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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川裤子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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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你记得多少?

“叮。”



电梯门开了,从里出来个身形单薄的人儿,简单的牛仔外套、板鞋、鸭舌帽,扑面而来的学生气息。



帽檐下是一双黑亮清透的眸子,闪烁的如同星空下璀璨的黑宝石。



刚踏出电梯,迎面撞上在办公室外恭候多时的梁泽,许伊涵停步,礼貌的朝他问好,“梁大哥。”



梁泽点头,镜片后的深眸折射出淡淡幽光。



她刚要推门进去,梁泽却先一步挡住她,将她拉到一旁,小着声问:“你昨晚又招惹他了?”



许伊涵“啊”了声,随即否认,“没有啊。”



可下一刻某些混乱且暧昧的画面晃过眼前,她不自然的躲开他的视线。



心想,那些....应该算不上是招惹吧?



“那就奇了怪了……”



今早的管理层会议,顶着一张大黑脸的沈屿阳化身暴躁喷火龙,低斥怒骂,轻易将会议气氛搅得一团糟。



梁泽大胆猜测,就他这副模样,要不纵欲过度,要不欲求不满。



但显然,后面的猜测更具有真实性。







梁泽摸了摸下巴,轻声叮嘱她,“你小心点,他今天心情变态的差。”



小人乖顺的应好,她推开门,挪着小步进入。



窗外橙黄色的耀眼光芒普照大地,洒了一室温暖,可许伊涵却觉得这屋子阴冷又潮湿,四面八方的凉风冷嗖嗖的朝她袭来,冻得她不自觉的拢了拢外套。



她抬眼,瞧见正歪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看文件的男人。



他今天穿了件正红色的衬衣,明明是热情夺目的艳丽色彩,却被他沉似阎王的脸衬出几分阴森诡异的气息。



小姑娘心一抖,情不自禁往后退,纤弱的背脊撞上门板,小人痛的细声呜咽。



闻声,“黑阎王”冰凉的视线扫来,然后,指尖在薄唇上滑动了几下,目光沉沉的凝着她。



许伊涵心底一阵恶寒,心脏怼着嗓子眼疯狂的跳动。



她慌忙低眸,硬着头皮问好。



“你...你好。”



一秒、两秒,回答她的是静漠的空气。



见没人搭理她,许伊涵尴尬一笑,没胆再迎撞他的死亡凝视,灰溜溜的逃到自己的小桌前,拿出纸笔,闷头开启新一轮的翻译工作。



办公室内出奇的安静,除了文件翻页的细弱声响,四周静的连两人一轻一重的喘息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啪。”



一堆文件被男人重重摔在桌上。



许伊涵惊得抬头,见沈屿阳面色不耐的按下内线,“让策划部经理给我滚过来。”



两分钟后。



一个头顶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火速“滚”了进来,颤巍巍的站在沈屿阳面前。



“这就是你们绞尽脑汁做出来的策划书?”



男人眸光锐利又凶狠,声线略低,字里行间渗着隐忍的怒火。



策划部经理吓的点头哈腰,“对不起,沈总,我们马上重做。”



他伸手想拿走桌上的文件,可颤抖的手指刚触上纸张,却被沈屿阳大掌一压,纯实木桌子闷出震耳的声响。



“第几次了?”



“你自己说说我给你多少机会了?你最后就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你真当我沈氏是慈善机构?”



那人吓得都要跪下了,“沈总...”



沈屿阳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他,“我这里从不养闲人,你、带着你的那帮人给我滚,立刻、马上。”



“我...”



男人唇角挂着笑,声音却冷的刺骨。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以后就别想在A市混了,我到要看看,还有哪家公司敢收你。”



策划部经理脸色煞白,不敢再多言,一个劲的弯腰鞠躬,转身时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落寞离场。



从那人进来到出去,不过短短几分钟。



可室内的温度却在持续升温,涌动的气流间沾染了滚烫的热焰,嚣张的、膨胀的、让人心惊胆战的火苗,正在烈火中熊熊燃烧。



埋着头的许伊涵也被吓个够呛,握笔的手指抖得不像话。



老实说,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沈屿阳发火暴走的样子。



理智告诉她,此时就该乖乖待着别出声,免得这暴君发起怒来祸及殃民。









男人一身凌然的戾气未脱,略冷的目光撇向她,“许伊涵。”



小姑娘吓得一跃而起,“在。”



沈屿阳踱步走向沙发,身子朝柔软的沙发上重重一仰,两条大长腿岔开,贴身西裤下紧致的肌肉线条微微凸显。



“过来。”他朝她招手。



某女僵在原地不敢动,问他:“你有事吗?”



沈少揉了会酸胀的太阳穴,慢悠悠的偏头看她,“听不懂我的话?”



她绷着嗓音回嘴,“在这说,也一样的。”



男人瞅着她,那双深邃的桃花眼迷成一条细缝,沉默片刻,他倏地起身大步朝她走来。



小姑娘脑中警笛骤响,心底涌现出一个声音,“跑。”



可她手心刚触到门把,便被身后的男人三两步追上,他大力扣紧她的手腕将其困在身后,小姑娘被迫挺起胸,眼底的惊恐失措一览无余。



“跑什么?”男人不悦的瞥眉。



她脸颊微微发红,胸前波荡起伏,小口的喘息。



“说话。”



她挣了挣被禁锢的手,软声道:“你弄疼我了。”



男人闻言,手力松了些,但没完全放开,纤细的手腕被他圈在掌心里,堪堪而握。



“我不过让你系个领带,你跑的比兔子还快。”



沈少俊眉一挑,“怎么,我还能吃了你么?”



许伊涵看着他,很诚实的回答,“我以为你要过来揍我。”



某男唇角轻微抽搐,满脸刷着无语的黑线条。



他盯着她澄净无比的眸子看了瞬,下一秒,男人极不爽的掀开碍眼的帽子,随手扔向空中,滑出一道潇洒的抛物线。



小姑娘睁着大眼惊呼,“我的帽子...”



沈屿阳抬手为她整理额前凌乱的碎发,低声要求她,“以后来我这,别带这些玩意儿。”



“为什么?”



“你穿成这样待在我身边,让人见了,还以为我沈屿阳收养了个幼稚的小朋友。”



这话滑入她耳中,怎么听怎么刺耳,怎么听怎么不顺心。



小姑娘义正言辞的反驳他,“我不幼稚,我也不是小朋友。”



沈屿阳淡然一笑,这会儿情绪舒缓不少,到也没跟她争,只是转身之前撂下句话。



“过来,给我系领带。”







系领带这种事,本就是熟能生巧。



可即使她记忆超群,能完整记住所有步骤,但理论跟实践总会存着些许偏差。



十分钟后,小姑娘艰难的垫着脚尖,纤白的手指在男人胸前缠来绕去,反复尝试了数次,就是不得其法。



沈屿阳低眼见她手忙脚乱的小模样,目光专注且认真,奇怪的,他心底那点仅剩的怒气消失殆尽,他笑的几分邪气,低哑出声。



“教过都学不会,许伊涵,你这高材生该不会是挂牌的吧?”



某女本就郁闷,好没气的拿话堵他,“我是生物专业的,学校考试又不考这些,你若觉得麻烦,大可找专业的人来,何必变着法子的羞辱我。”



“牙尖嘴利。”



沈少淡声,“你这是还债人该有的态度么?”



一提这个,刚还斗志昂扬的许伊涵瞬成泄了气的皮球。



她撇撇嘴,心里暗想,现在不同他一般计较,等三个月一过,等她成了彻底的自由身,到时她立马逃去国外深造几年,定能将这“妖孽”忘个一干二净。







愣神间,男人却倏地低下头,几乎要触到她小巧的鼻尖,小人下意识往后躲,却被他掌心控住后背不许她逃。



她干瞪着眼,思绪乱的一塌糊涂。



眼前这张俊脸,五官轮廓已完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光瞟一眼都能让人心跳剧烈,更何况隔这么近的距离,近的仿佛连他肌肤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个清清楚楚。



他压低声音,“你在我这儿,倒是越来越没遮拦了....”



“我...”



“许伊涵。”



小姑娘眨眼,“恩?”



男人的脸又压近一寸,温烫的鼻息全喷在她脸上,嗓音微哑,“我问你,昨晚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



某女“噌”的红透了脸,连白嫩的脖子都未能幸免。



呼吸,呼吸乱了,气息,气息散了。



她声音发颤,“不...不记得了...”



“是么?”



他低声笑,“看着像没忘的样子...”



许伊涵喉间一滑,艰难的咽下口水。



隔的实在近了,他身上的香水味清淡不刺鼻,入到鼻息,渗入头皮,成了最猛烈的催热剂。



浑身上下似被绑在火上炙烤,这感觉比残酷的死刑还要折磨人。



她眼往下撇,好死不死的瞧见男人唇角处微肿的红印。



讶异的话瞬脱了口,“你的唇...”



“你说这个?”



男人鲜红湿润的舌尖滑过那处细小的伤口,眼眸略深,笑的不怀好意。



“被一只不听话的小醉猫咬的。”



某女直接呆愣了眼。



他说的...



该不会是被她含着咀嚼几下,又嫌弃吐出的“猪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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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沈少是幼稚的,但并不妨碍工作中的男人帅到爆炸~哦,应该是又撩又幼稚。)



(来吧,让我感受你们的热情~)


第十七章,以牙还牙

醉酒后的人千姿百态,唯有一种人,既醉的手脚酥软,头晕脑荡,可一觉醒来,酒醉后发生的事竟能记个七七八八。



清晨,长时间沉溺在混沌思绪中的许伊涵郁闷的想。



忘个一干二净不好吗?



