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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丶愛我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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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能否无动於衷

  山儿的表情有着些古怪,话也说的直接:“一向的软弱一向的逆来顺受,你真正怕的是什麽?你真正想要的又是什麽?”
  “我一直以为你是尚不懂事。原来你不光自私,言墨九,你还是个胆小鬼。”
  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第一次对着她语带严厉,说完,山儿不再看床上人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房内只留墨九一人,一双黑色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涌出滚落,视线早已模糊。
  想要什麽?
  她只是想回到之前,回到未进宫的那一时。
  如果真是一场梦……那麽她就可以当宫里的一切全未发生过,而眼下经过的种种也都全然是假。
  好奇怪啊……怎麽会这样的呢?她差一点……就要做娘了。
  实在是难以置信,在她沈浸於绝望痛苦的时候,她的肚子里已经悄悄多出了一条小生命。
  是在什麽时候呢?她真的一点也没感觉到啊。只是,仍在懵懵懂懂之间,这条小生命已化作鲜血,从她肚里脱离。
  “娘”……
  与她来说,这是一个好陌生的称谓。
  生下她之後,她的娘就去了。在她长大的这些年,“娘”只是无谓又简单的一个字,心里反复默念过,嘴里有时咀嚼过,可她从没有机会,真真实实的叫出过口。
  “娘”代表了什麽,她没有切实体会过。就在她还没来得及明白,还没来得及辨会的时候,她已失去了资格,失去了她的孩子。
  这件事来得突然,可孩子不会来的无缘无故。孩子的爹是谁,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山儿的话一针见血,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之所以到来是因为承受了强迫,孩子到来的过程,并非是她心甘情愿。
  如果孩子仍在她肚里安稳,那麽接下来,会是如何?
  她会高兴还是难过?一天一天,等待着“他”的出生?生下“他”之後,她该怎麽办?她会怎麽样?孩子呢?又会如何?
  这些问题纠缠着她,她只知道,腹中仿佛还遗留着痛楚。那种生生剥离,无力又无法的感觉,那麽刻骨,那麽强烈。那时她躺在床上,神志不清,周身冰凉,腿间的黏腻汨汨的在流,汹涌又似缓慢,像有什麽被连根挖去随之流失,余下的是空荡荡的一片。
  她很疼,她真的很疼。孩子的离去令她疼,孩子曾存在的事实也令她疼,提醒着她,在宫里的一个个夜,发生过什麽,提醒着她,那时有多无助有多害怕,可没有人可以帮她也没有人可以救她。
  因为小产,在宫里的事不用说,他们一定都知道了。兴许是怨吧,兴许是恨吧,心中百般滋味,不知他们与山儿会如何看她,一边不堪面对,一边又忍不住的想:如果他们早些来……如果他们早些来救她,如果他们料想到她的处境,如果他们顾及,如果他们担心,如果他们真的在乎……如果……
  种种如果,令她深受折磨。
  无所适从,唯有将自己封闭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稍能好过。
  可她毕竟是清醒,并非无知无觉,他们说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见。之前,山儿开口清晰,她告诉她:大少爷受了伤。
  那一晚,在马车里,他用力的扑过来,她还听到箭矢刺入车壁的声音。
  他中了箭……怎麽会这样的??他明明是好好的,他还与她说话,他还问她有没有事,怎麽会……
  他没有上药吗?没有叫大夫看一看吗?什麽晕倒什麽脓血什麽割肉,直叫她听得心颤。
  他天天过来这里,没有人发现他受了伤。不说,是因为不想引来担心?放着伤口不管,或者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忍下疼痛,可是因为放心不下?……
  无需问,她想,兴许,她已有答案。
  山儿劈头盖脸的扔下一番话,触动了点点从而生出了苦涩与酸楚。如果说,这一时未是理清,那麽这一时,是否还能继续无动於衷?
  她做得到吗?她可以吗?
