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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法宝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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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花鸟初闯宝月楼

  “含香,蒙丹就是我的师父。”
  “含香,五阿哥跟尔康已经把蒙丹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了,他的伤虽很重,但我们拼了命都会治好他的。”
  “我们今天来,就是要跟你商量,你跟蒙丹的重逢大计。”
  “不行,这里人多口杂不安全,不如到淑芳斋去。”
  “说走就走,含香,咱们走吧。”
  喂,你们也太能自说自话了吧,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要跟你们一起走?什么时候答应了你们那个什么大计?
  含香郁闷的挣扎,奈何维娜、吉娜哪里是小燕子的对手,其他宫女太监也忌惮这宫里最野蛮的格格,谁也不敢真的阻拦。
  含香就这样被二人拖拖拉拉的直拽到宝月楼门口,直到……
  “紫薇,小燕子,你们在干什么?”
  皇帝就是皇帝,即便不是怒目而视,也自有一股威严在,“花鸟”组合果断松开了手。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含香踏前几步,乖顺的被那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抱个满怀。
  “皇上。”
  “你没事吧?”
  乾隆低头关切的望着怀中佳人,却见那双灵动的眼睛浮上迷雾一层,含香委委屈屈的将手腕递到他眼前,“疼。”
  白如凝脂的细腕上,果然印了一圈乌青。
  “小燕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乾隆只觉心底怒气上涌,他可没忽略刚才那蛮横拉扯的一幕。
  平日里少些规矩也就罢了,天真烂漫也是一种性情,但对长辈竟然敢动手,这可不是活泼好动说得过去的了。
  “皇阿玛,”紫薇见皇上准备动怒,急忙上前一福,解释道:“小燕子只是仰慕容嫔娘娘已久,一心想要拜容嫔娘娘为师,学她在台上跳得那个舞蹈。您也知道,小燕子有些粗枝大叶,又练过些拳脚,手上难免拿捏不住力道,绝不是有心要伤到容嫔娘娘,还请皇阿玛原谅。”
  乾隆多少还是喜欢这两个女儿的,一静一动正好互补,颇有点相得益彰的趣味。听紫薇这么解释,他的怒气也顿时去了大半。只是儿女竟敢当众对他的妃子动手,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这位爷自动忽略淑芳斋跟坤宁宫的常年战斗,估计那个不受他待见的皇后,他也根本从未放在心里吧。
  他低头瞅瞅仍泪眼婆娑凝望着他的小妃子,心想这架子还是要端一端的,好歹也得佯装训斥她们一番,给爱妃赚回点面子。
  “小燕子,纪师傅交代给你的功课你都做好了吗?书都没念好,就有心思学跳舞?还对长辈不敬,你若再这么没规矩,老佛爷怪罪惩罚你,朕也不会替你求情了!”
  小燕子这辈子最厌烦的就是缚手缚脚,偏偏进了这皇宫里到处都是规矩。本来乾隆金口玉言,免了她的诸多礼仪,谁知太后回来又变了卦,翻来覆去依旧是规矩规矩。她早就被这“规矩”搞烦了,又加上紫薇曾暗示她,不学好规矩连婚事都要告吹,她再听乾隆这话,立马七窍生烟,蹭的一下蹦了起来。
  “皇阿玛,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令妃娘娘伤心了这么多天,你有去看望过她吗?你有了这个含香公主,早就忘了令妃娘娘了!你说我对长辈不敬,可你对令妃娘娘就有情有义了吗?你还对紫薇说过什么动心痴不了心,留情守不住情,反正什么什么的我也记不住,借口,都是借口!你分明就是负心薄情,你辜负了令妃娘娘,你对她不忠!”
