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为给那些真爱过的人

                  ——朝天一下

    第一次听到《勇气》这首歌的时候，我正在北京漂着。
    刚进公司，挣着微薄的工资。和同事周川在北四环附近租了一套二室户，每天走路二十五分钟去上班。从早八点半干到晚六点，回到家，自己买一点菜烧点饭，吃完，发呆，看书，睡觉。经常性地加班，经常性地头疼。
    小区挺老，大部分是北京人，都是些平头百姓，也有不少像我这样的北漂租房一族，操着南腔北调的普通话，早出晚归地忙碌着，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小区附近有几个饭店，其中有家叫信和轩的酒楼，性价比最高，菜做得好，也不贵，我和同事每月也会去那里吃个一两次饭，喝点普通燕京，鱼翅鲍鱼那是根本不会考虑的，无非是些家常菜，像糖醋里脊、鱼香肉丝、水煮肉是我们最常吃的，偶尔也会奢侈下，点个特色菜——巴乡味道烤鱼，沸腾的热油，红通通的辣子，焦黑的花椒，鲜美的豆豉，把白嫩的回鱼肉烹调得口味绝佳。
    北京的冬天真是非常地冷，不过屋子里暖气实在是舒服得很。那天是周末，也是月末，刚过完年回来，年终奖除了上缴的部分还剩了点底，于是周川又叫上我去吃火锅。我套上羽绒服，两人一起出了门。小区对面就是一个火锅店，是“天合晟”的火锅店。我俩进去，拣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服务员都认识我们了，边递菜单边打笑着招呼。
  “恩，来两份肥羊，一份肥牛，再来个蟹粉棒、牛肉丸子。”周川非常利落地说着，又问我，“你吃啥？”
  “冻豆腐和粉条，再来个生菜。”我每次都点这三样。
  “那好吧。”周川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先这样吧，来三瓶燕京普啤。”说完，就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慢慢地抽了起来。
  “我又吸二手烟。”我调侃道。我自己本身不吸烟。
  “二手烟不怕啊，最怕搞二手女人。”周川吐出了在我看来满是毒素的白烟。
  “二手女人也还好，就怕N手。我靠，咱俩能不能不要一聊天就谈起女人。”我给两人都倒上茶，拿起茶盅喝了一口，“太庸俗了。不过男人不谈钱不谈女人，谈啥呢？”
  “是啊，上班上得要吐，而且是蹲下来吐，操！真他吗烦。总不能讲公司的事情吧？你我又都是光棍，自然谈女人了。”周川又猛吸一口。
  火锅慢慢地热了，菜也上全了。我们照例把两大盘肥羊全部推下了锅，两个人隔着热气喝着冰啤酒，吃着侃着。我边举筷子边时不时瞅瞅窗外。吃饭的时候，看看路上的行人，也是乐事一件。此时，街头有对看起来是情侣的男女似乎在争执什么，推推搡搡的。我摇摇头，对周川说：“你看街上那对，好好的，吵什么吵。”
  周川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喝了口酒道：“所以啊，麻烦，谈女人麻烦，不谈又憋得慌。不对不对，怎么动手了？我靠，打人了。”
  只见那男的用力甩了下手臂，那女孩子往后趔趄了一步。周川显得很愤怒；“有女朋友也用不着这么糟蹋吧！有话好说，打人干什么。”我暗暗发笑，和他碰了碰杯：“急啥，小夫妻吵架，过会就好了。”果然，没过一会，男的又把那女孩子抱在了怀里，似乎还朝火锅店走来了。
  事实上，他俩就是向火锅店来的，而且还坐在了我们邻桌。我瞟了两眼，女孩子长得大眼薄嘴唇，脸型也高，下巴尖尖，谈不上多漂亮，不过当女朋友我还是可以欣然接受的，胸部挺不小的，腰也细。火锅店就是好啊，一热，外衣都脱了，只剩件贴身小毛衣。咦，怎么这么脸熟，肯定不是第一次见，应该也住这个小区。我正这么意淫着，周川猛踢我一脚，我大怒：“干什么？”
  “干啥？你小子疯了吧，人家男朋友在这里，你就死命盯着看。小心被打。”周川小声说道，又把肥牛推进锅里涮。