  山儿没有再进房来,接下来,夜幕降临。黑暗中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抑或是不平难眠,便是不得知了。
  天刚亮,墨九的房里就有了动静。
  自回来之後不曾动过一下的人,掀了被,坐起了身。
  穿上鞋袜,下了床,除了脚上略有些发软,她的身子已是无碍了。
  定了定神,走了几步,活动了关节,墨九穿上一旁挂着的外衫,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其实山儿睡的并不踏实,听到了声响却并未出声。穿好了衣裤,她悄悄跟了上去,直到看见前方的人影进了乌家大少爷的院门,她才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墨九走的不快,在乌少正的卧房外,正遇上了乌伯。
  乌伯未有言语,只朝她轻点了点头,接着便走开了。墨九抿着嘴,经过片刻犹豫,终是小心推开了手下的一扇门,抬脚迈过了门槛。
  房里点着一支蜡烛,有一些暗。转入了里间,一股子药味扑面而来,桌上摆着纱布,剪子,药瓶,旁边还有只空了的瓷碗。床边一张四方矮几,上面放着个铜盆,铜盆後的架子上挂着一条白色面巾。
  床上,隆起个人形。厚被下的人,显然睡着未醒。
  墨九将脚步放的既轻且慢,走到床边,眼也不眨的盯着那一张熟悉的脸,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
  他的脸色好差……他瘦了,也憔悴了。
  为什麽连睡着的时候他也是皱着眉的?是因为伤吗?他是在疼吗?可惜床被阻挡了视线,她看不到伤口究竟在哪里……
  脑中来回重复是那时一幕。高大的身体猛的压过来,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抱住她,紧绷的声音焦急迫切的问:无碍麽?无事麽?
  她很好,她没有受伤的,只是她不知道,与此同时,箭矢已刺入了他的身。
  墨九怔怔的想得出神,她没有发现沈睡的男子倏地睁开了眼。虽然睡意未消,但这双眼中已带足了警觉与冰冷,在其中若隐若现的还有点点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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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5-28 20:04 #21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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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去看他

  床边悄无声息的站了个人,待看清了,乌少正猛的坐起了身:“你……”
  一双黑眸随之抬起,墨九不言不语,只是怔愣。
  冰冷抑或是杀意都迅速敛下,乌少正还以为自己是尚未清醒,同样是一脸怔愣:“你怎麽……”
  很快,黑眸里有水珠子滚了出来,在小小的鹅蛋脸上划下湿润的痕迹。明明是安静,他却仿佛听到了极轻极细微的一声“啪”──那是眼泪滴落的声音。
  无需细想,他已然开了口:“我无事的。”
  听了这句,泪水似乎流淌得更为肆意,墨九一下一下缓慢的摇起头,喉间像是堵着了,努力过後,只勉强吐出哑哑的几个字:“你受伤了。”
  这个细细软软的声音,是隔了多久呢?多久未听到了?
  这里是他的住处,他的房间,而她出现在这里,就站在他的床边。兴许是觉不甚真实,兴许是因才刚转醒,惊与喜并着一同袭上,所以他有些局促,有些无措,甚至还有一些迟钝。一边对着她,一边无法反应;一边看着她落泪,一边只能再度重复:“我无事的。”
  一个在床上略带僵硬的半坐着,一个在床前红着眼睛抿嘴站着。不远的距离,却没有人动一下。目光悠悠绵绵,缠在一处,他们只在对视。
  两双眼睛,各自映着对方的影,一时间忘却了身周,直到丫鬟提着热水进来,才是打破了迷咒。
  房里突然多出一个人,丫鬟也是一惊。不过她是识眼色的,先向床上的男子福身,再对着墨九曲膝:“言小姐。”
  墨九回神过来,飞快的一抹眼睛,侧身退了一步。接着,只听丫鬟在恭敬说道:“乌管事说,这会儿大少爷该是醒了,这便让奴婢进来伺候大少爷起身,为大少爷换药。”
  乌少正视线不离那纤瘦的人,嘴里模糊“嗯”了声。
  墨九看着丫鬟将热水倒入铜盆,再转到桌前摆弄起药瓶纱布,脚下犹豫迈开,想说什麽却是欲言又止。
  主子与这言小姐之间有点什麽事,府里的下人不是眼瞎耳聋。正在做事的丫鬟瞥了墨九一眼,心中了然,放下了手中忙碌,再屈了屈膝:“大少爷,药许是快好了,奴婢先去端来。”
  乌少正又“嗯”了“嗯”,也不知丫鬟的话倒底是听见了没。丫鬟走後,墨九走去铜盆前,取下面巾在热水里绞过,复回到床那边。
  微俯下身,为其擦脸擦手,面巾绞了一遍遍,她做的仔细又认真。
  乌少正看着她的专注模样,任其动作,没有作声。
  取了桌上的东西,墨九咬了咬唇,仿佛是下了决心,下一刻就欲掀开被子一角。
  大手按上她的手背,她抬起眼帘,睫毛颤颤,对上他的眸光深深。细碎的水光泛出她的坚定、坚持,再下一刻,他嘴上翕动,似乎是叹了口气。大手慢慢的收回转而移到领口,於此同时,她手里一动,棉被之下便失去了遮掩。
  衣扣一颗颗的被解开,她下意识的摒息,视线掠过赤裸的强健胸膛,不带羞怯,一路向下。
  他的腰上缠的厚厚,她小心剪开了结,再一圈一圈的解了开。最後薄薄的一层,上面沾着红黄液体,当那狰狞伤口袒露於眼前,她很用力很用力的吸了口气,拾起药瓶,手却在止不住的发颤。
  下巴被轻柔的抬起,他皱着眉,低声对她说:“我说过,已是无碍了,听见了没?”