  那句原话本是“动心容易痴心难,留情容易守情难”,是乾隆跟紫薇叹道夏雨荷时,宽慰他的一句话。
  虽说道尽了男人的本性,可这并不代表乾隆愿意在这大庭广众下被一个晚辈吼出来,况且,还当着他新妃子的面。
  “小燕子,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紫薇感受到了乾隆的怒不可遏,伸手去拉小燕子,可花鸟组合也有心无灵犀点了也不通的时候,更何况就算明白,小燕子又怎么可能压抑住自己那个骄纵的脾气,她可一直认为自己理直气壮来着。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是我的心里话!你是我的皇阿玛,就应该以身作则。永琪教过我一个词,叫上什么行,下什么效。你自己都没有做好,凭什么要吼我?”
  “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偏要继续说,偏要继续说!你无情无义,你喜新厌旧,你……”
  “啪!”
  小燕子目瞪口呆,乾隆自己也怔了怔。
  他只是气极了,尤其是在含香面前,简直是让他恼羞成怒,但这一巴掌甩出去之后,他还是有些后悔的。
  “你,你打我!”
  小燕子不可置信,怒气冲冲的跑了。
  紫薇却是委委屈屈,看了乾隆一眼后,也走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懊恼,也有些感触。
  怀里的小人儿却在此刻抬起头,一双眼睛水雾蒙蒙,期期艾艾的道:“对不起,是不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乾隆望着那张惹人怜爱小脸,顿时又把对两个女儿的歉疚抛到了九霄云外。
  强闯宝月楼,还觉得有理了?!
  做错事受到惩罚,还觉得委屈了?!!
  哪像他的含香,被欺负了还在担心是不是给自己添了麻烦,还要道歉。
  “不关你的事,”乾隆轻揉着那动人的脸颊,安慰道。
  “皇上,其实格格来宝月楼找我,不是为了学跳舞。”
  乾隆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含香依旧保持很傻很天真的表情,坦白道:“她们说,蒙丹被他们藏起来了,而他们正在计划着,怎么把我也送过去。”
  乾隆立马怒火中烧,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厉吼道:“你还想着跟他私奔!”
  “啊,疼!”含香童鞋虽没上过表演课,但原本乌青的手腕再次被捏痛,眼泪自然而然的就飚了出来。
  “我若是想离开你,刚才就不会挣扎了。”
  乾隆一想,也是,立马将一腔怒火化作了一片柔情,揽着美人哄道:“是朕不好,朕太心急了,朕一想到那个混账东西还在打你的主意,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情话说的也不怎么高明,明明是自己生性多疑。但扮演着清纯玉女的含香同学依旧得配合的低头一笑,窝在怀里的身子更扭了扭,“就是皇上不好!”
  乾隆爷立马心猿意马了,但是,等等!
  “那两个丫头,是怎么认识那个混账丹的?”
  吆,乾隆爷,您都会给人起外号了呀!
  含香忍住心底吐槽,仰起头一脸疑惑的道:“含香也觉得奇怪,我爹说过,宫里的女人,不管是格格、皇妃、还是宫女,都是轻易不能出宫的,蒙丹也是第一次进京,又没进过皇宫,他是怎么,认识两位格格的呢?”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乾隆心底自然已经想到,只是他并不愿想太多。
  福尔康殿前汇报的语焉不详,以及他跟淑芳斋,乃至跟延禧宫的关系,乾隆自然心知肚明,他只是不愿去怀疑自己宠爱的孩子,以及自己一手抬上来的宠妃。
  他自幼跟随在圣祖皇帝身边,后宫倾轧、妃嫔争宠,难道他就没见识过吗?难道他会比别人知道的少吗?
  只是,女人吃醋、争宠,乃至用点小手段,在男人的眼里也不失为一种乐趣,他甚至是愿意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这说明她们在乎他,说明他依旧是她们的天。
  当然,要有度!
