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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香拟任市政科副科长的公示已经贴到了各层楼梯口,公示时间为七个工作日。{免费 .o}公示上还同时公布了举报电话,也就是说这七个工作日内,没有人举报杨秋香有违纪违规问题的话,她的这个副科级就算是板上钉钉了,等人事局干部科备案后,就可以正式下文了。杨秋香虽然早就没了在仕途上再进一步的想法,但当机会真的降临到她身上时,她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热情和激动。这很可能和王梓明有关。民主推荐结束的当晚,她就给王梓明发了信息,想要好好犒劳他一下。但王梓明这个时候要比杨秋香理智,他告诉杨秋香,现在还没到庆祝的时候,必须小心谨慎,保持低调,待拿到任命文后再疯狂地搞一下子,好好庆祝一下。果不其然,公示刚进行到第三天,一封举报信就飞到了万川市纪委书记任常青的案头。因这封举报信写的十分有趣,现全文抄录如下:
尊敬的任常青书记:
您好!问候您全家都好!
首先,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向您隆重地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万川市建设委员会一名普普通通的职工,一个先进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战士,一名忠于中国共产党的老党员,一个良心还未完全泯灭的大写的人。我忠厚老实,作风正派,为人坦承,团结同志,工作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克己奉公,无私奉献,从不在单位乱搞男女关系。在工作中,我从不打小报告,嚼舌头根,更不搬弄是非,不参与同志们之间的争权夺利,互相倾轧,钩心斗角,你死我活。我一心只读政治书,一心做好职工作,所以我收获了很好的人缘和口碑,群众基础非常之牢固。机关里的同志,不管男女老幼,谁提起我来,都要翘大拇指,赞美之词溢于言表。在家庭,我是孩子眼中的模范爸爸,妻子眼中的五好丈夫,邻居眼中的热心老陈。总而言之,我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的党员。
尊敬的任书记,到这里,您肯定会产生疑问:这个人为什么要拉拉杂杂地做这么多的自我介绍,为什么要毫不谦虚地把自己夸成一朵花呢?关于这个问题,我知道您时间很宝贵,所以接下来,我就用简要话语来回答您的这个疑问,争取用一句浅显易懂、深入浅出、神出鬼没的话,一下子把这个道理说明白了,讲透彻了,使您在短的时间里醒悟过来,眯瞪过来,从而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不耽误您接着去日理万机。
任书记,我之所以要把自己如此详细地向您做了介绍,罗列了我的种种优点,主要目的是想给您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使您对我有个初步的了解,对我的人品有个大致的判断,从而使您从内心相信我下面所举报的内容,句句是真,字字属实,绝无半点虚构,半点造谣,半点诽谤,半点夸张。
今天,我怀着无比悲愤的心情,向您举报我单位在民主推荐副科级干部过程中,存在的明目张胆地拉票、弄虚作假、暗箱操作、瞒天过海等严重违法违纪问题。月日下午,在我们机关会议室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让人啼笑皆非,让人不可理喻,让人目瞪口呆,让人出离愤怒的事情:我们单位的一只破鞋----杨秋香,竟然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不明不白地推荐为副科级干部!
推荐结果一出来,我就被震精了。不单是我,在场的职工都被震精了,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大家都觉得非常之愤怒。是啊,名候选人中,不乏祖国的优秀儿女,不乏党的忠诚卫士,不乏全面发展的优秀人才,为什么他们没有被推荐出来,独独推荐出来了一个臭名昭著的骚娘们,一个骚首弄姿的狐狸精,一个靠身体往上爬的贱人!在这里,我代表全机关4名党员干部,郑重地问一声任书记:是可忍,孰不可忍!
接下来,我简要地向您介绍一下杨秋香人。杨秋香是我们机关有名的狐狸精。咱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之所以说她是狐狸精,是有充分的依据和证据的,这个任书记您可以到我们机关随便打听,我要是撒一句谎,天打五雷轰,让我生个孩子没**。下面我主要从三个方面向您阐述一下杨秋香这娘们的为人:
第一,是杨秋香的穿衣打扮。杨秋香总把自己伪装成少女,实际上,她已经很不年轻了。按照她的档案年龄,她属马,今年岁了,但据说她为了进步,为了晚退休,把年龄改小了三岁,实际上她是属兔的,今年已经4岁了。从改年龄这个事实,就能出这个女人多么虚伪,多么卑鄙,简直就是一不要脸的女骗子。她不仅欺骗了自己,欺骗了领导,欺骗了同事,她还欺骗了党,欺骗了组织。试问,一个连年龄都敢造假的女人,还有什么不能造假的?我们党需要的是重合同守信用的诚实干部,不需要一个彻头彻尾都是假东西的冒牌货!
对不起任书记,我扯远了,继续说杨秋香的穿衣打扮。杨秋香是我们机关蜚声海外的“双沟”女人。这个“双沟”不是任书记您喝过的双沟大曲,而是指的是杨秋香的乳 沟和**沟。杨秋香不管春夏秋冬,穿着打扮从来都是以露出“双沟”为标准,还故意在走廊里扭来扭去,污染我们的眼睛,扰乱我们的军心,使机关正常的办公秩序受到了严重的干扰,阻碍了我市建设和谐社会的进程。说实在话,杨秋香的“双沟”确实上去很养眼,但我们作为党培养多年的干部,难道上班就是为了她的“双沟”吗?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尊敬的任书记,我在这里向您坦白,我承认我也很多次忍不住去欣赏过她迷人的“双沟”,但我是带着批判的眼光去欣赏的,绝不是为了满足自己龌龊的私欲。试问,如果这样一个“双沟”女人能做副科长,那么鸡店里穿着着暴露的小姐们是不是就可以去做市领导了?