  “怕啥，真打起来，你能不帮我？再说，我看她男朋友挺瘦的，肯定打不过我。你放肥牛干什么，我肥羊还没捞光呢，这下又得好等。” 我在锅里胡乱捞着，嘴里胡乱说着。
    正吃着，边上的那对又吵起来了，饭店人多声杂，听得不太清楚，我也不好意思仔细听，只见那女孩子气得泪眼汪汪，男的死命抽着烟，嗓门越来越高，我开始听得明白了。
    男的猛一摔筷子，气呼呼地说：“小西，今天这顿饭，你是存心不想好好吃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吧？我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今天随你了。”
    那个叫小西的姑娘拼命咬着嘴唇，身子微微颤抖，可却不说话了。
    男的愈发得意了：“让你说你不说，好了，我来说，你不就是怀疑我跟别的女人来往嘛。你凭啥管我啊，咱俩谈了半年了，你不肯让我那什么，我也不勉强你，我出去找一两个MM怎么了？你不肯陪我睡，还不许别人了？笑话！！我谈女朋友谈到今天，没见过你这样的。”
    小西眼睛里闪啊闪着，眼泪很快流了下来：“孙科，你小声点……我不是……”
  “什么不是啊！”那个家伙原来叫孙科。孙科居然还非常生气：“你就是不爱我，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肯，我找女朋友干什么？咱俩性格不合，你太保守，我无法接受，就这么简单。”
    周川有些听不过去，喝了口酒，对我说道：“这么件事怎么还拿到外面来说，自己不要脸，也不给女朋友留面子，搞什么啊，还是男人不。”
    我又和他碰了碰杯：“算了算了，别人的事，我们气什么，喝酒喝酒。那人就是一流氓。这年头，女孩子都喜欢流氓。咱们这样的青年才俊，是没人搭理咯。快吃肥牛，肥牛浮上来了。”说着我就拿筷伸进锅里夹着。
  “烦不烦啊！！！”突然那孙科一声大吼，“我就是不想和你谈了，行不行啊？你要当贞洁烈妇自己当去，我受够了！！以后，我就再也不要见到你，别跟过来啊，我见你一次，烦一次！！！”说罢抓起衣服，起身就往门外走。周围的顾客都往这儿看，看着直发愣的小西，议论声纷纷四起。
    周川不知道是不是羊肉吃多了有力气，也大吼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吵架啊？”主管见老顾客发怒，赶紧过来问怎么回事。我赶紧打招呼：“没事没事，我们喝多了，哈哈，没事。”又偷偷望小西那里瞥，见她眼泪一颗颗落在盘里，整个人似乎傻了。我心里倏地掠过一阵难过。
    后来我每次回想起这一幕，总会得出同样的结论：世界上有一见钟情，就如同周川对小西。平时就外向的他此时变本加厉，居然侧过身，一本正经地对那位小西姑娘说：“小西，那样的男人，走了也就走了。如果你心里难过，不妨来我们这桌，大家喝酒，聊天，一起把这顿饭吃完，你看可好？我见过你，我们也住这个小区，在NSC公司上班，对吧老板？”
    “哦，对，他们就住这里。”火锅店主管说。
    “哦……”那位小西，居然也“哦”了一下，答应了。
    我差点没让牛肉噎着，天下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这就算是搭上话了？人家可是一秒钟前刚分手啊！！奇迹，绝对是奇迹！！

周川坐在了里面的位置，小西呆呆地坐在了他的边上，我的对面。于是我们开始疯狂地喝酒。小西似乎酒量很好，一杯接一杯，周川也一口一口地灌着，我也机械地陪着喝，三个人基本不说话，只碰杯。我本来就酒精过敏，此刻更是浑身通红，手心脚心背心都开始痒痒，加上脑子又喝得晕晕的，也不管雅观不雅观，这里挠挠，那里抓抓。他们俩只喝酒，不吃菜，冻豆腐、粉条、丸子把我撑了个半死。突然间，我感到胃里一阵抽搐，一股热流涌到了喉咙口，赶忙冲向洗手间，扒在抽水马桶上“哗啦哗啦”吐了起来。