一想到自己在车上那些大胆撩拨的暧昧举动,许伊涵就羞的想找个狭小的细缝钻进去。



酒醉怂人胆。



这话的真实性强的有些可怕。









“对,对不起。”



小姑娘脸胀的驼红,倏地垂下眼,瓮翁声的道歉。



沈少笑着弯下腰,平视她躲闪的眸,尾音微微上挑。



“哪对不起我了?”



温温热热的气息全洒在樱红小嘴上,如同上了针强劲的麻醉剂,许伊涵只觉得嘴唇发麻,酥痒又磨人。



“我喝了酒...不是...故意的..”



她边说边往后退,音量也愈压愈小,最后她背倚着门,几乎被男人圈在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出奇的好闻,许伊涵以前对男人喷香水一事厌恶至极,可那清甜浅淡的香气能完美挥发出他身上独有的气质,连空气间都夹带着丝丝诱惑人的妖精气。



小姑娘不惜以憋气的方式提醒自己不能受这妖气蛊惑。



可,可她真的完全抵挡不住。



她慌忙侧过脸,柔软的掌心撑着他的胸口,小力推诿他,“你别靠那么近...”



沈少偏要凑近,唇几乎压着她泛红的耳珠,轻吐热气,“那你别露出一副想被人揉捻的脸啊。”



她憋屈的咬了下唇,“我哪有。”



“别咬唇。”



某男声线暗下几分。



许伊涵愣了两秒,齿间一松,粉嫩的唇瓣沾染了星点水渍,润泽诱人。



男人眼一热,炙烫的血液在体内疯狂蹿动,头也不可控的往下压,可抬眼时,却被小人纯净无暇的眼眸盯得一阵惊慌意乱。



他不由低叹,找个年纪小的老婆就是这种体验吗?



那种时不时徘徊在心间的罪恶感,是残害未成年少女的罪恶感。



沈屿阳这人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基本的良知还是尚存的。



于是,他准备花点时间同她将道理掰扯清楚。



比如,自己必须要亲她的原因,以及,她无条件接纳亲吻的原因。



“许伊涵。”



无力的气音,“嗯。”



“如果我没记错,昨晚是你,主动吻了我。”



某女的小红脸炸开了绚烂的花朵。



沈少紧盯着她脸,一本正经的控诉,“在床上也是,咬着我的唇不肯放,我就好奇了,就这么好吃吗?”



小姑娘浑身绷的僵硬,理智也被一点点的抽干。



俨然忘了昨晚那块索然无味的“猪肝”,是自动自发的探进她嘴里的。



她自知理亏,“对不起,我...”



沈少勾了勾唇,“你看着,我像那种心胸宽阔的人?”



许伊涵一想,诚实回答,“不像。”



某男被她耿直的语调呛了一嗓子,咬了咬牙,“我要被人欺负了不报复回来,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某女吓的脸一白。



沈少悠悠然的开口引诱,“但你若愿意用实际行动向我道歉,我或许可以勉强自己原谅你。”



许伊涵呆问,“你想我做什么?”



他的脸下压一寸,火热的唇迅速从她鼻尖上滑过,小姑娘两拳紧握,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脚。



“乖乖的,让我....”



尾音一拉,绵长且悠扬,引得人格外好奇。



他坏笑着吐息,“以牙还牙。”







以牙还牙?



从字面上的意思看,许伊涵的理解是他也要咬她,可怎么咬?



若是咬唇的话,那不就是....接吻的意思吗?



她呆滞的瞅着他越压越低的绝色容颜,胸腔内震荡的心跳声已膨胀至爆点,频率快到令人咋舌。



这头沈屿阳还在得意自己的忽悠功力渐长,美滋滋的愈含住那张娇艳欲滴的粉唇,可一瞬便被人狠踏一脚,他疼的闷出低沉的哼唧声。



小姑娘逮着机会从他怀中逃开,一溜烟跑向里间的休息室,关上门的那刻,她清楚的见到男人沉似锅底的大黑脸。



门一关,落锁声利落又清脆。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绷着一脸欲求不满劲的沈少极不雅的喷了句脏话。



操。


第十八章,幼稚。

其实昨晚,沈屿阳是真真切切生了将酒醉迷糊的小人吃下肚的坏心思。



他为了这该死的联姻,被迫当了一年的吃素和尚,这都要被离婚了,竟连自己老婆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怎么想,他都深觉自己亏的。



想他沈屿阳驰骋商海这么多年,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



于是,带着满分戾气的沈少爷动作急迫的将衬衣脱掉甩至一边,他半跪在小人两腿外,两手撑在她耳边,身子微微一拢,小人便被控的无处可逃。



他低头看她,眸光幽深且热烫,很轻的唤她,“许伊涵...”



深陷睡梦中,小人无意识的努了努嘴,喉间溢出奶甜的小绵音,“唔..”



妈的。



太可爱了。



他的目光紧锁着身下恬静的小脸,不禁好奇,难不成是自己见多了娇艳花朵,以至于现在瞧个小雏菊还能起这心思?



可他又转念一想。



有何不可呢?



她是他的合法妻子。



就算是小雏菊,那也是专属于他的,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黑亮的眸底一点点镀进浓烈的欲意,他的手抚上她的脸,禁锢她的头,拇指轻轻摩擦她的脸,感受小人细腻光滑的肌肤。



亲上去的那瞬,男人心头猛地一跳,陌生的悸动感清晰的撞进脑中,他停下深入的动作,轻柔的贴着她的唇瓣。



怎么能这么软?



软嫩似水的触感逼的你不敢用力含咬,仅这么轻贴着就能让人心神荡漾,舌尖小心翼翼的探出,舔了舔她的唇线,小人身子一颤,发出咕噜的吞水声,薄唇微张,自觉送开了紧闭的齿关。



沈少一时间兴奋难耐,满脑子都是“这是你自找的,我是被迫才深吻”的龌龊思想。



老实说,阅人无数早已是一年前的事。



沈屿阳觉得做爱这事儿纯粹是图个放松解压,所以那些没必要的前戏步骤能省就省,尤其像接吻这种费时又不觉其中乐趣的事更是少之又少。



但奇怪的是,同许伊涵亲吻,竟有种微妙的心境。



沈屿阳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大概是,归属感。



是那种能令人心安,让人全身心松懈的归属感。







窗外月光如注,洒了一室温暖的微光。



漆黑的屋内一片静逸,可认真听,你能隐约听见唇瓣嘶磨的细弱水声,他没敢吻太深,湿软的舌头肆意撩拨她的小舌,舔她整齐洁白的牙齿,吸吮她口中醇香诱人的酒气。



小姑娘始终乖顺的任他胡作非为,偶尔小舌头勾着他缠绕一下,男人都能激动的浑身发颤。



她突然“叮”了声,沈少做贼心虚,慌忙移开唇,可见她只是挪了挪姿势,又沉沉睡去,吃了点甜头的男人再也无法抑制住心底的怪兽,再低头,直接吻她白嫩的脖子。



好香。



沈屿阳觉得好笑,明明已是20岁的人儿,身上怎会有如此浓郁的奶香?



甜甜的,不腻人,勾的人想一尝再尝。



他眸光橙红,耐心十足的在她细长的颈处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顺着下巴往上亲,最后又回来那张小嘴上。



亲不够。



这是沈屿阳一整晚中最清晰明了的结论。



睡梦中的许伊涵被一块“猪肝”硬堵着嘴,来来回回的缠着她不放,软乎乎,湿哒哒,可吃在嘴里又尝不出滋味。



某女嫌弃的皱了下眉,脑子一热,大口咬下那块碍事的“猪肝。”



沈屿阳被咬的舌根发麻,想往外拉,小人却狠着牙劲不肯松。



僵持下,男人没法子,只能用最卑劣的方法,低手挠她腰窝的痒痒。



小人怕痒,闪躲的瞬间松了他的舌,可尖尖的牙齿却不小心擦破了他的唇,男人“嘶”了声,舌头轻舔唇边细小的伤口。



满腔的怒火加欲火无处宣泄。



黑夜中,某男气急败坏的逃了床,拧起衣服便往外冲。



几秒后。



隔壁房门被某个郁闷至极的男人狠力甩上。



“砰”的一声,声响剧烈。











上午的事儿,两人都默契的选择闭口不谈。



沈少又恢复到先前那副爱搭不理的傲娇模样,把公司高层挨个叫进来骂一顿,以至于前面挨完骂的人出去时还会友善的拍拍后来人的肩膀,以示鼓励。



许伊涵零距离的观赏了暴君完整且清晰的喷人表演。



每当他骂完一个,那冰凉凉的眸子便会“不经意”的朝她瞟来,盯得小人呼吸一乱。



她心想,这不是明摆着是杀鸡给猴看吗?



某个单纯的小姑娘不禁暗骂。



真幼稚。



幼稚的不要不要的。


第十九章,到我身边来。

下午茶时间。



梁泽照例端着两份甜品敲门而入。



屋内安静且怪异,嚣张的火焰点燃了气流间乱蹿的火星,徒留下微焦的刺鼻味道。



仰躺在办公椅上的沈屿阳,松了两颗衬衣纽扣,又猛喝了几口水,压抑许久的怒气才勉强顺下去。



火力爆表的骂了一天,喉咙干涩的都快要冒烟了。



他侧过头,瞥了眼小人的方位,刚还埋头装死的小姑娘此时却眼眸泛亮,眼巴巴的盯着梁泽端来的下午茶。



美式冰咖啡加提拉米苏。



样样都是她的最爱。



梁泽原想顺手先给眼冒星光的小人,刚走到她位置上,某女早已按奈不住心底的小馋猫,她咽了咽口水,心心念念的提拉米苏就在眼前,心急的她直接站起身,恭敬的愈接过。



结果,下一秒那头便传来某男欠扁的声音。



“梁泽,你没见我正饿着么?”