  想撺掇着自己的儿女偷个皇妃出宫,不,或许是借着给自己戴绿帽子好一举扳倒竞争对手,乾隆心底忍不住冷哼,那个女人的心未免也太大了,而后宫这池水,未免也被她搅的太浑。
  不过,他暂时还是不愿苛责她的,毕竟那种小家碧玉的殷勤侍奉,以及努力维持的温存体贴,都还是让他留恋的。
  只是,他现在,更沉醉于这懵懂小妞的娇憨,甭管她是真的,还是装的……
  “皇上,你还在生含香的气吗?”
  樱红欲滴的小嘴轻轻撅着,水汪汪的眼睛婉转流波,把乾隆看的登时食指大动,将她打横抱起,往楼内走去。
  “朕怎么舍得生含香的气,只是,要朕心情愉悦,却要含香配合才行。”
  “含香,含香都听皇上的。”
  ……
  一连十天,乾隆都留宿在宝月楼。
  他嘴上是不肯承认自己好色的,只美其名曰,给那些恃宠而骄的一点警告。
  只是,低头瞧着身下,肤如凝脂胸如兔,素腰纤纤若扶风摆柳,更兼满室幽香,且每次运动后,香气更重。
  这也难怪,自己总喜欢拉着她,动一动……
  乾隆爷醉入温柔乡,却苦了令妃的指甲。
  啪啪啪。不知又拗断了几根。
  “娘娘,您又何必如此心焦,”腊梅倒是个机灵的,宽慰自家主子,“宝月楼那位初来,皇上自然还新鲜着,独宠几日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后宫的规则,是雨露均沾,老佛爷那比谁看的都清楚。受宠可以,若说独宠,恐怕第一个就过不去她那一关。”
  令妃眼珠转了转,心里便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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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独一无二的爱

  在爱新觉罗·弘历的眼里,后宫就是个大舞台。
  幼年时候,他看着皇玛法跟他的嫔妃们在这里演戏;
  青年时候,他跟着皇阿玛、额娘以及诸多兄弟姐妹们在这里演戏;
  等步入壮年后,这里的主角终于换成了他自己。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这台戏最丰富,也最多彩。
  有不学无术、整日介只想溜出宫的准儿媳妇,有娇娇弱弱、自诩满腹才情的“沧海遗珠”,有个满口规矩道理、扮贤妻扮过头的嫡妻,还有个柔情似水、假仁义假上了瘾的小老婆。
  瞧,多精彩!
  在乾隆爷的眼里,人生就应该像这样,充满了妙趣横生的意外。
  比方说现在,他的那个不学无术的准儿媳妇前天晚上吞了一张纸,被老佛爷认定了是暗通西藏的信函,连同那个“沧海遗珠”的女儿一起关了一晚上暗房。今天下了朝,自己就被爱美人永远多过爱江山的儿子跟那个别有心思的福侍卫请到了慈宁宫,非要救出两个格格来不可。
  老太太哪里肯?于是一场闹剧,就着当着请安后还没来得走光的众妃嫔的面,轰轰烈烈的开锣上演了。
  老佛爷义正言辞,那拉皇后得理不饶人,令妃忙着扮母鸡护崽,而几个小辈们,却是插科打诨,“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乾隆爷倒没兴趣参与这些,他的目光,自进屋起就停留在那坐也不是、走也不敢的小人儿身上。
  果不其然,那如羊脂般白皙的面颊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偏这张脸的主人依旧是正襟危坐,背脊挺的笔直,连眼睛都不瞟他一瞟。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乾隆爷心情愉悦的想,在慈宁宫里这一副规矩守礼的样子,哪还像昨晚那个对他又推又咬、直喊着“不要”的小东西。
  不管是真懵懂也好、假无知也罢,他承认,自己对这个小东西确确实实上了心了,就像现在,真想撇下这场乌烟瘴气的闹剧,把她打横抱回宝月楼去。
  “咳咳!”老佛爷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自己儿子的浮想联翩。
  令妃那个狐媚子虽说不讨人喜,但偶尔说的也有道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在这后宫里,一花独放从来就不是春,百花齐开才能子孙满堂,而她,也才能福寿绵延。
  “行了,全都回去吧。小燕子、紫薇,昨晚的事哀家也不追究了,省得你们背后嫌我这个当祖母的不够慈祥和蔼。可是皇帝,既然你已经册封了她们,天家儿女,就要守该守的规矩,你总这么放任自流不是宠她们,而是对她们的不负责任!”