第二是杨秋香的化妆。作为**志,都有爱美之心,描描眉,涂涂口红,是无可厚非的。但你要是天天戴着假睫毛,把眼皮都涂成紫色,那还成什么体统!机关不是动物园,你打扮地稀奇了就有人买票来参观;也不是戏班子,自己的脸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机关是办公的地方呀,是代表这市委市政府行使神圣权力的地方,怎么能容忍像杨秋香这样的轻佻女人胡作非为!据群众反映,杨秋香在上班期间,每天上下午还要各补一次妆,每次要花费一个半小时。想想吧,上班个小时,对我们广大党员干部来说,是根不够用的,因为我们有太多的事业去做,太多的使命去完成,而杨秋香同志竟然把这些宝贵的时间都花费在了涂眼描眉上,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事业心,上进心,干工作怎么会有责任感,紧迫感?如果我们党都用一些像杨秋香这样的干部,那就根谈不上发展,谈不上和谐了!
第三,是杨秋香的生活作风问题。杨秋香这个女人的生活作风,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水性杨花”。这个打扮**的女人,以其嗲声嗲气的话语,款款扭动的**,努力挤出来的乳 沟,以及一双暗送秋波的眼睛,几乎对机关的每一个男人都骚过情,都想把他们拉下水为其所用。可以说,杨秋香这个女人的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而在于想尽办法把所有的男人都俘虏到她的石榴裙下。她不但袒胸露乳污染我们的眼球,还在身上洒满了香水,污染我们的嗅觉。办公室的老胡,几年来鼻炎一直治不好,就和杨秋香的香水有关。但就是这种刺鼻的气味,却使不少男人都丢了魂,丧失了自己的立场,一失足成了千古恨。当然,我也受到过这个狐狸精的诱惑,还差点失了身。当我在她咄咄逼人的攻势下退守到后一道防线时,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党组织多次教育我要严防糖衣炮弹的攻击,特别是严防肉弹的攻击,现在的杨秋香,不就是一颗香喷喷的肉弹吗?想到此,我一下子就坚定了自己的理想信念,守住了自己的后一道防线,保住了共产党员的高风亮节。
杨秋香和原来的一位领导黄仲秋**的事情,是路人皆知的,想必任书记您也非常清楚。杨秋香为了能顺利往上爬,再加上自己的老公长期在外地,难耐寂寞,就投入了老男人黄仲秋的怀抱,两人做了一对伤风败俗的野鸳鸯。说老实话,我比黄仲秋要年轻的多,长的也比他帅,身体也比他棒,杨秋香为什么没和我做一对野鸳鸯?不是我魅力不够,而是我立场坚定。杨秋香靠上黄仲秋后,多次在单位会议室的沙发上幽会,因为动作太大,沙发腿都被他们弄断了好几次。两人极其不检点,有时候大白天就在黄仲秋的办公室里关着门躺在桌子上做,杨秋香的叫声我站在楼梯口都能听得到。吧,杨秋香的生活有多么腐化,多么不要脸,如果让这样一个人去做领导干部,简直就是我们建委的奇耻大辱!简直是我们社会的悲哀!
尊敬的任书记,说完了杨秋香人,我再向您如实举报一下这次推荐中存在的种种违法违纪现象。因为我人也参与了这次民主推荐,所以我亲眼目睹了推荐的整个过程。通过我的观察分析,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的出来,这次民主推荐整个就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阴谋。之所以说它是阴谋,是基于以下三点。
第一、关于杨秋香的候选人资格问题。推荐干部候选人资格中明明要求,候选人必须德、能、勤、绩、廉全面发展。请注意,这里是把“德”放在了第一位,可见这是一个先决条件。杨秋香思想道德败坏,生活作风腐化,在单位乱搞男女关系,难道这就是她的“德”吗?把这样的人作为候选人去搞民主推荐,这是对社会道德,对有关干部任免规定的公然挑衅!请问,是谁给了这些人这么大的权力,让她们可以权力膨胀,为所欲为?
第二、关于明目张胆的拉票问题。民主投票之前,委领导对名候选人做了简要的评价。这来是似公平的事情,但不公平性偏偏就出现在这个环节上。委领导在介绍前六位候选人时,往往就是一两句话,不轻不重,不痛不痒地一笔带过,平均花费在他们身上的时间不足半分钟,而在后介绍杨秋香时,竟然用了将近分钟!期间用到了“大家在投票时要特别注意”“我们学习的典型”等句子,把杨秋香说的天花乱坠,明目张胆地为她拉票,对其他候选人造成严重不公,违反了有关民主推荐的纪律。
综上所述,这次民主推荐不但程序违法,且存在拉票、暗箱操作等严重违法违纪行为,是完全不能算数的,应该推翻重来。我们企盼现代包青天、狄仁杰----就是尊敬的任书记您,能亲自过问,认真调查此事,还广大干部职工一个公道,并对相关责任人做出严肃处理,我们将拭目以待!
另外,这封信我写了三份,一份寄给了任书记您,另外两份准备分别寄往省纪委、中央纪委。不过如果任书记您能把这个事情处理好了,让我满意的话,另外两封信我就不再寄了。否则,我不但会寄出另外两封信,还会同时在网上发帖,把发生在万川市这一丑恶的事件公布到网上,让广大网民来做个评判!我以我的党性保证,我说到做到!
