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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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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三堂会审徐皇后,无辜少妇遭惨刑

  “爱卿所言极是,朕准奏。你们这三个贱人,难道朕也查不得么?”“妾等不敢。”两宫贵妃不敢再说,皇后已经昏过去好几次了,此时正人事不省,段琪叫两个贵妃把徐后架起来,放到寝宫的床上,叫宫女在外面放下帘子来。“你两个替她把衣服解了。”段琪站在床边看着,叫两宫贵妃去解徐后的衣服。此时徐后也醒了,一下子爬起来,咬着牙恨声道:“皇上若是怀疑臣妾,何苦如此,拿去拿去!”说着便把自己的宫服里里外外尽数脱了,丢在桌上,自己回到床上,把腿一抱坐在里面床角,泪眼模糊,一声不响。

  看到皇后如此,两宫贵妃也不敢多话,乖乖脱了衣服,精着身子去与徐后坐在一堆儿。其实段琪年轻不大,才刚刚二十出头,三宫后妃也不过二十上下,也正是美貌如花的时候,将衣服一脱,三个身子赤条条,白嫩嫩,甚是美妙。若是平时,看了这样风光,段琪早就忍不住欲火上撞了,不过此时他的心中只有怒火。

  段琪等三个女人用一条被子把自己盖住,亲自去放下帐子,这才叫胡升端着瓷盆进来,把那两套宫服一一在盆上抖过,这一次,只怕连段琪都难以相信,三套宫服竟然都让童子尿变成了绿色!!!“好大胆的贱人,你等还有何话说?!”段琪哗的一下将帐子扯开,看着三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喝道。“冤枉啊。”三个人中就只有黄贵妃胆子还大些,喊了声冤枉,余下两个早吓死过去了。

  不一时,三个女人被宫女们扯着,改穿了粗布衣裳,使法绳拴了手架出殿来,押往冷宫。三女此时只是叫冤,旁的再也无话。“老臣罪该万死!”王飞廉一见段琪出来,立刻便扑通跪倒。“爱卿平身,此事与你何干?”段琪奇道。

  “方才老臣以性命担保三们娘娘,如今证据确凿,臣自当话符前言,这都是老臣失察之罪呀!”“老爱卿不必如此,罪是这三个贱人犯的,老爱卿也是一番好意,朕怎会皂白不分。你起来吧。”“谢万岁。”“徐后和黄姜二妃设计戗害皇嗣,罪不容诛,不知哪位爱卿可以替朕审个明明白白?”“万岁,老臣愿讨旨。”赵荐忙道。“万岁不可。”王飞廉又出班跪倒:“赵丞相与赵贵妃是父女,理当避嫌。”“那么,王老爱卿领旨如何?”

  “此乃皇上的家事,外人不便插手。”“哎——,爱卿孤的授业恩师,不算是外人。”“万岁若信得过老臣,老臣愿领圣旨,只是她们毕竟与老臣有君臣之别,必得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亲王殿下主持方好。”“何人可堪此任?”“万岁,德亲王是皇叔,德高望重,臣保举他主审此案。还有,皇上身边的胡总管可以监审,免得有人枉法殉私。”

  “就依卿家。”“还有,三宫的内侍、宫女皆难脱干系,请旨定夺。”“以爱卿之意如何?”“臣以为,当与三位娘娘一并送至德亲王府,交德亲王看管,候案情审毕再行发落。”“如此,就由爱卿拟旨,叫德亲王主审,再赐尚方宝剑一口,凡有人敢搅闹公堂,斩无赦。”“老臣领旨“赵老爱卿,如此你总可满意了吧?”段琪问赵荐道“只要查清此案,替我女儿和外孙报了仇,一切万岁作主。”“如此甚好,赵贵妃刚刚小产,身体虚弱,老爱卿且随朕静心殿,同朕多劝劝她,莫让她哭坏了身子。”“多谢皇上。”其实段琪并不知道,这都是赵荐和赵蝉一手导演的丑剧。

  原来赵蝉并未怀孕,但为了逼着段琪早些给她定下名份,特地说自己怀揣六甲。段琪每到静心殿必是要把赵蝉剥得干净耍上半日,但她的武功虽不能说是项尖高手,但也可列入一流行列,用运气的方法把肚子鼓成蓝球大小不算难事,所以段琪并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可是,这肚子可以鼓得高高的,真到了那十月分娩之时,哪里拿个孩子给段琪看呢?如果露了馅儿,这欺君之罪可是谁都担当不起的呀!

  赵蝉本来是打算到时候让赵荐从宫外抱个孩子进来,但徐后同两宫皇贵妃的那一通闹让她改变了主意。于是,赵蝉便想了这么个计策,先买通了宫里宫外各个关节,又绑了个怀孕的野娼。单等徐后寿诞之日,赵蝉前脚走,赵荐后脚派人把那野娼杀了,将死孩子由稳婆用小筐拎着带进宫来。

  这里面赵荐和赵妃是主谋,王飞廉、胡升、太医、稳婆、包括德亲王都有份儿,徐后三人怎能是他们的对手。这样一来,既除了赵蝉封后道路上的主要障碍,又瞒过了自己假怀孕的事,真是一石二鸟。其实那种落胎药并不存在,用的只是一种不太常用的染料,这东西若用普通的水化开便是无色的,沾了尿就变绿,作用只是漂白。皇宫里的人大门不出,连老百姓吃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这种玩意儿呢?