  “儿臣谨遵皇额娘教诲!”乾隆话锋一转,“小燕子、紫薇,还不赶快谢恩,回漱芳斋去!一清早闹得朕头昏脑胀!”
  太后挥挥手,连众嫔妃也一同退了出来,只等大家跪安起身的时候,“容嫔,你留下!”
  含香怔了怔。 含香同学开始自我反省,自己的奋斗目标貌似定错了。
  原来不是抱住皇帝大腿,把他拴在自己床上,同时谨慎守礼,在太后、皇后面前装乖巧就能在后宫里混得风生水起的。
  事实上,没哪个当妈的愿意看着儿子为某个女人神魂颠倒的,皇帝或许只愿意跟他喜欢的女人睡,太后却希望他能跟后宫里所有的嫔妃挨个睡。
  唉,这就角度不同的缘故啊。
  更何况今天的热闹,给含香同学再次敲响了警钟——蒙丹。
  她记得电视里是有“吞信”这一段的,不过吞的好像是她含香写给蒙丹的情书,至于这里,虽说她基本是摆明立场了,可保不齐福尔康那伙人仍不死心,这信,搞不好就是他们忽悠着蒙丹写给含香的。
  蒙丹这个问题不解决,迟早还得捅娄子。
  含香思考一番,决定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把那条色龙收服。
  即便他打算雨露均沾,爬上别人的床,那心里念着的,也得是自己。含香很清楚,后宫里的妃子一旦失了圣宠,在这高墙深院里是个什么凄惨下场,清宫戏她看的一点都不少。她不但得让乾隆念着她的身子,还得念着她的人,念着她的心意,哪怕日后令妃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他也要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才行。
  所以,从慈宁宫出来之后,含香就去了坤宁宫。
  “含香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那拉皇后对于能得皇上青眼、荣宠有加的女子,一向是不假辞色、难有好感。但一想到每天早上令妃那副想吃人的样子,以及眼线传来延禧宫又换了几套瓷器的消息,心情也就无端的舒畅起来,连带看着含香,也就没那么大怨气。
  “容嫔找本宫,所谓何事?”
  含香再次行了个回族里,恳切道:“回皇后娘娘,含香年轻识浅,不懂宫里的规矩,给皇后和老佛爷添了不少麻烦。含香正在努力的学,所以……所以,含香想求皇后娘娘一样东西。”
  “求我?”皇后有些纳闷,这两个多月皇上往宝月楼搬的什么东西没有,犯得着求到她坤宁宫里来吗。
  含香认真的点了点头,恭敬道:“含香想求皇后娘娘,赏我一身旗装。”
  当乾隆晚上再次摆驾宝月楼的时候,就见那灯光掩映下,一个身着水红色旗装的丽人,眉目如画,唇角含情,屈膝下蹲行了个完美的道万福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乾隆微微一愣。
  若说含香穿着维吾尔族的服装,红裙白纱,仿佛天山上的雪莲般摇曳多姿,那她换上满人的旗装,便如普照紫禁城的晨光般,清新透彻,美艳不可方物。
  “皇上?”
  乾隆轻轻一笑,就知道这小东西端不住,才刚想夸她行礼标准,她就不等叫起,兴冲冲的蹦了起来。
  “皇上,”含香转了个圈,笑吟吟的望着他,“好看吗?”
  好看自然是好看,旗装不但高雅贵气,更将女子玲珑妖娆的曲线显露无疑。乾隆伸手将含香捞进怀里,笑问道:“怎么想起来,换了这身衣服?”
