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ISW战争研究所：俄罗斯进攻战役评估
编辑：Kateryna Stepanenko和Frederick W. Kagan

说明：ISW 不从任何来源接收任何机密材料，仅使用公开可用的信息，并广泛利用俄罗斯、乌克兰和西方的报道和社交媒体以及商业上可用的卫星图像和其他地理空间数据作为这些报告的基础. 每次更新的尾注中都提供了对使用的所有来源的引用。

本次评估特别版重点关注俄罗斯在莱曼周围和哈尔科夫州的失败以及俄罗斯部分动员失败后俄罗斯信息空间的巨大变化。乌克兰军队在顿涅茨克州莱曼附近继续取得进展，并突破了俄罗斯在赫尔松州东北部的防御阵地。对这些发展进行了简要总结，并将在明天得到更多确认时更详细地介绍。





10 月 2 日正在进行的军事行动的关键变化：

乌克兰军队继续解放莱曼东部和东北部的定居点，并解放了顿涅茨克州的托尔斯克。俄罗斯消息人士称，俄罗斯军队从莱曼东北部的阵地撤出，可能部署在克雷明纳周围和 R66 斯瓦托夫-克雷明纳高速公路沿线。

乌克兰军队继续向库皮扬斯克以东的定居点推进，并解放了哈尔科夫州的基沙里夫卡。

俄罗斯军队继续在巴赫穆特、维姆卡和阿夫迪夫卡周围发动袭击，但没有成功。

乌克兰军队在赫尔松州北部恢复反攻，并在 Zolota Balka 和 Khreshchenivka 获得了阵地。俄罗斯消息人士称，乌克兰军队还解放了舍甫切基夫卡和柳比米夫卡，将俄罗斯军队推向米凯利夫卡周围的新防御阵地。

俄罗斯军队继续使用伊朗制造的 Shahed-136 无人机瞄准 Kryvyi Rih 和 Mykolaiv Oblast。

俄罗斯国家杜马议员撤回了一项法律，该法律将一次性支付 300,000 卢布（约合 4,980 美元）和其他福利，但没有说明他们的决定的理由。乌克兰军方官员表示，俄罗斯军队正在与来自克里米亚、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和阿迪格共和国的动员人员组成一个机动步枪师。

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向国家杜马提交了一份关于承认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以及扎波罗热州和赫尔松州加入俄罗斯联邦的法律草案。





俄罗斯在哈尔科夫州和莱曼的失败，加上克里姆林宫未能有效和公平地进行部分动员，正在从根本上改变俄罗斯的信息空间。克里姆林宫赞助的媒体和俄罗斯军事博客——一个由俄罗斯战地记者、前代理官员和民族主义者组成的著名 Telegram 社区——正在为失去莱曼而悲痛，同时批评部分动员的官僚主义失败。[1]克里姆林宫的消息来源和军事博主将莱曼和哈尔科夫州周围的失败归因于俄罗斯军队未能适当地供应和加强顿巴斯北部的俄罗斯军队，并抱怨战争进展缺乏透明度。[2]

在 10 月 1 日播出的经过大量剪辑的克里姆林宫电视节目中，一些嘉宾甚至批评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 (Vladimir Putin) 决定在确保其行政边界甚至前线安全之前吞并四个乌克兰州，并对俄罗斯是否有能力占领整个这些领土表示怀疑。[3]克里姆林宫的宣传人员不再掩饰他们对部分动员行为的失望，经常讨论一些人的非法动员，并指出新动员部队中的酗酒等问题。[4]一些在电视直播中发言的人担心，鉴于俄罗斯预备役的质量较差，动员不会产生重新获得战场主动权所需的力量。[5]

俄罗斯的信息空间已经大大偏离了克里姆林宫和俄罗斯国防部 (MoD) 所偏好的叙述，即事情通常在控制之中。克里姆林宫宣传人员目前对军事行动细节的批评和报道的猛烈抨击与过去一周的军事博主言论相似。克里姆林宫的叙述侧重于一般性的进展陈述，并避免详细讨论当前的军事行动。克里姆林宫在哈尔科夫州遭受毁灭性损失之前从未公开承认战争中的重大失败，这促使部分预备役动员。[6]

俄罗斯国防部一直专注于夸大俄罗斯在乌克兰取得的成功，发表模糊的乐观言论，而忽略了军事行动的具体细节。俄罗斯国防部的每日简报声称，正如 ISW 和独立调查人员所观察到的那样，不止一次地捕获了相同的村庄，而且俄罗斯国防部很少发布照片证据来证实俄罗斯取得进展的说法。[7]