    吐了足足有三分钟，我才感觉舒服了点，灌了口凉水，我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他俩居然还在喝，啤酒瓶都空了十几个了。我拍了拍周川的肩膀：“差不多了，别喝多了，伤身体。”
  “恩，不过其实也没事，明天周末。”周川果然能喝，啤酒进肚犹如开水洗胃，口齿比我还清楚。
  “你们俩住……这个小区多久了？咱们……见过几次……吧？”小西倒是有点醉意，不过还能聊天。
  “恩，我们四个月前搬来的。咱们有几次下班回来见到过。”我让服务员给大家上了茶水。
  “哦，我说怎么也……脸熟。你们都……在NSC上班吗？离这里……远不远？”小西的脸红扑扑的。真可爱，要是能亲一下多好啊，我情不自禁又开始意淫。
  “不远。”周川又点起了他的中南海，“走路二十多分钟，靠着北四环。你在哪上班的？”
  “我也不是很远，雍和宫那里。坐62路几站地就到了。”小西喝了点茶水，说话开始利索了。
  “你今天和你男朋友，算是彻底分了吧？”我相当不知趣地问了这么一句，小西红红的脸蛋立刻变得有些苍白，但是还是点了点头，一袭长发随之垂落下来。
  “你问这干啥，明知故问啊，不要刺激人家。”周川对我非常不满意，把烟往我脸上喷。
  “咳咳……你干什么你！我这是为她好，大家喝过酒就是朋友，我是做思想工作，不像你，满脑子男盗女娼。”我边咳嗽边骂。
  “呵呵。”小西惨然一笑，“不知道你有什么高见。”
  “我可就有话直说啦，关于那个孙先生的评论，你可别生气啊。”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小西拿起茶杯和我碰了一下：“说吧。”
  “煞笔！”我突然骂了句脏话。
    周川和小西面面相觑，仿佛我说的不是中文。我一看就乐了，继续解释：“那人，用北京话说，丫就是一傻逼。他要干什么？且不说素质差，他还知道礼仪廉耻吗？他还知道人和动物的区别吗？大厅广众之下对女孩子咆哮，说些非人类的话，我看他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今天是你的解放日，让你明白自己以前跟错人了。幸亏你没有从了他，不然就亏到家了，亡羊补牢，犹未晚也。你说你这么一可人儿，若毁在此禽兽之手，岂非我中华诸多优秀男子的悲哀？对吧？譬如坐你身边的这位。他可是嗷嗷待哺，号称妇女之友的啊。”
    我如此骂那个孙科，小西果然沉默了。
  “去你妈的。”周川见我拿他开涮，不由得恼羞成怒，“就你是好人？我嗷嗷待哺，你是饥不择食。”
  “你是两眼放绿光。”我不甘示弱。
  “你是下半身思考。”周川回敬道。
    小西见我们俩斗开了嘴，赶忙劝架：“别吵别吵。今天本来我就够头疼的了，你们再一吵，我心里就更乱了。”
    周川一听立刻表态：“没关系没关系，我和他经常斗嘴，完全是出于学术层面的交流，来，为了学术，干杯！”说着就把茶杯举了过来。
  “恩恩，为了学术。”我举杯表示赞同。
    人就是这样，有女孩子在的场合，总是变得话特别多，也特别活跃。
  “等等。”小西站起身，也举起了杯子，换了很认真的语气说道，“今天真的谢谢你们，和我吃完这顿饭，还开导我。其实道理我都明白，我和他闹分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今天……到底是分了，而且是在这么个场合。唉，不说了，总之，谢谢你们，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我敬你们。”
  “干杯！！！”三只茶杯撞在了一起。
吃完饭，并没有发生什么，因为那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什么。我们只是知道了她住的楼号和门牌号。
    回到家，周川兴奋得直在床上打滚，我嗤之以鼻：“发情也得看对象吧？你在我面前骚个什么劲儿啊？”
    周川又打了个滚，得意地说：“命好，真是命好。我看了就喜欢，我要追她。”