梁泽手一顿,小姑娘眼一呆,两人对视相望,男人尴尬且歉意的朝她笑笑,小人表示理解,收回手,慢慢坐下,眸光黯淡的垂下眼,那失落的模样看的梁泽一阵于心不忍。



他回头警告的瞅了眼正歪坐在椅子上的幼稚男。



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回了趟幼稚园进修吧?不然怎能一天比一天还没个正型。



但没办法,拿人钱财,就要替人卖命。



梁泽骂归骂,最终还是会屈服于沈屿阳所开的天价薪资上。



他放下一份蛋糕跟咖啡,身子还没转,又听男人道:“都放下。”



梁泽提醒他,“许小姐她...”



“她都胖成那样了,还有脸吃这个?”



话音一落,小姑娘气闷的撇下嘴,握笔的手都要把纸张戳出洞了。



梁泽无语的嘴角轻颤。



那也叫胖?



你怕不是被戳瞎了双眼吧?









五分钟后。



某男心满意足的吃完一份提拉米苏,小口抿着咖啡,关切的问她:“许伊涵,你不饿么?”



小姑娘气的浑身发抖。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卑劣之人?



简直就是现实版的魔鬼,怪物,吃人不吐骨头的阴冷撒旦。



她狠咬着唇,字符从齿间磨砺而出,“不饿。”



沈屿阳笑,“你若真想吃,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让你尝一口。”



小人难得有骨气,硬绷绷的回嘴,“不用,谢谢。”



男人摸了摸俊美的下颚,倍感遗憾,“真可惜,这可是中国城那家意大利餐厅出品的,听说一周只做十五份,错过了就没了。”



他又问:“真不吃么?”



中国城?意大利餐厅?



好吧,许伊涵承认自己所有的骨气瞬间消散在风中。



许家是大户,家里又有个挥霍无度的哥哥,可许伊涵这人天生对品牌不感冒,每月拿的零花钱不多,还会拿一部分买些狗粮猫粮,放在小背包里,随手投喂那些可怜的野猫野狗。



正因如此,那家的提拉米苏她就吃过一次,由于价格贵的离谱,她还是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才有幸尝到滋味。



“吃不吃?”某男步步紧逼。



小姑娘松了嘴,支吾着回:“吃,吃一口好了...”



沈少勾嘴笑,乖点多好。







她别别扭扭的走到他办公桌前,想着离他远一点,安全系数也多少能高些。



沈少不爽的挑眉,“站哪儿干嘛?挨训啊?”



“我...”



“过来。”



男人的音调压下来,轻轻缓缓的魅惑音,“到我身边来。”



许伊涵羞的都不敢看他的脸,心底无数次挣扎。



算了,还是不吃了吧。



等会吃上一口还得赔上性命,多不值啊。



可小眼神朝那精致的碟中一瞥,胸腔内有无数小蚂蚁疯狂逃窜,挠你的心尖儿,那沁骨的痒麻感能吞没你所有的纠结。



于是,她迈着细碎的步子,入了魔般的走到他跟前。



她的注意力全神贯注的落在甜点上,一丝一缕都不愿分给他。



被忽视的某少怒火中烧,发烫的眸子沉沉的凝着她,奋力叫嚣着,本少爷需要存在感!!!



可小人却丝毫不关注,轻轻弯腰,一手捏着银色小叉,几乎虔诚的伸向那份“姿态娇媚”的提拉米苏。



谁知刚叉上一小块裹着可可粉的奶油,人就被男人粗暴的一把拉进怀里。



小姑娘此刻的聚焦点全然不在被男人抱在怀里这个点上,而是....



委屈兮兮的气音,“你,你答应了让我吃一口的。”



沈屿阳一手搂着她的腰,从身后钳住她的手腕,将银叉往他嘴里送。



他低声道:“这样吃。”



鲜红的舌尖伸出一寸,咖啡色的奶油精准的落在上头。



许伊涵脸一红。



她可没这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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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更,咳咳,对不住大家,等小舅完结了,喵会固定时间更新的,sorry。)



(沈少跟伊涵就是没戳破心思前的小打小闹,前面甜一点是为了....你们懂得。)



(大家有猪送猪,没猪留言,尽量热情一点,打消喵想让顾少插队的想法,哈哈哈~)



☆.暖阳第二十章,我不想离婚。
第二十章,我不想离婚。
“啪。”

这是许伊涵今天打碎的第二个碗。

她从失神的状态里寻回一丝理智,弯腰欲拾起散落满地的陶瓷碎片,帮厨阿姨眼疾手快,先她一步低身开始处理,阻止她过于危险的举动。

“伊涵,你小心些别划破了手,这边我来弄,你去客厅陪陪太太吧。”

许伊涵这人脸皮薄,脸红红的道了声“不好意思”,阿姨笑眯眯的摆手,嘴里不忘揶揄小姑娘一句,“今儿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想少爷了?”

话音落地,顶着一张番茄脸的小人捂着脸落荒而逃,身后随即响起一长串银铃般的笑音。

沈屿阳平日里工作繁重,除非沈母以发飙相威胁,大多时间都是许伊涵一人来此陪伴沈母用餐。

她性子温和,又没什么小姐脾气,轻易便同宅子里的人打成一片。

许伊涵虽生在大户人家,但她的存在却尴尬的像个透明人,父母所有的关爱都给了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从来没人关心她真正想要什么。

但在这里,那些奢求的疼惜跟爱护她都能深切感受到。

所以,她喜欢这儿。

客厅里的沈母端坐在沙发上,着素雅的白衫,头发梳的一丝不乱,五官柔和精致,略施淡妆,即使到了这岁数,还是能依稀瞧出是个美人胚子。

她嘴里哼着江南小调,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上无聊的泡沫剧。

“沈妈妈,夜间凉,您要注意保暖。”

沈母抬眼瞧去,小姑娘低垂眉眼,长睫浓密,小脸上染着红晕,正专心致志为她调整毛毯的角度。

整理完毕,许伊涵笑眼弯弯的给她推荐,“阿姨做了好吃的草莓布丁,您想尝尝吗?”

“那是你胡姨专门给你做的,我可吃不下那甜不腻的东西。”

她轻拍身侧的位置,柔声道:“伊涵,陪我聊聊天。”

“好啊。”

小姑娘应声清脆,尾音勾着小女生特有的稚嫩腔调。

沈母将她软绵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一手抚摸她鬓角细长的碎发,嘴角的笑意渐深,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姑娘。

一年前若不是她及时发现心脏病发的自己,说不定她早已升天,哪能有幸从死神手里寻回一条命,所以光就这救命之恩,都足够让她往死里疼爱她了。

再者,许伊涵不同于传统认知里的大家闺秀,她单纯乖巧,待人真诚,尊敬长辈,看得出家教是极好的。

正因如此,沈母当初一眼便认定她的儿媳身份,甚至不惜用狗血的以死相逼剧情逼迫沈屿阳就范。

可那臭小子表面顺她的意,私底下却没见对许伊涵多几分关心,随意找个鬼扯的借口分居不说,杂志媒体上铺天盖地的暧昧绯闻,气的她好几次差点心脏病发。

现在细细想来,全怪自己的一己私心,委屈了这个懂事的乖孩子。

“那小子对你好吗?”

许伊涵机械化的点头,“很好的。”

“你这孩子哪点都好,就是性子软,容易被人欺负。”

她眼底晃过一丝愧疚,声音哽在喉,停顿几秒,话锋一转,“这一年时间,委屈你了,伊涵。”

许伊涵歪头不解,眨着懵然大眼,“沈妈妈,我不委屈的...”

沈母轻叹一声,秀眉紧皱,眼尾荡起细细的纹路,“他以后要欺负你了,你就跟我说,妈妈给你撑腰做主,绝不让那臭小子好过。”

唔...欺负吗?

简单二字,轻易炸开许伊涵潜藏在心底的思绪,记忆里他鲜红舌尖上的那点咖啡色,还有他荡漾迷人的桃花眼,低哑的引诱声,“这样吃。”

许伊涵咬着唇瓣,心想,这应该...算不上是欺负吧?

脸颊的温度在持续上升,小姑娘只觉着周遭的空气也跟着沸腾起来,脑子里灌满了浆糊,嘴里吞吞吐吐的出声,“谢谢...沈妈妈..”

沈母一脸疑惑的打量她羞涩且慌乱的小模样,随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某女头都摇断了。

沈母闭嘴不语,盯着她越垂越低的小脑袋,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想。

欲再开口询问时,原本坐的笔直的小姑娘一跃而起,嘟囔着:“沈妈妈,我...我去厨房看看...”

“有胡姨就好了...你用不着...”

话刚到一半,小人已光速逃开,她蒙头一股脑往厨房里冲,可跑到半路却意外撞到一人身上,额头重重的磕上那人胸脊处,被袭击的人咬牙“嘶”了声,揉着胸口退后一步。

“你谋杀亲夫啊!”

许伊涵愣在原地,极缓极缓的抬头,下一秒,漆黑的瞳仁睁到最大,一脸的错愕惊吓,“你你你....”

“见鬼了?”

男人似不满她惊悚的鬼样子,大手懒散的扯开领带,再顺势落在她头上,控住,弯腰平视她的眼,语气不耐,“看清楚点儿,别成天一惊一乍的,说你是小屁孩,你还偏不信。”

你才小屁孩呢!

许伊涵在心底默默的还嘴。

她用力甩开那只讨人嫌的大手,定了定神,未免自己又胡思乱想,视线仅停留在他衬衣的第二粒暗扣处。

“你怎么来了?”

