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用中华民国前总统蒋经国的一段话开篇,他说:我为什么敢放弃权力搞民主,因深知中华民族深受权力之害,国民党曾有亲身体会,多少人为权力而死亡,导致灾难内战大屠杀,权力虽有万千好处,却违反基本人性。把权与利还给大众,一切就会和谐,人祸从此不可能。打江山坐江山,是封建社会的逻辑,现代社会主权在民,国家不是一家一姓一个党的。
自三中全会结束后,有关习近平“中风“或已被军方控制或被政治老人训斥的传闻甚嚣尘上,即使官宣习近平将与到访的越南总书记会晤,也未能平息谣言的传播,类似“中国上层人事将大变,各区都刚收到街道办重要通知,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在市区燃放鞭炮,看来即将公布重大事件”的帖文在墙内墙外广泛转发。事实上,人们并不在乎传言的真假,只因传言的内容是民心所向是民间共识。这不禁令人想到一部研究群体心态史的书《1789年大恐慌:法国大革命前夜的谣言、恐慌和反叛》,这本书探讨了一个谣言在一场政治风暴中所起到的关键作用,分析了原本并未参加革命的法国农民阶层如何对“贵族阶层勾结境外势力打算破坏三级会议”的谣言深信不疑,从而加入了这场终结贵族特权制度的法国大革命,这是一部研究社会集体心态将历史偶然转变成历史必然的开拓之作。当下这一波谣言的传播同样具有观察社会集体心态的历史意义。正如网友@吴祚来在帖文中所说:谣言是底层的声音,当一种谣言或传言大面积传播时,受众传播,才是最重要的。人们为什么愿意传播,因为有意义。北戴河会议八条共识,我们设定它是编造的,它是不是反应了无数人的心声?如果在大陆受众达一亿,会是怎样的效果?它就是民间社会的共识,就会让当局敬畏惊惧。
吴祚来在一篇题为《谣言作为一种武器》的文章中这样写道:关于时政的传言或谣言纷飞的时候,多是民情民意汹涌、期待大变局或改朝换代的历史节点,无论是漫长的古代中国史,还是中共治下的当代社会,无不如此。古代的那些政治谣言从《史记》开始,不绝于二十四史,而现当代政治谣言,我们所经历的,从所谓抓捕四人帮,到八九民运期间,从薄煕来、周永康事件,到“习下李上”、再到这次中共三中全会习近平“中风”,中共政治生态中,每有大事或大节点上,均会传言满天飞,许多传言成为事实,更多的传言反映民情民意,也如研究谣言的专家所言:它是一种针对权力,对抗权力的武器。中共不透明的政治生态,正是生成传言或谣言的沃土。有趣的是,民间传言被称为“谣言”,而官方的文字、歌曲造伪,却被称为“宣传”。我们小时候听到的那些红色歌曲,多是民谣曲调,填充了共产党的宣传语言,“谣”与“言”成功结合在一起,被称为红歌,例如《东方红》,《十送红军》等等,很少有人意识到,那是政治美学中的极致“谣言”。没有人将共产党的政治宣传定性为谣言,他们不仅利用民间歌谣填充政治语言进行宣传,也利用简单的曲调与政治口号结合服务于政治运动,例如文革中的“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还有“打倒美帝,打倒苏修,打倒中国的赫鲁晓夫”,都是先喊口号,然后唱成歌,极其简单粗暴。大量的红色儿歌,是以童谣的方式教唱,譬如《学习雷锋好榜样》、《我是公社小社员》等等。谣与言的结合,生成政治谣言,成了高大上的宣传,红歌熏陶了一代又一代红色群众,成为共产党当政的坚实基础力量。
秦末陈胜起义,有口号“大楚兴,陈胜王”,东汉末年黄巾起义所喊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些口号是一种武器,要对抗的都是强权,同时在描述自已上承天命的合法性,确立必胜的信念。法国学者诺埃尔·卡普费雷在《谣言》一书中认为:谣言是古老的媒体,谣言是一种武器,弱者的武器。使用谣言,与民间使用武器一样,是迫不得已的一种反抗。谣言口耳相传,受众决定谣言的传播速度与广度,谣言改变历史。从这个意义上讲,以民谣或童谣形式出现的谣言,是一种唤醒,唤起普众的反抗行动,在没有媒体的时代人们口耳相传,在有媒体的时代人们通过媒体传播。《史记》记载,公元前210年有谣言:“今年祖龙死”,而在秦始皇驾崩前一年,在坠落的陨石上刻了一行字:“始皇帝死而地分”。持续十多年的时间里,这些咒语式的“谣言”反映的是民意,正是强大的反暴政民意,从谣言到起义,最终使秦“二世而斩”。天意自我民意的逻辑,也因此成立。公元614年,洛阳城中流传起了一首民谣,头两句是“桃李子,得天下”。它像谶言一样传入宫廷,令隋炀帝杨广心惊,被朝廷官宦用于诛杀李姓异已,造成动荡。四年后,也就是公元618年,李渊称帝,谣言变成了历史。谣言像蝴蝶的翅膀,从民间飞到宫廷,形成一场政变风暴,一个朝代被终结。
赞(2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