说你很喜欢她,经常在我面前夸赞她,否则我也做不到创作合适的情诗,她接受了我的说法。」

「她说你们是一个大院里的长大,有感情,但感情是否会是爱情,她还没想明白,需要时间。不反对,意味着你是有机会的。」一番话,连消带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说喜欢我,应该是气你吧,毕竟情诗的事情,你瞒她这么久,还吃醋发火,女孩子嘛,有情绪也正常。」说话间,自行车的链条已经重新挂上,他看着我:「就像车链条,掉链子怕什么,重新套上就行,要是磕绊,上点油,齿轮肯定好使,长长久久一辈子。」

见我似懂非懂,他不由道:「愣着干嘛,回去睡一觉,等她消气,再哄哄,多大点事。」

这通邪火过后,我不免愧疚,睡前仔细一想,佳慧即便真的喜欢轩宇哥,我也没资格发难。相反,轩宇哥一表人才,本就受女孩喜欢,我实在不该这样突兀地跑来迁怒他,好在他也不计较。

隔天,我找上佳慧,想着赔罪,她却看着我,用一种很认真的口吻,跟我说她的心声。

佳慧,她,的确喜欢上轩宇哥。

<四>

确切地说,佳慧喜欢轩宇哥的诗。

原本,她考虑给我期待的答案,但在得知情诗是轩宇哥创作时,倾慕他的才华,而在这三天,被他的谈吐和性格吸引。

在我和轩宇哥间,佳慧一时没主意,架不住我的质问,生气之余,她也花了一晚上想,然后便是这个答案。

登时,只觉得满嘴的苦味,一晚的时间,不甘心也消磨大半,做不成男女朋友,总归是青梅竹马,也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佳慧表示她会告白轩宇哥,打算用一首诗示表达。她也是才女,写诗弄句不在话下。

但连着几天,轩宇哥都刻意避着她,他已经从我的口中佳慧的心意。

直到佳慧借口离开,轩宇哥才终于露面,结果被我们堵到了。

「有什么话,还是说清楚吧。」这回,换我拿主意。

于是,佳慧和轩宇哥走到僻静处谈话。

聊了一阵,轩宇哥转身离开,而佳慧,却蹲了下来。

眼里噙着泪,等我走过去,她已经哭得不行,成了一个泪人。

我不知道轩宇哥跟佳慧说了什么,但哭泣至少表示他选择拒绝。

她的爱情和我一样,还没开始便结束,悲伤却已经铭心。

唯一的区别,我至少爱了几年,哪怕是单方面,而她只短暂地爱了三天,便感受到情感的挫折。

看着佳慧那无助的样子,我有一种感觉,轩宇哥应该说了很伤人的话。

这一夜,尝试各种安慰,希望她能好受点,直到她缓过来,我才离开,嘱咐她好好休息。

第二天,我跑去农调处,得知轩宇哥去了老农场,我便赶了过去。

在那里,我和轩宇哥狠狠地干了一架,直到脸上都挂了彩,累得说不出话。

躺在那里,大口地喘气,直到逐渐平静下来。

「你小子,劲挺大。」轩宇哥捂着腮帮,「打架不能解决问题。」

「那你还跟我干架?」

「心里憋着气,还想替人出气,不打这一架,你怎么会消气。」

我沉默片刻:「你喜欢佳慧么?」

「喜欢。」轩宇哥承认,「她很好呀,跟你讲的一样,喜欢才正常,我总不能讨厌她吧。」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仰起身:「既然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那你为什么拒绝她?」

「如果是顾虑我,也没必要,反正我和她的关系也没确定,你们才子佳人,也挺好的。」

「你知不知道,她昨晚还哭了,长这么大,没见她哭过几次。要是你们能成,她能开心,我至少也放心…」

「不,你错了。」轩宇哥沉顿道,「她很好,我很喜欢。但,我跟她不合适…」

「为什么?」我不理解,合着,这架白打了。

「你们年纪小,想爱就爱。但我不能不懂事。」轩宇哥叹了口气,「等你们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爱情不会是全部。」

彼时的他,阅历、知识、心态,智慧,各方面都比我和佳慧更成熟,的确,想爱就爱是年少者的权力,等再大一点,就不能肆无忌惮了。

「倒是你,就这么放弃了?佳慧很好呀,你舍得让给别人?」他拍着我的肩膀,「你们都是高干子弟,家世般配,一看就有夫妻相,花点功夫,她不是没有感觉,只不过潜移默化的喜欢上,很容易被理解为友情。你呀,心里喜欢还不够,眼光要长远,否则只会离她越来越远。」

我不由一怔:「轩宇哥…」

「佳慧是一本书,优秀、好看、耐读,你要做的事,就是尝试去读懂她,读透她,理解她,知道她的喜好和想法,将她的印象鲜活地融成你的一部分,这样你才有资格说喜欢。老实说,现在的你,确实还配不上她。」轩宇哥语重心长,「就像你找我代笔创作那些情诗,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创一首,而不是找我代笔走捷径,这样的喜欢,其实有些廉价。多读点书,充实一下自己,情诗这种东西,心诚才能动人心,而不是华丽的词藻。」

轩宇哥的话,让我有些羞愧,更让我有些领悟。

我以为佳慧还会难过几天,没想到她很快便恢复,只是心情还有些失落。

「这两天,我就会回去…」佳慧看着我,「走之前,我还会找他谈谈,有个问题,不问清楚,我不会死心的。」

<五>

再次见到轩宇哥,他不是一个人来,还带了两个女孩。

一个秀秀气气,长发扎成辫子,低垂着头,活脱脱的害羞女孩,另一个却是多些英气,短发刘海,一点也不羞见生人。

在轩宇哥的介绍下,我知道眼前的害羞女孩,叫李萱诗,另一个叫徐琳,是老师大的大一学生,现在合并为农师大,算起来也是轩宇哥的学妹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李萱诗,粉嫩,青涩,予人的初印象,仿佛是一只小兔子,很容易受到惊吓。徐琳拉着她的小手,她们是朋友。

「萱诗是我的女朋友。」当着我和佳慧的面,轩宇哥这样说。

佳慧的脸色一白,嘴唇抿动,却说不出话。也许这两个女孩给她极大的压力,尤其李萱诗,这种温温柔柔的娇羞,很容易让男人有保护欲,而轩宇哥现在把人带过来,这更像是一种变相的「二次拒绝」。

佳慧强撑着,和女孩握手,事后将自己搁在屋里,两天后,她离开了长沙。

如果轩宇哥带的只是普通女孩,佳慧还会争一争,但这是两个能媲美她的美女,再纠缠就失去格调。童家的人,拿得起,也应该放得下,搞经济的背景,最懂取舍。

她在长沙留了七天,七天的人和事,却是我们人生的又一次开端。

「你是故意带她们来的。」我盯着轩宇哥,我在等答案。

以我和轩宇哥的交情,如果他谈恋爱了,不可能一点口风也不露。

「我不忍心说残忍的话,这样做,她会明白,才能死心。」

轩宇哥承认,他是故意带这两个学妹来,更是请李萱诗帮忙,冒充他的女朋友。他还挂着教员的这层身份,作为学生很难拒绝。

我明白他的用心,一番思想斗争,我还是隐瞒下来,没有告诉佳慧真相。这算是我的私心作祟,如果佳慧死心,我还是有机会的。

喜欢,但不合适。这就是轩宇哥的答案,后来,我也渐渐明白这句话。

在轩宇哥的点拨下,我尝试改变自己,我也酷爱看书,但更喜欢军事战争或历史一类的书籍,这种阅读偏好需要调整。他给我几本不同类型的书,不需要看太深,但每本都要看一些,涉及面一广,什么话题都能聊几句,有利于沟通。

这年暑假,我没有回北京,而是留在当地,恶补文学诗文,我需要多一些文气。

轩宇哥被农调局派到衡山,作为农业上的专家指导,这个时代大学生还是不多见的。他这一去,几个月不能回。

他向我推荐李萱诗,理由是这个女孩也喜欢看书,诗文类的书,她会推荐给我合适的。

阔达两个月,我沉浸在看书的乐趣,被华夏文化所吸引,在战争军事外的另一种华美,此外便是一个女孩不时借我几本书。国大的图书馆题材有限,而合并后的农师大,在图书馆库的资源反而更丰富一些,为此,她还帮我帮了一张借书证,借阅相关的书籍。

我将我的读书心得,以书信的方式寄给佳慧,并表示以后会亲自创作诗文给她。但,没有回应。

我依然继续努力,没有气馁,读书使人快乐,更重要也是有个女孩给我打气。

书看得越来越多,知识越匮乏,越想充实自己,以轩宇哥为榜样,希望以后能够如他一样博学。

开学后,我和李萱诗接触得多了,她也不再和我生分。原以为,是个内向害羞的姑娘,熟悉后才发现她挺热心,只要不在外人面前,也有活泼烂漫的一面。

和佳慧不同,她的文弱,笼罩一层卑微的外衣。从她的好姐妹徐琳那里,我得知李萱诗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特殊年代里,父亲死在劳改,孤儿寡母没少吃苦头,努力考上师大,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改变命运。

李萱诗有一种骨子里的要强,这股要强,是一种倔强,没人想轻易认命。

美貌,是一种原罪。血气方刚的青年,按捺不住的迷恋,不少男生向她表露心意,她都拒绝了。

有一次,两三个小青年纠缠,久违的干架冲动,让我挺身而出,虽然寡不敌众,好在护她安全。

后来,李萱诗和徐琳来看我,拿出一颗水煮蛋,给淤肿的脸部敷面,来回滚动。

我忍不住喊了一声,她连忙停下:「很痛么?」

「不痛,烫的。」我实话实话,这白鸡蛋确实烫。

「痛都不怕,还怕烫。」徐琳咕哝一句。

李萱诗连忙拉了一把她,笑道:「姆妈说,要烫才有效果,先忍忍,等会儿,我再给你吹吹。」

<六>

这一年,我坚持给佳慧写信,信里没有夹带情诗,而是多了一些小段子、小寓言、或者某些有趣的句子。

这一年,我和李萱诗接触很多,除了帮我借书外,她也会跟我交流心得,也会分享一些快乐、向上的文章句子,而我也摘取部分,在给佳慧的信里,彼此分享。

在图书馆翻书,一丢纸团砸中我,我抬头一看,眼前两个女孩,一个娇态可人,一个则是面含坏笑。纸团是徐琳丢的。

「今晚,在广场那边有露天电影,播《少林寺》,去不去看?」

「必须去。」这部电影,我看过,但再看也挺好。

几年前上映的电影,没想到依然受到热捧,广场上来看电影的人络绎不绝。徐琳虽然和放映员熟悉,预留好位子,没想到里外里人挤满人,没办法,挤呗,徐琳英气勃勃,硬生生往里挤,看着李萱诗这娇柔模样,我只好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搂着胳膊处,尽量护着她。

人多力量大,一番挤搡,额头微汗,面色泛红。

不是天气炎热,而是挤来挤去,不可避免,身体有些接触。

异性的肌肤,柔软的部位,随着周围人的挤压而贴合,满心的尴尬,说不清的紧张。

好不容易,挤到位子,徐琳一屁股坐在一侧,我和李萱诗也跟着坐下,一条红漆木的长凳,正好够三个人坐。

我愈发紧张,和两个漂亮女孩坐在前排,别人是自带小凳子或者站着,独独这条三人凳,格外引人瞩目。尤其旁边坐着两个美女,我甚至感觉身后的人身嘈杂是在议论,只好僵硬着身子,充耳未闻的样子。

随着大白幕开始播放电影,观众才安静下来,都被电影里的精彩打斗所吸引。

不知道为什么,她靠得我更近了,也许是被那些打斗的场面吓到,隔着薄薄的衣衫,臂膀间的剐蹭,那薄薄的摩擦,擦肩而过的肌肤接触,却让我意乱情迷,又心慌不已,生怕被误会成耍流氓占便宜。

还好天色昏暗,没人看得到我脸上的窘境,我突然觉得,来看这场电影是个错误,可是,夹在两个女孩间,我根本逃不走,一点动静,就会引人注意,中途起身影响观看,更容易挨揍,围观电影的人太多,只能强撑着电影结束。

漫长的小时里,不经意的触碰,令我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紧张之下,竟然有些留恋?紧接着是一种恐惧,一种不同以往的恐惧,隐隐约约,我嗅到一种幽香,才让内心的焦躁平静下来。

电影散场,徐琳起身笑道:「好看么?」

我不晓得怎么回答,随口应付。

「那下次,你们单独看好了…」徐琳莫名地来了一句,然后冲着我:「白行健,你负责把萱诗送回去,我有人送,就不麻烦你了。」

我来没来得及说什么,她一下子抛开,很快人影没了。

「她真的有人接?」大晚上的,女孩子实在有些不安全。

李萱诗低着头,没怎么作声,这一晚,她就这么走着,我就跟着她旁边。走到一处,忽然停住,我准备询问缘由,她却踮起脚来,「啵儿。」两片清凉的柔嫩触碰到我的嘴唇,发出一种我想过却从未听过的声音。

我还没有回过神,她却飞快地向前跑开,轻灵如百灵鸟。这种如同吹泡泡水,瞬间破灭的梦幻感,让我措手不及,清醒过来,连忙追上去,大晚上太危险。

淡淡的月光,在昏暗和微光里,仿佛追逐嬉戏一般。等赶上以后,询问这么做的原因,她却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小女孩,却绝口不解释,这让我也很无奈。

快到农师大,她示意我将脸凑过去,以为她要告诉我原因,结果她捧起我的脸,又用那两片薄薄的嫩滑触碰到我的嘴唇。不是「啵啵」的声音,而是俏皮地撬开我的嘴巴,登时,我整个人如遭雷击。