举报人姓名:匿名
月日
市纪委书记任常青收到这封举报信后,在信上做了批示:请市建委认真调查,并报调查结果。
建委纪委潘书记外出学习未归,副书记孟厚德接到市纪委的批办件后,心花怒放,激动地满脸油光,赶紧跑去向委主任图画请示,很有条理地分析了对此事的法,讲了自己的思路。认为有必要立即成立调查组,对举报的问题进行彻查,对杨秋香进行问话。孟厚德甚至连问话的内容都想好了,包括:你们总共干了几次?第一次是谁主动提出的?干的时候是全脱还是半脱?在地上还是在沙发上?男上女下还是女上男下等等,准备在和**的杨秋香问话的同时,自己也好好意 淫一番。毕竟这样的“案子”办起来,要比其它涉及经济方面的案子好玩很多。
哪料图画对这封举报信嗤之以鼻。她面无表情地听着孟厚德喋喋不休,一言不发。等孟厚德很激动地说完了,她才不紧不慢地说:孟书记,杨秋香的拟任职公示电梯口贴的有吗?孟厚德说有。图画说麻烦你去一遍公示,能不能出点什么。孟厚德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想多问又不敢多问,就去了。一会回来说,图主任,杨秋香拟任职公示现在还在公示期内,还未结束,这些举报信应该是有效的。图画微微一笑,不说举报信的事,而是说:那是你的不仔细。孟书记,干纪检监察工作处处都需要认真的,你再去一遍。这次我提醒你一下,注意的后一句。孟厚德就又很不自然地走了出去,一会回来的时候,脸上的颜色很难。说图主任,后一句是个括号,括号里的内容是“不接受匿名举报”。图画淡淡地说哦,这就对了吗。那你认为还有调查的必要吗?孟厚德还不死心,说那那市纪委是要调查结果的,我们不调查恐怕说不过去呀。图画很干脆地说你写个情况说明,一句话,就说这封举报信是匿名举报,按规定不予调查。要说孟厚德这人还真是死心眼,这种情况你还不赶紧闪人去落实得了,还站在那里不走,睁着一双深陷的小眼睛说图主任,只写一个情况说明,怕是过不了关。以前市纪委批转过来好多匿名件,我们都调查了的。这个人这么死心眼,图画有点生气了,提高声音说:谁说过不了关让他来找我!孟厚德这才红着脸退了出去。
一个星期后,杨秋香的任命文下来了。她同时从审批窗口调了回来,坐到了王梓明原来的副科长办公室里。这下,她真的可以和王梓明好好庆祝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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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星期四。( 书.M 。co纯文字)这是个很平凡的星期四,和上个星期四没啥区别。但今天,注定要发生一些不平凡的事情。
    上午点,没有一丝风,天气出奇的闷热。夏日的太阳挂在头顶,竟不像昨天那样毒辣,似乎笼罩着一层雾气。那雾气又是阳光不能驱散的,很顽固地将白花花的太阳包围着,挥之不去。要说有雾气挡着太阳的炙晒,应该凉快一点才对,但恰恰相反,空气温度反而比平时更高些,整个大地就像一个太白金星的炼丹炉,烤的人心里发堵,陡然生出许多浮躁来。
    工业园路的施工仍在紧张进行着,工人们顶着炎热,正在进行铺油前的准备工作。道路的基层已经通过验收,正在喷洒透层油和石料。照这样的施工速度,提前完工是肯定的了。近的几次工程会议上,建委主任图画对工业园路的施工进度非常满意,总拿这条路做“大干一百天”活动的典型,号召大家向第六项目部学习,并多次带领其他项目部人员来到工业园路工地实地观摩。王梓明和赵俊才很风光地介绍着如何合理安排工期,推进工程进度,如何做好监理工作,严把质量关等等,侃侃而谈,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市领导也非常满意这条路的进度,展宏图市长家在省城,每次周日下午从省城回来,都要让司机将车开到工地,一个人下车视察一番,和工人聊聊天,得出对这条路的进度和施工质量相当满意。“大干一百天”活动虽然是建委提出的,但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认可和高度评价,其它局委也纷纷效仿起来,“大干一百天”几乎成了全市的统一活动。建委主任图画为此多次受到市领导的表扬,市民也对这样的活动非常拥护,认为这个活动一改其它活动的务虚和形式主义,是实实在在为了改变城市面貌,提高城市品味,方便市民生活,所以非常拥护。建委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地位和形象也正逐步得到改善和提高。《万川日报》也在头版开辟了一小块“大干一百天”活动专栏,每天都刊登一些相关信息,其中工业园路出现的次数多。照这样下去,王梓明这个“典型”来又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小子,似乎机会总是垂青于他,顺利得简直让人嫉妒。
    不过他没有料到,他仕途之路上遇到的一个大麻烦正在悄悄逼近。
    王梓明和赵总监顶着烈日,在工地上查着喷洒透层油情况,从工地北头走到南头,汗已经出了好几身,两人的衬衣早就湿透贴在了背上,黏糊糊的难受,都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这鬼天气。
    赵总监近总是头晕,身体有点虚,在工地上走一会就累的气喘吁吁的,出的汗水也是冷汗。可能是因为精力都被女校长那永不满足的身体给吸走了的缘故。他穿一白色衬衣领口和袖口都扎得紧紧的,戴着蛤蟆镜,头上那顶稍微显小的红色安全帽,让他上去有些滑稽。他停下来喘着气,抬头天,说真**日怪,这天,热的不正常。
    王梓明也停下来,抹了把头上的汗水,说,是啊,这天气,就适合呆在空调屋里,啥也别干,睡觉。
    赵总监挤着眼睛说:球,光呆在空调屋里睡觉也不美气呀,还得有个女人搂着。
    听赵俊才这么一说,王梓明一下子又想到了女校长那**的身体和“**”,心里就有涌出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说不上来是啥滋味。自前几天被女校长野蛮“强暴”后,中间仅仅隔了两天,女校长就又把他堵在了他的办公室,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他按翻在床上,把他刚刚蓄养起来的一点精华又一股脑地吸了去。<快更请到 .o 书.M >晚上躺在床上,王梓明一闭上眼,眼前就出现了女校长那晃晃悠悠的一双大胸,耳边就响起了她那溺水式的呻吟,搞得他有点心烦意乱,难以入睡。他把和女校长的床事比作挖脚气,不挖的时候也不想它,一旦挖起来痒的直流口水,挖完了才感觉着隐隐的疼。有时候他想,难道自己今年是命犯桃花?