  那么,他们又是怎么害人的呢?这全在胡升身上。胡升在静心殿的时候,主动要求先检查自己,那个时候他的身上真的没有东西,所以段琪便再怀疑不到胡升的身上,等胡升换上小太监衣服的时候,便把藏在小太监衣箱中的染料揣在袖中,此时,他想坑谁就坑谁,因为他已经先把自己择干净了。

  在后宫,胡升自然是盯紧了小桃红,因为给赵妃端茶的就是她。他注意观察小桃红穿的是什么衣服,等拿到她的衣服的时候,胡升便偷偷把一些染料抖入尿液中,他又用同样的方法陷害了徐后和两宫皇贵妃。这等事,就只瞒着段琪一个。再说段琪,这边把审案的大事交给王飞廉,自己急忙去静心殿,在他的心里惦记的还是赵妃。

  按下段琪不表,单说那王飞廉和胡升,领着御林军,把三宫娘娘用车拉着,把三十几名太监和一百多名宫女绳捆索绑地押着,去到德亲王府下圣旨。

  这德亲王何许人也?德亲王名叫段珏,大排行在三,也就是段琪的三皇叔。在段乔的七个兄弟中,只这一个是太后所生,所以段乔继位时,就只封了他一个亲王,其他的虽然也封了王,却都被发到外地去了。

  段珏极贪,早在段乔在位时,他就与赵荐打得火热,赵荐经常给他送给珍奇异宝,又送他美女,而他则成了赵荐在段乔身边的耳目。这段珏不光是贪,而且还抠门儿。

  那一次段珏在街上看上了一个古董香炉,非常喜欢,可又舍不得自己出钱买,便回去找赵荐,等赵荐派人去买的时候,东西已被现在徐后的父亲徐承祖看见先买了去。徐承祖那次是进京面圣,正巧看见了这香炉,他也是个古董迷,便出钱买下了。段珏于是找上门去,想要徐承祖把东西让给他,哪知徐承祖死活不肯割爱,两人为这个事上弄红了脸。

  这等事若在别人身上,也不敢如此,徐承祖乃是一方的节度使,把守着重要的边镇,朝廷离不了他,所以才不把段珏放在眼里。但段珏是个小人,便把这事记在心里,暗自发誓,早晚让徐承祖把那东西乖乖地送到自已手中,这次赵荐定计害徐后,正合了段珏之意。

  且说段珏领了旨,与赵荐和胡升商议,如何把徐后之罪坐实。

  段珏道:“徐后三个女流之辈,受不得酷刑,坐实了罪过不难,怕只怕他父亲徐承祖不肯干休,他手中握有兵权,若知道是我们害他女儿,只怕……”“这个不妨,咱们一同进宫面见皇上,晓以厉害,皇上比咱们更怕他造反。依我之见,叫皇上下两道圣旨,一道封徐承祖为镇国公、太子太保、五城兵马司兼领九门提督之职,长子徐有德、次子徐有亮封兵部侍郎,叫他全家一同进京;同时另发一道密旨,说徐承祖父子与徐后内外勾结,谋害皇嗣,意图谋反,就地捉拿,解京候审。再派一得力之人,携两道圣旨去南岭军镇,先用明旨将其诓出军镇,等进了三关,再于途中捉拿。”“此计甚妙,就依王丞相之言。”计议已定,三人起身进宫,却不料隔墙有耳。

  原来这段珏府中有一个侍卫名叫邱九龙,曾在皇宫作侍卫,因吃酒误卯,险些被斩,多亏段珏从法场经过时看见,替他讲情才免了死罪,被改调到德亲王府作侍卫。

  这邱九龙无意之间,听到三个人的计划,吃了一惊,等三个人进宫去了,邱九龙不敢耽搁,急忙回家,把老婆孩子打发回了原藉,自己飞马赶往军镇给徐承祖送信不提。

  三贼进了宫,先到静心殿见驾,段琪果然准奏,派了王飞廉的心腹,现任九门提督庞奇领一千人去军镇诓拿徐承祖。然后三个人回到德亲王府来审三宫,三宫娘娘此时已经被夺了封号,成了罪女,昔日的风光不再。

  那段珏五十来岁,把尚方剑供于大堂正中,然后居中坐了,王飞廉在左,胡升在右,喝叫升堂。因为这是皇上的家事,所以不用国法而用家法,两边站立的都是王府的内侍。“来呀,带徐氏!”