  伤口太过刺目,刺的她眼里生疼,让她忍不住的又开始掉泪:“不是的……你骗人……明明不是的……”
  闻言,他的一双眉皱得更紧:“若非无碍,我又岂能与你这般的说话?”
  “不过看着厉害罢了,我哪会骗你。”
  什麽看着厉害,她不信,她一个字也不信。可她什麽也说不出来,她只能哽咽着重复的问:“疼吗?”
  “疼不疼?”
  “一定很疼很疼的……对不对?”
  乌少正松开手,拨去墨九嘴角粘着的一丝发,毫不迟疑的摇头:“不疼。”大夫取箭头的时候他已没了知觉,所以这也不算是说谎。
  墨九始终是不相信的,伤口横在那里,一边不忍看一边又控制不住的去看,小手畏畏缩缩,怕弄疼了他,想碰也是不敢。
  “怎麽会的……这麽严重……怎麽办……怎麽办呢……”
  她一边在哭,一边自言自语般的喃喃,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皮肤上,渗出点点温热,仿佛也将咸涩渗透进了乌少正的心底。
  他没有办法了,只得引开她的注意力:“大夫说,要按时上药,大夫还说为防感染,不能露着伤处。”
  大夫的话最大,墨九立刻闭上嘴巴,瞬间振起精神,上药,包紮,要注意速度还得注意手中力道,好一阵的手忙脚乱,这一时倒也顾不上流眼泪了。
  见目的达到,乌少正的嘴角微微有了勾起。她的手法是生疏的,药量的多少,包紮的对不对,有没有碰疼,他是不在乎的。
  盯着那一颗低垂的黑色头颅,感觉着一双小手在身上摸索,她的呼吸就喷在胸前,还有她的味道,浓浓淡淡,充斥在鼻间。
  其实心里有许多疑问,比如她怎会知自己受伤,她又怎会来的;再比如,她来,是否因为担心,而她的眼泪里可有着些许心疼。
  会麽?看到自己受伤,她会心疼麽?或者,知道自己中了一箭,她只是内疚。无论如何,不为别的,她的一举一动,皆是因着自己麽?
  她下了床,她出了房,她来了这里她还与自己说话。
  她问自己“疼不疼”,她哭着说“怎麽办”,她给自己上药包紮……
  这些,是否意味着她不是无动於衷?
  这些,是否说明她已从封闭中走出?
  这些,是否代表了……
  原谅?
  是的,他有许多疑问,安静是因为不愿打断这一时这一刻,安静还因为唯恐。唯恐追根究底,唯恐惊动,唯恐这一切是个短暂梦境,唯恐下一刻,面前所有终成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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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过去(一)

  上好了药,待包紮完,墨九直起身,浅浅的呼出一口气。
  盯着男子腰间的这一抹白色,她又开始发愣。
  乌少正沈默不语,隔了片刻,他往旁挪了挪,空出了些位置:“过来。”
  墨九怔怔的看他,脸上犹挂着泪。
  “陪我躺一会。”
  几下犹豫几下迟疑,她脱了鞋袜爬上了床,轻手轻脚的,唯恐碰着了他的伤处。
  他拉过被子,将她覆着在内。床被下,他的体温悠悠的传过来,还有他的味道夹杂着药的味道,她缩在他身旁,安静中,她突然开了口:“受伤……是那一晚,在马车里,对吗?”
  停顿没有很久,乌少正淡淡的“嗯”了声。
  “你还问我有没有事,其实你已经受伤了,对吗?”
  乌少正侧脸过来,注视着一张鹅蛋小脸,眸里有光在微微闪烁。
  “为什麽不说呢……?”墨九抬起眼睛,里面有一些空茫,有一些疑惑,还有一些楚楚的无助,“不看大夫……越来越严重了怎麽办?不看大夫,很疼很疼的时候怎麽办?”