    这几天中午,只要赵俊才不在,王梓明也不敢单独呆在办公室了,总是去桥下找杜鹏。杜鹏拉张凉席给他,在桥下躺了,也很凉快,且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要说女校长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是个大老爷们,女人送上了门,做就做了,也不损失什么,装什么清高?但王梓明担心的就是女校长在和赵俊才弄事的时候,嘴不把风说秃噜了,把她和自己上床的事情说出来,那肯定是要被赵俊才这家伙低的。想到这里,王梓明就有意识地想探探赵俊才的口风。
    两人在路边的田埂上坐了,张着嘴喘气。王梓明赵俊才脸色煞白,额头上的汗水啪啪往地上掉,就说赵总监,你近身体好像很虚啊。
    赵俊才倒是很坦白,说兄弟,我能不虚吗?那女校长像个发情的母老虎似的,瘾大的很,天天都想着把我抽干,我是真怕了她了。也真**日怪,这女人,好像一天到晚都在想那事,一天不干就急得狗过不去河似的,逮住你一次就想当十次,就是个铁人也得累死在她身上啊。要说我这么爱泡女人的人,床上功夫自以为也十分了得,竟也被这女人的气势吓得生了软蛋了。都说女人是老虎,会吃人,更何况那家伙是只**!
    王梓明装做很迷惑地说**?什么是**?
    赵俊才很得意地笑了。说来你是没遇到过啊。**女人下面光溜溜的,一根毛都没有,据说是女中极品,器中**。嘿嘿。要说女校长身上的肉是多了点,但做起来的感觉,确实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呀,又紧凑又活,美的很着哩!赵俊才说着,喉头咕噜一动,一泡口水差点滴到地上。
    听赵俊才这么说,王梓明 心想来截止到目前,女校长还没把强暴自己的事说出去,心里稍稍有了点安慰,但又摆出很严肃的表情说:哈呀,那你可不敢再碰那娘们了!命犯**的女人是要克死男人的啊!据说女校长的前三任男人都是身强力壮的,没过多久硬是被她吸干了精髓,生生克死的,死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死的老惨了!
    赵俊才嘴上说着不会吧?脸上却闪过一丝惊恐,睁着眼王梓明是不是在开玩笑。王梓明说怎么不会,你可以打听打听。你想啊,女校长开办着挖掘机培训学校,天天出来进去的都是田鸭阔,身子又那么**那么白,为啥没有结婚呢?你再想想,咱们住到她隔壁也快三个月了,你啥时候见有男人来找过她?兄弟啊,别的男人到她就像见了鬼似的躲着走,只有你还蒙在鼓里呢!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人命只有一条,人死不能复生,谁会愿意为了一时爽快把命搭上啊!
    一席话说得赵俊才情绪瞬间低落下来,眼睛盯着地面发呆。半天才垂头丧气地说:我说这几天总是头晕眼花,浑身无力,我怀疑我是得了什么大病了。王科长,下午我请个假去医院做做检查。
    王梓明拍着他的肩膀说赵总监,你也不用太紧张。目前来说,你就是有点纵欲过度,肾虚,这天热的,很容易脱水。以后远离那只**就好了。如果继续这样放纵下去,那可就难保不得什么大病了。毕竟**这东西,虽然是迷信,不可全信,但你也不可不信啊。
    赵俊才脸色灰白,很忧郁地点了点头,想了想,说,王科长,我想好了,要不以后中午咱俩睡一块得了,做个伴,也可以互相有个照应。和女校长住隔壁,太**危险了!
    王梓明深有感触,赶紧点头说是很危险,你搬过来吧,我也为你担心呢。
    这时候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压地机声。赵俊才嘟哝着说这个时候开压路机干嘛,油还没铺呢,这也不到时候啊!两人就站起身往工地上,见工人们都在有条不紊地干活,并没有发现压地机的影子,就感觉有点迷茫。
    这时候又是一阵沉闷的隆隆声,好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那声音不大,但很震撼,空气都瑟瑟发抖,让人感到很不安。两个人惊慌地四处张望,赵俊才说是不是哪里在放炮炸石头呢?话刚说完,忽然指着西边的天空说:乖乖呀,快!
    王梓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举眼望去,就见西边天山相接处,生出半天厚重的乌云。那乌云像墨汁般的颜色,好像是紧紧压着树梢,快速地向这边移动,一会就布满了西边的整个天空。乌云之间又夹杂着道道耀眼的闪电,那闪电在低空闪烁着,每一下都连着地面,好像是从天空伸到地上的一条火练。
    王梓明还没见到过如此凶猛的天气,一声惊呼:要下大暴雨了!
    话音未落,平地起一阵狂风,那风里尽是些枯枝败叶,还夹杂着土腥气,竟然是有点凉丝丝的,吹得两个人不由得缩了下身子。赵俊才还站在那里张大嘴巴愣愣地,王梓明拉他一把,说快跑吧,你那闪电多低,你是想被天打五雷轰呀!
    赵俊才这才回过神来,两人撩起双腿向北头的工地办公室狂奔。赵俊才一边跑一边招呼施工的工人:赶紧收工,大暴雨来了!
    刚接近院门口,震耳欲聋的炸雷已经到了头顶,刚才还明晃晃的天,这会好像一下子进入了黄昏,变得黑暗暗的。紧接着,铜钱大的雨点劈里啪啦地砸下来,砸在身上竟是有些生疼。地上的浮土被雨点砸得腾起老高的尘土,但那尘土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一场夏日的暴雨来临了!
    等王梓明和赵俊才跑到办公室的屋檐下,早成了落汤鸡。女校长站在屋檐下雨,着这狼狈的两个人,哈哈大笑,说啊,你俩的咪咪头都能到,这样子还挺性感的嘛!