  “含香专门去坤宁宫讨来的,容嬷嬷说这是皇后娘娘新做的,还没穿过呢。”
  乾隆闻言,神色一凛,“是皇后命令你换的?”
  含香心底直叹气,这那拉氏平日里得多不讨老公喜欢啊,一提及她就要生气,什么话都还没说呢,先把错扣皇后头上了。
  她得说,是皇后自己无能呢,还是令妃的眼药上的太有效率?
  “皇上,”含香挽着他胳膊,娇嗔道:“这当然是含香自个儿的主意,本想等着你来夸我的,你怎么先想到皇后娘娘啊?”
  乾隆讪讪一笑,心说我想到她可不是打算夸她。
  “皇上,含香以前在回疆的时候,就听说汉人有句话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乾隆哼哧一笑,“那朕是鸡啊还是狗?”
  “皇上当然是龙了,是真龙天子!”含香把头枕在他胸前,柔声道:“皇上,老佛爷说的话,句句都有道理。我们回疆有我们回疆的规矩,这紫禁城里也有紫禁城的规矩。皇上宠爱含香,让含香不用换满人的服装,可是含香却不能恃宠而骄,坏了规矩,让皇上为难。而且,含香做了皇上的妃子,进了宫,就不再是回疆的公主了。”
  她的眼睛晶莹澄澈,一字一顿,“含香,愿意做个满人!”
  乾隆忽然有些感动。
  这种心意,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或许,是他给了令妃太多荣宠,以至于,她连样子都已懒得装了。
  而现在,又有一个女子给了他这种感动。比她更美好,比她更纯真。
  他捏了捏含香的鼻子,笑道:“小东西,连恃宠而骄这个词都会了。”
  含香用力点点头,笑得活像个闻到鱼腥味的馋猫,一脸“你夸夸我吧快夸夸我吧我汉语水平进步的多快”的表情。
  乾隆又被她逗得发笑,轻咳两声,问道:“老佛爷留下你,就是给你讲这些规矩?”
  含香灿烂的笑脸却立马耷拉了下去,“不是。”
  瞧她恹恹的样子,乾隆有些心疼,还没等他开口安慰,怀里的人幽幽道:“皇上,您答应含香一件事好不好?”
  乾隆自认并不是个昏君,虽然后世评价总爱说他好大喜功,可他却觉得那不过是随性而为罢了,若说到做人,他比他的皇阿玛、比他的皇玛法都要畅快恣意。
  他虽不会为了女人霍乱朝纲,但若是为博美人一笑,要想法子摘下天上的月亮,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拍拍含香的背,轻声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皇上明天不用来宝月楼了。”
  乾隆微怔,“是老佛爷交代你的?”
  含香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皇上,道理是老佛爷教的,可含香认为她说的对。皇上不只是含香一个人的皇上,是整个天下、整个大清朝的皇上。您也不是含香一个人的天,是属于真个后宫的。含香不应该任性,不应该自私的天天粘着您,这个道理其实含香早就明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因为,我不想让你走……”
  乾隆不得不说,小东西确实任性,后宫佳丽,哪个不是装的善解人意、体贴懂礼,恨不能时时刻刻表现着她们的大方跟无争之心,便是令妃宠冠六宫的时候,也要笑着明示、暗示皇上是不是多去其他宫里走一走、皇上是不是该去看看哪位姐姐妹妹。
  只有这个小东西,坦诚自己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就是不想让他走。
  也只有这个小东西,让他有些心动。
  “嗯嗯,我后悔了!”含香忽然摇摇头,环着他的腰仰头道:“皇上,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好不好?”
  乾隆失笑,“哪有说反悔就反悔的!”
  “嗯,我不管啦,”含香期盼的凝视着他,“你就当做不知道,明天还来好不好?”