她小声问他,“你今天不是没时间吗?”

沈屿阳声线冷淡的低眼瞅她,“这里是我家,我来还得经过你同意?”

许伊涵一噎,半天才轻轻的“哦”了声,她敏锐的察觉到他语调里充斥的冷漠生疏,头一低,心底难免有些失落。

他总这么忽冷忽热,心情好便笑笑的同她调情,说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暧昧话,可摸不准那句话不对又秒变成大黑脸,冷言冷语的膈应人。

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的心,操控她的情绪,左右她的思想。

老实说,许伊涵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至少在她的认知里,真正的爱情,不该是他们这样的。

“沈妈妈在客厅,你去陪陪她吧。”

撂下这句话,小姑娘低头同他擦身而过。

男人似刚从酒局上下来,凑近些,能嗅到他身上浅淡好闻的酒香,一缕缕滑入她鼻腔,小姑娘也跟迷醉了般,步子都迈不稳了。

刚进到厨房,正四处忙活的胡姨突然伸着脖子往外探,“是少爷回来了吗?”

许伊涵目光呆滞的点头。

胡姨眸光亮堂,圆脸笑成一朵花,嘴里念叨着:“回的刚刚好,没白准备。”

小姑娘好奇,“什么?”

胡姨连连摆手,“没啥,没啥。”

客厅里。

沈母两手交叉放在腿上,面色凝重的盯着对面沙发上坐的歪歪斜斜的男人。

他勉强撑起上半身,两指抚着额角,幽深的眸子一抬,嬉皮笑脸的打趣,“妈,您再这么瞅下去,我怕要给你瞧融化了。”

“哼。”

沈母表示没心情跟他瞎扯,“你这家伙一肚子坏水,我可没这大本事。”

“我当您这是夸奖了...”

他唇角微扬,身子忽的往后仰,全身瘫软在沙发靠背上,皮质沙发渗着少许凉意,却很好的溶解他内心燎燃的躁意。

“你少跟我贫。”

沈母冷脸,语气严肃起来,“我问你,最近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明星是怎么回事?”

沈屿阳无辜的抬起两手,“我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碰没碰你心里有数,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结了婚有家室的人,你对伊涵是有责任的。”

“责任?”

沈屿阳半仰着头,散乱的视线直视着装横华丽的天花板,轻笑了声。

“您那宝贝儿媳正预谋着跟我离婚,要说起责任,她对我就没责任吗?”

“离婚?”

沈母满眼震惊,等晃过几秒神后,她猛地起身朝他走来,呼吸急促,抬手就朝他身上大力的呼。

“你还有脸说,就你干的那些糟心事,要我我也跟你离。”

沈屿阳没躲,挨了几下,哭笑不得,“您到底是哪边的?”

“废话,我还能帮你吗?”

她气不打一处出来,下手重了,拍的男人“嗷嗷”叫。

“想当初你爸跟我结婚时,那真是把我捧在手心里疼,哪像你现在这般不惜福,这么好的姑娘跟了你真是糟蹋了。”

挨揍的男人柔声安抚,“妈,您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

“你还知道我身子不好,要不是人伊涵,现在站你面前的是鬼不是人,你这没良心的臭小子,我今天不打醒你,都对不起沈家的家训。”

“啪、啪、啪...”

沈母毫不吝啬的下了狠手,可怜的沈屿阳眉头都不敢皱,跟做了个全身按摩似的。

躲吧,怕老人家扑空了受伤。

不躲吧,那厚实的大掌他从小挨到大,深知被它支配的恐惧。

沈母揍的眉飞色舞,越打越起劲,倒把赶来通知他们吃饭的许伊涵吓得不轻。

她明显没见过这架势,又或者,着实没近距离观赏过男人吃瘪的样子,以至于她站了好半会儿才颤巍巍的张嘴说话。

“沈...沈妈妈,阿姨说可以吃饭了。”

她突然发声,沈母条件反射的停下,收回拍的红肿的手,装模作样的整理起衣服上细小的褶皱。

她快速恢复到那副富太太的高贵模样,尽管脸色还有些不自然,“...好...”

许伊涵点头,新奇泛亮的目光瞥向某个衬衣松散,发丝凌乱的男人。

自尊心常年飘忽在天上的沈屿阳心态原地爆炸,他仿佛瞧见他那高贵英俊的形象在她眼底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自家母亲暴揍的窘迫样。

他暗想,那姑娘指不定怎么笑话他了。

要说许伊涵也的确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她偷瞄了两眼,收获到冰凉凉的视线后,迅速撤回,转身,两手随意背在身后,迈着轻快的小跳步朝前走。

操。

这不是赤裸裸的嘲笑吗?

气绝的某男正欲发火,又被怒意未消的沈母冷眼轻瞥,“你再欺负伊涵试试?”

沈屿阳:“。。。”

这还是他亲妈吗?

这怕不是许伊涵花钱雇的杀手吧?

“这么好的姑娘你不珍惜,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你!”

沈母放下狠话,懒得再搭理他,转身朝前走了两步,谁知身后依稀响起某男别扭至极的声音,轻飘飘,却又清晰入耳。

她听得仔细,唇角不自禁的上扬,可回身时又恢复到那张严厉的扑克脸。

“什么?”

这话似乎极难出口,沈屿阳躲开她略带审视的冷光,不自在的撩了撩头发,轻咳几声清清嗓。

他喉结一滚,低声道:“我不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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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川裤子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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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你帮我喝。
餐厅。

乳白色的桌面光滑如镜,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色精致菜肴。

一桌,三人。

沈母眉眼含笑,用近乎戏谑的眼神打量着桌对面并肩而坐的两人。

男人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抬手解开领口的衣扣,堵在咽喉的灼热气焰才勉强顺了些。

小姑娘眸光泛亮,注意力完全被餐桌上的清蒸鲈鱼所吸引,浑然没察觉到另外两人的怪异神色。

许伊涵爱吃鱼,第一次同桌吃饭时沈母便注意到了,帮厨的胡姨得到指令,每次用餐都会专门为她做一道以鱼当原材料的佳肴。

清蒸的、红烧的、糖醋的,她来者不拒,样样都爱。

沈母总打趣她,说她上辈子是属猫的,小姑娘被说的不好意思,但顶着通红的小脸也抵抗不了吃鱼的乐趣。

餐桌上的菜上的七七八八,沈母眼神淡淡的扫过桌面,问道:“菜上齐了吗?”

“来了来了。”

胡姨连忙应声,手上端着不大不小的陶瓷汤盅走来,径直穿过许伊涵,轻放在男人面前。

小盖打开,水汽散去,里头呈着深褐色的汤水,香味浓郁,扑鼻而来。

沈母满意的点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转身时,胡姨同沈母的眼神相触,静逸的电流间传递着只有两人才懂的信息暗号。

沈屿阳低眼一瞥,胃里持续翻涌,话里透着赤裸裸的嫌弃。

“您又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瞧你火气重,专门给你熬了清脾润肺的参汤,熬了好几个时辰,得趁热喝。”

沈少爷不悦的皱眉,本能的抗拒这盅色泽奇特的汤水。

沈母一手优雅的托着下颚,眼神犀利,温温柔柔的问,“儿子,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男人微微眯眼,越看越觉不对劲,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猫腻。

他侧目看了眼黑眸橙亮的小姑娘,轻轻一笑,倏地低头凑近她,薄薄的嘴唇几乎贴着她白莹的耳珠,咬着暧昧的字音。

“许伊涵,你帮我喝。”

刚在一旁看热闹的小人被撩的呼吸一紧,那温烫的热气一丝丝灌入耳道里,脑中一片煞白。

小姑娘低头,偷瞄了眼那盅黑不溜秋的参汤,心底一阵恶寒,这东西着实提不起她的丁点食欲。

她下意识看向桌对面的沈母,朝她投去求助的小眼神。

沈母轻轻摇头,给了她敢于向恶势力说“不”的的充足底气,小胡娘顿时浑身血液沸腾,两手握紧拳,毅然决然的对上那双吸人魂魄的桃花眼。

“我...我不想喝。”

男人眸一沉,瞬间变脸,摆出一张“你丫吃了豹子胆”的恐吓嘴脸。

小姑娘也不知哪来的熊胆,身子朝一旁挪动,迅速撤离他炙热的包围圈,梗着脖子道:“这是阿姨特意为你炖的,你要不喝,她会不开心的。”

“呵。”

沈公子似被逗笑了,瞧着她微昂的下颚,又看向露出得逞微笑的沈母,他吊儿郎当的缓缓点头。

“行..行..”

端碗前,他那双盛满黑雾的眸子冷不丁的扫过来,阴森的吓人。

他压低嗓音:“你可别后悔。”

小姑娘瞪着一双大眼,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后什么悔?

这关她什么事啊?

晚餐进行到一半,面色难看的男人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头也不回的离席,径直朝楼上的卧室走。

小姑娘眨眨眼,侧过身,有些好奇的看向餐桌上早已见底的汤盅。

她疑惑的问:“阿姨,这是什么汤啊?”