    两人不搭她的茬,窜进屋里,关上门,脱得赤条条的,拧衣服上的水。王梓明办公室没有放备用的衣服,又实在不想把湿衣服再穿到身上,干脆,光**上了床,躺着听外面的千军万马。
    这暴雨来势凶猛,屋子外面虽然凉快,但屋子里面还是有点闷热。王梓明赤条条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刷刷的雨声,心中倒是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虽然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他也很喜欢下雨的日子。雨总能让他浮躁的心情渐渐归于平静,在雨中随意放飞自己无限的遐想。特别是老家的雨季,那沉浸在迷蒙雨雾中的小山村,像一位恬静的村妇,文静而内敛。这时候去河边走走,细雨落在水面,哼唱着“我时常漫步在小雨里,在小雨中寻觅”,那是多么的惬意!不过,那都是在结婚之前,结婚后,这些一个人的浪漫也就只能出现在这梦里了。
    今天,他躺在这张单人小床上,听着屋外的风声雨声,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突然感觉有些滑稽。少年时期的那些梦想,好像都已经随风而逝,只剩下了实实在在的生活,**得有如自己这原始的肉体。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句很富哲理的话:生活就想强 奸,如果不能反抗,就试着去享受吧。
    这时候忽然听到隔壁的赵俊才很惊慌地叫他:王科长!王科长!
    王梓明以为是他屋子里进了水什么的,躺着没动,大声我说光着呢,有啥事你说!
    那边赵俊才又叫:王科长你过来一下,快点!有事!
    王梓明还是躺着没动,就听见赵俊才的声音变得有点惊慌,甚至还带着哭腔:王科长救命呀……
    王梓明一惊,赶紧把湿衣服披在身上,跑出门到了隔壁赵俊才的房门前。刚推开门,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一,是女校长。女校长一脸怒色,边走边扣着胸前的扣子,嘴里骂着:什么玩意!响当当一个窝囊蛋,太监都比你猛!说着话狠狠瞪了王梓明一眼,晃着一双惊世骇俗的大胸气呼呼地走了。
    进了门,就见赵俊才一丝 不挂地蜷缩在床角,脸上是几个鲜红的大唇印,上去很滑稽。见王梓明进来,像是到了救星,苦笑着说,这**婆娘,简直不是个人。兄弟呀,我是真的怕了呀,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王梓明赵俊才这么狼狈,乐了,哈哈笑着说,不是女校长又要强暴你吧?
    赵俊才拿湿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说我的娘啊,这鬼地方我是不敢再呆下去了,我现在就搬到你房间去,再这样下去,这**精非得把我的命要了去!
    两个人干脆也不睡了,搬两把椅子坐在房檐下雨。就见那雨并没有转小的趋势,仍是刷刷地下个不停,天破了个大窟窿似的。院子里水汪汪一片,浑浊的雨水顺着路往大门外流。女校长的小挖掘机好像是停在一个池塘里。咔擦一声炸雷,院子北边的一棵大榆树冒出一股白烟,把两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女校长他们在外面坐着,可能是感觉一个人窝在房间里也没啥意思,也走了出来,依着门框,翘着小指头抽烟,把烟用劲往他们这边吐。猛然到自己放在压井旁的蒸锅正顺着水流往大门外漂,呀地一声惊叫,冲进雨里去捞她的锅。一直快追到大门口,才追上,拿手提了,不慌不忙往回走。衣服早就湿透了。她穿着料子很薄的浅色衣服,也没穿胸罩,这会一湿身,和没穿衣服没啥区别,就见她下面是一条鲜红的小内 裤,深深陷在缝里,胸前赫然是两座巍峨的玉峰和两颗褐色的大**,上去蔚为壮观。王梓明和赵俊才两人忍不住往她身上,眼珠子差点掉地上。那女校长走近了,知道他俩正在欣赏自己,故意把一双巨胸朝他俩大力地左右晃了晃,很轻蔑地说:着来劲吧?可惜呀,你俩是撑死眼,饿死球!
    于是两人都大笑起来。
    那雨足足下了一个时辰,才渐渐小了下来,天空也渐渐放亮了些。这时几个在桥下避雨的学生提着裤脚跑了回来,一进院子就朝着楼上喊:淹死人了,淹死人了!
    王梓明和赵俊才坐着没动。赵俊才漫不经心地问那几个学生:淹死的是什么人?
    学生答:是工地上的人,在桥下被水冲跑的,到现在还没打捞上来呢!
    听说是工地上的人,王梓明和赵俊才像是被谁敲了一棍,腾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赵俊才声音都变了调,对那几个学生吼: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学生说我们亲眼所见。下暴雨之前我们几个来不及跑回来,就在桥下避雨,河里的水猛涨,把一个工人的箱子冲跑了。那人跳到河里去追他的箱子,眼就追上了,却一下子沉了下去,再也不见了。工地上的人正在打捞呢!
    赵俊才变了脸色,一迭声地叫着坏了坏了,拉着王梓明就往桥下跑,路上跌了好几跤。边跑边说完了完了,我不该让他们在桥下设仓库的,我这回彻底完蛋了……
    王梓明没意识到这问题有多严重,心里想的是杜鹏和他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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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省《建设工程监理条例》相关规定,监理工程师玩忽职守,不落实安全监理责任,造**员伤亡事故的,对监理单位处以万元以上,万元以下的罚款,监理工程师停止执业资格一年;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免费 .o}同时规定:建设行政主管部门工作人员在监理管理中,玩忽职守、滥用职权、营私舞弊、造成安全事故的,依法给予行政处分;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想想吧,王梓明和赵总监能不慌吗?