  徐后一进来便哭道:“皇叔在上,哀家徐氏见过皇叔。”“大胆,你已被夺了封号,安敢在本王面前自称哀家,掌嘴!”三贼本来就是打算给她们把罪坐实的,所以上来就先找茬子打一顿,让她看见自己就害怕才行。“皇叔,罪妾该死,饶了罪妾吧,以后再不敢了。”徐后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她习惯了自称哀家,一时改不过嘴来,此时才明白自己的处境,连连求饶。

  段珏哪里肯听,把火签一丢:“拉下去,打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太监们才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反正是王爷叫打的。上来四个太监,两人抓胳膊,把徐氏按住,一个在后面抓住头发不让她动,第四个手里拿了一声小竹板,在那徐后漂亮的脸蛋上“啪,啪”左右开弓,一边两下。那一张粉面立刻便肿了起来,疼得她鬼哭狼嚎。“行了。”段珏喝一声,太监们把徐后放开,她瘫坐在地上,皇后的威仪早已不知去向。“徐氏,你知罪吗?”段珏问道。“皇叔,罪妾不知所犯何罪。”

  “你嫉妒赵贵妃怀了龙种,怕她以后夺了你的后位,便与黄、姜两妃串通一气,派宫女小桃红在赵贵妃的茶中下毒,令赵贵妃小产,你道是也不是?”“皇叔,罪妾从未作这等事,冤枉啊。”“大胆徐氏,你说你冤枉,皇宫内后妃宫女何止三千,为何单单从你们四个身上搜出毒药来?讲!”“皇叔,我一个女流之辈,自从皇上继位,罪妾从未出过宫门,哪里来的毒药,那是有人故意陷害罪妾呀!”

  “徐氏,你说毒药是有人故意陷害,可除了万岁,便只有洒家动过你的衣服。洒家已经当着皇上的面验过,身上无毒,那是何人陷害于你”胡升接过话来。“这……”听了这话,徐氏忽然明白了,原来要故意害她的就是皇上自己,只是这话却不敢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大胆徐氏,皇上亲自查验,铁证如山,你还敢抵赖,真是个刁妇,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肯招哇。来呀,拖下堂去,重责四十!胡总管,就请你监刑吧。”段珏喝道。

  为什么要拖下堂去用刑呢?若是一般草民,这行刑都在堂上进行,由主审亲自监刑。打板子打的是屁股,无论男女都要去身受刑,徐氏虽然是阶下囚,但她受过皇帝的雨露,所以段珏便不能看她的屁股,王飞廉是外臣,更不能看,现场只有阉过的太监才能看,就只好把徐氏拉下堂去,在胡升的监视下行刑。

  且说太监过来,把徐后胳膊一架架起来,脚不点地地拖到了院中,脸朝下往地上一按,立刻过来几个拿水火棍的太监,用水火棍把她的脖子和腰肢一叉叉住不让动弹,又用条白布带子把她额头勒住,怕她受刑不过用头撞地而死,然后一个太监过去,一把便把徐氏的裤子给扒到了小腿上,露出雪也似一个大白屁股来。只见两边两个小太监,每人手时拿着一根长有六尺,宽有两寸的竹板子,站在两边等着用刑。

  这打板子本是最普通的刑罚,由于要脱裤子,所以一般情况下不给女人用的。打板子用的刑具也是不同的,重的是用硬木板子,能把人的骨头打断,若是打女犯,一般只用比较轻的竹板,打得疼却不至伤人。

  “有招无招?”胡升喝道。他在一边看着,心里别别直跳,别看他是太监,男人的事情没本事干,但却仍有一颗男人的欲心,这徐后毕竟是皇上的女人,怎么也是国色天香,若不因犯下大逆之罪,这白花花的屁股蛋子也轮不上他看。“冤枉。”“用刑!”胡升一声令下,小太监手中的竹板便抡圆了,对准徐后那雪白的屁股蛋子上打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爆响,那徐后“妈呀”地一声惨叫起来,屁股上立刻就出现了宽宽的一条血檩子。打板子是以一当十,各义上的四十大板其实只打四下,但报数的时候是喊:“一十,二十、三十、四十打完。”

  四下打完了,徐后的屁股便没办法看了,鲜血淋淋,徐后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这样的罪过,疼得哭爹喊妈。“有招无招?”胡升叫给她把裤子穿上,提上堂去,段珏继续追问。“冤枉。”徐后怕疼,不过更怕死,因为招了小命儿便没了,她还指望顶住了刑责,想办法让自己的老爹救她呢。“拶指侍候!”

  别看这拶子小,却十分恶毒,须知十指连心,徐后一个娇娇女流,哪里受过这等痛苦,才收了两收,便疼昏过去。“有招无招?”且用凉水泼醒了,胡升在哪里问道。“无招,便打死我也是无招!”“再收!”