前所未有的滑腻,香甜的气息,柔软的小舌头居然进入我的嘴巴,触碰到我的舌头。难以形容的奇妙感,人生第一次的舌尖滋味,想象不到亲吻,令我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刻,仿佛是木头人,一动不动,被动地任由她的玲珑舌头碰触,这个过程很短暂,然后她便跑向学校。

思绪陷入凌乱,从未想过,会和佳慧以为的女孩亲吻过,并且还是被动的。

我的初吻,不是献给佳慧,却被李萱诗给夺走了。

指尖触及嘴唇,唇间还残留着某种滋味的残留,很难描述的感觉,不仅被她突袭,而且还二次得手。

而最要命的是,我居然迷恋这种感觉。原来,这就是男女亲吻的滋味。

「啪!」回去的路上,我在左右脸颊各打一巴掌,希望能够冷静下来。

不对,不对,这是不对的。我,我喜欢的是佳慧,我不能对不起她,可…

这一夜,我又失眠了。上一次是因为佳慧,这一次却因为李萱诗。

夜深人静,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耳朵不时回荡「啵啵」的泡泡声,还有嘴巴那种零距离接触,以及深入的缠绕。

嘴唇一抿,仿佛贪婪地品尝到可口的滋味,撩人的燥热,逼得我在大晚上捧起凉水把自己浇个透心凉。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决定明天把她约出来,彻底讲清楚。

<七>

第二天,我把李萱诗约出来。

看到她娇羞脉脉的模样,好几次话到嘴巴,又给咽回去了。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在她满怀期待的目光里,我说出最冰冷的话。

多少有些残忍,也许可以更委婉一些,但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

希望骤转成失望,原本低垂的脸仰起,眼角的泪,含而不落,我心生一动:「对不起,我…」

「别说了…」声音有些哽咽,她倔强地忍着,我想再辩驳,却被打断,「我叫你别说了。」

不容再说,李萱诗扭头就离开,很不忍,但我必须这样,否则我对佳慧的爱,太不道德了。

我没想到徐琳会跑到国防大学找我,更没想到她找上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扇了我两个耳光,众目睽睽,我无处躲藏,有同学在后面指指点点,隐约什么「又一个」之类。

「出去聊吧。」人言可畏,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徐琳气冲冲地走出去,我只能跟着,我知道她是来替李萱诗出头。

这一幕,仿佛历史重演,我为了佳慧找轩宇哥干架,徐琳也为了她的姐妹来追责。

「我问你,你到底跟萱诗说了什么,她在宿舍一直哭,连饭也不吃。」

面对徐琳的质问,我只好如实说,我拒绝了她。

「王八蛋,你个没良心的,你忘记萱诗怎么帮你嘛。」徐琳口中痛骂,「你拒绝她,也要注意方式,不要这么直接,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劝她呀,你现在当面说,她怎么受得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她的初吻,她把初吻都给你了,你居然拒绝她。」

神情一动,我没想到昨晚是李萱诗的初吻,她这么大胆,我还以为…可是,我也是初吻,这不能说她就吃亏,我占便宜。

「既然不接受萱诗,为什么还要招惹她,为什么要找她帮忙。你光农师大找她跑了多少趟,你不知道嘛,别人都以为她在谈男朋友,你知道外面怎么传的嘛,说她不自爱,成天勾搭野男人。这个野男人就是你。」徐琳越讲越气,上来抡我膀子,「混蛋,你不喜欢,还成天找她,你给她希望,现在她喜欢上你,你又拒绝她。」

「我…我没说我不喜欢,就是…不适合。」我想起轩宇哥的那句话,开始有同感。

「不适合?对,不适合,你是高干子弟,将来要做大官的,嫌弃萱诗配不上你,对不对?那她帮你借书,你为什么要接受,她煮地瓜给你吃,你为什么吃得津津有味,你的纽扣掉了,还是她给你补的,她给你织的线手套,你收的生日礼物,你忘了嘛,这一年,你把她当什么…」

我被说的哑口无言,的确,我好想习惯接受李萱诗的好意,并且习以为常。我把她对我的好,理解为友好,但我好像会错意。

「叫你看电影,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嘛!我特意留位置,让你们坐一起,她喜欢你,脸皮薄,说不出口,你知道你在宿舍,偷偷练多久,才有勇气亲你,用这种方式跟你表白,结果你扭头就拒绝她。看不上她,你早说啊,你当萱诗是草,有的是人当她宝。」徐琳怒捶我,仿佛在打一个负心汉,某种程度,我也确实是负心汉。

「你知不知道,萱诗把希望压在你身上,可你现在…白行健,别以为你是官家的,就了不起,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留下这句话,徐琳准备离开。

「等等。」我叫住她,「你说她把希望压在我身上?」

「事实证明,她押错宝了。」徐琳没有过多解释。

凭心而言,我确实有喜欢李萱诗,一年的相处,如果一点喜欢也没有,那才是怪事。有时,我甚至会把她的形象和佳慧叠合在一起,甚至转开追求的话,这个女孩我唾手可得,除了家世,各方面不会太逊色佳慧,而且性格很好。

但我很清楚,我不能真正跨出那一步,去欺骗得到,还是真心伤人?我是白家的子弟,未来要继承白家。白家是革命者的家庭,长辈们可以接受贫富悬殊,却不会接受劳改犯的女儿。白家的名誉,是祖辈有鲜血和汗水赚来的,容不得我有丝毫玷污。

而徐琳那句话,如果萱诗确实想借着白家,一登官家的门庭,这条路注定是走不通的。沾上劳改,就意味后代很难在政治上有所作为,政审这关就很难过去。

此后,李萱诗就避着我,基本碰不到面,我也尝试独自解决各种问题,尽量淡化和异性的接触。不变的是,继续给佳慧写信。

某天,佳慧终于接受我的示爱,在我创作情诗不久,她回应我的期待。

在信中,她坦言,轩宇哥就像是她心里想象的爱情,而这样的爱情不切实际,什么叫实际,时间给了我们很好的解释。而我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却润物细无声,缓缓融化她的心,我的改变,不是没有作用的。

期末结束,回北京前,轩宇哥问了我一个问题,有没有考虑过长远。如果着眼眼前,我和佳慧是很难长久下去。

「行健,你想过没有,你如果真去参军,会怎么样?也许你以后会是校官或者将军,但你很难再陪伴佳慧,而且未来几十年,我们国家很难再有大规模的战争,你可能一辈子都打不上仗,反而白白消磨你们的感情。」

「轩宇哥,你有什么建议。」

「现在国家力推改革开放,未来几十年,社会面貌将天翻地覆,童家研究经济的,以后佳慧多半也和这个相关,我建议你可以往司法这块发展,做不成军人,一样可以在司法领域发光发亮,当然做律师也行,不过我个人建议你更适合做法官。」

「法官?」我不太理解。

「改革开放,经济必然突飞猛进,而我们的制度尤其是法制会跟不上进度,未来各种社会矛盾会激增,尤其是经济导致的各种犯罪甚至是刑事犯罪,如果你做法官,一来能积累政治资源,二来维护法制,这第三你经手的案件越多,和童家的话题就会更多,毕竟经济和犯罪往往有紧密的联系,有共同话题和价值观,对维护夫妻关系也有好处。」

不得不说,轩宇哥给了中肯的建议,而这也开启我们白家从军转政的转折。

<八>

一年后,我顺利毕业,没有入伍,而是考取司法局,从事助理工作。

轩宇哥的建议,在我和父亲长谈后,他没有反对我的从政之路,白家未来何去何从,终究是由我来决定。

隔年,我通过法考,将作为法官助理参与法院实务,同年,还发生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我和佳慧登记结婚。

时间是最好的礼物,轩宇哥却是最好的导师。我们希望他能参加我们的混乱。

两地的路程遥远,往返费时,但他还是来了,给他的兄弟送上祝福。

再次见面,我们三个人早已释然,佳慧挽着我,给轩宇哥敬酒,希望他也能早点完婚,毕竟,他比我们都大,就快到而立之年了。

大院热闹不已,曾经的一群同辈小孩,陆续长大,也将走向各自的发展道路,恭喜之外,也昭示未来的政治合作,我们这帮人终将从各自父辈的手里扛过大旗。

热闹之后,婚房里只剩下我和佳慧,床头摆着结婚照。

新婚之夜,当除去衣物,彼此坦诚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佳慧以后将属于我,轩宇哥的那点芥蒂也烟消云散,紧张的是,这将是我第一次做爱。

事先,我已经恶补过相关知识,但真实到这一地步,我的心情还是忐忑的。

这时,佳慧用小手臂遮挡灯光:「能不能把灯关了。」

「佳慧,我想好好看看你。」她的第一次,新婚的赤裸娇躯,我想记在心里。

「可是,灯开着,我会紧张。」她的呼吸有些短促。

「那,我把吊灯关了,留盏小台灯,好不好?」轻声询问,「要是还紧张,那我们先不做,佳慧,我就想看清楚你美丽的样子,以后我们要坦诚相待了。」

「好吧。」她不再坚持。

小小的台灯,灯光显得淡薄,周围稍显暗淡,却把她衬托如月光的荷叶上,呈现一具仙女的模样。

乌亮的头发,精致的脸蛋,可爱的琼鼻,红润的小嘴唇,一双雪白娇嫩的乳房,显得乳沟很好看,我没想到女人的乳房会这么饱满,心里想着把玩,但理智很快就停止,新婚需要一种仪式感,不能急不可耐。

目光从乳房下移,平缓的小腹,没有一丝肥腻,一指在腹脐轻抚,柔滑的手感,让我心神激荡。修长的大白腿,令我忍不住想要亲吻,但我还是强忍着欲望,没有失态。

两腿间是女人最神秘、男人最渴望的地方,那是我从未接触过的领地,现在它还留有最后一层保护。桃色大花内裤很应景,仿佛一层神秘的面纱。

我看得心头一阵颤动,渴望却不得不克制,以免破坏新婚夜的美好,我不希望用这种粗鲁的方式。

来到床前,俯身将佳慧的小臂拿下,亲吻她的额头,然后亲吻眼帘。

「别闹,痒。」她不得不睁开眼,轻捶了我一下,我趁势托起她的美腮,张口吻住她的小嘴,很快她的小小抵抗,便柔软下来。

这一年谈恋爱,亲吻倒是不少,但也局限于此,我们将很多美好留待这一夜。

亲吻缓解新婚时的紧张感,又以爱抚乳房的方式,循序渐进,绝不粗暴,等到放下戒备,在佳慧的同意下,由我—她的合法丈夫,将她的内裤脱下,那片神秘地初次展露,还很羞涩,说什么不让我看清楚,略有些遗憾,不过来日方长。

我用手指抚摸她的耻丘,那片肉嫩嫩的蜜谷,正是女人最好的年华,慢慢打开双腿,她的双腿有些僵硬。轻轻拨弄她的娇柔唇瓣,在肉缝的纤薄处摩擦,由于不让看的原因,我只能用手找寻,另一边胯下则肉棍勃起,最终抵在肉唇上。

彼此的私密物触碰,这一瞬,我神魂颠倒,险些当初缴械,这是心理巨大满足的冲击,而不是生理的缘故。找了良久,才终于找到传闻中的穴口。对着小穴,缓慢地推进。估摸有三寸多,虽然还没到巅峰状态,但这样的长度已经可以满足进入,太硬太长反而不适合,适度的软硬,会让进入更自然。

很快,遇到一层薄薄的阻碍,「可能有点疼,忍忍…」在有心理准备后,肉棍的顶端冲破这层肉质的肌体物,宣示佳慧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适应疼痛感后,从阴道外口向阴道深处进发,层层推进的压迫感,佳慧的紧致让我销魂不已。意料外,佳慧的小穴似乎别有洞天,不过肉棍不足以进入更深处去探寻,我还是留了些力,不想因为粗暴的满足,而弄伤她。

新婚的愉悦,在温和的浅穴完成,盲目的扩张,不全然是好事,我更在意长久。

<九>

佳慧怀孕后,距离待产期还有几个月,这时候我收到一封长沙的结婚请柬。

轩宇哥要结婚了,他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这一年,他三十二岁。

很意外,意外之喜,也是因为意外之人。

和轩宇哥结婚的女人,请柬上赫然写着李萱诗三个字,她正好二十岁。

想到曾经的种种,我心里是有愧的,心念一动,这婚礼我一定要去。

佳慧因为怀孕的关系,无法前往,嘱咐我将祝福带到。

抵达长沙,我见到轩宇哥,在农调处的宿舍,贴着一张囍字,明天就是婚期。

「处里调我去衡山县一家化肥厂做主任,那里有些偏僻,好处是能分一套房,关系也转那边去了,打算过去再登记。」他递来一支喜烟,「明天的婚礼就是处里一帮同事还有她的几个姐妹,打算随便摆几桌,她跟我一起去衡山,算是在那边安家。」

「她的家人呢?」左家只剩轩宇哥一个人,李萱诗是有家人的。

「她家就一个姆妈,几年前身体就一直不好,一年前病重死了,跟我一样,她现在也是一个人。」

「为什么是她?别告诉我你喜欢她?」他要是喜欢,早就可以追求李萱诗,根本不用空耗这几年。

「至少,她合适。」轩宇哥淡然一笑,「你情我愿,挺好的。」

「她想要的生活,我能给她,我想有个人照料家里,她能办到。不是所有人能跟喜欢的人恋爱、结婚、生活,能找一个合适的就不错了。」他看着我,「难不成你真要我打光棍?」

彼此笑一笑,停止这个话题。旧地重游,我打算去学校逛逛。

想着去国防大学,结果鬼使神差,到了农师大。走到图书馆时,我不由愣住了。

我没想到,她会在这里,明天就结婚,她却有闲情看书。

我走过去,在她的面前坐下,她抬眸看了我一眼,继续翻着手里的书。

「明天就结婚,你还有心事在这里看书。」

「书中自有黄金屋,多看看没坏处。」她不以为意,书中还有颜如玉,这句话她没说,我们的结缘离不开图书。

「能聊聊吗?」

合上书页,她缓步而出。走在曾经走过的校园廊路,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为什么是他?」同样的问题,我还是忍不住想问。

