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寺庙主持都是经正规程序选拔任上的,岂知真相是佛法高妙不如“武力”高强,善男信女还是太天真。
2007年,一个名叫魏刚的“僧人”,带着数十帮手,浩浩荡荡地闯入了吉林省辽源市净安寺,原主持在对峙中落败而走,净安寺从此易主。
更早之前,魏刚网罗了不少居士、和尚至其麾下,以差不多的手段,实际控制了吉林省洮南市德安禅寺。
其时的魏刚不过37岁,佛法不精,甚至于严格意义上来讲根本是个假僧,却硬是靠着“武力”,成功夺取两寺,袈裟披身,追随者众。
不是魏刚不走寻常路,而是寻常路他走不通。
他本是安徽省当涂县人,早年在安徽省九华山下经营饭店时,结识了九华山罗汉墩禅寺的僧人谢某,后跟着谢某到了吉林,开始混迹佛门。
2001年,吉林省佛协推荐谢某到洮南市德安禅寺担任住持,结果洮南市宗教局没同意。2005年,不死心的吉林省佛协,再次推荐谢某到吉林省辽源市净安寺担任主持。
与此同时,刚刚被“提名”的谢某,又急吼吼地推荐魏刚等两人担任洮南市德安禅寺住持。然最终结果,几人均未通过考察认定。
眼看正经上位没指望了,魏刚这才剑走偏锋,仗着人多势众,武力“逼宫”。神奇的是,白道不通,黑道却是无阻——此前百般艰难的掌寺之权,轻轻松松便被收入囊中。
此后,魏刚以两座寺庙为基地,将身边人分封为“九大弟子”“护法”“随众”等,一手创建起了以他为核心的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一副霸业宏图就此徐徐展开,名财色无一或缺。
其一,名。
在魏刚的一众追随者中,有两个人的身份颇为特殊,也颇有代表性,一为时任洮南市副市长的蔡景晨,一为曾任洮南市团委副书记的张文举。
他们虽为地方主要官员,却甘为魏刚麾下弟子,对其当众跪拜,口中呼爷,魏刚的影响和势力,由此可见一斑。
为了加强对组织内成员们的控制,魏刚会让他们定期举行“自省法会”,相互阶段指责,于情感上分化孤立,只尊魏刚。
在组织里,所有人都对魏刚有一个共同的称呼——“爷”。
其二,财。
有了政治人物的追随和加持,魏刚的势力范围也在不断扩大,除洮南市德安禅寺、辽源市净安寺,他还控制了九华山罗汉墩禅寺、陕西省眉县水落寺、进林寺等。
任何组织的凝聚、运转、壮大,都是需要钱的,事实证明,魏刚确实是个人才,不仅能聚人,还特别擅长“聚财”。
他有两个主要财源,一是寺庙里的香火收入和捐赠善款,二是信众购买“法器”以及对他的“供养”。
他时常组织法会,宣称自己能治疗癌症,并当众表演“神通”,如“灭灯(用眼神控制灯泡亮和灭)”“取光(用手在灯笼里抓出一块红色发光体并放到一个袋子中)”“弯螺丝刀(将螺丝刀放在茶台上,用茶水一浇,螺丝刀就变弯了)”等。
这些所谓神通法力,实则都是道具或人为配合的障眼法,但却获取了不少人的信任,每次法会,慕名参加的少则五六百人,多则上千人,其中不乏名校大学生和当地政商界名人。
魏刚给信众们洗脑,称亲人都是冤亲债主,唯有他是“法身父母”,诱骗信众“全心奉献”,或高价购买经过魏刚“加持”的法器,或花大价钱写疏祈福,或出钱供养上师。
通过这些手段,魏刚大肆诈骗信众钱财上千万元,而这些钱,全部被他拿去买车买房、投资公司、日常挥霍了。
其三,色。
虽然自称得道高人,可魏刚绝对称得上是色中饿鬼。他常常以“为女众破命劫”“增加福报”为幌子,诱骗、强迫女弟子与其“双修”。
一小学刚毕业的女孩被母亲领到庙里,魏刚见其漂亮,便称其有命劫,哄骗其在庙里住下,寻找破解之道。
几天后,魏刚告知女孩,破解之法就是与自己“双修”,女孩非常害怕,提出要回家与母亲商量一下,魏刚大怒,说:“在我这说的话不能出去跟别人说,说出去就没办法救了”
又过了几天,魏刚下药将她迷奸,并威胁称,“双修”的事一旦泄露,命劫就会显现,女孩与其母亲会立刻死去。
据调查报道,2005 年左右至 2018 年2月期间,魏刚利用封建迷信一次或者多次诱奸被害人共计14名,其中3人案发时未成年。
名有了,财有了,色有了,魏刚春风得意,胆气冲天,开始横着走了。
想起此前几次三番挡他“前程”的洮南市宗教局,魏刚便气不打一处来,为了打击报复,他把眼光投向了时任洮南市宗教局局长王宏光。
他先指示团伙成员“设局”宴请王宏光、劝王宏光大量饮酒并开车回家,后安排其他人故意开车撞击,制造车祸。
这件事也从侧面说明了魏刚的横行霸道和丧心病狂,连局长都敢撞,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坏事做尽的魏刚,终究入了法网,在判决书中,魏刚的罪行囊括放火、强奸、诈骗、非法拘禁、聚众斗殴,甚至还有聚众冲击国家机关。
2023年11月,魏刚一审被判处无期徒刑。
身披袈裟却作恶多端,魏刚的罪行可谓惊世骇俗,罄竹难书,但更让人惊叹的是,这样的“恶僧”“假僧”,并不止魏刚一个。
山东“假活佛”王兴夫,本是一个监狱文员,在发现利用气功招收学徒敛财这一捷径之后,毅然“转行”,包装自己,混迹佛门,售卖法器,骗取供养,诱奸女弟子。
据报道,其十年间祸害百名女香客,最小年仅16岁。被抓时,办案人员当场从他身上搜出避孕套和印度神油,已头发花白的他,坐在床上满脸悔恨地表演“自抽耳光”。
还有一位深圳“假活佛”,作案手段与王兴夫相似,其自称是著名爱国僧人喜饶嘉措的“转世”,侵害多名女弟子。
案发后,一名女受害者哭诉称:“他说如果拒绝他就会下地狱,就会招来恶报恶业,他总是用这种威胁恐吓的话语来威胁我们,让我们都不能离开他,所以我们谁都不敢离开他。”
佛门本是清净地,怎堪魔徒入僧房,每一起相似的案件,似乎都在暗示着末法时代的来临。
魔王波旬的魔子魔孙已然现世,混入僧宝,身披袈裟,毁经灭法,无恶不作。
梵钟再鸣,却是声声警醒,声声急催——
本该最洁净的地方成了满地狼藉,其他地方的脏污则必胜之百倍千倍。
当神佛也开始渡劫,谁来降妖除魔,拨乱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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