其实她想问的是,究竟是什么神仙汤能让男人喝完后整个人都阴暗了,脸还瞬黑成阎王。

沈母贴心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碗里,笑容温和,“晚点儿你就知道了。”

许伊涵嘟嘴,依旧懵逼。

脑子里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又被她一一否决,小姑娘想了半天都不得其解,索性不再为难自己,低头,认真品尝起鱼肉的鲜甜滋味。

饭毕。

依照惯例许伊涵会在客厅陪沈母聊天,偶尔也会下下棋,她棋艺不精,但胜在好学,一来二去,棋艺渐长不少,还得到了沈母高度评价。

一般而言,棋局若结束的早,沈母会派人送她回家,若结束的晚,则会安排房间让她歇一晚,第二日一早再送她回学校。

或是许久没下棋,许伊涵脑子糊糊的,总找不到状态,次次都被沈母高超的棋艺逼的退无可退,最后只能红着脸举小白旗投降。

第二局结束,已到了晚上10点。

平时这个时候,沈母都会安排司机送她回家,但今天有些奇怪,到了这个点沈母依旧没开口,弄的许伊涵也不好意思先行提出来。

两人又聊了会天,厨房里一直忙碌的胡姨端着色彩鲜艳的果盘走过来,沈母胃口缺缺的看了眼。

“吃不下。”

胡姨面露焦急之色,轻碰她的胳膊,低声提醒道:“这个澳洲大樱桃,是少爷的最爱。”

沈母先是一愣,后即刻反应过来,音色柔软的对身侧的小姑娘道:“伊涵,麻烦你送这个去屿阳房里,可以吗?”

许伊涵朝楼上瞟了眼,小小声的问:“他如果在忙,会不会打扰到他?”

“不会不会。”沈母语气坚定的摆手。

小姑娘歪头一想,乖巧点头,“好的。”

她想,送完果盘可以顺便问他今晚是否回家,不回家她就自己先撤了。

明天还有实验课,她必须早早睡觉,得保持充足的睡眠才行。


☆.暖阳第二十二章,看够了没?
第二十二章,看够了没?
沈屿阳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许伊涵端着果盘缓缓走在实木地板上。

到他房前,刚想敲门的许伊涵发现房门居然没关严实,留了道细细的口子。

她想了想,还是礼貌的敲响房门。

“咚咚。”

里边静悄悄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沈屿阳,你在吗?”

再敲门时,她加上名字,依旧保持良好的家教。

等第三声敲过,小姑娘清清嗓子,柔声道:“那我进来了。”

推门的那瞬,许伊涵明显感觉到心跳加速的撞击声,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

以往她受沈母之托,会时常来这催促他下楼吃饭,男人总是摆出一张不耐烦的脸,房门关的紧密,跟藏了什么宝贝似的,怎么都不愿让她多看一眼。

小姑娘嘴上虽不说,心里冷哼哼的。

我才不稀罕呢。

她轻手轻脚的开门,关上,一双清澈的大眼迅速扫过房间四周。

房内的装修摆设属他一贯的风格,浮夸、惹眼,跳跃的色彩让你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里,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屋内寻不到他的身影,许伊涵本想原路返回,可转身时余光瞧见房间左侧的浴室,门底部渗出浅浅的微光。

许伊涵试探的唤了声,“沈屿阳?”

空气里一片静默,无人应她。

小姑娘停在原地,认真琢磨起来。

沈母虽未明说,但她基本猜到那盅是滋补身子的汤水。

她幽幽的想,难不成是功效用力过猛,直接昏厥了?

猜想一旦形成,善良的小姑娘立刻放下果盘,小碎步走到浴室前,语气急迫的敲门,“你在里面吗?”

几秒后,里头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伴着滴答的细弱水声,她听见男人压抑的声线,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出去。”

许伊涵眨巴两下眼,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身体比脑子更急切,小拳头重重的锤击浴室门,“你还好吗?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浴室内再次保持缄默。

许伊涵这下是真着急了,原想出门寻人帮忙,可门却从里面猛地拉开。

小姑娘吓一跳,目光呆愣愣的看过去。

浴室里氤氲着水汽,头顶的灯光雪白到刺眼,在浅白水雾的包裹下,男人修长的身影若隐若现。

衬衣纽扣解到一半,敞开一大片裸露的肌肤,胸前两点殷红隐在衣料里,是诱人的色泽。

腰间的皮带完全散开,隐约能瞧见肌理分明的人鱼线,松松的裤头下滑至胯骨,露出底裤的黑色边缘。

许伊涵喉头一滑,情不自禁的咽下口水,羞涩的小眼神顺着他的胸肌往上,掠过他性感的锁骨、微凸的喉结,最后落在他削瘦的下颚线上。

男色当前,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狂跳的小心脏原地爆炸。

“看够了没?”

男人阴沉发声,许伊涵心一颤,抬眼看向他的脸。

他脸颊红的能渗出血来,尤其那双散着幽光的黑眸,布满猩红渗人的血丝,整个人像是被扔在烈火里,翻来覆去的烤炙。

小姑娘的理智回了神,害怕的欲退后,“我..”

“——啊。”

伴着一声酥软的尖叫声,她被男人暴力的扯入浴室,门重重摔上,男人火热撩人的身子迅速贴上来,将她死死的压在门后。

他的身体烫的惊人,雪白的瓷肌被汹涌的热浪瞬间灼化,甚至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沈..沈..”她两腿发软,吓的直哆嗦。

男人抵着她的额,呼吸沉重,气喘吁吁地压制着体内那股躁动,嗜血的深眸压下来,似要将她的小骨头啃的渣都不剩。

小姑娘浑身僵直,一动不敢动,纯净的眸子里流露出惊恐的水光。

“许伊涵。”

他低头,用鼻尖轻轻磨蹭她柔软的唇瓣,淡淡的,诱人犯罪的粉色。

然后,他含住她软嫩的耳垂,发出沙哑至极的嗓音。

“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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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暖阳在乎
在乎
他的舌头如同一条狡猾的蛇,火燎,炙热,卷起她凌散的思绪,将她所有的抵抗都吞入腹中。

陌生的颤栗感在体内迅速蔓延,被他把玩在手心的那处重如千斤,捏紧了会疼,可松开又觉空虚,几番折磨的她快要疯了。

他亲吻她的下颚,用尖利的牙齿厮磨她的肌肤,微微痛楚夹杂着星点愉悦,身体似脱离了理智的束缚,在狂澜热潮里逐渐迷失自我。

她身形瘦小,骨骼异常纤细,困在他强有力的臂弯里,娇小的像个未发育的孩子。

少女的胸不大,似刚出炉的小肉团,雪白、软绵,中心那点红芯,是诱人犯罪的禁果。

男人埋在她胸前,两手拢着雪球挤出一条暧昧的沟壑,他从边缘亲吻至凸起的小红果,耐心十足的品尝每一寸柔软的肌肤,他红了眼,大口大口的将其吞入。

小姑娘被男人撩拨的手脚发软,侧脸埋在枕头上,薄唇咬的鲜红。

一阵阵酸楚的委屈感从心底喷涌而出。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担心他的安危,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也真心愿意帮他,但绝非像现在这般,活像个淫荡的女人,衣衫凌乱的被他压在身下,在他熟稔的调情下臣服于身体最原始的欲望。

她甚至在想,他对其它女人也会这样吗?

又或者,上次来公司的那个影后,她在他身下尖声浪笑时,他会以怎样的眼神回应,还是饥渴且霸道的侵入她的身体,在猛烈的撞击下听她娇媚的淫叫声。

鼻子一酸,泪水流的放肆而汹涌。

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可等察觉到那颗心坠入深渊时,一切都晚了。

原来,关于他的一切,她在乎的一塌糊涂。

一场火焰,一汪冰寒。

男人亢奋的难以自持,小姑娘却哭的隐忍至极,肩膀微微发颤。

他热烫的唇径直往下,吻过她平坦的小腹,作恶般的舔她敏感的肚脐,小人扭着身子躲,吸吸鼻子,被欺负的小可怜样,“不要...”

男人置若罔闻,呼吸越发沉闷,下手的力气重到几近暴力,单手拧开她的牛仔裤纽扣,一只手灵活的滑进去,指腹在纯棉底裤上轻柔的划着圈。

他干燥的手指掠过鼓鼓的山丘触到那片神秘的蜜地,隔着布料抵到微湿的穴口,用力一顶。

“啊!”

小姑娘尖叫一声,如梦初醒。

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即使唤醒她,她支起上半身,眼红红的大力推了他一把,明明猫咪般的力气,此时却迸发出强大的能源。

男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毫无防备下顺着力度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在床下摔了个狼狈的四脚朝天。

大概这辈子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沈公子艰难的撑起身子,呆坐在地上好几秒,两眼直发懵。

等他抬眼看向床上的小人时,许伊涵已利落的将大衣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一双警惕的大眼睛盯着他,她跳下床,小碎步往门前跑。

在她离房门一步之遥时,男人紧紧拽住她的手,阴狠出声,“许伊涵,你不准走。”

小人停顿一秒,深呼吸两次,转身一个猛步向前,小脑袋直挺挺的朝他胸前撞,动作那叫一个快、准、狠。

这一撞的杀伤力堪比火星撞地球,男人的五脏六腑瞬间错位,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揉着遭受重击的胸口,眼冒金星,疼的龇牙咧嘴。

小姑娘狠厉的甩开他的手,尽管短发乱的像个鸟窝,可背脊挺直,到有一股腊雪寒梅的孤立自傲。

“沈屿阳,你既做不到尊重我,我也无需再顾忌你的感受。”

男人半裸着上身,神色幽怨的看着她,就见小人迅速拉开房门,出门前突然一个回头,微张的红唇一张一合。

“你不遵守约定,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她鼻音浓烈,一字一句的说:“我要跟你离婚。”

门关上,撩下狠话的小姑娘心头狂跳不止,小脸直接红到脖子根,她的脚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扶着墙面一路小跑,跑两步还要往后瞧瞧,宛如身后有凶残野兽在追她似的。

一楼的沈母听到楼梯处急促的脚步声,人刚起身,就见小姑娘飞速窜到她跟前,一个90度鞠躬,礼貌的道别,然后不等沈母反应,小人就拢着大衣逃也似的跑了。

沈母杵在原地愣了片刻,直到胡姨走过来,拉拉她的衣袖,疑惑的问:“夫人,这是成了还是没成啊?”