「为什么不能是他?」李萱诗反问我,眼神里已经没有以前那种羞涩,「他人很好,不值得嫁么?」

「可是,他比你大12岁,而且…你不喜欢他。」

「 那又怎么样,至少他能给我想要的生活,而我也能照顾他。」她继续说,「古代也有很多夫妻先成亲后相爱,你怎么能确定我和轩宇哥以后不会互相喜欢。」

我不由沉默,这一点,我无法辩驳。

「我希望你能够想清楚,你们不一定合适。」

「你想劝我不要嫁?行,那你要我呀。你能要我吗,你敢要我吗!」

李萱诗的大胆,令我一怔:「我已经结婚了…」佳慧嫁给我,还怀孕,我更不可能对不起她。

「不能娶我,还不让我嫁人,你是不是太霸道了。」她冷言冷语。

如果李萱诗是真心想嫁给轩宇哥,我会祝福,但显然她将宝压在轩宇哥身上,嫁进白家这条路走不通,她选择轩宇哥,眼光是不错,轩宇哥是有能力的人,可是我不希望她仅仅是赌气。

「喜欢,但不合适,这是你当着徐琳面给我的答案,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我爸是劳改死的,这就是我输给那个女人的原因。可是,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让我喜欢上你,然后你可以当没事人一样,最后娶了她。」

李萱诗的话,让我有些无地自容,确实,我利用她训练如何跟女孩交流,或者说从她身上找寻恋爱的感觉。我不是不清楚的,只是假装糊涂,我…利用她,积累经验,虽然没有身体交流,可是情感的磨合,让我可以更好地跟佳慧无缝接轨。

「轩宇哥利用我,欺骗了她,你利用我,得到了她,可我呢,我得到了什么?」李萱诗侧身,盯着我,「我以前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原来不是的,姆妈病重,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掉,她太累了,太苦了…我们家太穷了,没有人能帮我们。姆妈死后没,我就明白,什么叫现实。」

「嫁给轩宇哥,无关爱情,但他可以给我稳定的家,我相信他以后会成功。」李萱诗道,「打个赌吧,白行健,就算没有你,我也会生活得很好。」

我没有再说什么,心里抹不开的淡淡苦涩,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希望你不会后悔。」我更希望萱诗是对的,她嫁给轩宇哥,可以生活得更好。

第二天的婚宴,这对新婚夫妻给宾客们敬酒,隔着几桌,我还看到一个熟面孔,徐琳。

她只是冷淡地扫了我一眼,身旁另一个马尾辫的女孩则显得很活泼,不时打量我。

在众人围着夫妻二人举杯敬酒折腾的时候,徐琳不见人,应该去方便了,这时马尾女孩坐了过来。

询问我是否是轩宇哥的学弟,她是李萱诗和徐琳的学妹,对于夫妻两人年龄相差十二岁还结婚的恋情故事,她表示很有兴趣,不过萱诗和徐琳在这方面不太乐意谈。她这个人好奇心重,私下在学校打听过,大四的学长学姐们跟她讲述萱诗曾经和一个男人交往的信息,不乏月下黄昏这类的朦胧故事,她过来是来搜集资料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想,这个女孩搞错对象了,她把我和李萱诗在学校的一些事情,不晓得怎么套在轩宇哥身上,也许是因为萱诗现在嫁给轩宇哥,她想当然了。

终于,也轮到我向新郎新娘敬酒。喜庆,喜酒,敬酒,祝福,但,我好像喝到一杯苦酒。

心里的苦涩,一言难尽。

随着轩宇哥和萱诗迁居到衡山县,我们两家的距离变得更遥远,彼此的工作却更加繁忙,很长的时间里,我们没有再见面。

几个后,佳慧生了女儿白颖,一年后,萱诗也给轩宇哥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左京。故人在京,莫相忘。

二十年后,兜兜转转,我们又成了儿女亲家,虽然轩宇哥那时候已经不在人世,而促成这段姻缘的契机,却在十五年后。

那一年,白颖十五岁,而且快要十六岁。女孩最娇嫩也最敏感的时期。

谁也没想到,看似乖巧的白颖,会做出这件无比疯狂的事情。

几乎令我…万劫不复。
TOP Posted: 09-04 17:22 #81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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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番外·白行健篇(下)

(一)

晚饭后,洗个热澡,佳慧躺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实的大相册。

左京出狱的消息,牵动她的心,老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妻子的心情我也感同身受。

一年前,左京做出持刀捅了郝江化三刀,这个突兀的消息,令佳慧怎么也想不到,而女儿白颖带着翔翔和静静却没有露面。

拜托公安系统的朋友帮忙,确认女儿是自己躲居起来,一颗大石才落下,取而代之却升腾起另一种深深的疑虑。关于这一点,我并没有告诉佳慧,这个猜想太可怕了。

佳慧联系不上女儿,第一时间想赶去郝家沟,被我及时劝阻。理由是案件正在侦查审讯阶段,白家不能贸然干涉,牵一发动全身,很容易被人拿住话柄,将女婿伤人和白家干涉地方联系起来,还是先联系亲家母问问。

妻子暂时被按抚住,这个理由拖不了太久。最终,我拨通了李萱诗的电话,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通常是避免和她直接通话。曾经的青春虽然不再纠结,但尽量少些瓜葛总没错。

电话里,李萱诗告知,小两口闹矛盾,白颖搬出去单住冷静一阵,赶巧她和郝江化也发生口角,左京正在气头上没忍住便用刀伤了郝江化。主要是大晚上动静有点大,被附近村民报警,派出所过来处理,郝江化又是副县长,这案子传到县公安,撤不下来,不过她会督促郝江化出具谅解书,应该会从轻处罚。

一番言辞,李萱诗将白颖不露面和左京伤人分成两个独立的事件,甚至郝江化是受害人,还会出具谅解书。涉及突发状况,语焉不详,来不及细问,她避重就轻,讲了几句便挂断电话。我的心,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她对我,或许存有旧怨,而我对她,愧疚之余,也有看法。轩宇大哥死后,几年的寡居,后来改嫁,却嫁给一无是处的老男人郝江化,作为曾经动过心的女人,作为轩宇大哥共度二十年的妻子,她选择下嫁给一个糟粕不堪的人,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也难以接受的现实,甚至将轩宇大哥的遗产全部带走。

如果不是还有左京的存在,李萱诗和左家几乎再没有半点联系。她嫁到郝家后,竟然高龄生下一女三子,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把郝家看得很重,势必维护郝江化。所以,对她的这番话,我给予保留,内心更不会采信,只是先用来应付佳慧,以免再生枝节。

基于证据链完整,事实清楚,左京犯故意伤害罪提起公诉,郝江化出具谅解书,刑期一年。白家看似不闻不问,但暗中也稍微使一点劲,法官在法律标准内的裁量权给予轻判,同时,在我的请托下,将王天调到左京同一监舍,一方面进行保护,另一方面探查讯息,以便作为论证猜想的依据,尽管那将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这一年,佳慧低调探监,想要从女婿嘴里问出真相,但左京始终不做解释。这让佳慧不禁怀疑女儿躲着不见人,是不是一夜情出轨,所以左京这孩子才会借着替母出头教训郝江化,结果一失手真伤人了。

我嘴上安慰她别多想,心里却无比沉重,这世上大抵只有男人才会了解男人。能让一个男人独自承受屈辱、痛苦甚至绝望,却不愿告诉亲近人实情,无非就几种难以启齿可能性,结合王天在狱中的见闻,我已经能判断女儿做出什么样的错事,不再是猜想,而是判断,虽然缺乏足够的讯息和证据,不能勾勒出事态的全貌,但以我几十年承办案件尤其是涉及家庭伦理的经验,推敲个五六分的内情也已经显而易见,这也就理解白颖为什么会躲起来。

她在害怕,不是害怕左京,左京已经知情,她在害怕我,害怕白家洞悉这一切,害怕这桩丑闻真相大白,曝露在阳光下!

能不怕么?何止她在害怕,我也在害怕,害怕我猜想得到证实,害怕白家整整三代人的清誉,毁于一旦!

公媳通奸,这样的丑闻对于任何一个政治家族来说,影响都是极其恶劣。或许也正因如此,左京才独自承受,他不想将这个秘密掀开,让我们夫妻也被不肖女牵连。

恨在心头,恨不得将郝江化亲手掐死,而狂怒过去,又不得不冷静下来。郝江化进了体制,仗着半个亲家的身份,在政治上也受到有心人的照顾,如果我的判断确实,他居然敢胆大到染指白颖,要么是好色且愚蠢,要么就是手里有依仗。我更相信后者,在左京知情的情况下,白颖选择躲起来,除了害怕白家介入外,她更害怕的是郝江化手里的东西。否则白家要让郝江化获罪入刑,并且盖住这件事,顶多只是有些麻烦。

虽然还不确定是什么,但郝江化必定是有依仗的,在他看来能让白家放他一马的东西。这也仅仅是他以为,以白家的政治影响力,一个郝江化不算什么,棘手的是那隐在阴暗里,时刻注视白家,等着我犯错的那些人,政治派系的垮台,只要找到几个破绽,便能被掘成大坟墓。

尤其是关系政治新变革的那场会议将要召开,这意味着政治势力的重新洗白,关乎白家,也关乎那些人,谁能在政治的淘沙浪潮里活下来。看似微不足道的郝江化,在这样的敏感时期,是否要不顾一切,甚至不惜冒着白家被政敌围攻的风险?一旦犯错,倒下的不止我一个人,我要拿白家来赌么?

白颖在赌,郝江化在赌,只是小赌,而我的赌,那些人的赌,赌的就是一个家族,一个政治的世代…

不同于佳慧的期待,我在等待左京的归来,那绝不是三刀所能了结的怨恨。郝江化不会有好下场,这是我想见到却又担忧的预期,不确定左京会不会再走极端,我必须想办法护他安全。

(二)

这本大相册,收藏我们夫妻以及女儿女婿的诸多照片。

翻着册页,佳慧感慨万千,看着一张全家福。里面三个人,不是我们一家,而是左家的全家福。

左轩宇和李萱诗左右相立,中间站着一个小男孩,洋溢着家庭的气息。

「这张照片是轩宇哥一家迁回长沙照的全家福,一晃二十几年了。」佳慧看着照片里的小男孩,「京京这时候,好像才八岁吧。」

我点了点头,心绪难平。八岁的左京,八年后,他考上北大,结识女儿白颖,成为白家的女婿,一步步都朝着我们的预想进行,没想到时至今日,反而伤他最深。我们白家亏欠良多。

左京八岁时,我在司法领域也工作七八年,少年时的焦躁被磨砺成土石,站稳一席之地,佳慧也进入财政部办公厅工作,加上父辈们的人脉支持,这一年,我正式接过白家的旗帜,肩负白家的兴衰荣辱。这一年,我特意飞一趟长沙,约见轩宇大哥。

彼时的他已经是衡山县一家国有制化肥厂的办公主任,和妻儿生活得幸福美满。不得不承认,李萱诗基于功利或着对我的报复而嫁给轩宇大哥,但在她的照料下,左家其乐融融。

也许正如轩宇哥所说的,喜欢但不合适,不喜欢但合适。合适的婚姻,未必是始于爱情,但谁又能说选择错了?自然的,在对李萱诗有所愧疚之外,还生出一种感激。感谢她把轩宇哥照顾得很好…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那就太好了,可惜,事情往往不遂人意,而我的这次拜访,或许也是造成左家不幸的开端。

茶楼雅间,面对这位良师益友的兄长,我说出了我的请托。

「你想找我做白手套?」轩宇哥瞧着我,「你说过为官要清廉…」

「我的志向没变,白家的家训更不允许我贪赃枉法,但政治很现实,我想要更进一步,甚至几步,白家想要延续下去,我就不能只是我。孤掌难鸣,势单力薄,靠一个人是无法让法制得到彰显。」

「老辈当兵,讲的是战场厮杀,明刀明枪。现在白家由军转政,这七八年,品尝太多的勾心斗角,暗箭伤人,一个人再能,一旦成为众矢之的,在政途上也就完了。所以,我需要有人帮我,白家需要有人支持。」

「从父辈积累的一帮好友,同龄的孩子也已经进了体制,军,警,政,商等各领域各有其职,我希望能团结大家,共同组成一张网,对付黑暗的触手,我,我们白家需要政治上的帮手,他们也需要一个山头…大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作为串联的联络人,同时利用我们的资源,整合金流。」

「在法律框架内,做到钱生钱,赚取经济资本,我们当中有人违法犯罪,会自行承担后果,怕的是一旦政治垮台,涉及家族子孙,我们希望有一笔钱作为不被政治清算的退路,也是给孩子们的退路。」望着老大哥的凝重脸庞,我再次请托,「轩宇哥,我已经接掌白家的大旗,也将负重前行,我需要你能帮我一次。」

「我…」轩宇哥犹豫了,他很满足目前的生活,一旦答应,意味着人生不再平静。

「大哥,不瞒你说,佳慧跟我透露,上头正在计划一次全国性的国有企业体制改革,这两年势必有一波全国性的下岗潮,像你们化肥厂这种经济效益不高的国营单位,肯定是重灾区。所以,倒不如趁机会下海经商,我们会在权责范围内,给你足够的支持。」