  乾隆板起脸,佯装正色道:“三天一次。”
  含香低头不语。
  “两天?”皇帝试探着。
  含香抬头瞄了他一眼,又垂下去。
  乾隆叹口气,“朕若一个月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呆在宝月楼,皇额娘又要找你谈话啦。”
  “这样吧,只要白日里无事,朕就来看你,也可以招你去养心殿伴驾,至于侍寝嘛,只能两天一次。”
  要知道,他也舍不得这水嫩嫩、香喷喷的小美人,可是,好歹在自家老太太面前也要过得去不是。
  “好吧,”含香很是委屈的点点头,“不过,我不去养心殿,我爹走的时候吩咐过,叫我除了宝月楼最好哪里都不要去,我就在这儿等你。”
  后宫水深,阿里和卓身为回疆首领,自然也推算的到。除了日常请安,不让她离开宝月楼的做法,是正确的。
  乾隆点头笑道:“好,一切都依你!”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做过布木布泰,难道就没看过《孝庄秘史》吗?
  皇太极为什么最为宠爱的是宸妃海兰珠,而不是智慧过人、称得上首席贤内助的孝庄?不只因为海兰珠漂亮,号称科尔沁第一美女,更因为她对皇太极的爱,不是一位皇妃爱皇帝,而是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
  这对于身处后宫的皇妃来说是危险的,因为对男人的独爱和对其他女人的嫉妒,时常让她忘形甚至发狂。但这对于皇帝来说却是极其幸运又极其浪漫的,出生在帝王家,竟然还能有一个女人,像爱普通男人一般爱着他,不是爱皇上,而仅仅是爱着他,他的心底会得到多大的满足?
  含香不是海兰珠,所以不会像海兰珠那样患得患失、抑郁而终。
  但她却要向海兰珠适度的学习,起码,要让乾隆觉得到,她能给予他的,是独一无二的爱。
  含香偷偷摇着得意的尾巴,在向宠妃的位子上一步步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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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令妃的决心

  “十五天?!”
  哐当一声,延禧宫当值的太监宫女们心里一阵哆嗦,主子的瓷器,又该换全套了……
  令妃看着满地的碎片心里仍觉不解恨,若这锋利的瓷片能够划破小妖精那水嫩嫩的脸蛋就好了!
  她心里纳闷怎么老太婆的话也有不管用的时候,皇上一向自诩孝子,上个月竟也在宝月楼足足留宿的一半的时候。
  事实上,每次有新秀女进来的时候,皇上也会捡那特别出众的宠上一阵子,可也没见的这么经久不衰,更没见过这么离谱的。虽然剩下半个月,皇上也在各宫轮流留宿过,还招过几个贵人去养心殿伴驾,可从敬事房的记录上看,却是光暖床不行房,说白了,就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这也不能怪乾隆,谁若吃惯了满汉全席,还能看得上青菜豆腐?
  宫里现有的这些个妃嫔,三十岁往下的数不出几个来了,唯二的那两位娘娘,也是二十八九。若论水嫩滑润,这几年新入宫的倒有几个贵人,可八旗选秀直接就晋封贵人的,凭的可不是花容月貌,凭借的是你响当当的身家背景,比方说钮祜禄氏,比方说索绰罗氏。
  再往下的常在、答应或许有姿色不俗的,不过可惜,就剩十五天,你们还真轮不着!
  再者说,你们谁身上也没天赋异禀、满室幽香啊?
  乾隆对令妃倒还存着几分情意,毕竟往日被她殷勤服侍管了的,可她现在身怀六甲,乾隆爷即便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脸面,跟个孕妇腻歪的什么劲?