俄罗斯国防部也试图将这种叙述强加给milbloggers。俄罗斯国防部长顾问安德烈·伊尔尼茨基（Andrey Ilnitsky）于 5 月 26 日呼吁俄罗斯记者和军事博主不要详细报道战争，并避免发布可能帮助西方渗透俄罗斯信息空间并赢得“混合战争”的负面信息。[8]

milbloggers 在很大程度上无视国防部的指示，普京似乎支持他们的这种不服从，奖励他们在 6 月 17 日举行了一次冗长的个人会议。[9]大多数milbloggers 继续报告俄罗斯战场上的挫折并批评部分动员的失败，经常用刺耳的语气。普京显然没有因为直言不讳而惩罚任何主要的博客作者，也没有允许其他人惩罚他们。然而，他一直将他们的批评从俄罗斯主流电波中移开。联邦政府拥有的电视频道上的克里姆林宫喉舌在很大程度上继续傀儡国防部和克里姆林宫的路线——直到部分动员。

克里姆林宫宣布部分动员，使俄罗斯公众暴露于哈尔科夫周围和莱曼战败的后果，粉碎了克里姆林宫将战争描绘为有限且普遍成功的努力。与俄罗斯从基辅、蛇岛甚至哈尔科夫撤军相比，俄罗斯在莱曼周围的失败在俄罗斯主流信息领域产生了更多的混乱和负面报道。莱曼的影响可能更大，因为俄罗斯人现在害怕被动员起来解决战场上的问题。俄罗斯独立民意调查机构列瓦达中心（Levada Center）发现，超过一半的受访者表示他们担心乌克兰的战争可能导致全面动员，而大多数受访者在 2022 年 2 月还没有表达过这样的担忧。[10]俄罗斯人也可能看到，克里姆林宫正在以非法和欺骗性的方式执行当前的部分动员——这应该是对合格预备役人员的有限征召——这使更多的人面临被动员以加强崩溃的前线的风险。

普京依靠控制俄罗斯的信息空间来保护他的政权，而不是苏联使用的那种大规模压迫机器，这使得信息空间的混乱对普京来说可能比对苏联人更危险。普京从未将苏联在克格勃、内政部部队和红军中的内部镇压机构重建到以武力镇压国内反对派所需的规模。普京直到最近才实施了苏联国家特有的那种极端审查制度。长期以来，俄罗斯人几乎可以免费访问互联网、社交媒体和虚拟专用网络 (VPN)，尽管该平台拒绝了他对内容进行审查的要求，而且普京已经扰乱了他的人民的访问权限，但普京显然没有阻止 Telegram到其他平台。俄罗斯信息空间转而依靠记者和电视脱口秀嘉宾来强制执行自我审查，尤其是在克里姆林宫通过一项法律，威胁俄罗斯人“抹黑军队”将被判处最高 15 年监禁。[11]俄罗斯联邦电视频道对军事失败和部分动员努力失败的批评，特别是在莱曼战败之后，因此对于克里姆林宫的宣传节目来说是大胆且极不寻常的。它首次通过克里姆林宫的官方渠道，将一些milblogger批评俄罗斯在战争中的表现的语气和基调带入了普通俄罗斯人的家中。

车臣领导人拉姆赞·卡德罗夫和瓦格纳私人军事公司金融家叶夫根尼·普里戈津在莱曼沦陷期间和之后进一步破坏了克里姆林宫的脆弱叙述。卡德罗夫在 10 月 1 日发表双曲咆哮，指责俄罗斯军事指挥部未能及时应对莱曼周边不断恶化的局势，并表示俄罗斯需要以包括低当量核武器在内的一切可用手段解放被吞并的四个州。[12]普里戈津重申了卡德罗夫对俄罗斯军事领导层的批评。西方对卡德罗夫核威胁的关注掩盖了这些声明的真正重要性。

Kadyrov 和 Prigozhin 是俄罗斯人称为siloviki的一小群领导人的真正成员——他们拥有有意义的权力基础，并且要么是普京核心圈子的成员，要么直接进入普京的核心圈子。卡德罗夫有不负责任的言论和吹嘘的历史，这些言论并不总是占据俄罗斯的头条新闻或塑造叙事。Prigozhin 也不是一个通常占主导地位的声音，尽管他的声望在最近几周有所增长。[13]但他们在 10 月 1 日的声明对俄罗斯的信息空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们一起打破了克里姆林宫试图减轻莱曼周围失败打击的叙述。在卡德罗夫发表声明之前，联邦媒体在很大程度上表达了希望的态度，即新动员的人员和部署的增援部队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坚守阵线或进行反击。[14]但在卡德罗夫-普里戈津的声明中，联邦控制频道的脱口秀节目立即得到了报道，这促使电视直播评论员增加了对高级军事指挥部的批评。[15]克里姆林宫的宣传人员甚至不得不打断前俄罗斯南部军区 (SMD) 副司令安德烈·古鲁廖夫 (Andrey Gurulyov) 的演讲，当时他在直播中开始指责上级军事指挥部在莱曼的失败。[16]