「离开化肥厂,我倒没什么,可萱诗她…她刚和县高中谈好,想去那里当老师…」

「这样吧,你们迁回长沙,我可以安排她进重点高中当老师,对外就说走你以前的关系,反正你也在农调处做过。」

「你找我做白手套,这事,佳慧知道么?」

我摇了摇头:「时机成熟,我会告诉她的。」

轩宇哥沉默,半晌,等茶快喝完,他才同意:「好吧,我帮你。」

「你必须培养信得过的人,随时接棒,还有,我不希望这件事会牵连到我的家人。」

就这样,轩宇哥开始下海,经常各地长途,到处飞,名义上是投资考察,实际上作为我的联络人,聚沙成塔…

任谁也没想到,十一年后,在即将交棒享受退休生活前,轩宇大哥会因为一场飞机失事丧生。他的死,带走涉及白家的秘密,但,他同样也来不及看到左京和白颖结婚的场面。

隔年,遵照我和轩宇哥的约定,让两家孩子结婚,日后再登记领证。至于轩宇大哥死后,留下的近亿遗产,是他多年辛劳应得的,只是,我没想到,几年后,李萱诗会卷走这笔钱,带着它改嫁到郝家沟。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不找轩宇哥,他或许就不会死于空难,和妻儿生活得很快乐。怀着这种亏欠,私下我告诫白颖,必须好好照顾左京,就像李萱诗那几年照顾轩宇哥一样。

没想到,我会一错再错,不只是对不起轩宇哥,在女儿的事情上,更加对不起左京。

(三)

「要不…休息吧。」

九点半,佳慧看了我一眼,相比平常,温柔且娇。

我知道她的意思,这种暗示,心领神会,老夫老妻,在性方面也是有需求的。

「晚点吧,还不到十点,我去看会儿书,过两天要出差。」

委婉的措辞,曝露我的底气不足,佳慧尽量体谅我,甚至是配合我,但即便如此,我也只能先拖上一阵。

这半个小时,还需要她自行消磨,卧室的抽屉里,有一些不太过分的小道具,不是秘密的秘密。

亲吻妻子的额头,闻到她的发香,还有沐浴清爽的体香,她的状态很好。

五十五岁,对政客来说,还是很有朝气的年纪,然而,我却苍老得如同六十五岁,也许更老。

白家人丁单薄,三代都是单传,到我这一辈,只有一个女儿,注定白家会有退场的那一天。

长久以来,佳慧都渴望生育一个儿子,延续白家的香火,尤其在了解白家历史后。某种程度,她的这种执念,比我还要深重。或许,无形中也给白颖的疯狂埋下某种诱因。

离开卧室,踱步到书房,从架子上取下一本册簿,白家不立家谱,只有家史。白家历史上的大事,十之八九,全记载上面,不是全部,比如找轩宇哥帮忙,涉及光明下的阴影,我是不会加以书写,但它不是最黑暗的一笔,真正的黑暗,藏在我的心里,藏在十六年前某个下午。

呼吸间,心口一疼,久久激荡,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我以为女儿的错,会被遗忘在过去,会被岁月淡去颜色,但很多年后,她却依然错得离谱,而我却很难找寻自欺的理由,至于原谅,除了左京,谁也没资格,而要他原谅,太难为了!

那年,我从一级法官顺利晋升为高级法官序列,将调任中院履职,期间我也有个难得的假期,在家好好休息。深耕十几年,在法院系统闯出天地,赞誉接踵而来,被提拔也是预期内,而佳慧稳扎稳打,也在财政部有了一定威望,那阵子协调各司部属单位会议,忙着不着急。

周末,女儿白颖在家,上午完成功课,下午和我下了一会儿棋子。还给我泡了一壶茶,彼时的我,心想女儿乖巧,要是当初生的是男娃,也许调皮捣蛋烦死人。心满意足地喝下茶水。

按理说,茶能提神,但棋下着下着,感到困乏,哈气连连,草草结束,随后倦意袭来,说不出的疲倦,强撑着身体,回到卧室,躺倒床上。

眼皮仿佛很沉,意识也很模糊,隐约听到女儿白颖在唤我,我却无力回应,嘴唇发出几个字,没有声响,太困倦了。

依稀有人在抬动我的身体,还有一些响动,紧接着,我便彻底失去知觉。

不知过去多久,意识渐渐醒来,还是处于疲倦的状态,耳鼓听到有人在吞吐什么,声音似曾相识,又觉得朦胧。

也许是做梦吧。我不甚清楚,直到脸颊被一只柔嫩的小手不断抚摸,丝丝摩擦,骤惊到我,女人!我登时警醒,被妻子爱抚的相似感,说明是女人在摸我,但这个感觉绝不是佳慧!这个人的手掌面比佳慧要小。

是谁?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有太多的疑问,但双眼被蒙上,根本看不清状况,嘴巴被胶布封口,更说不了话,想要挣扎起来,才发现手脚被绑着,朝着四个方向拉伸,躺在床上,根本挣脱不了。

家里招贼了?不,这不可能!到底怎么回事。

「爸爸…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立即令我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宕机。

颖颖?什么状况,难道是女儿将我绑起来?恶作剧?!她已经十五岁,而且即将十六岁,怎么还这么幼稚!

我尝试晃动,希望她不管什么动机,先停止这个闹剧!也许,平时太亲近的宠爱,让她分不清轻重,这么做太胡闹了。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她不仅没有停下,更加说出令我错愕的话。

「爸爸,我喜欢你!」这句话,女儿从小到大不止说过一次,可是这一刻,恐惧,扑面而来。

嘴上的胶布突然被撕开,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薄薄的清凉软唇堵上,这种感觉错不了,女儿的做法,令我震惊不已,她到底要做什么,俏皮的舌头试图进入嘴腔,但我咬紧牙关,断不能露出缝隙,不过对于嘴唇无能为力,我连推开她都做不到!

白家的家风传统,佳慧更是严母教育,颖颖这样反常的做法,我的内心生出一股寒意,恐惧她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还不到十六岁,一直避免她步入早恋,可是她亲吻了我,不同于我在她儿时的额头亲吻,她现在亲吻我的嘴唇,甚至还企图将舌头伸进口腔里,我…我夺走了女儿的初吻!!

这种悖逆伦理的事情,简直是不可想象,但它真实的发生!

紧闭牙关,让女儿停了下来,不容我的劝阻,胶布再次封口。

我的心,惴惴不安,祈祷女儿不要再乱来,只是亲吻,还能当小孩子不知轻重的恶作剧。到此为止吧。

四周忽然变得安静下来,我以为她选择停手,然而,我还是想得太简单。

女儿之所以停下,是因为在这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她需要时间,鼓足勇气。

「爸爸,我喜欢你,你知道么?」

瞬时,毛骨悚然!

(四)

「好久以前,我就喜欢你,可是每次,你都笑话我,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

「爸爸,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比妈妈更喜欢。她喜欢你,还喜欢别人。我不一样,只喜欢你一个。」

「你和妈妈说话,我听到了,你喜欢妈妈,你也喜欢别人。没关系的,你不用喜欢一个人,所以也请你喜欢我,好不好?」

「不要拿我当小孩子,不是那种喜欢,我要你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妈妈跟你做的那种事,我…我也可以的。」

女儿述说的告白,每个字宛如钢针扎在身上,我没想到平常乖巧的女儿,居然会恋父!这个消息,晴天霹雳,作为父亲,我无法接受,那绵绵的温柔,瞬间让我起了鸡皮疙瘩,而她却用砂纸试图磨砺我的肌肤。

在匪夷所思的惊骇情绪蔓延,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骇然的忐忑,从动弹不得,尝试寻找脱身的办法,手腕的皮肉被扯得火辣生疼,依然无法改变。

而情势愈演愈烈,白颖胯身坐在我的大腿,要她罢手根本不可能,目不能视,通过身体的感知,她正在解开我衬衫的扣子。

一颗一颗,纽扣被解开,直到将衬衫左右分开,她的小手落在我的胸膛,数度受惊的心仿佛停止跳动。然后,娇小的玉躯也俯身而下,趴在我的身上,像是往昔撒娇一般,可是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胸膛的压迫,那种各种少女的身体的柔软,即便是隔着衣物,隔着胸罩,我也感知到此时的贴合。该死,她正处于发育期,哪怕不是直接曝露,这样的行为,已经逾越界限,正在伦理的边缘不断往深渊进发。

颖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正在把我们推向深渊,疯了,你真的疯了!

「我十五岁了,我不想被当成小孩子,这件事,我要在十六岁完成,爸爸,让我变成一个女人吧。」

白颖突然直起身,一句话将我打进更意想不到的黑暗。

女人?颖颖,你发什么疯,你到底要干什么!

很快,我便明白过来,她的双手落在我的腰间皮带,疯了,这丫头,要解我的皮带,她打算扒我裤子。

她想要做什么,已经能预料到,确实如她所想,那将是一个惊天的梦魇,而且会演变成现实!

白家三代人的清誉,她要亲手摧毁不成,就为畸形扭曲的想法,她要把这个家给毁了!谁能相信,一个女儿要强行和父亲发生性关系,她是要害我成为强奸犯,白家的名声彻底被毁!

不是恶作剧,而是末日,白家的末日!

不,绝不可以!

竭尽全力,哪怕再倦乏的身体,我也要榨出每一分气力,阻止她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如果这一步被突破,我只能以死来洗刷,我的女儿即将泼向白家的污水。

手脚被绑缚,除了头部,唯一能拼搏的,只剩下腰胯。拼命扭动腰,借以摇晃全身,试图将女儿甩下身去。

不再是恐惧,而是恨,愤怒,从身体里爆出的灼热,挣扎,哪怕绳子磨破皮肤,勒到肉里,肌肉暴起,额头,手臂,腿肚的青筋凸起,阻止,阻止这个最大的错误。

「爸爸,你的鸡鸡,变大了,跟电影里一样。」

她显然察觉不到我的愤怒,整个身心都在膨胀,辛苦这么多年的心血,我执掌的白家,即将被不肖女给摧毁,三代人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毁于一旦!

「呜呜!呜呜!」呐喊,即使被封住口,我也在尝试呐喊,唤回平时那个乖巧的女儿。

「我回来了。」这时,客厅里,传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佳慧,是佳慧!机会来了!我奋力地扭动,尝试弄出声响,希望能引起注意。

彼时的我,被蒙住双眼,看不到女儿脸色闻声惨白,她没料到妻子会提早回来,卧室没有进行反锁,这下措手不及。

「颖颖,你在做什么!」把手一扭,佳慧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令她大吃一惊。

「你疯了,把你爸绑起来!」妻子还没回过神,来不及琢磨,上前就拉开女儿,撕开封口胶布。

「佳…佳慧,快,解开。」我喘着呼吸,危机算是暂时中止,心神激荡,我已经说不成完整的话。

又是胶布又是绳子,佳慧也被弄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想要解,才发现绑绳几乎是死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一个。

不是办法,她立刻冲到厨房,找到一把锋利的切刀,这才将绑绳切断。

这一耽误,等手脚重获自由,已经寻不见白颖的身影。

「人呢?」几个房间找过,都没看到人。

「应该跑出去了。」佳慧沉顿片刻,被冲击后的思绪恢复过来,此情此景,她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妻子的询问,我叹了一声。

「说出来你也不信,颖颖打算强行跟我发生关系。」

妻子愣住了,跌坐在床沿:「这太荒唐了。」

「如果不是你回来及时,她有可能就做成了。」捂着胸口,那灼人的气愤,被亲生女儿反向强奸,实在是惊人的噩梦,好在这噩梦终于过去。

原以为女儿是事情败露,惊慌失措下逃避,但在小区附近寻不到人,大院老房那边问过老父,也没见到白颖。久病的老父关心孙女,而我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这苦只能自己品尝,无论如何,也不能吐露一个字,我不能让他亲眼见到白家垮掉。

必须要找到白颖。然而,遍寻无果,我们知道问题更加严重,她会不会再出问题,甚至…想不开?胡思乱想之下,原本心里的怒气,那,满腔的说辞,消了大半,到底是身上掉下的肉,我们夫妻还是心疼的,再大的事,先找到人吧。

妻子提出报警,我当即阻止,找人只能低调,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影响太坏了。不到最后,我不想让公安介入,托人寻找,也只说孩子和家人闹别扭。

找了一夜,寻不到人,又找了一白天。还是没消息。白颖仿佛人间蒸发。

直到我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听到女儿现在在医院里。

我们两口子这才缓了口气,但麻烦还没有过去。

(五)

在医院看到女儿,她像是一只蜷缩的刺猬,团在病床,眼神里充满不安。

从医生口中得知,女儿离家后是躲在附近尚在装修的商圈店铺,第二天被装修人员发现,人当时处于昏厥状态,打了120。

「送来的时候,有轻度低烧,不透风,闷热导致她最终昏厥,现在已经吃了药,上午的检查状况,其他指数大体正常,身上也没有外伤。」医师看了我们一眼,「护士哄了很久,才问出你们的联系方式。」

「她现在能出院么?」有些话,不宜在医院,家事还是在家处理,医院人多眼杂。

「随时可以。」医师又补了一句,「另外,我建议,最好还是给孩子挂个精神科或者寻求找心理咨询。」

我和佳慧面面相觑,情况似乎比想象还要复杂。

回去后,女儿表现得很沉默,偶尔眼神里飘忽的恐惧,愧疚,或者其他,但再也没开口,就像是个自闭的儿童。为此,我们不得不先办理休学,并且找到心理方面颇有研究的女性心理专家,这其实冒着风险,涉及心理,必然会有所接触,但这事不能拖着不解决,彼时的政客们都想培植自身的人马,尤其处于首都,我这个位子随时有人想要顶替。不能拉拢就想办法换人,步步为营,处处算计,女儿这件事,就等于在我身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我只能想办法拆弹。

事后的梳理,我和佳慧基本能确定,女儿是偷拿家里的安眠药,下在茶水里,茶叶的味道盖过药的苦味,以我们夫妻面露的高压力工作,有时会出现睡眠问题,不得不借用药物强行入睡,家里备了一些。