  这徐后毕竟有父兄作后盾,因此求生的欲望极为强烈,虽然拶指之后又用了夹棍,疼昏了好几回,竟是咬住了牙,就是不招。“拖下去,妇刑侍候!”段珏喝道。

  徐后再次被拖下堂,那一应刑具往她面前一扔,把个徐后吓得瘫坐在地上,只见那里面有乳夹,还有一条条木棒槌,有的刻着横竖条纹,有的带着细小的铁刺,徐后嫁给段琪多年,自然知道那棒槌是干什么用的,这几样刑具一用,自己无论招与不招都废了。

  徐后大叫道:“皇叔,我忠心侍奉皇上,从无二心,何苦如此害我,若我父兄知道,须不与你们干休!”“大胆,休拿徐承祖吓我,难道孤王怕他不成,来呀,用刑!”“且慢。”王飞廉急忙拦住了。

  “王丞相有何话说?“王家千岁,按律一堂刑不过三,如今已过三刑,且将她押了回去,将养几日再审。”说着,王飞廉给段珏使个眼色。“也罢,把徐氏暂且押下,改日再审。”

  毕竟这徐后有招无招,且听下回分解。
TOP Posted: 05-04 21:00 #2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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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回——承祖愚忠就缚,张圭定计留根

  却说这边将徐后押回德亲王的私牢,与两宫皇贵妃见面,徐后那刑后的惨状把两宫贵妃吓了个半死,不知自己如何才能扛过那等样的苦刑,特别是听徐后说起害自己的可能就是皇上,两个人的心凉了多半截儿。徐后有他父亲徐承祖顶着,自己两个可没有后台呀,最后皇上看在徐承祖的份上单单饶了徐后,却把罪过都推在自己两个身上也未可知,如此一想,两个人便各自怀了鬼胎。

  再说段珏退了堂,忙问王飞廉为何不审了,王飞廉道:“王家千岁,且不急给徐后用刑,等徐承祖一死,她断了念头,一准儿自己就招了。再说,还有两宫皇妃呢,这二人没有后台,从她们身上打开了口子便容易得多了。”“就听你的,先把这徐承祖办了再说。现在天色已晚,明天咱们再审黄、姜二妃。”

  且说第二天一早,王飞廉乘轿往德王府而来,才到半路,便有王府派的小内侍迎将上来,说王爷有要事,请王丞相快去。

  王飞廉到时,见胡升和赵荐已经到了,几个人都表情严峻,不知出了什么事?“见过王家千岁。”王飞廉忙给段珏施礼,段珏道:“爱卿免礼请坐。”

  王飞廉没坐,急着问道:“王家千岁,出了什么事了?”“老爱卿,出了大事了,我这宫里有个侍卫邱九龙,昨天夜里本该他当值,却没有来,府里的侍卫总管忙叫人去家中找,谁知他家已是人去屋空,分明是逃走了。”“一个侍卫,跑就跑了吧。”“哎,老爱卿,话不是这等说。这个侍卫原来在宫里当差,因为误卯险些被斩,是那老匹夫徐承祖替他说情才免了死罪。昨日上午咱们商议大事之时,院子里正是他当班,莫不是被他听见了什么,跑去给那徐承祖通风报信去了?徐承祖若是知道,必会把此事捅漏,皇上如果知道了,只怕你我四人都要掉脑袋。”

  “此事却耽误不得,依我看,可派驿马八百里加急去追。”“已经派出了,不过能不能追上却难讲,那邱九龙昨天便逃走了,他若是聪明,说不定已有对策!”“那庞奇走了不曾?”“昨天领了旨,现在只怕还不曾出京。”“如此可先派人通知庞奇暂留,我与王爷即刻进宫去见万岁,就只说擒拿徐承祖之事走漏了消息,只能改暗捕为明拿,叫他再发道旨意给庞奇,让他调三关的人马同去边镇,无论骗也好,拿也好,务必不要放跑了徐承祖。

  再告诉庞奇,若是能抓住徐承祖最好,就在路上杀了,提人头回京,不然就逼反了他,也可就地除之。再遍发各州县,画影图形捉拿邱九龙,只要死的,不要活的。”“王丞相所言极是,我们也是这个主意。既如此,你我就速速进宫。”昏君段琪本就无心朝政,此时的心又只在赵蝉身上,对王飞廉更是言听计处。便命王飞廉即刻拟旨去拿徐承祖。

  到了第二日,稳婆说赵娘娘出血已止,可以见驾了,在另一间房里等了两天的段琪迫不及待地便冲入赵蝉屋中。见赵蝉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十分憔悴,不由生了怜香惜玉之心,坐在床边亲自端了参药喂那赵蝉吃,倒也真把个赵蝉感动得热泪滚滚。

  赵蝉在那里作出娇弱之态,把段琪死死地拉在自己宫中,不让他出去,好让赵荐等人在外面随心所欲地害人。

  单说那邱九龙,离了京城一路狂奔,恨不得立时便跑到边镇去见徐承祖。他知道段珏发现他逃跑一定会派人抓他,所以事先就想好了主意,利用自己的轻身功夫,先去兵部衙门里偷了个公文袋,然后扮作兵部的驿马,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在驿站换马,实际上与段珏派出的驿马是一样的速度,再追赶不上。