  “我也要追。”我笑道，“身材不错，皮肤不错，当女朋友还是蛮有感觉的。”这话半真半假，我脑子里也不自觉地浮现出小西的身影，尤其是眼泪落在盘子里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令人心动之处。
  “什么？你也要追？不行！绝对不行。”周川的眼睛登时变得通红，恶狠狠地凝视着我，双手死死抓住床单，仿佛要把我掐死。
    我吓得赶紧逃回自己的房间，一看表，凌晨两点了，没洗没刷倒头就睡，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里仿佛有周川和小西。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我实在是佩服自己的睡功。周川去公司加班了。我冲洗了个澡，又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便在冰箱里乱翻，找来找去都没什么可吃的了，便决定下去超市里买点菜。
我衣冠不整了出了门，慢悠悠地走到小区对面的京客隆超市，东瞅瞅，西望望，没发现什么想吃的。走到熟食柜，正盘算着要不要买二两蒜肠回去吃吃的时候，肩膀被人猛拍了一下，我打了个激灵，回头一看，是小西。
    小西俨然可爱得如同一只小兔子，脸上还若隐若现着酒后残留的红晕，头发往后宽宽松松地扎成一把，上身穿着紧身的小皮夹克，不过拉链是畅开的，玲珑有致的胸部隐藏在薄薄的毛衣里，下身一条细细的牛仔裤，把大腿包裹得紧腾腾的。看她如此打扮，我立刻就想入非非。小西冲我甜甜一笑；“买菜，你？？”
  “啊，对啊，我买菜啊。”我急忙敛定心神。
  “那怎么两手空空呀？”小西把购物篮在我面前晃了慌，我一看东西还真不少，够我做一顿了。
  “唉，我不知道吃什么。周川这家伙去加班了，把冰箱里唯一一点存货都吃没了。诶，你吃过蒜肠没？我想买点尝尝。”
    听得“蒜肠”二字，小西立刻皱眉：“可别说这个，我最讨厌吃蒜了，吃了嘴里一股味道，刷牙都刷不掉。”
  “有味道就有味道，我也不和谁去打啵，臭也是臭周川，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小西听我这么一说，也咯咯地笑。不过笑归笑，我听她那么一副反感的样子，也就不买了。两人聊着转了一圈，我还是不知道吃什么好，就随手提了包“双狗”水饺，准备回去下了吃。双狗比其他牌子的水饺便宜，当然味道也差些。
  “哎呀，你怎么就下速冻水饺呀？”小西开始职责我，“这个又不新鲜，也不好吃，难道你不会自己买点菜做饭么？”
我挠挠头打了个呵欠：“太困了，不高兴动，随便吃点得了，又不是皇帝，对吃那么讲究干什么。”
  “行了行了。”小西抢过我手里的“双狗”，放了回去，“昨天欠你们一顿饭，今天我请你们，去我那里吃饭吧。”
这太出乎意料了，居然刚认识不到一天就请我去她家吃饭了，我连客气都没客气一下，一口应允：“那感情好啊，我双手又获得了解放。”
  “呵呵。”小西掩嘴一笑。
  “不过哦。”我故意卖关子，“周川可不在，晚上还得在公司设置网络，我就代他吃了吧？”
  “啊？”小西略微有些失望，“这样啊？就你一个人了诶。”
  “怎么？”我看出了她心中的顾虑，孤男寡女怕出事儿嘛。我假装无所谓的样子：“那随便你了，你要是不欢迎我只欢迎周川，就等下次好了。”
  “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小西被我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解释。
  “那不就得了。我还能把你非礼了？你怕个什么啊，吃顿饭也吃不出事情来嘛。而且我上你家，你是地主，你还怕啥？”我干脆说穿了她的心事。
    小西被说我得满脸尴尬：“好了好了，说不过你。”把筐子往我手里一递，“替我拎着。跟着我，我还再买点别的。”