女儿不确定适用量,担心下得太多会损伤,只投了半片的用量,这也是我只昏睡不到半个小时便被惊醒的原因。她的目的明确,但导致她采取这么极端做法,不免让我们夫妻感到惊悚,倒是夏医师给了我们答案。

「综合项目测试和CT、核磁共振,能排除遗传或突变,她不是神经症患者,至于精神方面的状况,研判她不存在精神障碍,说直白点,她不是人格分裂。之所以她会表现很反常,是因为她有很比较严重心理疾病。」夏医师给出结论,「心理出了问题,造成行为异常,必须要进行疏导和治疗,否则长此以往,她可能越来越严重,后期不排除演变为精神疾病。」

「心理疾病,能说具体点么?」

「心里疾病,有很多分类,你们女儿主要集中在情感障碍还有情绪综合症。」夏医师进一步解释。情感障碍,主要是女儿在父女、母女的情感认知上存在较大的偏差,由此衍生出对我的幻想性依赖,本质上还是一种情感需求,至于情绪综合症,她正处于心智不成熟且敏感的时期,对父母积累的情绪在沉默中不断积压,才会刺激她做出极端的行为。

「恋父也是情感障碍么?」女儿不是患精神病,这让我松了口气,可是严重的心理疾病,同样轻松不起来。

「很多青少年都存在恋父或者恋母的现象,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情感认知会自我纠正,逐渐淡化,不会收到影响,少部分会强化不伦恋,也就是情感精神病,或者偏执性精神病,但我不觉得你的女儿恋父,至少…还不够充分,她只想跟你发生关系,而不是要你成为恋人的角色转化,她的潜意识还是把你当做父亲…如果让我描述,我觉得成为情感转化而来的性偏好症状更恰当,她的这种恋父行为是区别于医学概念上的恋父,更像是恋物癖。我的判断,她的这种恋父,是基于情感需求的一种类补偿行为,根源还是在你们父母身上。」

「她和母亲的关系,并不理想,在测试项目,还有厌恶、反感的情绪变化,具体原因我还不清楚,正常来说,小孩对父母虽然有亲近程度不同,但维持在一个区间,但她对你的父女情亲和,更像是基于母女情的补偿。就像…她觉得你的妻子对你不好,情感障碍会产生错误认知,觉得她能成为一个好妻子,从而在内心赋予自己妻子的角色,所以爱恋由此产生。」夏医师想了想,「我能确定的是,你们的教育模式存在问题,平时也忽视孩子的心理,孩子是很敏感的,焦虑、躁狂、抑郁…她这个年纪的女生,原本就有叛逆反抗的心理,等过了这个阶段就会好,但情绪综合症,如果不疏导,很容易走不出来,甚至是自闭…」

「心理疾病,需要一个相当长的过程,跟感冒发烧不同,不可能几天就好,她需要定期到我这里诊疗。这孩子对我还不够信任,所以目前无法给予建议。」

夏医师的话,让我们陷入思考,佳慧反思,是不是不经意流露生儿子的夙愿,刺激到女儿,哪怕她本心不存在「轻女」的思想。

「也许,是偷听到我们聊以前的事情,她才会误会。」偶尔,我们也会回忆当年,李萱诗于我,轩宇哥于佳慧,在我们看来,只是往事如风,也可能造成女儿对父母爱情观的破灭,旧人旧事以后还是少提吧。

根据夏医师的建议,我们调整教育行事的风格,原本的父慈母严,转而是严父慈母,我开始和女儿保持相应的距离,尤其注重性别分寸,而妻子也换下财政部官员的冷面孔,长沙亲近女儿,大半年时间里,女儿的状态逐渐好转,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和妻子好得似姐妹,对我也较过去冷淡,时不时还会顶嘴,不再对我依赖卖乖。

「这半年,她的状况很稳定,诊疗阶段也已经完成。」在我询问是否会复发时,夏医师想了想,「应该是不会了,事实证明,她并不是恋父,只是情感需求得不到满足而产生异常心理的具化行为模式,就算是复发,这个人也不会是你。」

「白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让你女儿谈一场恋爱?」

「谈恋爱?」我的心神一动,「颖颖她的状况…」

「如果你不反对早恋的话,其实她已经到了恋爱的年纪,很多同龄的女生就算还没恋爱,起码也有暗恋的对象。」夏医师看着我,「你不觉得,一场正常的恋爱,才是她应该尝试的么?即便失恋,也能填补情感经验,会进一步降低心理疾病复发的可能。」

「我会考虑的。」也许,展开一段恋情,对女儿的心理状况有裨益,但人选是是个问题。

遇到不好的男生,一旦遭到情伤,会不会又出现什么状况,我,不敢保证。女儿生得貌美,继承佳慧的美貌,不乏官家子弟追求,但我们夫妻心里清楚,过往就是颗炸弹,牵扯到政治,利害太多,弄不好伤人伤己,甚至会把白家拖进去。

不久后,轩宇哥的一通电话,又提到他想退出的想法,他的儿子参加完高考,再两年就十八成年。他想多腾出时间陪陪家人,而不是到处飞。

对了,左京。轩宇哥的儿子,那也是一表人才,而且性格人品,那也是没得说。我突然找到最适合跟女儿恋爱的男生人选。

白家的未来姑爷,我连忙把这个想法告诉佳慧,我真的以为我找到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确实找到一个好女婿,反倒是没有一个足够好的女儿。

(六)

白颖做出那种事,愧为白家女儿,更不配作为左家的媳妇,竟和李萱诗一样,委身郝江化这厮,糊涂呀。

到底是劣性难除,固态复发,还是受到李萱诗的蛊惑,至于要挟什么,哪怕真有把柄,演变至今,也难辞其咎。

重拾白家家史,内心不免矛盾,是否要重新整理,将白颖的相关条文删去。即便是我的女儿,错成这个样子,已经违背白家的家训, 她还能做白家人么?白家的荣耀,她担得起么?

只要狠下心肠,她就将从白家家史除名,但…血浓于水,父女亲情,又怎么忍心,就一个掌上明珠,唉…

躲,又能躲多久,迟早要面对的。颖颖,错已经犯下,那就担当吧,等待左京的惩戒,白家也必须给左家一个交代,或许有可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能如我一样,原谅你一次,可是,你只有一次么?!

不去揭开这丑陋的黑幕,处于政局变革的敏感时期,我不得不慎重考虑,更重要的是,我的身体状况,能够有足够的心力支撑下去。相比我的不确定,左京执着复仇,不动郝家,留着李萱诗,或许能作为交换的条件,换取白颖的机会,这也是我作为父亲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伤害已经造成,她和左京未必能走下去,但我已经尽力了。

将家史册放回,沉沉的厚重,长吐一气,看看时间,十点零五分。差不多半个小时,想着佳慧应该已经有所宣泄,从书桌抽屉里的药瓶里倒出一片药,含咽下去。

即将面对的房事,我需要药物的帮助。

这不是性药,而是缓解心压的药物。相比工作的繁重,床事的运动强度,一旦持续过大,会对心脏造成进一步的负荷。

这三十多年,日积月累,尤其肩负白家,赋予荣耀,不容蒙尘,付出太多心血,尤其在轩宇大哥去世后,更感心力憔悴,人前强颜欢笑,身体却不断透支,早已力不从心,但在佳慧面前,我还是竭力做到最好,她已经足够体谅我,配合我。

回到卧室,在门外停了一会儿,隐约听到小马达震动的声音,还有几声拼命隐忍而又难以节制的旖旎呻吟。里面的低吟,显然是刻意压着声音,可是我还是听出情欲的渴望。对于性,妻子虽然不过激,但也不是性冷淡,相反她一直是有需求的。

结婚三十多年,即便表现得寡淡,但夫妻间需要性,也希望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乐趣,甚至回馈更多,然而现实很骨感。

老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房事上的压力,我不敢小觑,在外面又多等待了五分钟,在某个相对高亢的哼叹后,才伸手敲了敲房门,里面的声音骤然安静下来。

推门而入,妻子正躺靠在床头,左手从枕边抽回来,她把小家伙藏在那里。

「你迟到了。」佳慧齿咬薄唇,脸上淡淡的潮红,娇粉诱人,我的情绪也逐渐起来。

「时机对就行。」搁下对女儿的怅惘,在爱妻面前表现得轻松一些,以免破坏她营造的氛围。

脱掉衣物,爬上床,对着佳慧的玉唇,动情地亲吻起来。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她能感受到我对她的一片深情和热忱。

不像年轻情侣玩得花俏,灵活的活动舌头,充满挑逗的意趣,我们夫妻间亲吻,平平无奇,就是浅浅的吻合,显得很静谧,亲吻更像是融入对方的情感,细细品尝,舍不得粗鲁冲撞。

彼此都很熟悉,亲吻过后,划过胸膛,妻子的丰盈双乳,像是冰川雪峰的瑰宝,洋溢着圣洁,曾经哺育过女儿的乳头在红嫩的乳晕中央凸起,双峰各绽出一颗漂亮乳头,还有几分粉红佳人的娇鲜。这是精心保养,呵护出来的绝世佳作,她的身体状况远比实际年龄要青春很多,丝毫不逊色三十岁的少妇。

拨弄乳尖,加厚的呼吸有些促,我知道不能耽搁太久,她已经提早铺垫,时间一长,这股劲消下去,我就连尝试攀登的能力也没有。

看着妻子娇艳且慵懒的脸庞,岁月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有些许抬头纹,神情舒展便瞧不太出来。

老来俏,老儿娇,但佳慧几乎不见老,身材依然诱人,挑不出多余的赘肉,肚腹平坦,一双美腿依然滑腻,爱不释手,却也只能分拨开来,大腿间蚌肉吐珠,一手引导的欲念宣泄,床单上提早铺着的垫巾有湿润的痕迹,沁出的液珠儿在阴唇的穴口处,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来不及赏析,扶住两寸多的肉屌,在它处于逐渐勃发的时候,对准佳慧的美穴挺进去。

「进来了吧。」佳慧能感觉肉棍子在穴口插科打诨,「还能深点么?」

「我试试。」我有些心虚,事实上,几乎全部进入,奈何它没有勃起到阈值,早已丧失相应的触发机制。

是的,我有性功能勃起障碍,不是不能勃起,而是无法进入最佳状态。遥想新婚时,血气方刚,阴茎勃起有三寸半多,最好是时候能有四寸上下,在国人的标准里,表现力算得上不错,热情也能持续近一小时。

彼时处于事业起步阶段,无暇沉迷,本着持久战的方针,夫妻性事进行得温柔,没有采用激烈野蛮的做法,或许这也是妻子身体各方面尽可能能显年轻的原因之一,现在想来真切地后悔,早知道应该大力开发,不至于空虚彼此。

(七)

妻子渴望生儿子的想法,在白颖做出那件出格事情后,很少再提及,不仅仅是害怕刺激到女儿,更是因为那已经几乎不可能。

我们的女儿,永远不会明白,她做的那件事,会造成多坏的影响,除了违背人伦,损及白家之外,更重要的是,在那场变故过后,有问题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我…我被吓出了性功能勃起障碍。

不是性无能,但沦为阳痿。阴茎出现硬件严重缩水的现象,勃起状态只有两寸多,哪怕给予额外的诱惑刺激,也突破不了三寸。只有借助强力药物的情况下,能够暂时突破三寸,但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而且会产生耐药性,治标不治本。

佳慧提出看医生,但我拒绝了,作为男人这种隐疾,最羞于人知晓,如果是寻常人,私下求医也没什么。而我作为白家代表,言行都会受到关注,我的关注度远比女儿更高,她的心理疾病已经让我不安,这时候我再去看医生,泄露的风险太大。涉及隐疾的歧视标签,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被贴在白家的门面上。

时间一长,也就渐渐然定格下来,后来再有机会,最佳恢复期已经错过,中西两套方子,效果都是差强人意。

我曾经提出离婚,不想耽搁妻子,守活寡是不人道的,只希望她能保密,看在两家的世交情,成全白家的颜面。

「这事,不怨你。遇到坎了,夫妻一起迈过去就是了。」佳慧拒绝离婚,「现在医学发展很快,也许以后有办法。就算真的不行…」

「也不是不能用。」虽然有些面羞,但语气很坚决,「办法总会有的。」

佳慧说的没错,办法确实是有,不是针对我,而是她。这是个开放的社会,在我满足不了她,彼此抱有感情的情况下,恪守婚姻的忠诚,佳慧找寻到另一个方式,宣泄多余的情欲,甚至不需要我。

但,她还是坚持,希望我不要自暴自弃,至少每月一次,尝试交合,看看能不能有所恢复。不能用,和凑合用,是两回事。额外的,她会用到一些小道具,等有所消耗后,这样我应付起来也不会吃力,就算不见起色,她也感受过。

每月一次的例行事,短则五分钟,长则八九分钟,只在浅穴位置尝试,压抑的自卑情绪,慢慢得到纾解,但胯下依旧。

虽然没有进入很深,但也更珍惜,妻子积累的情欲还处于高位,我铆足冲劲,抱起妻子雪白滑腻的大腿,挺动腰际,试图肉棍能够坚实一些,迈过五分钟的槛,我能感受妻子即将迎来高潮,不是茎柱厉害,而是她累积到某个点,额外的些许刺激,适时得以宣泄。

我期待,并且寄望它能争气,和妻子一同高潮。很遗憾,在妻子肉穴深处泄出大股玉液前,我反而先溃败了。

佳慧的迎合和脸上的媚态,让我心神激荡,便从穴口滑了出来,射在垫巾上。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身体的每况愈下,连耐力也不再持久。