  往往到延禧宫来陪着说两句话,宽慰阵子,一扭头又钻宝月楼去了。
  令妃为此不知砸碎多少套瓷器,拗断多少根指甲,连带着慈宁宫吃斋茹素的老佛爷也被她埋怨上。
  老佛爷其实也挺冤枉,虽说母慈子孝,她能提点儿子“你不要只守着小老婆啊也适当的去大老婆跟其他老婆那里光顾光顾、雨露均沾儿孙满堂才是福嘛”,可她总不能连儿子是搂着老婆纯睡觉、还是为爱新觉罗家谱上添砖加瓦也拿出来讨论吧?好歹儿子也算顺着她的话了,她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的了。
  令妃只觉一口气堵着胸口,连带着看谁都不顺眼。
  “娘娘,您保重身体,”冬雪心里也是直打颤,唯恐被余怒波及,急忙宽慰道:“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小阿哥打算啊!”
  阿哥?
  令妃眼前一亮。
  当初那拉氏初掌凤印的时候,皇上碍于太后的面子,也着实宠幸了一阵子,使她三年里连续生了三个孩子。虽说其中有两个没成活,可当初,为了把皇上从坤宁宫拉过来,自己可没少费力气。尤其是那一年,肚子里怀着十四阿哥,皇后却在为十三阿哥的死悲悲戚戚,若不是自己串通了太医变着法的拿孕事做文章,皇上被那女人哭的心软,还不定会对她如现在般弃如敝履。
  只是,这肚子里的孩子,却不能再折腾了,看十四阿哥整日离不开药罐子,就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气、体质差,太医也偷偷跟自己透露说,他恐怕熬不过今年。
  既如此……一个活不长的阿哥,又怎比得上冠绝六宫的荣宠来的重要?更何况,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即便这不是个男胎,只要将皇上拉回自己身边,还怕生不出皇子来吗?
  令妃一声冷笑,轻揉着自己的肚子,心里便有了计较。
  自此以后,延禧宫的太监们却忙碌了起来,尤其是,深更半夜的时候……
  说起来,乾隆爷留宿宝月楼也是不合规矩的。
  按照世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万岁爷要是打算招谁侍寝,是先翻牌子,再由太监将光溜溜的皇妃打包扔上龙床。皇上跟爱妃们在里面办事,敬事房太监还得在窗户外候着。若皇上兴致极高时间过久,总管太监还得负责喊一句“是时候了”,以提醒皇上保重龙体。
  当然,规矩就只是规矩。
  规矩还订了妃嫔的具体数额呢,康熙、乾隆两位皇帝的后宫还不是照样超标?
  自世祖福临往后,康熙、雍正、乾隆,哪一个都不是好脾气的,别说时辰到了,就是人家“一夜七次郎”,也没哪个太监敢在窗外喊一嗓子。
  乾隆这位爷更是随性,也不用你提前预备着,高兴了爱钻哪宫钻哪宫,敬事房你照常记录就是了,如果不高兴了,即便翻了你的牌子也未必让你上床。
  现在,乾隆爷身边的小路子就异常矛盾。
  你们说,我是该不喊呢还是该不喊呢还是该不喊呢?!!!
  今晚上,延禧宫已经派人来催了三趟了,要是不报吧,回头主子迁怒遭殃的肯定是他第一个。可若是喊……
  唉,前几天也是这个时辰,主子爷差不多尽兴了,左不过抱着容嫔娘娘再说阵子话,趁这个空当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儿。可今天,回疆,容嫔娘娘的娘家差人送来一批瓜果,容嫔娘娘乐的跟什么似的,主子爷兴致也高,搂着娘娘说要教她几首咏瓜果的诗,耽搁到现在才歇下。这会儿主子正提枪跃马,打算一书胸臆呢,要是给自己打断了那可就……
  可要是不喊,万一十四阿哥真有个闪失,令妃娘娘借机发挥自己准是要陪葬的啊!
  小路子欲哭无泪,心一横,眼一闭。
  喊吧,横竖也是个死!我小路子在此起誓,下辈子投胎若还是个太监,我就找块豆腐活生生把自己给砸死!!!
  “启禀皇上,延禧宫来报,十四阿哥又咳血了!”
  咳咳咳,咳尼玛咳!!!