    东西买完，我提着三个塑料袋吭哧吭哧跟在小西后面。小西两手插兜，潇潇洒洒地走着，还不是催促我。我从后面盯着她屁股，圆圆的，真想摸一把。冷不防她回了下头，一下就看到了我目光不对，故意咳嗽一下：“往哪儿看呢？”
  “啊？没往哪看啊，我看着路，怕摔着。”我迎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点没有做贼心虚的慌张。
  “行啦，走吧，快点，这么多菜得早点开工，不然到晚上也吃不上。”小西又轻快地往前走。
    上楼，开门，进屋，一股香味扑面而来。我环视了下四周，房子和我户型一样，50来平米，客厅铺着老瓷砖，腰墙一米高，冰箱在角落里，一张小小的饭桌，三把椅子，跟我的屋子一样简单，就是干净许多。我拿手抹了下桌子，没有一点灰尘。“你先坐会儿吧。冰箱里有零食可以先吃点，我去做饭。”小西让我坐下，自己去厨房忙活去了。
    我哪里坐得住，探头探脑地东张西望。拉开冰箱门，呵，一只大木瓜掉了出来，难怪胸部那么挺，感情是吃这个的啊。我把木瓜放一边，继续找吃的，果冻、面包、牛奶，香肠、色拉，东西真够丰富的，女孩子就是嘴谗能吃。我抓了几个果冻，边吃边窜。小房间门紧锁着，我就直接去了大房间。大玻璃窗靠着阳台，暖和的阳光直泻进屋，照在小西柔软的床上。床头柜放着一张她自己的照片，相片中的她和现在一样清纯。床边有台电脑，靠墙摆着一套组合柜，摆着写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我吃着果冻，在穿衣镜前仔细端详了自己，得出了两个字的结论：猥琐。
  “小西啊，你自己还有电脑呀，真有钱！我能用下你的电脑吗？”我打开了电脑。
  “呀，你怎么进我房间了，真是的。”小西在厨房里叫着。
  “没事，放心，我就上上网，不干别的。”我进入了新浪聊天室，照旧是我的ID——朝天一棍，边聊天边看BBS。上了会，觉得让主人忙活自己闲着不太好意思，就进了厨房，见小西围着围裙在洗菜。 “这房子就你一个人住么？” 我问道。
  “恩，原来是两居的，小房间房东堆了东西当仓库了，就当一居租给了我。”小西嘴里说这着，手没停。
  “那你够合算的啊，我怎么摊不上这好事儿啊？”我把果冻塑料盒随手放在了灶台上。
  “哎呀，你别乱扔呀，我这里要放东西的，快，扔垃圾筒里去。”小西把卷心菜抱到案板上准备切。我连忙阻止：“卷心菜不能用刀切，得用手掰，就要不整齐才好。”
    小西哼了一声：“你比我懂得我，那你来？”
  “那没问题啊。你看着。”我抓起卷心菜三下五除二就撕成了碎片。小西惊呼：“好恶心啊，你手洗过没啊，撕成这样怎么吃呀。”
  “手伸过来。”我一本正经地说。
  “干什么？”她把两只手伸了过来，我拿湿漉漉的手在她袖子上用力擦了擦。“你！！！”小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呵呵，擦干净就好了，你自己的衣服总不会脏吧？”我又开始狡辩。小西很不服气地把手臂在我衣服上用力蹭了蹭：“还给你，你太脏了。”
  我心猛跳一下，一下子捉住了小西温软的手，她脸一红：“干什么，你？”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太急色鬼了，赶紧放开她的手说：“你手上有老茧。”
  小西不服气地把手摊开，再一次伸了过来：“仔细看看，有没有老茧。你四只眼睛都看不清楚吗？”
  “是你让我看的啊，不是我要看的啊。”我边说边抓起她的手。纤纤素手，也无非如此了吧？我的心再次跳了起来，手微微开始颤抖，顺势把小西轻轻抱住了。
  “别这样……”小西反抗着，用力挣脱出去，气喘吁吁地看着我，我盯着她，用眼神告诉她说：“你对你前男友也是这样？”
    小西仿佛读懂了我的目光，眼中泛起了哀伤。我再次把她揽入怀中，吻在了她的双唇。她本能地反抗着，却没有再挣脱。渐渐地，她抱住了我，我们两热吻在一起，她的小舌尖勾弄着我的舌根，我吮吸着她的舌头，两条柔软的尤物缠绕在一起。我的手始终抱着她的腰，没有乱动，感觉仿佛回到了初恋和恋人亲吻的时候，是那么单纯，那么甜美，那么地隽永令人回味。