温婉的贵妇抬头瞧了眼二楼,抿嘴轻笑,“臭小子八成是吃瘪了。”

她缓缓坐下,又轻叹一声,“也好,给点他苦头吃,才明白失去是个什么滋味。”

当晚,喝了一大碗壮阳汤药的男人,差点将小人生吞活剥的男人,被一个铁头功撞出内伤的男人,最后只能惨兮兮的自行解决欲火。

直到凌晨4点,体内残留的药力才勉勉强强的褪去。

男人一夜无眠,睁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到天亮,满脑子都是小人离开时那双狠厉的黑眸。

想离婚?

呵。

沈屿阳两手枕在脑后,两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黑暗中,唇边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许伊涵,我不同意,你哪里都别想去。

翌日,沈氏。

一整天连开三场会议,前晚严重缺绵的沈公子顶着两个硕大的熊猫眼,差点在会议桌上昏昏欲睡。

他跟梁泽一前一后进入办公室,梁泽瞧着他一脸萎靡不振的模样,视线一挪,看向不远处的小办公桌,桌上的纸笔摆放规整。

“许小姐今天没来公司?”

男人懒懒的仰在沙发上,领带扯开,眼一抬,“多事。”

他今天穿了件风骚的花衬衣,上衣扣松开两粒,胸前那片乌青的色泽若隐若现。

“玩这么刺激吗?”

梁泽笑的暧昧无比,“沈总.....您还是悠着点.....小心吃急了伤身....”

沈屿阳轻哼一声,一说起这个他就来气,那小姑娘瞧着小小软软的一只,鬼知道头那么硬实,今早起来胸前冒出一大团青色印记,那渗人的画面活像是受了场酷刑似的。

“你很闲吗?”

男人不冷不热的开口,显然对他的话题毫无兴致。

“城西那个策划案...”

“我走,马上走。”

梁泽唯恐这男人公报私仇的又给他加一堆任务量,识趣的不再多言,转身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他说道:“桌上有份文件,好像是律师事务所送来的,你待会记得看一下。”

没来由的,沈屿阳心头一颤,说不出的怪异滋味。

他起身走向办公桌,文件整齐的摆放在桌上,一手翻开空白纸张,第一页赫然出现在眼底,男人眸底的温度倏地降至冰点,。

白底黑字的五个大字,离婚诉讼书。

他嗤笑了声,或许是觉得有趣,片刻后,他翻出电话拨了过去,接通后那头响起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

男人唇角的笑意未脱,不紧不慢的将文件放入碎纸机中,伴着有规律的机器声响,他微微勾眼,眸色沉不见底。

许伊涵,你好样的。

_________


挽回
大概连沈屿阳自己都没想到,小姑娘竟会做的如此决绝。

凭空消失半个多月不说,隔日他回家时,她的房间已经搬空,擦的一层不染的书桌上放着一张崭新的黑卡。

那是结婚时他随手扔给她的附属卡,但小姑娘从来没动过去其中的一分一毫。

似乎从一开始,她便有意无意的抗拒他的一切,他想,大概是为了某日抽身离开时,能洒脱的,毫无眷念的说走就走,就像现在这样。

她不来,他不找,两人便好像从未有过交集那般,成了疏离的陌生人。

沈屿阳的脾性变得喜怒无常,有时候一个人在办公室待会儿,胸口那团无名火“蹭”的涌上脑,桌子一拍,公司高层们便自觉排着队进来挨骂。

开会时他一脸寒霜,呆滞的盯着某处失神,眸底空洞无光,像是被妖精给吸魂夺魄了似的,理智已然断了线。

沈氏上下都是猜测沈总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但只有梁泽知道,这事儿八成跟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有关。

虽然他嘴上轻描淡写,但只要他人在办公室,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注意力总会不经意的落在那个小小的办公桌前,跟着了魔似的,越看越不顺眼,但越看又越舍不得挪开眼。

偶尔几次他来了火,大声囔囔着让梁泽将桌椅麻利点扔出去,可真派人来清理时,他又临时变卦,别别扭扭的找些蹩脚的借口将其留下。

梁泽次次被逗乐,但又不敢当着面拆穿。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棕红色桌椅増财运的说法,关键是,人说的一本正经,你还不得不相信。

他原以为惨无人道的日子是短暂的,可自从陪着沈少爷不眠不休的连加数天班后,作为一只高品质的单身狗,梁泽深觉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不然再这么陪他耗下去,自己的脱单之路怕是遥遥无期,暗不见天日了。

傍晚时分,B大校园正门。

小吃街的左侧,停了一辆银白色的商务车。

车后座的男人懒懒的仰靠在椅背上,顶着一张傲娇的扑克脸,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不经意的总往车窗外瞟,嘴上不依不饶的责备起梁泽。

“你究竟怎么开的车?这么点路都能走错道?”

“抱歉。”

梁泽深知他别扭的性子,懒得同他计较,低头假模假样的翻起导航,随口道:“如果我没记错,许小姐是在B大读书吧?”

男人脸一僵,语气明显不耐烦了,“你有说废话的功夫不如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梁泽轻笑了声,没答话。

两人说话间,车窗外忽的晃过一男一女的身影,两人边走边聊,步子迈的并不快,男生手舞足蹈的比划些什么,小女生被逗的“咯咯”笑,肩头轻轻颤动。

纤瘦的背影,齐耳短发,沈屿阳呼吸一紧,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他条件反射的降下车窗。

眼前的视野逐渐清晰,这时,女生恰好侧过头同男生说话,侧颜的轮廓立体精致,微扬的唇角,卷翘的长睫在空中划起优美的弧线。

一高一低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拐进那条人声嘈杂的小吃街。

车内的男人缓缓收回视线,眸底的光泽一点点被浓黑吞噬,直至彻底沉入无边的深渊。

呵。

男人垂眸,冷冷笑出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姑娘铃铛般清脆的笑音。

记忆中,她似乎从未在他面前如此开怀大笑过,他们之间的相处,她总是小心翼翼的那一方,话出口前会深思熟虑,偶尔不小心顶撞他了,还不等他发作,小姑娘已弯腰鞠躬,诚挚的向他致歉。

这一年时间,她曾对他说过各式各样道歉及致谢的话,但唯独没有,向他展露过自己甜甜的笑颜。

一想到这儿,男人的眸色倏地灰暗下去,胸口像被一团巨石狠狠碾过,郁意全数堵在干涸的喉间,怎么捋都捋不顺。

许伊涵,这就是你想离婚的原因吗?

因为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又或是,你已经遇到了能让你快乐的那个人。

所以你才想要逃离,逃到我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地方,离我越远越好。

驾驶座的梁泽瞄了眼后视镜,不禁暗叹一声,刚才那一幕,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他特意选了放学时间将男人拐来这,想着若能撞个刚好,他再趁机推波助澜两下,说不定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谁知这一撞撞上颗刺人的硬钉子,他一时郁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良久,他才轻声询问,“沈总?”

“走吧。”

男声沉闷,是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落寞孤寂。

悲凉的心情倏地荡进谷底,低至尘埃中。

晚上,沈屿阳回了沈宅用餐。

沈母本就不属慈母那一类,尤其还瞧着他一人回来,更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一顿饭,男人吃的心不在焉,菜都没见夹两根,一碗米饭便见了底。

沈母到底是过来人,她盯着失魂落魄的儿子,明知故问,“伊涵呢?”

“不知道。”

男声硬邦邦的,能听出几分极力掩饰的怒气。

“不知道?”

沈母不悦的皱起眉,清了清嗓,“伊涵到底是我们沈家的媳妇,你作为丈夫不管不问的,你的责任心呢?被狗给吃了?”

“妈。”

男人脸色一变,紧咬着牙关,沉声道:“我今天不想跟您吵架。”

“难不成是我想跟你吵?”

沈母一手抚着胸口,胸前大幅度起伏,显然是动了气。

“沈屿阳,你当初可是在我跟前发过誓的,你说婚后绝不沾花惹草,会好好照顾伊涵,结果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

她琥珀色的双瞳燃着熊熊火焰,话越说越急促,像在给小姑娘打抱不平似的。

“伊涵这么善良的姑娘,你得多大能耐才能逼得人主动跟你离婚,你不设法挽回就算了,到现在还摆出一副不思悔改的脸,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挽回?”

沈屿阳哼笑了声,他猛地站起身,神色有些散漫,“您想让我怎么挽回?是跟她下跪认错还是磕头忏悔?”

“你....”

沈母被活活噎一嗓子,焦灼的气焰堵在喉头四散不尽,连带着整个人都呼吸困难了。

她头微低,脸色苍白的吓人,五指狠狠抠抓着餐桌边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被怒意冲昏头的男人瞬间回了神,他迅速绕到老人跟前,轻轻拍她的背,低头急切的问:“妈,你怎么样?要不要叫林医生过来?”

她连连摆手,有规律的深呼吸数次,终是咽下了那口恼人的火气,等晃过头顶那阵晕眩,她直接一个大巴掌毫无留情的呼在他胸口,下了几分狠力。

“臭小子,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沈少爷轻叹了声,安下心来,“妈…”

沈母懒得听他再作辩解,反手又是一记如来神掌,揍的男人俊颜扭曲,疼得差点逼出泪来。

她满脸严肃的下最后通碟,“这周末你要不带伊涵回家吃饭,以后你也别回来了,省的来这儿碍我眼。”

沈少爷:“。。。”

这还是亲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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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川裤子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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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小侄女
小侄女
研发小组结束时,时间已过了晚上10点。

夜风凉飕飕的刮蹭着皮肤,许伊涵抱着几本书,一步一步往学校外的教职工宿舍走。

她是学校引起为傲的优等生,曾代表学校参加过几个国际大赛,为学校争取了不少荣誉。

学校不仅特批由她主导的研发项目,还在宿舍区给她安排了一间不大的套房,让她疲累时有个休息的住所。

小姑娘没穿外套,只套了件嫩黄色的卫衣,眸大唇红,称的小脸愈发的清纯可人,说是女高中生都不为过。

短发被冷风吹的乱七八糟,她顶着寒风从兜里掏出手机,依旧是空白的界面,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她冻得缩起脖子,心间有股怪异的气流迅速飘过。

没人找她是好事,不是吗?