  不一日到了南岭军镇,直奔徐承祖的节度使衙门。

  徐承祖听了邱九龙之言,大惊失色,次子徐有亮一听便急了,高声叫道:“父亲,你我父子替大真朝在此卖命,朝廷却如此待我等,不如反了吧!”“大胆逆子,怎敢胡言乱语。此事全是奸贼赵荐与王飞廉一伙儿所为,与皇上何干?我世受皇恩,怎作这大逆不道之事?再说,你妹妹如今下在牢里,必是度日如年,我若进京,还可替她鸣冤,我若造反,岂不坐实了她罪名,那时节,掀头露面,赤身露体,午门外碎剐凌迟,却不辱没了祖宗。待我亲自进京面圣,戳穿四贼的谎言便了。”“父亲,我听说当今天子昏庸无道,四贼把持朝纲,这等事哪里说得清楚?只怕是有去无回呀!”

  “有道是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父叫子亡,子不亡不孝。我乃大真朝的臣子,只有尽忠朝廷,若皇上真要杀我,便把这条命给他又有何妨?你二人若是我徐家子孙,便与我同去京城救你妹妹,如若不然,我自去便了。”

  徐有德、兄弟二人苦劝不住,徐有亮忙叫人去请军师张圭。

  这张圭字子雅,乃是徐承祖夫人张氏的兄长,为人素多谋略,是徐承祖的膀臂。听得此事,急忙赶来,连连苦劝,怎奈那徐承祖愚忠,再不听人劝说,执意要去。

  劝说至晚,张圭见事情紧急,便道:“兄长若是执意如此,圭再无话说,但此番去了,若真个洗清皇后娘娘的冤枉便好,若不然,只怕徐家永蒙乱臣贼子之名,永世不得翻身,如此令祖上蒙羞,兄长之罪也。”“子雅,我也虑及此处,但若不随旨进京,便徒背不忠之名,如之奈何?”“依圭之见,不若兄长一人前往,留两位公子在此,有他们两人守在军镇,四个老贼也许不敢轻举枉动。”“如此倒是可行。”

  “舅父此言差矣。此番入京就如虎穴狼窝。有道是父有难,子担当,岂有子尚在而令老父赴汤蹈火之理。若老父要去京城,有德自当跟随左右。”徐有德道。“兄长说得是,有我兄弟保护,也免得有人加害老父。”有亮道。“你两人都去不得,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必得替徐家留下一个后代根苗。再说,老贼们要害人,必要斩草除根,也需留一人保护老少家眷。”徐承祖道。“如此兄弟留下,为兄随父亲进京。”“不可,哥哥是长子,嫂嫂又身怀有孕,理当留下。”

  两兄弟你争我让,都要随徐承祖前去,徐承祖一时委决不下,便问张圭道:“子雅以为若何?”“为人子者,欲尽孝道,令圭钦佩。依圭之见,大公子为人谦和,能言善辩,且武艺超群,又是朝中胡太师的门生,可请胡太师从中周旋,便多了几分把握。二公子性情刚直,若叫他跟随前去恐又生枝节,再说,二公子乃是南岭蛮王的郡马,留他在此,可请蛮王协助,以应不测。”“子雅所言甚是。如此,有德随我进京。有亮,你保护全家老小连夜启程,求你岳父收留。”“父亲。”有亮还要多说,承祖道:“勿须多言,此事生难死易,你留下来是有重任在身,若我与你兄长真个遇难,你还可设法相救,我两人若死,将来伸冤雪耻也尽落在你的身上。”“是。”“子雅,有亮年轻气盛,你要替我多多管教。”“将兄长放心,子雅理会得。”“有亮,须听你舅父之言,凡事不可冒失。”“儿谨遵父命。”“如此,你们就赶快走吧。”一家人听说此事,都来同承祖道别,哭哭啼啼不绝,还是张圭一个个劝着,这才让女眷上车,又有心腑家将和众仆人二百多口跟着,有亮妻凤仪跨矮种猎马,手持独龙铲在前面开路,徐有亮跨白龙驹,手提亮银枪在后压阵,直奔正南蛮洞而来。

  女眷们驱车而行,走了有一天一夜光景,过了平原,到了南岭山下。只要进了山口,再有两、三天的路程便到了蛮洞。

  忽然身后尘头大起,人喊马嘶,徐有亮知道有追兵赶来,急命车辆速行,自己带住马,回转身在大路中间等候。

  不一时,便见一队骑兵飞也似赶来,口中只叫:“不要走了反贼家眷!不要走了反贼徐有亮。”走到切近,带住战马。徐有亮看时,见有一千官军,排开阵式,打的是镇南关的旗号,当先有两员将官,坐在马上。前面一位,身高七尺,铜盔铜甲,白面长须,骑下枣红马,手提一口大刀,身后一位,身高九尺,面如锅底,黑盔黑甲,手提大斧。

  两人见有人拦路,那白面将官高声喊喝:“哎,何人拦挡本帅的去路?”“你家少爷徐有亮,你是何人?”“你是徐有亮?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徐有亮,某家正来拿你,速速下马服绑!不然,某家的钢刀无情”