  乾隆爷若是学过咆哮体,非得这么吐槽不可!
  他也不是不紧张最小的这个儿子,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小脸苍白的让人心疼。可这就好比“狼来了”那个故事,同样招数用多了,早晚得失效。
  令妃这回算是下了血本了,拼着阿哥不要,也得把乾隆折腾到延禧宫。可永璐身子本就不好,她再怎么折腾,也不能一被子糊上去把他给捂死。太医来了也只敢说句“身体虚亏,需慢慢调理”,这话听得次数多了,连乾隆都失了那种紧张的情绪。
  更何况他现在是箭在弦上,美人儿早已衣衫尽褪、醉眼迷离的凝望着他,要让他硬按捺下·体内骚动,支着帐篷去看望儿子,他也丢不起这个人呐!
  “传太医!找朕有什么用?”
  吼完这一句,乾隆爷立马将怒火转化成欲·火,直冲冲的顶进了那一处相思地,而他娇媚水嫩的小妃子也扭着水蛇腰缠了上来,兵来将往,乾隆爷转瞬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窗外的小路子一边跟延禧宫回着话,一边在心里做总结:
  招数用老,令妃娘娘,您仍需努力啊! 哐!
  令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拿起瓷器砸地下,而是直接摔到了冬雪的头上。
  “娘娘!”冬雪捂着血流如注的额头,噗通就跪下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看她这模样,令妃也有些懊悔,倒不是念她跟了自己许多年,而是身边用惯的就就这几个人了。从她当魏贵人开始,冬雪就侍候她,知道的秘密可一点都不少。
  若连点笼络人心的手段都没有,她就不可能是今日的令妃,而仍旧是那个孝贤皇后身边的洗脚婢了。
  “腊梅,快扶你妹妹起来。你看你,又没做错事,跪地下干什么?哎呀,都怪本宫,一时失手了。正巧,太医来看十四阿哥,让他也顺便给你瞧瞧。”
  冬雪连忙摇头称无事,这么多年了,令妃的脾气她能不知道?她现在巴不得躲后边去,省得在眼前惹事生祸。
  腊梅倒是个颇有心思的,“娘娘,您何必生闲气,白白气坏了身子。依奴婢看,万岁爷对娘娘情深依旧,前几次得了信儿,不是立刻就赶来了吗。皇上是天子,日理万机难免会有心情烦闷气儿不顺的时候,今晚这事儿,您又何必计较一时的得失?这十几年里,若论荣宠,六宫谁能盖得过您?”
  荣宠?
  令妃心底一声冷哼。
  若说乾隆念几分旧情,她倒也信,可那又如何,跟皇上有旧的女人多了去了。这一个多月,乾隆依旧到延禧宫来,可她却连那些盖着被子纯聊天的贵人们都不如,慰问完她的身子,看望完十四阿哥,人家拐个弯又奔宝月楼去了。
  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不论是她怀七格格的时候还是九格格的时候,皇上起码也会在延禧宫留宿几晚。即便她身子不便,可她的体贴殷勤,依旧能让圣心大悦,绝不是现在这般敷衍。
  空有情谊,没有兴趣,也只能独坐冷宫,做个让皇上偶尔缅怀的妃子罢了!
  我绝不能这样!
  令妃的眼角闪过一丝狠历。
  我不是皇后,我没有她那样的家世,她那样的地位,我甚至都没有她那样一个健康的阿哥!我没法像她一样,事不关己的说一句“容嫔背井离乡,皇上多陪伴她也是应该的!”
  我不能!
  我有的,只是皇上的宠爱,而谁要敢夺走这份无上的宠爱,我就要谁死!
  “腊梅,通知淑芳斋的小邓子,叫他传话给福大爷,尽快到延禧宫来一趟。”
  容嫔?
  一个将要给皇上戴绿帽子的女人,凭什么跟我争?!!!
TOP Posted: 01-24 20:36 #8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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