可心底还是会没来由的失落,既期待,又害怕期待。

到了这个点,学校外已瞧不见几个人影,往左拐,是一条树影斑驳的小道,街边的路灯有些陈旧,灯光暗黄,在地下圈出小小的人影。

等她慢悠悠的晃到宿舍大门,注意力全被脚下的影子吸引,浑然没注意不远处停的那辆骚粉色的跑车。

她低头迅速穿过,忽的听见身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男声,“许伊涵。”

小姑娘停步,疑惑的转过身,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傲娇又别扭的男人正用那双好看的眸子沉沉的打量她。

她伫立在原地,两手不自觉的环紧书本,她能感觉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瞬间冷冻,硬跟冰砖似的狠狠拍在脸上。

“咳咳...”

男人装腔作势的低咳几声,他下巴微昂,清清嗓,高冷的造型刚凹到位,“你...”

下一个字符还未出口,回过神的小人潇洒回头,撒开脚丫子就跑,这头还在拼命组织犀利措辞的男人足足愣了几秒,而后一个大力拽门,火急火燎的追上去。

许伊涵虽说是学霸,但运动天赋差到极致,从小到大长跑就没及过格,所以跑了不到几十米就被身后的大长腿逮个正着。

“瞎跑什么你?”

男人皱眉低斥,拽紧她的小臂,嘴里还在“呼哧”的喘息。

小姑娘挣了几下挣不开,气急的将书全砸在他身上,沈少爷默默挨了两下,动作利落的将她另一只手也钳在手心里,低眼瞧她,挑衅似的勾唇笑。

“你松手!”小人囔囔。

沈屿阳偏不如她意,稍有兴致的看着她逐渐绯红的脸颊,大眼睛里盛着满满怒意,他越看越有趣,忍不住逗她,“瞧你能耐的,你再变出只手出来给我瞧瞧啊,小八爪鱼。”

许伊涵气绝,被人揪着两手不放,一时间窘迫又羞恼,尤其瞧见他那张嘚瑟的嘴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男人忽的低头凑近,许伊涵心头一跳,下意识身子后仰,却被他先一步掐住后颈,控的动弹不得。

“我足足等了你三个小时....”

他的气息一寸寸逼近,唇停留在她的鼻尖上方,低低出声:“你说,你该怎么赔给我?”

许伊涵细声嘟囔,“又不是我让你等的。”

“但我等的人是你。”

小姑娘不甘示弱,“那是你一厢情愿。”

“我一厢情愿?”

男人倏地拔高音量,刚要表演原地爆炸的戏码,就见身侧缓缓走过一对看热闹的学生情侣,一步三回头的偷瞄他们。

沈屿阳微微阖眼,勉强压了压火气,这里显然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他霸道的拽着她的手腕往反方向扯,说了句:“回车里再说。”

“——我不去。”

男人又不耐烦了,“没问你意见。”

小人死命挣脱,嘴里嚷嚷个不停,他置若罔闻,连拖带拽的走了好几米,然后被一个醇厚的男声喊停步子。

“伊涵。”

两人回头,见着一个白发苍苍的朴素老人缓缓走来。

许伊涵终于挣开了手,轻轻出声,“李大叔。”

这个花甲老人是宿舍区的管理员兼门卫,平日话很少,但对单纯礼貌的许伊涵颇有好感,往来都会聊几句拉拉家常。

老人一副护犊子的架势将许伊涵护在身后,犀利的目光将沈屿阳从头到脚瞧个遍,最后心里得出一个结论,坏人。

他转头问小姑娘,“这位是?”

小人一愣,再瞥向挑眉的某男,那嘚瑟模样的仿佛在说,说啊,告诉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许伊涵沉思许久,直到男人微微勾唇,欲将真相公众于世时,她咽了咽口水,小小声的说:“我小叔。”

小叔?

沈屿阳一副要吃人的凶狠脸,强忍着差点骂出脏话来,我是老成什么样了,居然还差上辈分了。

李大叔狐疑的瞄了眼面色不善的男人,再回头看看鸵鸟状的小姑娘,他轻拍许伊涵的背,“时辰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细细的蚊子声。

许伊涵偷偷瞄了眼自家“小叔”,被他恶狠狠的眸盯的身子一颤,转身想逃时却被某男叫住。

小人回身,恶劣的男人笑容“慈祥“,“就这么走了?不邀请我上去坐会儿吗?小、侄、女。”

那三个字故意说的抑扬顿挫,某女气的牙痒痒,他就是吃定了她在外人面前不敢表明关系。

许伊涵低哼了声,转身大步离去,沈屿阳懒洋洋的跟上,离开时还不忘礼貌的同大叔道别。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暗沉的路灯一闪一闪,像极了她现在忐忑不安的心绪。

走到宿舍楼下,小人猛地转身,将紧随其后的男人吓一跳。

“我到了,你请回吧。”

沈屿阳抬头瞧了眼残旧不堪的宿舍楼,低声道:“这破屋子能住人吗?”

他穿过她欲往楼道里走,“几楼?”

许伊涵不答。

沈少爷回身,神色淡淡的扫视那个寒风中站的笔直的小姑娘。

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沈屿阳也说不上来,大概是她同他对视时,不见以往的胆怯跟小心翼翼,她眼底的疏离跟冷淡宛如一道厚实的城墙,将他完美的隔绝开。

莫名的,他想起了一年前她单枪匹马来沈氏同他谈判的场景。

小姑娘穿着稚嫩的短T背带裤,背着桃红色的小包,黑发齐耳,眸子灵动的跟小精灵似的。

那时的许氏正陷入财政危机中,许家长子又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子,亏空公司的资金链不说,顺带着还堆了一屁股外债。

她站在办公桌前,跟小学生背书似的,一板一眼的说话。

“上次您说,您可以帮助许氏渡过难关,现在还作数吗?”

沈屿阳盯着她看了会儿,随后将笔一扔,双手抱肩,微抬下颚,“你拿什么来换?”

“我可以跟您结婚,如果您还需要的话。”

男人勾唇一笑,起身朝她走来,身子倚在她正前方的书桌上,低头凑近她,“想清楚才来的?”

“是。”

“那行,成交。”

他悠悠转身之际,小人又轻轻的叫住他。

“我...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沈屿阳瞅着她躲闪的眸,觉得有趣,“说。”

“我们的婚姻关系无关于感情,所以,我希望这件事能够保密,最好谁人都不知。”

男人嗤笑,“你觉得,我愿意到处宣扬?”

小人愣住。

“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小心思,我沈屿阳再饥渴,也不会去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朋友。”

“那就好。”

许伊涵心一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轻拍胸口,“那就好。”

某傲娇男活生生噎一嗓子,火气直往胸口翻涌。

这话说的,跟骂人有区别吗?

时刻一年,眼前的小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他发怒她就慌张,他撩拨她就脸红的小姑娘了。

沈屿阳心底滑过一丝微妙的感觉。

哦,长大了。

“你找我有事吗?”

男人挑眉,“在这儿谈?”

许伊涵寸步不让,“就在这。”

“许伊涵,你家的待客之道是谁教的,哪有客人过门不入的道理?”

小姑娘言辞凿凿,“我又没邀请你。”

男人道:“来者即是客,这都不懂?”

他又说:“等了一晚上,我现在又累又饿,我怕待会儿一不留神精神错乱了,一个电话打到我岳父岳母那儿去,保不定会胡言乱语的说些什么。”

许伊涵心头猛颤,明显紧张了,声音轻缓下来,“说什么?”

沈屿阳低笑,“你猜,我会说什么?”

小姑娘低头,认真斟酌他话里的真实性,良久,她一脸别扭的掏出钥匙,挪步到一楼左侧的门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门拧开。

简单的小居室,装修简陋,摆设古旧,若不是卧室床上的那一抹淡粉,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姑娘的闺房。

沈屿阳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小小的沙发上,不大的空间,只够陷进小半个身子。

大手遮过眼睑,呼吸逐渐放缓,人也彻底的放松下来。

他今晚有个很重要的饭局,请的是A市政局有头有脸的人物,本做好了不醉不归的准备,可梁泽将小姑娘的住址递上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秒待不下去了,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梁泽应付那群虎狼,自己驱车来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等到心态临近爆炸边缘,后视镜内终于瞧见顶风前行的小姑娘。

他脑中冒出的一个念头,怎么瘦成这样?

本就骨骼纤细的人儿,半个月不见,瘦的跟纸片人似的,一阵风风都能给撂倒了。

他心底不免冷哼,也不知瞎闹个什么劲,乖乖呆在他身边,至少不会像受人虐待一样,看着就烦心。

小姑娘从厨房里端着水杯返回时,沙发上的男人躺的歪歪斜斜,人没了声,似睡着了那般安静。

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试探的用食指轻戳他的胳膊。

“沈屿阳?”

无人搭理。

小人稍用了点力推他,嘴里柔声嘟囔,“你不能睡在这儿...”