卡德罗夫和普里戈津的声明很可能在无意中公开削弱了普京的领导地位。卡德罗夫专门针对中央军区（CMD）指挥官亚历山大·拉平上将将军，并指责总参谋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将军掩盖拉平在莱曼的失败。当俄罗斯国防部于 6 月 24 日宣布拉平在 Lysychansk 附近取得胜利时，普京公开表达了他对拉平的信任。[17]西方军方官员还报告说，普京一直在乌克兰做出军事行动决策，并对他的军事指挥部进行微观管理。[18]因此，普京可能不仅要为那些不支持莱曼而且还试图维持它的决定负责——至少在他的核心圈子里的许多人可能都知道这些事实。[19]因此，无论卡德罗夫是否意识到，卡德罗夫对拉平的直接攻击就是对普京的间接攻击。普京和他的喉舌一直对军事指挥官或其替代者的表现守口如瓶，这使得卡德罗夫的声明和普里戈津的回应尤其值得注意。

普京可能认识到卡德罗夫和普里戈津开始走的危险道路，这促使克里姆林宫控制的声音和博客作者对军事指挥官的直接批评进行了回击。联邦电视频道将卡德罗夫对拉平的声明描述为相当“严厉”，而军事博客则认为，俄罗斯国防部对失败负有更大的责任，声称拉平没有指挥莱曼驻军。[20]

普京之前没有审查过民族主义的军事博客人物、卡德罗夫、战地记​​者和前代理官员，可能是因为他认为他们是推动他喜欢的政策的声音，俄罗斯人愿意支持他，更有可能信任。ISW 此前曾评估，普京很可能试图让这些博客作者站在他一边，并利用他们为他在乌克兰的失败寻找新的替罪羊。[21]与从指挥系统中获得的相比，普京对前线发生的事情的看法可能更加坦率，这可能是他在 6 月中旬会见军事博主的原因之一。Milbloggers 可能因其比俄罗斯国防部更准确的消息来源而在受众中享有盛誉，因为他们报告挫折和错误，同时推进支持战争和爱国的观点。普京可能会寻求保留这些民族主义人物在宣传他对战争的宏伟愿景时所接触到的观众的青睐。

然而，在俄罗斯在乌克兰战争的失败和失败中，milblogger 社区可能会开始破坏普京对其核心受众的叙述，尤其是当他们的叙述传播到克里姆林宫控制的主流媒体时。在哈尔科夫前线崩溃后，俄罗斯国家电视台和克里姆林宫附属媒体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俄罗斯国家电视台和克里姆林宫附属媒体上，并大胆指出俄罗斯军事行动的失败，同时夸大俄罗斯赢得战争的必要性和俄罗斯人应该准备的代价支付。[22]普京可能试图通过邀请他们参加他在莫斯科的吞并演讲并将他们整合到主流媒体中来赢回一些milblogger。[23]但微博正在助长不可能的期望，并提出普京和俄罗斯政府不可能满足的要求。他们坚持要求普京占领整个乌克兰，而俄罗斯军队只能在巴赫穆特和阿夫迪夫卡周围取得渐进的领土收益。他们呼吁俄罗斯军事征兵中心和俄罗斯国防部解决困扰部分动员的代际官僚问题。它们可能会增加普京在未来几个月将面临的国内问题，尽管在普京看来，它们正在帮助他度过难关。

普京可能正在经历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Mikhail Gorbachev）因他的公开（开放）政策而遇到的问题的一个奇怪变体。戈尔巴乔夫在 1980 年代中期部分开放了苏联的信息空间，希望苏联公民能够让他深入了解他无法从上层识别出的苏联国家官僚机能失调的原因。但苏联公民并没有在戈尔巴乔夫想要或期望的地方停下来，而是开始攻击整个苏联体系。他在一段时间的公开之后发起的改革（改革）最终摧毁了苏联，而不是加强了它。

普京无疑完全了解这种模式，当然也无意重蹈覆辙。他从未对俄罗斯信息空间建立过苏联级别的控制程度，尽管他已稳步将其范围缩小到只有他能容忍的平台。他免除了milbloggers必须遵守克里姆林宫批准的叙述，同时保持他们向他所依赖的核心选区展示的平台开放，现在他正在进一步将它们纳入主流。普京会容忍多少以及如果他试图关闭milbloggers和他们的批评，越来越多的他自己的决定，他暂时允许在俄罗斯传播，将会发生什么，还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