在河道里设材料库,是安全监理实施细则中严令禁止的,更何况是在汛期。赵俊才作为一名具有相当工作经验的监理师,并不是不明白这些,他也曾经给施工单位----昌原市政公司的总经理刘宝贵口头指出过这个问题。刘宝贵满口答应,但迟迟未见行动。因为在桥下加工钢筋什么的,非常凉快,工人干活的效率格外高。再说洛河水在市区之所以水量丰盈,是因为有几个橡胶坝拦着,到了这个地段,水流已经变的很小了,半个河床都裸露着。再加上仓库所处的位置较高,赵俊才才断定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也没再督促施工单位去落实整改。而王梓明没这方面的经验,心想在桥下设材料库,这做法还挺人性化的,根没有意识到这其中潜在的危险。来墨菲他老人家说的真对,可能会出错的地方,就一定会出错。
王梓明跟着赵俊才满脚泥水地跑着,老远就到平时像一条瘦蛇似的洛河水这会竟然变长了一条土黄色的巨蟒,水面上漂浮着杂七杂的漂浮物,随着水流急速向下游奔去。跑到桥头一,桥下堆放的钢筋什么的有一部分已经淹没在了水里了,哪里还有材料员杜鹏的影子!刘宝贵和几名副总正在桥上低声商量着什么,样子很神秘。再往下游,几十个工人正在在水里打捞着什么,有人手里还拿着长长的竹竿和绳子。
刘宝贵王梓明和赵俊才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和几名副总交待了两句,赶忙迎了上来,脸上的表情竟然很轻松。赵俊才焦急地问他,刘经理,人找到了吗?
刘经理不说话,把他俩拉到桥西边,在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站定了,才很迷惑地眨着眼睛说:人?找什么人?
赵俊才说刘经理你别装糊涂了,我们都听说了,材料员让洪水冲走了!
赵俊才哈哈大笑:谁那么会造谣啊!我们公司的工人现在一个不少,哪有被洪水冲走一说,完全是无稽之谈嘛!
赵俊才急了,说刘经理,告诉你,纸是包不住火的,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是你一句话就能搪塞过去的?你以为大家都是瞎子、聋子?如果出了安全事故,我们隐瞒不报,上面查下来,我们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不光是我,还包括你,包括王科长,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赵俊才这一番话说的很严厉,掷地有声。确实,如果出了安全事故,及时上报的话,几个人顶多是受个处分,写个检查,但要是故意隐瞒不报的话,性质就变了,确实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王梓明以为刘宝贵听了赵俊才的这番话,应该会重视起来,哪知道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脸上的表情无辜地像个被人造谣遭到**了的少女,一正经地说:赵总监,这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你是盼望着工地出现安全事故?真出了安全事故,对你这个总监有什么好处?我再说一遍,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正常,我们都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赵俊才明知道刘宝贵在耍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就指着下游两岸的工人们说:如果没出事的话,你的那些工人在干嘛?在打捞什么?
刘宝贵哈哈一笑,说他们是闲得蛋疼了,在捞鱼呢。刚才还有人捞上来条鲤鱼,好家伙,足足有十来斤,这么长。
王梓明刘宝贵装聋作哑,就很严肃地说:刘经理,既然是没出事的话,那你把杜鹏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刘宝贵的身子明显地震了一下,目光里闪过一丝慌乱,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很镇定地说:王科长,杜鹏他家里打来电话说有急事,已经和我请假回老家了。
王梓明说我点前还见他在桥下呢,这会就回老家了?
刘宝贵说是的,他点走的。
王梓明和赵俊才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站在那里发愣。
刘宝贵呵呵地笑着,揽着两人的肩膀往回推,说走吧兄弟,啥事没有,把心放回去吧,啊?快一点了,你俩肯定都饿着肚子呢,我请你们吃饭去。这雨一下,工地就停工了,咱弟兄们正好能歇歇了,中午就放开喝吧。
王梓明和赵俊才被刘宝贵身不由己地推着走,赵俊才还不放心,说刘经理,有学生说亲眼见咱工地上的人被冲走了啊。
刘宝贵说赵总监,学生的话你也信?现在的学生呀,鬼着呢,巴不得出点什么事,他们好稀奇。《 书.M .o纯》不管什么事,都要讲个眼见为实,就是有人来调查咱,也得有证据啊。什么证据都没有,再乱说话就属于妖言惑众了。二位兄弟可不能人云亦云。
王梓明还是觉得刘宝贵在故意隐瞒,但自己确实也没有什么证据,也不好再说下去,就说:刘经理,你是聪明人,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出事更好,如果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也不要藏着掖着,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可千万不能害了我和赵总监啊!
刘宝贵说二位兄弟放心吧,我刘宝贵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我会不知道事情该咋办?你们就一万个放心好了,该干嘛还干嘛,啥事都没发生。
王梓明和赵俊才来是要把事情弄弄清楚的,反过来一想,是呀,弄清楚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受处分?写检查?影响进步?那倒还不如继续糊涂下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呢。起码现在,他们可以互相作证,两人确实已经向刘宝贵落实过这个事情了。想到此,他们又开始强迫自己去相信刘宝贵的话,去相信工地上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了。这个想法在刘宝贵强行灌了他们几大杯酒,又一人塞给他们一个大红包后,变得更加坚定了。
第二天,因为下雨停工,王梓明没再去工地。虽然闲了下来,但他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他心里很清楚,那个瘦瘦的,腼腆的农民工诗人杜鹏,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让他惊秫的是昨天晚上做的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到了工地,杜鹏穿着洁白的衬衣,站在桥上等他,脚下放着他的宝贝小木箱子,手里捧着自己刚写好的诗。王梓明惊喜地迎上去,说杜鹏,你没死?杜鹏没回答他,只是把自己的诗稿递到他手上,说王科长,这是我刚刚写好的,你帮我吧。王梓明接了过来,去时,却是几张白纸。就很疑惑地抬头去杜鹏,却见他眼中满是泪水。杜鹏嘴唇颤抖着说:王科长,我不想死啊!小芳还在老家等着我回去娶她呢!如果我的诗集出版了,你一定要送给她一,了却我的一个心愿,你答应我!