  乌少正的眼神深幽:“这些你已问过,我也已回答过你。不严重,不疼。”
  墨九咬着唇,摇了摇头:“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原本你不会受伤的,要不是……”要不是他扑了过来,要不是为护她安全……兴许受这一箭的不是他。是他替她挡下,如今他躺在这里,负的伤有的痛是因为她……他在代她受过。
  “我是男子,区区一箭尚弄不倒我。”顿了顿,乌少正的声音倏地低下,“早时,我令你受伤。也许是注定的,也许是老天在给我机会,偿还,弥补。只是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墨九一时未作声,半晌,她才轻轻说:“之前的……已经没什麽了。我已经好了。早就好了。”
  “是麽?”乌少正翻了个身,靠近她几分,“那现在呢?你……”
  话未说完,一来一去牵动到了伤处,隐隐作痛即便忍下,眉间却仍有了纠起。
  墨九察觉到,急急道:“你别动了!”
  大手将她抬起的肩膀按下,粗粝的手指转而触上她的脸颊,他执着的问:“现在呢?怪我麽?恨我麽?告诉我。”
  他问的也是她所逃避的,这时被他率先点开,墨九垂下眼帘,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摇头否认。
  虽未等到她的答案,他却仿佛已然知晓。大手一点一点收了回去,在颊上留下的温度也在淡离。他重新躺好,她没有看他也没有动。
  房里寂静无声,她只听到身旁悠长的呼吸声,然後,她听见他说:“在我小时候,生活无忧无虑。我爹是朝中重臣,我娘是皇亲国戚,娘对我们的管教虽严,同时对我与风乔也倾尽了疼爱。那时的乌家风光无限,身为爹的儿子,身为乌家的一份子,我以此为荣。”
  第一次,他亲口提及过去,虽然有些突兀,但墨九静静的,认真的听。
  “那时我年纪尚小,是什麽也不知的。等先生授完了课便带着风乔在府里四处玩闹,不知我娘为何总是心事重重,即便在笑却不甚开颜。而每每一家相处,她看着爹,看着我们,眼中总有复杂。”
  “那时先皇出宫来府,我见过他数次。他每次来都伴着赏赐,有时是名贵玉石,有时是孩子喜欢的小玩艺,有时他会问问课业,有时他会问问生活琐事,他是威严也是平易近人,待我与风乔甚好。”
  “时间长了,有些风言风语出来。我不知‘暗通款曲’是什麽,我也不知‘私生子’为何意,我去问娘,娘楞了好久,接着,她似乎是极生气,最後,她只抱着我流泪,什麽也没有说。”
  “虽不懂事,但孩子的心思也是敏感。自此之後,我开始留心起府里身周。”
  “一年年的长大,我质问过娘,先皇来府里是为什麽,先皇的另眼相看又是为什麽。我甚至还冲动的问她,我与风乔的生父究竟是谁。她不说我便以为是默认,我骂她水性杨花,骂她不知廉耻,我同情爹,我恨她。恨她为乌家添上污点,恨她令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儿子陷入一个如此不堪的境地。”
  往事被一点一点的揭开,真实就快要坦露与前。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墨九既惊且诧。他的意思是……难道……他们与皇家……他们与宫里那人……是同父异母的……
  “自此之後,我对娘有了刻意的疏远,先皇再来时,我也远远避开。爹不知我在为什麽别扭,他也劝导过我。风乔觉出我的异常,问我为什麽生气,问我为什麽不理娘。我如何能告诉他?自己都难面对的,我又如何能说的出口?我只好装作无事,一如既往的笑,一如既往的玩闹,消了风乔的疑惑,也好让爹放下心。”
  “他们不知,但娘是知晓。有时我在想,只要她开口,只要她否认,哪怕只有一句,无论真假,我都信。可她没有。没有解释,没有半个字。”
  “怀着这样一个沈重的秘密,有口难言,这样的煎熬何时才是尽头?有一天,风乔与我捉迷藏,我找不到他。我心不在焉,走着走着,走到了爹的书房。”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让墨九无端的吊起了心。
  “这天,先皇来了,书房里两个声音,一个是他,一个是我爹。”
  “我站在外面,没有立时离开。因为书房里的动静太过奇怪。有扇窗没有关严,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要过去,不要看,脚上也好似有着千斤的重。可我仍是走了过去。”
  “那你……”喉间干涩,墨九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要开口打断,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的声音在发着颤,“你看见什麽了?”
  “看见什麽?”他表情古怪的重复。
  “我看见地上散乱衣衫。”
  “看见我爹赤裸的趴在书桌前。”
  “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他压在他身後。”
  “这个男人,就是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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