男人重如泰山,任她怎么推搡都纹丝不动,反倒是使出全力时脚尖一滑,身子不偏不倚的扑上去,额头撞上他硬实的胸口。

肌肤相亲的那瞬,某女不自禁的红了脸,狼狈的刚要推开他,后背一热,男人的小臂缠紧,强劲的禁锢力。

他微微抬眸,瞧着近在咫尺的红润小脸,眼底晃过一抹单纯无辜的微光。

“你老这么自己撞上来,小叔该怎么做,嗯?”

许伊涵羞的咬紧唇,脸红的彻底没救了。


你去死吧
沙发的空间实在太小,重叠的两人肌肤相贴,一个滚烫一个冰凉,冰与火的触感热切交融,连空气里都燃起“滋滋”的小火苗。

男人一手枕在脑后,眼底晃过玩味的笑。

许伊涵绵软软的趴在他身上,腰被控的动弹不得,挣了几下,那修长有力的手臂快把她嘞断气了。

她喘着气,“放开我。”

男人勾唇一笑,“不放。”

要放在以往,羞涩单纯的小姑娘或许早就脸红的不知所措了,但今夕不同往日,许伊涵见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就来气,低头瞄了眼他胸口,眸光瞬燃起来。

“又来?”

沈屿阳胸腔一热,皱起眉,“上次被你撞的现在还留着印呢。”

活该。

许伊涵在心里暗骂,嘴上却埋怨着,“谁让你耍流氓的。”

“小姑娘,你可真有意思。”

桃花眼眯成一条缝,他微微笑,“那碗汤可是你让我喝的,我没怀疑你蓄谋已久,你反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小人脑中晃过那晚零散的暧昧片段,脸又红了一度,她细声回着,“我又不知道,那个是...唔...”

男人坏笑着追问,“是什么?”

许伊涵心底“呜咽”一声,懊恼至极,怎么好好的,又被他带沟里去了。

好不容易脑子清醒一点,强迫自己奋力抵住他的诱惑,可只要身子一靠近,脑子又跟着不听使唤了。

真没出息。

男人稍有兴致的看着她脸颊红成颇有喜感的猪肝色,松手,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

小人忙不迭的从他身上爬起来,低眸瞪了他一眼,随后一头扎进卧室里,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沈屿阳盯着紧闭的房门,回想着刚才小人暗戳戳同自己置气的小模样,他无意识的摸了摸唇,一改前段时间的阴霾密布,心情好的一塌糊涂。

一个小时后,卧室门拉开一个小口子,小姑娘慢慢探出头,沙发上的男人俨然睡的正香。

两条大长腿随意岔开,身子睡的东倒西歪的,细软的发丝软趴趴的搭过前额,称的妖艳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少了点勾人的妖精气。

小姑娘两手叉腰,低眼瞧着沉睡中的男人,前车之鉴告诉她万不可轻举妄动,免得又一脚踏进他设的圈套里,理智再一次全军覆没。

夜已经很深了。

过了12点,男人仍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郁闷的许伊涵挣扎片刻后,轻叹一声,从衣柜里翻箱倒柜寻出一床被毯,一边磨牙骂自己尽干蠢事,一边又细心的给他盖好被子。

关灯后,暗黑的客厅,唯有淡淡的月光在地面圈出半圆的轮廓,沙发上的某男挪动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

嘴角的笑意都快咧到后脑勺,隐在暗色里,遮都遮不住。

那晚后,许伊涵的小公寓悲惨的更换了主人公。

她隔日回来时,在屋外听见里面叮里哐啷的响,以为是进了贼,结果一开门,恰好同正指挥人收拾的梁泽撞个正着。

不大的空间内塞满了东西,全是男人用品。

许伊涵懵的彻底,“梁大哥?”

梁泽万分同情的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辛苦你了。”

说话间,卧室内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满脸不耐烦的驱人,“还不走?”

梁泽手一摊,心里送了他一根中指,表面上还是那副顺从模样,赶紧指挥屋内的人撤走。

待人都走空了,许伊涵才慢慢回过神来,她愤怒的冲到他面前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沈屿阳,这是我的房子。”

男人往沙发上一坐,懒懒的抬了下眼皮,“我知道。”

“你未经本人同意,怎么可以随意出入私人空间?”

纯白的睡袍大敞,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隐约还能瞧见淤青的印记。

“夫妻之间,没听说过还有私人空间的。”

小姑娘瞬间气炸了,“我们明明都要离婚了。”

“我没同意。”

她据理力争,“我之前发了律师函的。”

“被我撕了。”

“那我再发一份。”

男人慢悠悠道,“那我,再撕一份。”

许伊涵心血喷涌,“你....”

“没话说了?”

沈屿阳随手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一副命令的口吻,“我饿了,给我做点东西吃。”

向来温顺乖巧的小姑娘原地伫立片刻,只觉得全身细胞像被扔在烈火里炙烤,她脑子一热,转身冲到房里拧过两个大枕头,在男人讶异的目光下一手一个,狠狠的砸在他身上。

她居高临下的看他,胸前波荡起伏,骂出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句脏话,“你去死吧!”

男人足足愣了半响,等小姑娘脸色铁青的窜进卧室,耳边还在回响那句荡气回肠的骂音。

沈屿阳笑弯了眼。

哟,小姑娘生气了。


管好你的嘴
许伊涵单方面宣布冷战开始。

可像她这种性子的人,哪有跟人冷战的经验,可又实在被他气得够呛,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早上一开门,有清晨沐浴习惯的男人穿着松散的浴袍,毛巾搭在头顶正随意擦拭,见她傻呆呆的瞧着,他满脸戏谑的笑,“你还要这么色眯眯的盯着我看多久?”

许伊涵冷着脸穿过他往洗手间走,三秒后,尖锐的怒吼声响破天际,“沈!屿!阳!”

洗衣篓内,一条性感的豹纹四角裤悠闲的躺在那儿。

那妖娆的身姿仿佛在问,爱我,你怕了吗?

她怒气冲冲的追出来,又撞见男人正旁若无人的脱衣,他闻声回头,那身紧实的肌肉线条配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勾的许伊涵五迷三道的,好半天蹦不出一个字,脑子瞬间宕机。

男人一脸无辜,“舍不得走?”

小姑娘眨眨眼,没懂。

沈屿阳也不解释,直接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的脱下睡袍,露出结实的肩部轮廓,性感的锁骨,再到胸肌...

“啊!!!”

许伊涵惊慌的捂住眼睛,逃也似的跑回卧室。

为了不跟他正面相撞,许伊涵干脆一下课就躲去离校不远的表姐家,磨到深夜才肯回家。

许伊涵朋友很少,唯有这个表姐同她关系亲密,表姐在国外离婚后回国开了家餐厅,平日也不常在家,所以许伊涵能心安理得的窝在她房子里。

表姐从小就很疼伊涵,尤其看不惯姨妈姨夫重男轻女的所作所为,偶尔见着败家子表弟也没个好脸色,阴阳怪气的呛的他暴跳如雷。

偶然一次,她从姨妈口中得知许伊涵被他们“卖给”了绯闻满天飞的沈少爷,她气的破口大骂,苦口婆心的劝许伊涵要想办法早日脱离苦海。

连续三天,许伊涵都是清晨出门,夜幕而归,她有心躲着男人,自然也说不上几句话。

到了第四日,表姐恰好没去店里,便亲自下厨给她做晚餐,许伊涵窝在沙发上玩数独玩的走火入魔,门铃声响了好几遍都没听见,最后还是厨房的表姐探头唤她,小姑娘才急冲冲的跑去开门。

门一开。

屋内屋外,大眼瞪小眼,反应过来的许伊涵条件反射的想关门,被男人一手挡住。

她气闷,“你来做什么?”

沈屿阳抬了抬眉,警告的口吻,“让开。”

“不要。”

许依涵心里纳闷,他怎么会知道这儿?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察觉到不对劲的表姐踱步过来,一瞧见满脸愠色的沈屿阳,她惊的手中的土豆都要掉了。

她护犊子般挡在许伊涵身前,不卑不亢的开口,“沈少爷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白衬衣黑西装的男人自带冰冻气场,是那种谈判桌上能秒杀人的迫力。

他视线悠悠的探过去,眼底只有那个躲在她身后偷看的小姑娘。

低声道,“接她回家。”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表姐蓦地失了声

此话一出,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人家的家务事,你连多说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表姐到底是从小混迹于名媛圈的,分寸拿捏的极好,她柔声道:“沈少爷费心了。”

尔后低声交代自家表妹去收拾东西,许伊涵乖顺的点头,不情不愿的走向客厅。

人不在跟前,表姐才敢斗胆多言两句。

“我家伊涵年纪小,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沈少爷多担待。”

沈屿阳低眼,声音不冷不热的,“伊涵是我妻子,我自然会好生护着。”

“许氏能活到今天,听说沈少爷在其中帮了不少忙。”

表姐皮笑肉不笑,“但我始终认为婚姻跟利益不应混为一谈。伊涵性子软,她会为了家人而选择牺牲,忽略自己的感受。”

沈屿阳眸色沉下,“你在责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怎么会。”

她换上商业化的微笑,“我只是作为表姐,担心她会委屈自己。”

男人哼笑了声,不答反问,“听说你在中国城开了家法国餐厅?”

表姐呼吸一冷,面色明显僵硬了。

沈屿阳继续道:“经营三年,市值不超过5000万,沈氏如想收购,只是分秒的事情。”

她一脸不可置信,“你威胁我?”

“我没这种闲心。”

沈屿阳看向沮丧着脸正朝这边走来的小人,沉声道:“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我想毁掉什么,什么都不可能存在。”

“反之...”

他露出那种只有在商战中才会有的狠厉,“如果我想得到什么,就一定不会放手。”

“所以,管好你的嘴。”

声音从齿缝中磨出,“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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