王梓明当时不知道怎么想,也知道是要和杜鹏生死离别了,就说放心吧杜鹏,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的。
那杜鹏就掩面痛哭,走到桥边,扑通跳了下去。王梓明冲上去拉他,大叫:杜鹏!就这样叫醒了。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汗水里。
王梓明以前从不迷信的,昨晚的梦却让他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精神恍惚。他忽发奇想,决定去河边祭奠一下杜鹏,告慰一下这个年轻的农民工诗人的英灵。他在诗歌里流露出来的才华和对生活的诠释,深深打动了王梓明,他认为他们的心是相通的。
天刚擦黑,王梓明带着买来的烧纸,一个人走到了桥上。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来,是要尽量避免遇到其他人,因为这是他和杜鹏两个人的事情,他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他把烧纸放在桥上,点燃了,对着那熊熊的火苗说杜鹏兄弟,你放心走吧,天堂里一样可以写出美好的诗句。一语未了,河道里起一阵旋风,把那团火焰忽地刮上了天空,又像礼花似的四散开来,满河道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王梓明毕竟有点心惊,急急下了桥,开车回家了。
两天后,工业园路又开始了热火朝天的施工,施工进度依然很快,马上就要铺沥青混凝土了。关于沥青混凝土的使用,王梓明有自己的想法。按照以往不成文的规定,市政工程道路使用的沥青混凝土都是由万川市明都市政公司提供的。这个公司也是从建委分离出去的,由于人员多,包袱重,负债累累,所以建委就对其特别照顾,像自己的一个孩子似的。市领导也知道这个公司的难处,更何况政府还欠着这个公司好多工程款。但就这个公司修路质量来说,实在不敢恭维。可能是把拨付到工程上的款子挪用做了一部分职工工资。王梓明一心要把工业园路打造成精品工程,就拒绝了明都市政公司使用其提供的沥青混凝土的要求,决定使用刘宝贵推荐的昌原市一家公司的沥青混凝土。王梓明就此事向图画做了汇报,没想到图画很爽快就答应了,并且派出委里的副总工和技术人员,赴昌原市对这家企业进行了考察,考察结果很满意。昌原在万川西边,离万川不远,拉料车上高速后,也就是分钟的路程。只要做好覆盖,油温完全能符合要求。
下午,王梓明正在工地上忙活着,忽然接到了图画的电话。图画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王科长你回单位一趟,就挂了电话。王梓明马上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大热的天,脚底却有一股寒气升上来。因为他从图画的语气里,听得出来一定是有了什么麻烦的事情发生,并且还不是小事。他惴惴不安地赶回单位,敲响了图画办公室的门。
孟厚德也在图画办公室,正在汇报着什么。王梓明进来,停住了,站起身说图主任,那我先回办公室了。往外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了王梓明一眼,好像在说你小子,有你好的!
王梓明坐了,图画眉头紧皱,盯着面前摊开的一封信,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王梓明预感到这封信肯定和自己有关,心开始怦怦跳了起来。
图画忽然抬起头问:王科长,近工地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王梓明一惊,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出什么事情,一切正常。
图画说哦,真的吗?你过来这个。
王梓明站起身,木然地走过去。图画把桌子上的信递到他手里,说你自己吧。
王梓明接过来,那信是用一张皱巴巴的纸写的,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顶头三个大字:举报信。他的脑袋就嗡地一声大了起来。举报信很短:
领导你好:
我是一名修路工人,现在我举报:工业园路工地一个工人被大水淹死了,尸体在下游十几公里的地方找到了,我亲眼到的,因为我也参加了打捞。现在尸体已经被拉回老家偷埋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但刘宝贵收买了建委管理工地的同志和监理,还威胁我们谁也不准说出去,谁说出去扣发谁的工资。我认为他们不应该草管人命,所以我举报。我的电话是*****,我的银行账号是:****,户名:于满仓。
王梓明着举报信,拿信的手止不住微微颤抖,头上也浸出了一层汗珠。他心里打着鼓,去图画,却发现她正在观察着自己,目光锐利。
图画来建委后,为了加强施工安全管理,加强社会监督,制定的《谎报瞒报生产安全事故举报奖励办法》。其中第十三条第一款明确规定:举报建设单位,施工单位、监理单位对一般事故谎报、瞒报的,给予举报人万元—万元奖励。这个奖励办法现在就在工程公示牌的后面写着,举报电话,举报信箱什么的一目了然。万元钱对于一个月工资仅上千元的修路工人来说,其诱惑力可想而知。
图画盯着一脸虚汗的王梓明问:王科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梓明颓然坐下来,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在大脑里迅速地权衡着。他心里清楚,工业园路一直是图画引以为豪的工程,她对这个工程抱着很大的期望,甚至已经决定在工程竣工后,请市领导去参加通车仪式。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从内心来说,是肯定不希望出任何事的。况且自己是这个项目部的负责人,如果真有这个事情,不说追究什么刑事责任,起码,自己的政治生命也许就此戛然而止了。图画对自己毕竟是非常关照的,所以对于她来说,她宁愿这封举报信是无中生有。
王梓明想到这里,抖了抖精神,盯着图画的眼睛说:图主任,这是一封诬告信,完全是莫名其妙,空穴来风!
图画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轻松,但又严肃地说:王科长,我还是希望你能实事求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是一封实名举报信,我们是一定要调查的!
王梓明感觉背上忽地又冒出了一层冷汗。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也许面前的这个美女领导,自己的秘密情人----图画,也希望他能坚持下去,也希望他不出任何事情呢。所以他就说:图主任,我向您保证绝无此事,我愿意接受调查!
王梓明以为自己的话说的很有底气,其实话音里还带着一点颤抖。
图画可能是有点不忍心王梓明这样强撑着,就点点头,说,嗯,没有就好。王科长你辛苦了。然后可能是想有意缓和一下气氛,微微笑着说:你这几个月来,在工地上都快晒成包青天了!
王梓明也勉强笑了一下,说我来就不白。图主任,您要统揽全局的工作,比我们要辛苦一百倍呢。
图画笑了笑,说,还不是因为有你们在支持着我。所以王科长,你可千万不要给我惹什么麻烦啊。
图画说着,收住了笑,认真地观察着王梓明的表情。
王梓明赶紧躲开她的目光,很不自在地坐着。忽然想到,自己毕竟和图画上过床,好歹已经是自己人了,这个问题向别人隐瞒,也不应该向她隐瞒啊,说不定老实说出来,她还能给自己出些什么主义呢。想到此,就又抬起头,满脸通红地说:图主任……我想我还是应该向你坦白,工业园路确实是出了安……
王梓明还没说完,图画一挥手,严厉地打断了他的话,说王科长,你说什么呢!你不是说过了吗,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王梓明一时间被图画的这句话弄得晕了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说才对。忽然又醒悟过来,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心里骂自己:真是笨到家了!