    我们俩足足激吻了五分钟，彼此感觉嘴巴都要被吸掉了才停了下来。我靠着灶台，她靠着墙，彼此都不再说话。小西用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却又低下了头。我感觉自己利用孙科留下的心理阴影欺负了她，心中不由得内疚起来：“小西，我不是好人……我从进你屋就满脑子不正当想法……我走了……”说着我拔腿就出了厨房。“等等。”小西追了出来，一把叫住我，“饭还没吃呢，吃了饭再走吧。”
    “你不生气……”我有点不信。
      小西摇了摇头：“没什么的，我也没你想象得那么死板。你不要放心上就好了。再说，”她脸又红了，声音也低了许多，“我挺喜欢这感觉的。”
      “别别！”我不相信道，“你不要安慰我，我现在在你眼里就是一流氓色狼，跟你前男友没什么区别……啊……我说错话了……”
      小西眼神果然黯淡下去，摇摇头：“别说他……你和他不一样……他没有一次手是不乱摸……你的手很规矩，亲我的时候动作很轻，很迁就我……”说罢可能意识到自己把隐私都说出来了，脸更加红，转过身回了厨房，丢给我一句话：“不—许—走，吃了饭在走。”
      “不许走。”我嘟囔着，心中升腾起一股激动，“不许，不许，她不许我走。她喜欢我了吗？我喜欢她吗？周川会不会杀了我？”这么想着，我又坐到电脑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胡乱点着看着。厨房里传来“兹拉”的起油声，接着就是铲子和铁锅的碰撞声。
      “小西，你有OICQ么？”我问了一句。
      “什么？我没听清楚。”小西从厨房探出头来。
      “OICQ。你有么？”我问。
      “我有ICQ，你说的那个我听说了，但是还没注册过。你要送我一个吗？”小西头又缩了回去。
        我上了腾讯的破网站，费半天劲下载了安装程序，又注册好了一个号，七位的。网速慢，电脑卡，这么一躺捣鼓下来，我有点发困，迷迷糊糊躺椅子里就睡着了。
        正睡得香，感觉有双冰凉的手在捏我鼻子，我一下子惊醒了。
      “嘻！”小西冲我扮个鬼脸，“饭做好啦。你可真能睡。闻到饭香没？”她夸张地用力吸了吸鼻子，作自我陶醉状。
      我看着小西可爱的模样，不禁痴了。阳光洒落在她身上，白色的围裙笼罩在一片金黄色里，犹如高贵的礼服，衬托着她这样一位骄傲的公主。我的嘴里脑子开始犯晕，嘴开始发干，眼神开始迷离。
      我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菜烧得很好，小西的手艺很好，周川没机会真是可惜了。但是我的心思实在不在这饭上，我的脑子里都是刚才和小西接吻的场景。我端着碗扒饭，时不时用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来，给你吃个鸡腿。”小西夹了个鸡腿放在我的晚里。
      “哦，好好。”我用筷子戳起鸡腿啃着。
      “好吃吗？”
      “好吃。”
      “怎么不说话？”
      “唔，饭太好吃，舌头都鲜掉了。”我嘴里塞满了菜，含糊不清地说着。
      这顿饭在我看来是那么地长。我的理智和欲望在激战。我渴望吃完饭，能继续呆在这里，继续和小西在一起，最好能再发生点故事，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样不行，小西是请我来吃饭的，饭吃完我就必须走，我已经做了过分的事情，不能变本加厉。
      小西去洗碗了。
        我是走，还是继续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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