「没关系,比上次进步。」她宽慰道。

但佳慧还没有出来,就差临门一脚,再多一些刺激,她也就泄出来了。眨眼的功夫,我伸手把佳慧藏在枕头下的小家伙掏出来,直接塞进穴口。

「你…哎呀,嘶!」佳慧连忙掩口。

「别忍了,我忍不住,你也就别忍了。」我浅浅一笑,打消她的羞意。

小巧的跳蛋,无线设计,将尾部塞进肉穴,强力多频震动,材质是硅胶的,头部带有吮吸功能,贴合妻子的樱唇瓣,在两端的共振的双重刺激下,佳慧很快迎来高潮。

玉液流淌而出,取下跳蛋,妻子大口喘气,脸颊的潮红更浓。显然,这颗跳蛋的威力很强,远比我带给她更多的刺激。

轻轻地,在妻子的额头稳了一下,扯过纸巾擦拭,将垫巾取下。在一番温存后,互道晚安。

其实,佳慧的抽屉里,还有几个类似的小道具,对于女性的这类用品,我不是一无所知,但无一例外,它们很小巧。没有大宝贝规格的震动棒。可见,哪怕是自娱自乐,她也不想令我误会,产生错误的联系。

说来奇怪,性生活的不协调,并没有恶化我们夫妻的感情,相反的,彼此体谅,尊重,也许缺憾也是一种满足。没有过度消耗热情,彼此间保持一定的新鲜度,许多老夫老妻,他们不仅是同床异梦,而且对彼此产生厌倦,甚至杜绝性生活。

相比较之下,我们这种或许是不幸中的幸运。

(八)

左京到了北京,应邀来家里。我让司机小涛去接,没想到被左京看到体检报告,他知道我的心脏出了严重问题。

身体的状况,迟早瞒不住,好在以他的为人,不会透露给佳慧,这样还能拖上一阵,让她少些顾虑。

趁着午饭,我们翁婿喝了窖藏茅台,有些话不好言说,但我需要表个态度,三杯敬酒,以我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宜喝酒,算是自我惩戒,没教育好女儿,让左京蒙受屈辱。

佳慧不懂,但我和左京都明白,横在我们之间的一个人,既联系我们的关系,又决定将来的变局。白颖,我的女儿,她躲了一年,却把难题留给我们。

这一年,内心苦闷,女婿坐牢,女儿的丑事,我也大致猜到并且有所判断,即便没有证实估计也不会相差太多,也许内情更恶劣。

以我们夫妻和轩宇哥的交情,再加上这桩姻亲,不管以后如何,白家都对不住左家。碍于佳慧在场,我只能借酒寄托,一顿饭的功夫没,喝了一斤多酒,正事没提,人倒先醉了。

直到晚饭前,才慢慢清醒过来。晚上,借着看国内时政,引导妻子先回房。然后我和左京进行一场坦率的交谈。

他果然决定报复,从他的眼神我就知道郝家讨不了好。作为白家的姑爷,白颖的丈夫,他有资格也有立场这样做,但我不希望他采取过去那种极端的方式,在我看来,郝江化这个老东西甚至郝家都不能和左京相提并论。

左家就这么一个孤子,我也就这么一个女婿,当下的局面,左京等于无父无母,甚至也算得上无妻,女儿还会不会出现,即使出现,会不会离婚,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家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踩一脚,哪怕牵扯到我的女儿,我也不能阻止左京复仇。

这一晚,我们翁婿默契,彼此会意,左京答应在对待白颖的问题上,会留有情面。有了这个情面,白颖如果能痛改前非,和郝家划清界限,并且对左京坦白一切,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许有和好的可能。

有了左京的保证,心安不少,他对付郝家,我就可以防备那些意图伺机算计的小人。无论如何,我会竭尽全力,保下左京,让他在复仇之后,能够功成身退,不然愧对跟左轩宇称兄道弟的交情,更不用说他还是我的女婿。

暂时搁下心事,我回了卧室,这一晚,我和佳慧同床,并且进行做爱。

人是矛盾的物种,有的人越老,越不要脸,而有的人,越老,脸皮越薄。

佳慧曾经向女儿提及,她和我每月十几次性交,这怎么可能是真,我们夫妻身居要职,在首都的要害部门,繁忙的压力再加上我的性功能障碍,每月一次已经是协调的结果,佳慧之所以这么说,是关心女儿女婿的和谐与否,还有就是在人前维护我的形象。

我们表现得尽可能恩爱和性福,佳慧特意提醒我不要露馅,同样的,这一晚的加戏,也是为了证明床事频率,老夫妻也会有需求。

「你说京京会来偷听?」卧室里,佳慧有些不太相信。

「也许吧,他在里面待了一年,就算偷听,也很正常。」

难得有强烈情绪,破例进来前先服下大力,甚至喊出重振夫纲的宣言。

整个过程包含连亲吻差不多半个小时,真枪实弹也有二十分钟的持续,这已经是患上性功能障碍后最好的表现,连佳慧也有所期待。

我一度以为,能够和佳慧同时宣泄,但腰背一麻,还是先行一步,好在体力还够,趁着空档,我将跳蛋塞了进去。

不晓得为什么,这次佳慧有些微的抗拒,似乎并不满意我塞入跳蛋,也许她和我一样,这次期待更好,始终差了一丢丢。

这一晚,对我来说,是有意义的,这是我最后一次的性交。严重的心脏病变,让我不得不考虑采取手术的可能性。但在手术前,我希望能给佳慧一次充分的性满足,没办法,我已经尽力了。

(九)

左京去郝家沟,种种作为,根本看不出寻仇的动作。

这和我预想中,他可能采取的复仇方式不同,他表现得更像个看客。

期间有算计郝江化儿子,但仿佛也没下文,王天传回来的讯息都很零碎,感觉联系不起来。

虽然王天一直有参与左京的复仇行动,但接触不到核心,弄不清左京的计划,我便无法提供相对于的庇护。

直到临去香港,郝家沟出现过的一辆红旗L9,引起我的注意。这款车的申购条件比同品牌其他车款严格许多,甚至至今也没上市,这固然是身份的象征,通过王天的反馈,车主是一名台商。

疑虑犹在,查询政审资料及登记信息,我查到这辆车归刘氏集团的刘可所有。这个人的来路和成分,我很清楚,他背后有哪些人,所谓的财阀继承人,只是政治集团的白手套,但他的车怎么会出现在郝家沟。

捕捉到一些讯息,渐渐勾勒出内在的联系,刘可在港银行转汇一笔十亿的钱款,打进这个所谓台商新开设的银行账户。他和左京间的关联又是什么,伴随着岑青箐三个字的出现,我确定,早在左京预备复仇之前,他就被有心人惦记上,作为图谋我的棋子,虽然还不见具体动作,但意图显然。

至于左京的计划,应该和所谓台商有关,但他肯定想不到,有人早在好几年前,便借着岑青箐前男友这层身份,搭上他。刘可,一开始结识左京,就是目的不纯,如果再细推敲,也许,这个人当初搭上岑青箐也是目的不纯,岑青箐是李萱诗的闺蜜,人虽然漂亮,但毕竟是离异妇女,作为财阀的公子真的有必要么?还是接着岑青箐,想要在其他人身上做文章,而最终的矛头是冲着我,冲着白家。

套取情报么?也许他们怀疑到轩宇大哥,从岑青箐到李萱诗层层递进,套取情报,为了掌握到白家的把柄,还真是无孔不入。这帮人,太狠了,所以,刘可帮助左京,其实是想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

我还没死呢,就敢算计我的女婿。权衡过后,我决定去见刘可,给他以及那些人一个警告。

香港的心脏方面专家,华人首屈一指的权威,表示手术成功率25%,但这是乐观的估计,一旦上了手术台,这个概率肯定还要打折扣,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在此之前,我必须先做一些事。在茶社约见刘可之外,我还见到一个人。久违的重逢,熟悉,却更陌生。

「好久不见。」看到她的一刻,我不由站起身。

「我们刚刚才见过。」眼前的她一头落肩的秀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你这次来,不是找我叙旧吧?」

她虽然在笑,但语气有种冷冷淡淡,漂流在外,心里肯定有怨气。

「我看过医生,不做手术最多能拖三个月,做手术的话,可能死得更快,所以有些事情,我必须要交代。」我看着她,「如果我死了,帮我保护好左京。」

「他不是你女婿嘛,这些话,你应该跟你宝贝女儿说吧。」

「你就别置气了,她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叹了口气,「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为我,左京这事,你也不能不管。」

沉默好一会儿,她终于颔首回道:「我管,行了吧。」

有了她的保证,左京至少安全了一半,另一半,就看他会不会做傻事,真要天怒人怨,动静太大,我也无法面面俱到。

事实证明,我确实不能面面俱到,从香港回来,陆续见了一些人,谈了一些事。然后,王天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

这一次,他给我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DNA亲子鉴定报告!

哪怕我做过许多离谱的猜想,也从未往这方面去想过。

我没想到左京会对翔翔和静静产生怀疑,王天的突然来电,令我毫无准备。

恐惧,就像是十几年前那种恐惧蔓延的,又一次复制。意想不到的变故。

白颖生下的龙凤胎,我的外孙和外孙女,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一瞬间,一个极为荒唐令我毛骨悚然的念头升起,不敢想,真的不敢。

我拼命按捺这股念头,等待王天的回答。

「孩子…不是左京的。」

一句话,彻底粉碎了我的情感认知。

一股撕心的疼痛,痛不欲生,却胡喊不出声音。

捂着胸口,心脏跳动得极快,剧烈的绞痛,就连呼吸也变得艰难。

窒息,绝望的窒息。这份报告,不止毁了左京,也毁了我。

在我服下救心丸后,整整两分钟,疼痛到虚脱,这种状况才缓解下来。

面对王天的数次追问,强忍着情绪,表示我会处理。

挂断电话,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妻子解释,我们疼爱的外孙外孙女,是两个野种!

哪怕他们身上有着白颖的血,留着一半白家的血,白家也不会承认,他们将是白家污点的铁证。

哪怕她们是白颖亲生的,只要生父不是左京,天哪,这等于割了左家的命根子,我教养出一个淫荡的女儿,背德乱性,还搞出野种,白家又该如何自处。

翔翔和静静的生父,不是左京,那会是谁,还能是谁!左京一出狱,就直接去验DNA亲子鉴定,结论还真就不是,这说明了什么!左京怀疑了什么!那它就是什么!

「郝江化!」我开始理解左京当初为什么会捅三刀,珍视的东西被夺走了,任谁都难以接受。

白家只有女儿,所谓的外孙外孙女,那就等同于是孙子孙女,现在,他们在我眼中变了颜色。

白家的耻辱,他们的存在,意味着白家的历史上,出现一个淫荡不堪的女人!哪怕她是我的女儿,一样…不可原谅!

整整两个小时,直到情绪化淡去,我决定要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去见左京,收回束缚他的紧箍。

第二件事,重修家史,将白颖彻底除去。

坐在国防大学的老校区的长椅上,等待着左京的到来。

风吹落叶,何时会迎来人性罪恶的凋零?

我是个法官,我寻求公道。这个季节,但愿是个审判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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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诡异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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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第四十章(中)

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没有起身,但也久久未散。

身旁的他,问我一个问题:「已经攥成拳头,为什么不抡过来?」

「换作一年前,我会的。」

「有进步。」他的语气里带着某种疲倦,眼里却透出几许欣赏,「这一年,你的确成熟了。」

成熟?应该说务实,理智思考的判断,而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不动手,不代表我不生气,恰恰相反,它几乎摧垮我心中最感怀的亲情,本以为最后一块情感的纯洁圣地,真相竟是这样的荒唐,而我这十六年来一无所知,不,算上父辈的纠葛,已经无知三十多年。

不能说欺骗,但隐瞒的事实,那就是漂浮在虚言上的浮游,满以为的幸福,几分真实,几分虚假?

「打架违法,尤其你还是大法官,殴打他人,暴力伤害国家干部,结果就是我又被抓进去。单从利弊计算,这一拳不划算…」

「如果感性一点,我很想揍你,你或者白家,利用我爸,利用我,甚至白颖嫁给我,也只是出于政治避险考虑,从道义上讲,你,白家,不厚道。」

「理性地看待,又找不到打人的理由。我爸虽然被利用,但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至于我和白颖结婚,以你的立场而言,本该是多赢的局面,也不能说你是存心坑我,毕竟你也料不到后来的这些事。就像你遮掩十六年前的秘密一样,同样的动机,你不会容忍事情发生到现在的程度。」

「但,这不表示你,你们白家就毫无过错。就因为你们的存心隐瞒,让我一直蒙在鼓里。我曾经那么相信她,爱着她,并且认为理所当然…可事实呢,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目的就是给白家遮羞。」

「选择我,一来因为我好控制,同时也能更好控制我爸,我和白颖在一起,我爸就只能更卖力地做事。这就是政客的精算,让我们父子俩死心塌地伺候你们白家,这一切,都是你和童佳慧一起商量的么?」

「不,不是你想的这样,至少不全是。」目光里已经没有往昔的神采,「你爸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他有能力也最合适。我承认利用你爸,但除了利用,还有兄弟情,否则他也不会答应我的请托。」

「白家的未来,有一半我赌在你爸身上,这在当时很冒险的做法,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事实证明,我赌对了。白家从军转政,能够走到今时今日,你爸居功至伟。」

「为了白家的荣耀,不得已利用你爸,也为了白家的颜面,把你和白颖撮合在一起,初衷是希望皆大欢喜,虽然动机不纯,但和佳慧没关系。她不知道你爸帮我做事,选你做女婿也以为是亲上加亲。」