图画接着说这样,你现在赶紧赶回工地,好好准备一下,明天上午我让纪委孟书记去工地上调查此事。举报信是孟书记先收到打开的,所以我们还得按照程序走一走,后还得给举报人进行反馈。
王梓明心领神会,知道图画要他去准备什么,就站起来说:图主任您放心吧,我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图画满意地点头,说,嗯,你去吧。
王梓明风风火火开车去了工地,先把刘宝贵和赵俊才叫到办公室开了个小会,通报了举报信的事。赵俊才吓得脸发白,手也开始抖起来,嘴里说着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刘宝贵倒显得很从容,捣了赵俊才一拳说赵总监你那怂样,什么完了,我们都没完!举报的人不是叫于满仓吗?我今晚就让他消失,晚上我再把所有的工人召集起来开个会,明天谁来调查也是闲球磨!
王梓明很满意刘宝贵说的这话,又担心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就说刘经理,你可不能再鲁莽行事了,你准备咋让于满仓消失呢?
刘宝贵嘿嘿一笑,你以为我要杀他呀?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笨。他不是为了钱吗,我拿钱封他口不就行了。
第二天上午,孟厚德果然带着监察室副主任小李到了工地。先找王梓明和赵俊才问话,又找刘金贵问话,后来到工地,找了几名工人问话,像模像样的。问话的结果,却让他非常泄气。因为是众口一词,都说工地上根没有这档子事。孟厚德不死心,走到一边,偷偷拨打举报信上举报人于满仓的电话,结果是关机,一连打了几遍,都是关机。问工人,这里有个叫于满仓的人吗?工人们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一连问了几个,都这样。孟厚德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单位,将调查结果向图画做了汇报,并说现在连举报人也失踪了,电话关机。图画说怎么会这样?这样吧,你继续和举报人联系,等联系上了再进一步调查,对于群众的举报,我们一定要严肃认真对待,如果真有瞒报事件,严肃追究责任!孟厚德只好说好吧,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疯了似的拨打于满仓的电话,一天几十遍,但那电话再也没有开过机。他不知道,这张电话卡在刘宝贵的亲自监督下,于满仓已经亲手把它扔进了奔腾的洛河水里,现在正在水底躺着睡觉呢。
几天后,再也没有人提起什么安全事故了。当王梓明、赵俊才、刘宝贵都以为已经风平浪静的时候,又有一封举报信出其不意地飞到了市安监局。写这封举报信的人比于满仓有经验,能抓住问题的关键,明确指出,被洪水冲走的人名字叫做杜鹏,是工地的材料保管员,老家在昌原市十里堡乡油坊头村,领导们如果不信,可以去他家里调查等等。举报信后依然是真实姓名和银行账号,以方便支付奖金。来,那五万元的奖金真是太**有吸引力了!
王梓明接到办公室的电话时,正和赵总监跟在摊铺机后着铺油,工地上弥漫着一种沥青混凝土的那种热乎乎的化学味道,有点呛人,但王梓明感觉这味道很好闻,毕竟这是工程关键的环节,眼就要大功告成了。
电话是办公室的通讯员打来的,说是接潘书记通知,要求他赶紧回单位会议室开会。王梓明猜想不出来要开什么会,心想难道还是那件事?不是已经搞定了吗?又想如果真是那个事的话,也不会在会议室开啊,肯定要小范围地悄悄进行。一路想着,到了单位,直奔会议室,发现会议室已经坐了四五个人,有建委纪委书记潘青云,纪委副书记孟厚德,还有两位面生的男人,一位上了点年纪,留着背头,面目清癯,下巴又尖又长;另外一位小4的样子,肥头大耳,面白但眼泡浮肿,薄薄的两片老婆嘴紧紧地抿着。那两个男人旁边,坐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一件薄纱料的上衣,有着很好的透视效果,隐隐可见黑色的文胸,被胸脯顶的高高的,文胸的黑蕾丝都可以分辨出来。两座山峰之间,是一道深深的壕沟,那壕沟的形状是两个圆弧相切,形态十分完美。透过那层薄纱过去,朦朦胧胧,格外性感。再往脸上一,差点叫出声来。原来这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的大学同学,那个结婚后还要隔三岔五找他“过年”的前女友----叶欢欢!
叶欢欢显然也认出了王梓明,但没和他打招呼,只是抿着嘴朝他笑了一下,好像在说:老同学,又见面了。王梓明也不想让别人出来她和叶欢欢之间的关系,赶紧收起诧异的表情,在会议桌前坐了,把笔记摊开,准备做记录。
潘书记说好,人都到齐了,我先说两句。首先我代表建委党委,对市安监局的纪书记一行表示欢迎。我先介绍一下我委的两位同志----说着用手掌指着孟厚德说,这位是我们纪委副书记,监察室主任,孟厚德。孟厚德脸上就浮出一个笑,欠了欠身。王梓明潘书记把脸转向他,不等他开口介绍,站起来说,我是市政科科长,王梓明。潘书记补充说:王科长目前是第六项目部主任,负责工业园路工程的。
那边纪书记也一一做了介绍。王梓明知道了这个纪书记是安监局的纪委书记,老婆嘴男人是安监局案件一科的科长柳尚会;性感女人就不用说了,自己不但熟悉她的脸蛋,还熟悉她身体的每一部分。只是不知道她已经做了副科长。又想到一年多的时间没在她身上操练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让她找到那种过年的感觉?
TOP Posted: 03-31 13:27 #5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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