  毕竟徐有亮如何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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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庞奇老贼边镇追有亮,凤家女将山前逞英豪

  徐有亮闻听,高声叫道:“来将何人,敢出此朗言大话。”那白脸的叫道:“我乃奉旨钦差庞奇马前副将马龙,奉了钦差之命,前来捉拿反臣徐承祖的一家老小。你若知趣,速速下马投降,不然,某家手中的钢刀可不是吃素的。”

  徐有亮一听,心中知道不好,父兄只怕也落入虎口:“你把我家父兄怎么样了?”“你父徐承祖和你哥哥徐有德已然束手就擒,你还不下马就缚?”“马将军,我徐家并非反叛,乃是受赵荐和王飞廉两个老贼的陷害,如今我父兄已然自愿随庞奇入京,我这里都是女眷,你何苦逼人太甚?”“哼,徐有亮,乱臣贼子,便当满门抄斩,我劝你趁早下马投降,庞大帅看来你主动投案的份上,也许给你个一刀两断,若不然,免不得千刀万剐?”“哼哼!马将军,莫要逼人太甚,我徐家三代替朝廷驻守南岭,俺这手中枪也不是吃素的。你要想捉拿我的家眷,须得过得了我这条枪。”“怎么,你还敢抗拒天兵么?”

  “若要捉我,须露露本事给小爷儿看看。”“好,若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也不知马王爷有三只眼,小子,看刀。”马龙正要催马过来,身后那员黑脸将军喊道:“马将军,杀鸡焉用牛刀,待俺会他。”说完,拍马而出,与徐有亮马打对头。“呔,来将通名,徐有亮枪下不死无名之鬼。”“俺乃是镇南关总兵麾下副将王招是也,听说徐家兄弟武艺高强,特来会你。”“既然如此,放马过来。”

  王招听了,也不答话,催马上前,将大斧一举,兜头便剁。徐有亮不慌不忙,将马向旁边一带,使枪一拨斧头,分心便刺。两人在阵前战了有三、五个回合,徐有亮用枪把王招的斧头挂住了,使枪杆自背后往王招的护心镜上砸来,只一下,把王招打得口吐鲜血,败回本阵。

  徐有亮也不追赶,高声叫道:“对面的军兵,俺徐家受奸贼陷害,终有真相大白之日。有亮知你们受人蒙蔽,因此不想杀人,各位若是知趣,便请回去告诉庞奇,好生照看我家父兄,以后见面还是好朋友,如若执意相逼,只怕要拚个鱼死网破,大家面上须不好看。”

  马龙闻听,心中大怒道:“大胆反贼,还敢巧言煽动,看俺擒你。”说道,挥舞大刀杀来。徐有亮知他是庞奇手下,多说无益,便摆开大枪接架相还。徐有亮怕给父兄招祸,不敢真打实杀,招招留着地步,指望他知难而退,所以两人在阵前大战了四十余合不分胜负。

  正斗间,突然听得人喊马嘶,又是一支人马赶来。徐有亮心中着急,手上枪招加紧,马龙心中才说不好,大腿上已中了一枪,痛彻心脾,大叫一声,拨马败回。徐有亮立马看时,只见来的人马足有五千之众,打的旗号有镇南关、平南关、定南关,知道三关人马俱得了圣旨前来拿人。

  人马列开阵式,门旗开处,闪出十数员大将,各执兵刃。当中一匹黄骠马,马上之人金盔金甲,四十多岁,黄面黑须,手中一口凤眼刀,一看旗号,便知是老贼庞奇。其余三人有亮都见过。左手旗下一人,也是四十来岁,骑黑马,身披乌金甲,面色黝黑,马鞍桥上挂一对镔铁锤,乃是镇南关总兵胡其海。左边第二位,五十岁上下年纪,骑红马,穿银色麒麟铠,手使一杆画戟,乃是平南关总兵赵丕智。右边一人,三十五、六岁年纪,镔铁盔、镔铁甲,骑一匹乌云踏雪,手使一条大槊,乃是定南关的总兵何耀武。其余各将,俱都是庞奇和三关的副将。

  有亮提马上前,拱手道:“这位可是钦差庞大人。有亮这里有礼了。”“不错,正是本座,徐有亮,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父子勾结徐后,毒害皇嗣,图谋不轨。今庞某奉皇上御旨,特来捉拿你一家老小。你若是识趣,便速速下马就擒,方才抗拒天兵,打伤朝廷命官之事可以免究,如若不然,只怕要血溅当场。”

  这庞老贼是怎样追来的呢?原来段珏和王飞廉等人发现邱九龙跑了,急忙又讨了圣旨给庞奇,让他调兵到南岭强拿徐家父子。庞奇毕竟是带兵之人,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一面自己赶奔南岭,一面派人给三关总兵送信,调他们前来助阵。等到了镇南关,三关总兵俱已到齐,共点了三万余人,齐到南岭而来。