「人始终是人,有时候也会做些违心的事情。」他在笑,笑得却已有些勉强,「明知是不光彩的事情,又怎么会让她烦心。」

声音越来越低,已低沉如叹息:「这辈子,我真正爱过,就佳慧一个女人。」

「那李萱诗呢?」冷冷淡淡,打破即将到来的沉默。陈年旧事既然提到了,现在再卖深情人设,倒不觉得自己虚伪。白颖的虚伪,也不见得没有遗传上的根源。

他的身体一僵,长长地叹了口气:「喜欢,但不合适。这是你爸当年点拨我的一句话,当断则断,这一点,他和佳慧都比我强。」

「而我明知你妈的心意,却假装不知道,享受各种她对我的好,同时将她当成佳慧的影子,幻想她能时常陪伴我,我也从中得到跟女孩相处的经验,知道谈恋爱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确,利用了你妈。」遥想过去,记忆只存个大概的印象,「如果没有她,也许我不见得能追到佳慧。」

忿意愈发沉闷,情感却冷了下来。虽然不愿再将那个女人视为母亲,但随着白行健讲述那些久远前的旧事,心里不免生出怨忿,为我爸,也为李萱诗,更为我自己,好似我们这一家,兜兜转转,却被白家操弄命运,曾经的尊重渐渐变了颜色。这一拳,虽然没有真实地挥过去,但对于白家种种感怀却陷入破碎的边缘,再也回不到往昔。

沉默片刻,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已经猜到真相,却迟迟不动生,也跟她有关?」

「算是其中一个原因。」白行健凝望远方,「有时候,越靠近真相越会害怕。不只是害怕真相,还有导致这一切的成因。害怕女儿丧德败行,不堪视听,更害怕她足深陷的背后,是李萱诗对我的报复。如果是这样,那么造成这一切的根源,真正的元凶,甚至将白家推向万劫不复的地步,那个人不是白颖,也不是李萱诗。而是…我!」

「几十年来苦心经营,却因为我而声名狼藉,更害得你们左家分崩离析…这,才是我最不能接受的真相。所以,我选择逃避…」

他的心里生出一种许久没有过过的恬适和安静,当他把恐惧说出来,反而不再觉得惧怕。明明知道女婿有可能记恨,但将过去的秘密吐露,内心反而平静下来。

「也许,还有另一个可能,你是特意让我动手。」伟光正的形象幻灭,让我不排除阴谋论的可能性,「借我的手,报复郝江化,出气的同时,白家也不会弄脏手,即便有什么万一,只要我和白颖离婚,也牵扯不到白家,而在这一点上,你并没有表现丝毫的劝和,因为我和白颖的离婚,原本就在你的剧本里,你知道我一定会选择离婚。」

「选择让我动手,报复郝江化,直面李萱诗。你不想面对她,却要我们母子相残,只有这样,才算是你给白颖出了气,到时候,你再出来善后,也还有办法盖住一切。」阴谋论的演绎,但不是没有可能,曾经的一家三口,好好的左京,每个人都被白行健利用过,而且被利用时还心甘情愿,这样的手段,无愧是搞政治的,那么他以我来收拾郝家,等于给白家留足空间,游刃有余,而我明知被算计,也不得不去做,因为,我不会放过郝江化,更难以原谅李萱诗。

「是么,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一声叹息,些许的苦涩:「也好,以后你就叫我老白,这样谈事也省心。」

说着,他弯下腰,去拾脚边的一片枯叶。

他的动作有些缓慢,身体的不适,精神上似乎也同样糟糕,语气间难掩感触。

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从孩子被证实后,有些沉重的话题,迟早还是要面对,尤其秘密被揭开,不管是父辈的,还是我和白颖的,哪怕不是对决相向,迟早也会渐行渐远。原本我还是希望能保留最后两个月的美好,这对于我和老白来说,可能是人生最后的亮色,很可惜,还是留了遗憾。

原来,夏天的树叶也会枯。有些事真的就是注定,早晚而已…

老白看着手里的枯叶,静静的凝视着:「秋天还没到,树叶就枯了。我也快死了…」

「不做手术的话,最多活三个月,我没把握能撑过手术,所以…」他将这片枯叶放在我的掌心:「如果要报复我的话,那你要抓紧了…」

枯叶,枯竭的,何尝不是我们的心。老白有他珍视的,我有我要做的。

「好好活着吧。」我站起身,「等你做完手术,我随时会出手。」

这是一个约定。了结白家和左家的恩怨,老白微微颔首,随后我离开。

我不知道老白坐了多久,他将做什么,或者等待什么,都和我无关,囚徒计划一开始就不考虑借助白家的力量,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我无法保证白家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甚至我连自己也不得不摈弃。

有一件事,老白不会知道,他最多三个月的命,而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在路上,我拨通了Poy的电话,告知我和老白的见面,没有保留,作为最信赖的伙伴,我不会隐瞒。

「你不会打算报复白家吧,这不在我们的计划内。」Poy的语气也沉重许多,「你应该清楚,我没这个能力。」

「我知道,你做的已经很多了。Poy,能不能,推进再快一点,最好你那边也同步进行吧。」

「这么急?你不是说两个月…好吧,我会抓紧。」

「谢谢。」

挂断这个保密通话,开车回到温泉山庄。

找出某个物件,来到白颖的房间,她正跟两孩子逗趣。

我不在山庄,她是去了郝家大院回来,还是没去,不重要,就算没有老的,看到这两个小的,就已经足够厌恶。

「有事么?」看着我打量,她不由询问,见我不答,她一时无措。

眼前这张精美绝伦的脸庞,曾经百看不厌,现在却望而却步。看似冰清玉洁的淡雅,骨子里掩藏着何等的肮脏,畸形和扭曲。岳母虽然坦露白颖曾经受过情伤,而我被有目的的「相中」,成为白家的女婿,虽然内心不舒服,但不是不能体谅爱女之心。然而,老白的据实相告,却让我深感寒意。

白家到底是爱女行切,寄望其幸福,还是利用我堵住这个破口,更以此钳制我父亲,真情还是假意没,尚不到盖棺定论。但,白颖,以及整个白家,将白颖恋父这件事隐瞒整整十几年,和我恋母不同,白颖是有具体行动的,虽然没有得逞,但事情的性质不会改变。

经过大半年的所谓心理治疗,这么重大的隐情,哪怕点拨一二,在我和白颖的接触中也会更加留意,白家的私心客观为郝老狗的得手提供了条件,而我也疏忽懈怠,这从夫职角度我多少有些责任,但更深沉的成因,白颖隐藏起来的真面目,那个十五岁就意图强奸生父并且付诸行动的疯狂性格,

她的这一面,在我面前从来没有展现过,也许是漂亮的脸蛋太具有迷惑性?她能够将疯狂的一面掩藏得很好,也就不奇怪将骨子的淫荡收放自如,只在郝老狗面前卖弄,戏谑我的可笑。

曾经以为的深情,到底有没有过真情,还是我只是白行健的一个替身,替代丈夫的身份。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所以…哪怕是郝老狗,她也可以一样没有廉耻心地,赤裸着身体,迎合丑陋老郝的肆意玩弄,口里喊着「郝爸爸」…好呀,真好…倘若,白颖的出轨,对我是背叛,是一种鞭挞情感的酷刑,那么相比偷奸成瘾更大极刑,便是她从来没有爱过我。这才是最大的兴奋,宛如宫刑,生不如死!

她喜欢上白行健,也许是情感上的真爱,甘心在郝老狗面前表现更为彻底,则说明身体上的迷恋。从「好爸爸」到「郝爸爸」,在两者间像一个小丑在摆荡的我,又充当什么角色?一样是工具人?只是搪塞父母之命的婚姻,形式上的乖女儿,却在伦理的泥潭里肆意打滚,似乎不顾及肮脏。

「你…怎么了?」白颖的再次发问,将我的思绪拉扯到面前,「你的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脱衣服。」冷淡的三个字。

「什么?」她有些愕然。

「把衣服脱了!」

白颖似有些迷糊,还是听话将外套脱了,见我没吭声,又将七分裤脱下。

她的身上只穿着最贴身的胸衣内裤,傲人的身材着实有夏天的火爆感。在我冷淡淡的目光下,显得不太自在,一手横在双乳面,一手正护住下身隐私处,她的浅色内裤,远比薄码更薄。

「我叫你脱了,你没听懂么?」

闻言,她不由道:「脱光?」眼神落在小野种身上,「孩子都在…」

「当着他们面脱!」我冷冷的看着她,「别说你没脱过!」

「这…」白颖面露难色,咬牙,便开始解衣。

六年,期间白颖有几趟是带着孩子到郝家沟,哪怕是哺乳期。每一次的回想,便会猜想到画面,当年李萱诗尚且能当着出生不久的郝萱面被郑群云得手,那一幕我是亲眼所见,无疑也是我的一大罪过,以此类推,郝老狗更不会错过这种花样,做不到夫前犯,那就子前犯,委实是一家欢。

片叶不沾身,脱得精光,一具很有诱惑力的胴体就陈列眼前。即使阔别许久,依然如记忆里见闻,以前每次见到都会心动,现在却如死水。一块香甜的奶油蛋糕掉在臭水沟里,即便捡起来,也只是为了环境考虑,正常人是不会想要再去吃的,哪怕她曾经美好过…

「开始自慰吧。」

白颖吃惊地看着我。

「没听清,还是不愿意?」

她没有回答,眼睛里充斥着某种痛苦。

天生的演绎者,痛苦?她会因为羞辱而痛苦?在郝老狗面前极尽淫荡,却在我的面前树立牌坊,装扮为母的贞洁?借着子女的由头,背地里的淫荡丑行,以郝老狗的淫性深重,以及郝家的淫窝氛围,我甚至怀疑这两个小野种长大,保不齐也将参与其中,毕竟郝小天就是个例子。

「连这个也做不到,那就到此为止。」在岳母面前,做过的保证,如果连这点接受惩罚的觉悟都做不到,缺乏直面的勇气,所谓的悔过毫无意义。

白颖忽然间,上下其手,一手搓揉起丰挺的乳房,一手则掰开阴唇,将手指探入肉穴,快速地扣挖。很快,娇喘的呼吸,脸颊便有了反应,在我强迫式的要求下,她融入自慰的情景,身体的淫荡属性被激活,曝露无疑。

碍于孩子在场,她闭上双眼,选择无视。粉面嫣红,朱唇吐出的呻吟,被手掌大肆搓揉而晃动的乳房,变幻着形态,灵活的手指,刺激着阴核和唇肉地,幽旷的骚屄淫水潺潺,手指进出的地方,泛着淫腻的蜜汁…

娥眉深蹙,口中喘着淫荡的呼吸,身体被欲望激荡。五六岁的孩子,对性还很茫然,翔翔朦胧的性别抗拒,让他远远不敢靠近,而静静则不理解母亲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这么做又是怎么回事?忍不住两只小手触碰她的大腿,由于身高的关系,角度不好看胸前的乳房变化,而是垫着脚尖,观摩这种人生第一场性示范的表演,她用手指扣挖浪屄的淫荡模样,在孩子面前没有保留的展现。

「妈妈,你怎么啦?」静静忍不住问。

「我…我没事…」白颖闭目垂泪,咬牙没停下,心里清楚这是刻意羞辱的惩罚,就像是上一次被要求给戴上安全套的手指口交一样,可是现在是当着女儿的面,女儿已经不是襁褓的小婴儿,而是小女孩了,这个阶段成长得很快,以后该怎么解释…心里泛起的羞耻感,令身体起了变化,她感受到屄穴里的渴望,尔后将要袭来一波。

「对不起…能不能…停下来…快要出来了…不要当着孩子面…行不行?」

悲戚的哽咽,不知是性欲的呻吟还是哭哽,想要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停下吧。」原本将来的欲望,被硬生生地阻退,没有更一步的满足,令她心稍微一宽。

我只冷淡地说了几个字:「去房间。」

白颖睁开眼,面羞着进了房间,「到床上去。」

羞色更浓,她看了我一眼,乖乖上床。

充满情欲的眼媚,摆弄出一个极具诱惑的姿势,显然会错意。

我也懒得解释,从身上掏出小物件,直接丢过去:「穿上它。」

白颖拿起一看,这是一条酒红色的蕾丝内裤,镂空设计,面料和手感都不错。

我看得出她有疑惑,但还是乖乖地穿上,性感的内裤,将她丰满的翘臀更显风情。

「转过去,双手撑着。」走上前,言语里不冷不热,没什么感情。

白颖转过头,听话得撑起双臂,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很快,她便听到解裤带的声音。

软床被压迫下沉一些,感觉有人上来,紧接着,一个巴掌啪在她的雪臀:「把屁股翘起来。」

白颖连忙翘起屁股,她感觉到那只大手落在她的臀瓣,隔着薄薄的内裤在抚摸,心里不由火热起来。

他刚才那样做,不只是惩罚,还是热身,现在终于忍不住…是啊,丈夫以前就很迷恋自己的身体,自己一直保养得很好。

一夜夫妻百夜恩,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丈夫又是个念旧的人,再大的怨恨,自己认错并且坦白,肯定是心软了。之所以当着孩子面,目的是敲打自己,多想想孩子。呜,老公,对不起,以后肯定不会了…

心念间,一根粗壮的肉棍,从她的股间贴上,隔着内裤,还是能感受到滚烫的火热。

鸡巴,是左京的鸡巴,他终于肯接受自己了…白颖心里一暖,丈夫这样的举动,应该是暗示他原谅自己,哪怕嘴上没说,但心里已经谅解了。

抑制不住的兴奋,情欲高亢,想着待会儿肯定要把丈夫伺候舒服,上次趁着他发烧做了一次,那个体验就已经相当火爆,现在肯定更动荡,唔,这根鸡巴,真是又大又长,好似换了根鸡巴。

粗壮的二兄弟,落在臀面,在内裤上摩擦。茎柱裹着薄薄的内裤面,镂空的臀欲,像是大长腿搭上渔网袜一样,给人一种刺激。

白颖明显感到那滚烫的肉根,竟然比上次还有有力,甚至更粗长。也对,上次丈夫是生病状态,现在则好了不少。

从缓慢的摩擦,到慢慢的抽插,虽然没有着急进洞,但每一次滑过,那种肉棒和臀面的接触,时刻在提醒,丈夫的鸡巴,现在今非昔比。如果说以前在这方面有所遗憾,现在的他更像是肉茎重生。