  徐承祖和徐有德早有准备,并未反抗,任他们把自己拿了,押入囚车,解往京城。

  庞奇又派人去抄拿徐有亮和徐家的家眷,却发现人去楼空,忙向周围的人打听,才知道已经连夜往南去了。庞奇知道,若不斩草除根,将来必成大患,于是先派了马龙两人作先锋,追赶徐家老少,自己随后带大军前来,想在进入南岭前赶上徐家家眷,一鼓成擒。好不容易赶上了,两名先锋却已伤在徐有亮枪下,庞奇也是吃惊不小。

  徐有亮听了庞奇之言,嗬嗬冷笑:“庞大人,莫以为自己所为神不知鬼不觉,你们勾连一气,陷害徐家,今有侍卫邱九龙偷出京城,告知一切。你们合谋害俺妹妹,如今又要斩草除根,只怕是打错了算盘。”庞奇知道陷害徐家之事,心中有鬼,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徐有亮,你家冤是不冤,自有皇上作主。俗话说,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如今皇上命我前来捉拿你的满门,你就该束手就擒,到皇上面前自有分剖,你若再敢拒捕,只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废话少说,方才有亮不欲杀人,不过有亮的武艺各位已经看到了,哪个不服,可上来较量。”“哪位将军愿替本钦差捉拿反贼?”庞奇回头向手下看去,只见一将飞马而出,三十来岁,白马铁甲,手使五股托天叉。“徐有亮,某家赵勋,特来会你。”说着举叉便砸。

  徐有亮见对面来的人多,怕时间拖得长了对自己不利,也是有意给对方点儿颜色,好让他们知难而退,便不躲不闪,使了一招叫“横担铁门栓”,从下往上一兜,喝一声“开”,把一杆大铁叉磕飞了,赵勋一见不好,拨马便跑。

  徐有亮也不追赶,冷笑一声道:“哪个再来?”庞奇此时却吓坏了,忙叫:“何人去擒反贼?”队中又有一将飞出,乃是大将马德彪,官拜九门副提督。这马德彪跨下黄骠马,手使一对凤翅鎏金鎲,力大无穷。与徐有亮通了名姓,战在一处。这马德彪原是平西将军,东合关总兵,武艺超群,虽然比徐有亮略为逊色,但有亮已斗了几阵,体力下降,因此正是对手。

  两个人大战了三十余个回合不分上下。庞奇见徐有亮武艺高强,马德彪恐难取胜,若徐家人退入南岭进入蛮王领地便难捉拿,急命随自己从京城来的三员将上去助阵,自己则领三关人马绕过有亮往前急追。

  徐有亮此时也是拚了命,一杆枪上下翻飞,全然不俱,但毕竟人单势孤,又怕家眷有失,只得且战且退,心中大急。正不知所措间,忽听有人高叫:“郡马勿怕,妾身等到了。”徐有亮听了大喜,忙叫:“郡主来得正好,速将庞奇拦住,保着你家婆母进山。”

  庞奇听得喊声,抬头一看,见迎面来了一彪人马,约有二百余人,无盔无甲,身披兽皮,裸背跣足,左手藤牌,右手弯刀,背挎弩弓,腰悬竹矢。领头的是四个蛮族女子,年纪大的只有二十二、三岁,小的不过十六、七岁,容貌俊美,不让西施貂蝉。四个人上衣都是头戴银冠,耳缀金环,身穿黑地绣金花短衣,露着玉耦般玉臂,下着齐膝的彩色绣花短裙,光着雪白的小腿,只在脚上穿着软底皮靴,满身银饰,煞是好看。更有出奇之处,便是四人都是跨下短种马,身背弩弓,手掣兵器。

  她们是何许人也。便是南岭蛮王的四个女儿,凤仪、凤乐、凤云和凤翎。

  徐承祖一家镇守南岭,不只是靠武力,而是采用安民之策,与当地蛮王搞好关系,大家和平共处。蛮王的四个女儿有一次在山中狩猎,正遇上由此经过的徐有亮,看上他容貌俊美,便有意相许,乃邀之比武。

  原来四位郡主的武艺高强,徐有亮战她们不过,被擒回蛮洞,由蛮王亲自提亲。

  蛮王凤同也喜爱有亮,出面提媒,有亮虽喜四位郡主美貌,但对方是蛮女,且无父母之命,故拒之,蛮王便亲出蛮洞,至军镇面见徐承祖。徐承祖一听大喜,当即允婚,于是有亮便在蛮洞招了郡马。

  四位郡主年龄都不大,美貌无双,更是敢爱敢恨,不象中原女子那样拿腔作调,床第之间,把个有亮弄得神魂颠倒,快乐似神仙。

  蛮王凤同只有这四女,所以有亮常年住在蛮洞,每季携四郡主回军镇一月看望父母,此次正好带着四郡主来军镇,凤乐、凤云和凤翎三个要给公婆带些山珍,所以只让凤仪与夫君先走,恰恰遇上庞奇来拿徐家满门,若不是有亮夫妻,徐家老小并张圭只怕也要一齐就擒。

  三女在山里猎了些虎豹熊罴,取了虎骨、豹筋、熊胆等,剥了皮毛,叫蛮兵们拿着下山,才出山不远,便遇上凤仪保着一家老小前来,问明了情况,四姐妹忙叫两个蛮兵回山报信,其余蛮兵蛮将保着家小先走,自己四人领了二百蛮兵来助有亮。有亮一见四房妻妾前来,大喜过望,忙叫她们助战,四个人使开兵刃,把官兵打得头破血流,不敢前进。

  庞奇一见,忙命官军停止前进,列开了阵式。有亮也圈马回到自己一方,与四位娇妻见面,述说一切。

  四郡主凤翎年纪最小,脾气却最急,一听说对面就是奸贼庞奇,也不等请示夫君,提马便冲出本阵,高声叫道:“哪个是庞奇,胆敢害我夫家老小,快快出来受死。”

  庞奇提马上前问道:“女将何人?”“我乃南岭王四郡主凤翎是也,你是何人?”“本钦差庞奇。我与你素不相识,因何拦阻本钦差的去路?”其实他早就猜出来人的身份,但他狂枉之极,并不把蛮王放在眼里。“好叫你得知,我的夫君乃是这军镇的少将军,徐承祖乃是我的公公。你这狗贼胆敢害我公婆一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快快前来受死。”“原来是郡主殿下,庞奇这里失礼了。不过,本钦差是奉了上命而来,捉拿反贼徐承祖一家,你虽与徐家有亲,但念你是南岭王郡主,本钦差便不难为于你。只要你将徐家老少和徐有亮交出,便不在徐家同党之列。令夫徐有亮之事我也可代为周全,饶他一命,你看如何?”“胡说,大胆庞奇,敢对本郡主无礼,看我不掏出你的牛黄马宝来,看刀。”

  凤翎手舞一对弯刀,往前便闯,庞奇欺负她是个女子,正要舞刀来战,身后飞出一骑战马,马上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黄面汉子,手使一对铁锏,高声叫道:“钦差大人不必亲自动手,将这小娘们儿交与在下。”

  庞奇回马便走,口中道:“黄将军仔细了。”“理会得。”

  却说那人身高九尺,人高马大,足可以把凤翎装下,哪里把凤翎放在眼里?口中叫道:“蛮女休走,看某家擒了你去好生受用。”手中锏便往凤翎胸前戳来,明显是有意戏弄,凤翎被他激怒了,口中道:“大胆狂徒,敢占你家郡主的便宜,看刀!”接架相还。

  这姓黄的名叫黄克已,原也是一镇总兵,武功还算过得去,而且他天生力大,凤翎是个女子,体力上吃着些亏,但她招数奇巧,与黄克已战了个平手。两个人打了十数合,凤翎心想:“我与这厮纠缠什么,打发了他去便了。”想到此,虚晃一招,拨马便走。那黄克已也是色迷了心窍,想把凤翎活捉了,借机揩些油水,拍马便追,才追出不足半里之数,那凤翎的马小,眼见赶上,凤翎忽然一回身,“嗖”的一声,一支弩箭射将出来。“郡主不可伤他性命!”有亮与身后一人厉声高喊,已是晚了,那箭一发出,便如泼出了水一般,哪里收得住?

  听得弩响,黄克已见那箭直奔面门而来,急忙一闪已是晚了,被那箭擦面划过,将耳朵穿了个口子。黄克已“啊呀”一声,从马上跌落地下,翻了两翻,气绝身亡。原来那箭虽不过是一只竹箭,却用药炼过,见血封喉。也是那厮命该如此,被凤翎杀了。凤翎回阵看时,却是张圭和有亮,忙问:“舅父怎么来了?为何你与郡马替那狂徒求情?”“嗨,我知你姐妹四人携愤前来,怕你们不知深浅,伤了来将,故而自后赶来,却是慢慢了一步。”“阵前交锋,死伤不论,怕些什么?”“只是你公爹和兄长现在朝廷手中,你杀了朝廷命官,岂不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啊呀!如此怎好?”凤翎方知自己闯了祸,后悔不已。“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有先退了追兵再作道理。只是,千万不可多伤人命。”

  庞奇不料小小女子武艺竟如此高强,见折了自己身边大将,怒道:“大胆蛮女,敢杀朝廷命官,速速与我拿下。”

  张圭此时纵马到队前叫道:“庞大人,且莫恼怒。这黄克已之死怨他自己,我家少夫人乃是郡主,黄克已出言无状,以臣凌君,以下犯上,原该死罪,我家郡主不过是代天行诛而已,与今日之事无关。庞大人,听张圭好言相劝,且回转京城,代奉天听,就说赵荐、王飞廉与赵贵妃通同一气,用染料陷害徐皇后与徐家满门,请皇上明察。”“大胆反贼,休得巧言令色,今日若不将尔等捉拿归案,誓不为人。众将,与本钦差一拥齐上,不论死活,不许放走一个。”

  不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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