快进来吧,老公,我一定会配合好的。想起陪同丈夫去毛道长的药铺其妻跟自己嘱咐的一些细项,确实,丈夫现在这个大肉棒,又长又粗要人命,可是再难,自己也要迎难而上,不能让何晓月她们占便宜了。

龟头从股沟处进入,在臀瓣间抽插,每次都顶到内裤,那滑腻的滚烫,令她瘙痒却又无奈。

阴茎没有触碰肉穴的意图,甚至连阴唇也没有触及,是觉得…脏么?白颖有些气馁,她知道这对于男人而言,是一道坎,丈夫需要更多时间,被大鸡巴撩拨的欲望,虽然熬人,但还是再忍忍。

拼命地扭动娇臀,希望通过磨合的方式,引得它的进入,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它继续地我行我素,只在臀面抽插,明明顶到内裤都快冲破,就是不愿意转换阵地,她的淫穴内汁水润滑,早已饥肠辘辘,奈何它无动于衷。

「那里,我也洗过的…」她小声地说一句。

这一年,恍如梦醒,习惯每天清洗,曾经被郝江化触碰过的地方,里外里她要洗上几遍,或许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干净一些,她希望能回到以前,这当然不切实际,但总喜欢尽可能的洁净,期待和丈夫重归于好,她时刻等待着丈夫的检阅。

曾经,答应丈夫,将屁眼这处处女穴献出,以表示爱意,结果也被郝江化盗取。她不喜欢走后路,清洁又相对麻烦,那里只被玩过一次,倒是这一年来,日常的清洗,希望能有所补偿,她渴望丈夫的进入。

但,大鸡巴好似不感兴趣,连菊穴一样不闻不问,她忍不住轻唤:「老公,你的大鸡巴,进里面来吧…」

进去?做梦!任凭胯下的二兄弟,多么蛮烈,茎柱摩擦得滚烫,龟头的冲撞直到被内裤拦住去路。

大抵连素股也谈不上,不是通过大腿根部摩擦阴茎,而是在臀沟和臀面,冲刺着内裤的狂乱。

逼到最后没办法,白颖不得不单手支撑,腾出手来,自行从身下到肉屄里扣挖,将积累的欲望宣泄。

而我眼见差不多时,调整内息,将粘稠的白浊喷射而出,被白颖穿上的内裤阻拦,射在内裤以及臀面,抽出后在内裤面蹭到余波,这才起身,收拾衣物。

「为什么?」这时,白颖问道。她不明白。

我没有回答。她会想明白的。

我从白颖的房间离开,将岳母留给我的小礼物,留在里面。

是的,在长沙时,岳母搭机前所说的小礼物,察觉到清洗衣物背后的真相,她贴心得留了这件东西。

不过,她恐怕也没想到,我会以此宣泄我对于白家的不满。

房间里,白颖将内裤重新脱下,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确信这是一条被人穿过的内裤,不是她刚才穿过,而是左京拿出来时就已经被穿过。

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穿二手的内裤,还将精液射在上面,就像把她的臀部当成炮架,然后这内裤是飞机杯?所以他这么做,只是打飞机?!

静下心来,想到新婚那年,李萱诗来北京过春节,察觉到左京用婆婆的内裤打过飞机,联想曾经的经历,不难判断左京有着恋母的倾向。内心隐隐的不安全感,好不容易走出畸情的困境,又被丈夫的畸恋无形中刺伤,等着春节过后,催促左京将李萱诗送回,以免耽误新学期的教务,后来李萱诗改嫁到郝家沟,心里这块石头才算落下,至于往后那些荒唐事,却是始料未及。

但,左京就算恋母,这条内裤的样式风格并不符合李萱诗的风格。会是谁呢?徐琳?何晓月?王诗芸…白颖在脑海里将她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至于年纪更小的,显然跟熟龄风格相距甚远。

到底是什么人,愿意把私密的内裤,送给左京呢?

想着想着,忽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跳跃眼前。不,不会吧。

白颖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在脑后。不可能是老爸,怎么可能会,老妈是堂堂副部长,官场有名的傲霜花。就连老爸不可能收到老妈如此私密的东西,更不用说她还是自己老公的岳母。但…她又有所迟疑,老妈曾经在老爸之外,喜欢过一个人,既然能喜欢别人,那喜欢左京也不是不可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不是没道理。

白颖虽然耻于想到郝江化,可是,既然她有过公媳不伦,那么岳母和女婿发生什么,也不是全然不可能。仔细一想,老妈一直以来挺维护左京,而且左京还恋母,这岳母也是母啊…到底是不是呢,她陷入纠结。

人心难测,欲壑难平。让白颖穿上岳母的内裤,再进行猥亵式的宣泄,尤其将精液射在岳母的内裤,连同白颖的臀面,某种程度上,我完成了一次对老白的报复,他隐瞒白颖的疯狂挑中我,间接造成伤害,而我这样做,也算是间接的绿他吧。更深远的目的,设法令白颖和岳母生出间隙。白颖背叛我是事实,不管本心如何,当她顶着左家儿媳的身份偷奸,我就不能无动于衷,老白选择撤回那时候的约定,唯一能动摇我的,只剩下岳母。

白颖确如我所料的,对岳母有所猜疑。但事态的演变却超出我的预期,女人和男人的思维确实很大不同,以至于我对她的小动作毫无防备,阴差阳错下生出最后的破局可能,而在背后怂恿白颖,推波助澜的何晓月,也将承受我的怒火。

岑筱薇来山庄找我,没有什么避讳。在两个小时的友情炮火后,她彻底无力,瘫软地靠着我。

新区项目已经有了批复,确定由衡山主导,将由省委代表亲自宣布,郝留香的入驻申请书也送到县政府,等着官家公布后的第一时间进行签订细则,而关于郝留香和郝老狗他们私下的安排操作,也将会在短期内签署,所欠的便是几个人的资金到账。

「也不知道那里冒出的郝留香,平白无故便宜郝江化,听说他对白颖还有点意思。」岑筱薇忍不住道,「要是谈成这笔生意,郝江化至少能捞几亿,就算官没得当,这钱也捞得他嘴巴都合不上了,几个亿啊,这郝留香还真舍得,不行,越想越气,京哥哥,要不,我把这事搅黄了吧,不能便宜郝江化。」

「那你想怎么搅黄?」

「我就说这事不靠谱,郝留香想骗他钱,郝江化不懂生意,这一下他,他就不敢了。干妈也省得掏一亿出来,这一亿原本她是打算留给你的。」

「也许,你说得没错,郝留香就是个骗子,他想骗钱也说不定。」我淡淡一叹,「这一亿我虽然不想要,但把它借出去给郝老狗败光,我也于心不忍,你就按你想的这样说吧。」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发生了几件事,几件看似独立的事情,反倒让囚徒计划悄无声息地进行,最关键的一步完成,直到两周后,终局的帷幕落下,然而谁又能猜到最后?

文伢子的突然被查,一场扫黑专项行动,原本到湘地的巡视组,开始肃清这个涉黑的团伙。作为马仔之一的郝虎,靠山倒台,焦头烂额,而这个消息,却像是池塘里的波纹,没什么人在意,即便郝老狗后来收到风,也只是一笑了之。而郝虎也在郝龙之后,迎来他的末日,然而,郝奉化一家的惨剧,相比郝江化,又能悲惨多少?

郑群云和郝江化几人又聚到一起,李萱诗、徐琳、王诗芸、吴彤、岑筱薇等女人也在现场。

人一多,便显热闹,而焦点都集中在郝留香身上。

几个女人低头翻阅着资讯,郝留香不以为意,几个男人把酒相迎。

「这是美国方面传回来的最新资讯,针对高端膳食这个项目正在预热,主流媒体的商业版面也都进行刊登,等国内的项目正式签约,那边的投资计划便会同步进行,稍后会在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上市,几个研究基金也做了保证,会权力配合我的计划。」郝留香的脸色永远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就差两份签约,一份是入驻新区的协约书,一份是我们自己的股权分成协约…这两天,我的第一批膳食便运到,总量大约十吨,应该能满足郝家沟村民的发放需求,后面会陆续送达,争取涵盖龙山镇,至于其他村镇,暂时不纳入考量,争取每周能出具数据,配合海外的宣传策划…资源、市场、渠道、再加上国际机构的背书,各位,立足国内,背靠国际,我们的未来,将是星辰大海…」

聚会后,郝江化又将自家一帮女人单独叫到会议室。

「怎么样,资料你们也看了,没问题吧,郝留香的银行账户上趴着十个亿,又怎么会骗人,而且他的膳食这两天就送到,你们还有什么疑问。」郝江化道,「他提到的那什么国际机构,资料上都有,你们也能查证,这些总不会是假的吧。」

「是真的,但…」王诗芸欲言又止,她就是觉得有些不靠谱,但从逻辑上,综合先有的讯息,挑不出郝留香的问题。那天左京质疑的地方,现在也有了答案,套用羊毛出在猪身上,狗来买单的商业思维,一切都能解套,用老外钱开辟国内市场,即便项目失利,也有人接盘,额外郝留香提前跟安邦保险进行巨额保险,保单的秘本复件也见到了。

「诗芸姐说的对,这郝留香肯定没安好心眼。」岑筱薇这时道,「也许他就是个大骗子,把你们全都忽悠了。」

郝江化没有回话,他根本就不信这两个女人的话。在他看来,王诗芸已经被左京灌了迷魂汤,岑筱薇这丫头原本就一门心思扑在左京身上,她们越是反对,就说明受到蛊惑越深,想要阻碍老子发财,做梦吧。

「夫人,你的意思呢?」郝江化有些冷淡,看着李萱诗。心里则打定主意,如果李萱诗迟迟不肯出钱,那么说明她只是在搪塞,那样的话,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忌,反正缅娜那边也是条路,无非是换了一个女人,换条路走而已,甚至那条路更可靠。

「我也没说不借,就算凑一亿,也需要时间。」李萱诗想了想,「再容我这两天。」

「那你可要抓紧,老郑刚才说,他和吴德的一个亿已经准备好了。」郝江化道,「韩书记要来衡山,到时候一宣布,文件一签,我们和郝留香的交易也要落实,你那一个亿要能腾出来才行,否则我这张老脸可就丢大了,传出去,夫人,你这个副县长夫人也脸上无光不是。」

徐琳脸色阴晴不定,想要说什么,却被李萱诗拉住。

「对了,老郑又提到那事,你答应过的,没忘吧。」郝江化道,「韩书记亲自来衡山,又要主持揭幕,场面上少不了老郑帮忙说好话,钱这方面,小打小闹,他兴趣也不大,他就是对夫人你…」

「行了,我知道了。」李萱诗面若寒霜,「时间,你来安排,定好了。你告诉我一声。」

「那就好,我这就跟老郑说。」郝江化笑吟吟,「夫人,那就委屈你了。」

「你们也出去吧。」徐琳打发人离开,这才关上门。

「说吧,你怎么想的?你真打算拿这一亿?」

「不拿不行,本来这钱也烫手,老郝催得急,我要真的卡死不行,他直接摆烂,我倒是一点法子也没有。」李萱诗苦苦一笑,白家的压迫感,已经迫在眉睫,就在刚才,她接到白行健的一个电话,电话里像是老友间的问候,一副亲家公的做派,但从头到尾,都没提到左京和白颖。言谈间,时不时的叹气,唉声连连,实在很反常,再联想到童佳慧之前到长沙,保不齐就要翻脸。

「那郝江化叫你去,你还真去。」徐琳沉声,「你可想好了,郝江化这个畜生,把你当什么,拍郑群云的马屁,为了往上爬,他就敢卖你,把你吃得死死的,你还这么委曲求全,何必呢。」

「琳姐,我接到他的电话。」李萱诗抬眸,「是白行健…」

徐琳心神一荡,怔了一阵:「真的假的,你可别吓我。」

「琳姐,你以前还敢打他,替我出气,现在怎么反倒怕了。」李萱诗笑了笑,然后一吐胸膛沉闷,「真要是祸,就看躲不躲得过。」

「他说什么了,警告你?」

「没有,就是问我最近好不好,还说了一句对不起。」李萱诗摇摇头,就是这样,才令人担心,对不起?几十年前不说,拖到现在说对不起?跟老左结婚的时候,他也没说对不起,老左飞机失事,他一样没说对不起,现在却反而道歉。这句,对不起,太蹊跷了。

「那他…不会一点旧情也不顾吧?」徐琳抿着嘴唇,想想白颖的遭遇,真要计算起来,这笔糊涂账里,多少都担点责任。

李萱诗沉默下来,半晌:「琳姐,我想再赌一次。」

「赌什么?」徐琳懵了。

「你说,把我要和郑群云睡的事情传出去,左京会不会阻止?」

「其实,我以前赌过一次,那次输得挺惨的。」李萱诗叹了口气,「我最后再赌一次。」

「好好的,赌这个干嘛?」

「如果左京阻止,说明他心里有我,那他不会看着我被白家报复。这样的话,不管白颖是选郝江化还是左京,她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有他们在的话,白家也许还有缓和的可能。」

「道理是没错,可如果左京不来呢?」

「那我就输定了,再也不可能翻身。」

李萱诗清楚,如果白行健和左京都要拿她下手,她不可能应付两个人,连借力的空间都不会有。

门一开,从外面闪进一个娇俏的身影。

门关上,还没来得及细问,她便封住了我的唇。

这会儿劲没刹住,表现比岑筱薇还狂野。

「什么事?」得到一个喘息发问的时间。

「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她盈盈一笑,「日后再说。」

我不由扬眉,她的活泼属性让人有些跳跃。就不能保持平时的沉稳?
TOP Posted: 09-04 17:26 #8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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